他買的蛋糕很小,還沒有樂悠的巴掌大,樂悠瞅了那甜膩的蛋糕兩眼,嘴角掠過一抹狡黠的笑意,「馬上就吃飯了,吃什麼蛋糕啊,等以後有機會再吃吧。」
說著,從郁良崢手上接過那個小蛋糕,便作勢要放到臥室裡。
結果腳步還沒邁開就被郁良崢攔住了,男人擋在她身前,一步也不讓她往前走,一把將蛋糕上面的硬塑料膜掀開,固執的將蛋糕送到她唇邊,「快點吃,」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說了不想吃就是不想吃。」樂悠撇撇嘴,踮起腳尖伸長脖子往郁良崢後面望了一眼,黑亮的眼珠子不懷好意的轉了一圈,「郁團長,你這行為可不好,你知道嗎。你怎麼能拉我過來吃獨食呢,我爸媽還沒吃呢,不行,這個蛋糕我不能吃,我要送給我媽。」
她一句話說完,郁良崢立刻就急了,那裡面可是有他送給她的戒指!若是讓紀母吃到了算什麼啊!絕對不行!
「你今天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郁良崢的態度強硬,就差掰開樂悠的嘴將蛋糕塞進去了。
樂悠見他眸光凶狠,忍不住輕輕踹了踹他的小腿,「好嘛,我吃就是了,你凶什麼。」
說著便舉起那塊小蛋糕直接塞進了嘴裡,幾口便吃了個干淨,這才拍拍手,笑瞇瞇的沖郁良崢說道:「好了,吃完了。」
郁良崢心裡本就緊張,見到她肯吃蛋糕,更是滿心滿眼的都希望她發現裡面的戒指,哪裡還記得提醒她慢點吃。
等到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把那個小蛋糕整個的吃下了肚子!
郁良崢的心裡驟然湧上一股慌張,他緊緊抓著樂悠的肩膀,「裡面的東西呢?東西哪去了?」
聞言,樂悠驚訝的瞪大眼睛,低著頭略有些含糊道:「唔……什麼東西?」
郁良崢只覺得心髒忽然砰砰的跳了起來,抓著樂悠肩膀的手指越發的收緊,「戒指!我買的戒指!哪去了?你沒有發現?」
他又氣又急,電視裡那些女人明明都能在吃蛋糕的第一時間發現戒指,為什麼他家樂悠就發現不了!
「沒、沒有啊!」
得到了樂悠的肯定,郁良崢的臉色更加陰沉,二話不說直接將樂悠打橫抱起,就要往外面沖。
必須進醫院!那鑽石都吞進了肚子裡可怎麼好!
誰知道剛剛往前跨了一步,就見樂悠彎著一雙杏眼將手伸進嘴裡一掏,那因為浸了口水而變得更加閃亮的鑽戒進便出現在了郁良崢眼前。
郁良崢的身子一僵,低頭沉聲道:「你騙我?」
「誰讓你什麼話都不說就直接讓我吃蛋糕!」樂悠瞪了他一眼,這人連送個戒指都那麼惜字如金,若是她不知道,那事情可就真的大了。
昨天晚上他將紅綢綁到她的無名指時,樂悠便隱隱猜到了一點,更何況之後他還一直問她對飾品的喜好。
而且不說她從來不喜歡吃甜食,因為她胃不好,郁良崢平時根本一點零食都不讓她碰,哪裡會在吃飯前讓她蛋糕,沒有鬼才怪!
「嘖嘖,眼光不錯,獎勵香吻一個。」樂悠樂滋滋的舉起那枚戒指,細細的打量著,含笑說了一句,便啵的一聲親在了郁良崢的臉上。
見郁良崢臉色不虞,只眉眼沉沉的看著她,樂悠便知道他是因為自己的逗弄而生氣了。
「笑一個,笑一個嘛。」樂悠用力扯了扯他的臉頰,將郁良崢那張俊臉都扯的變了形,方才放手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也不想想,若是我沒提前知道怎麼辦?是不是的真要把戒指吞下去?好啦,別生氣了,我就是想讓你吸取一下教訓。」
她說了一大段,郁良崢的注意力卻只集中在那句:若不是我提前知道。郁上校頓時覺得非常沒面子,明明是自己精心策劃的事情,她為什麼會提前知道?難道是大哥告訴她了?
想到這裡,他低頭抿唇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唄。」樂悠將那枚沾了自己口水的戒指往郁良崢的迷彩服上蹭了蹭,全都弄干淨了,這才伸手推了推郁良崢,「放我下來。」
郁良崢正沉浸在她那漫不經心的回答中,聽到她的話,條件反射般的就把她放了下來。
「你送我戒指干什麼?」樂悠仰頭望著他,眉眼彎彎。
「戴上!」郁良崢不接她的話,反而低聲命令道。
「戴哪裡?」
「左手無名指。」
「不戴不戴。」樂悠裝作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將戒指重新塞回郁良崢手中,「左手無名指可是代表已經訂婚了,我沒訂婚,也沒有未婚夫,為什麼要戴!」
「我就是你的未婚夫。」郁良崢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抓住了樂悠的手就要將戒指套在她手上。
「喂喂,不許用暴力啊!」樂悠輕聲叫了一句,連忙縮回手,「說了不戴就是不戴!」
郁良崢抿抿唇,「那你怎樣才肯戴?」
聽到他這話,樂悠的臉上頓時浮上些笑意,「你向我求婚啊,我要是答應了就戴唄。」
「你還想不答應?」郁良崢黑眸一瞇,臉上盡是警告。
樂悠卻絲毫不為所動,「看你表現了,快點,來,跟我求婚!」停了停,見郁良崢沒什麼反應,眼眸一挑,「你連把戒指放進蛋糕裡這種幼稚的事情都做了,那跟我求婚怎麼就說不出來了?」
求婚?怎麼樣求婚?郁良崢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其實腦子裡已經開始飛速的運轉了,讓他開槍打人可以,讓他帶兵去抓毒販也可以,但是讓他拿著戒指求婚,這……這專業不對口啊!
那邊,樂悠還在催促,「你快點啊,再不快點我二哥可就要回來了。」
他們此時正在樂悠的臥室門口,離客廳還有一段距離,若是兩個人不弄的太大聲,說什麼客廳裡的人都聽不到。
郁良崢蹙著英挺的眉毛,怎麼求婚?要不跪一個?可是男兒膝下有黃金啊,怎麼能隨隨便便就下跪。
不對!郁上校的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黃金什麼的,媳婦可是比黃金還重要啊!只要跪一下就能把媳婦娶回家,傻子才不跪!
想到要跪下求婚,郁良崢忽然有點緊張,手心裡都出了汗,他偷偷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正等在那裡的樂悠,忽然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你、你嫁給我吧。」
被他這麼一跪,樂悠先是驚了一下,她根本沒想要他這麼做,只不過想故意刁難他一下罷了,畢竟是自己的終身大事,哪怕她的性格再大大咧咧,也想要矜持一點。
沒想到郁良崢竟然就這麼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她家男人一身骨頭硬的都能打鐵,就連坐著的時候都時時挺著腰板,而如今竟然為了她一句話,便絲毫沒有怨言的跪了下去。
縱然早就知道自己會嫁給她,也早就猜到了他會求婚,但是這一刻,樂悠的心裡忽然感動的無以復加。
眼淚霎時間便不受控制的湧了上來,樂悠張張口,剛想要說什麼,就聽見一聲興奮的聲音,「小寶,二哥回來啦!」
郁良崢的身子一僵,還沒來得及從地上起來,紀霖已經手腳飛快的竄了過來,「小寶……」
話還沒說完,就見到自家團長正舉著戒指跪在那裡,傻呆呆的模樣。
紀霖心裡一個哆嗦,完了,莫不是壞了團長和小寶的好事?
他瑟瑟縮縮的低頭看了一眼郁良崢,卻見他正微瞇著眼睛在看自己,眼裡盡是森冷的光芒,紀霖心裡一凜,頓時通體生寒。
連忙一邊往客廳跑,一邊結結巴巴道:「呵呵,你們、你們繼續,團長,我什麼都沒看到!」說完一句話,便腳底抹油的溜了。
不過,紀霖最後轉頭往後面瞄了一眼,他沒看錯,團長是雙膝跪的!求婚不都是單膝下跪的麼,他們家團長……為什麼要雙膝跪?
果然是團長,就連求個婚也要與他們這些凡人不一樣嗎?不過就是這樣才能配得上他們家小寶!紀霖摸摸下巴,暗搓搓的想到。
紀霖是跑了,被打斷的求婚卻還在繼續,郁良崢和樂悠一個站一個跪的杵在那裡,面面相覷。
無聲的過了好幾十秒,還是樂悠先反應了過來,她將左手伸到郁良崢面前,吸了吸鼻子,「給我戴上。」
話音剛落,郁良崢便直接抓住了樂悠的手,麻利的將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仿佛怕她跑了一般。
樂悠伸出左手在眼前反復看了好幾遍,忽然撲到還沒起來的郁良崢身上,「我答應,一百個答應,不答應才有鬼!」
從尷尬驟然轉變為狂喜,郁良崢本能的伸手緊緊將她圈在了懷裡,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白嫩的耳朵上,「答應了就不許反悔!」
「不反悔!一輩子都不反悔!」樂悠壓在郁良崢身上,定定的看著他黑亮深邃的眼睛,忽然低頭在他眼皮上親了一下,「我愛你。」
紀霖本以為撞破了團長的好事,會引來他一陣粗暴的拳頭,沒想到晚飯的全程,一向是不喜歡笑的團長,臉上燦爛的簡直都要開出花來了!
紀霖看看郁良崢,又看看樂悠,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寶貝,竟然馬上就要送到別人家了。
他偷偷將紀上將、樂悠和郁良崢拉到主臥,把前幾天DNA檢驗出來的結果一一呈現在他們面前。
樂悠沒有意外是他們家的小寶,無論是從長相上還是科學上。
樂悠舒了一口氣,心裡壓著的最後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了下去。
既然樂悠百分之百是他們紀家的孩子,紀上將便想要讓她把姓改成紀,但是郁良崢和紀霖卻都不同意。
其實姓什麼都無所謂,人找到了就可以。樂悠這個名字都跟了她二十六年了,再改名字難免會不習慣,況且樂家人雖然對樂悠不好,這個名字起的卻不錯。
樂悠,樂悠,一輩子都樂樂悠悠,沒有一點煩惱,多好的寓意,可不能改!
紀上將無法,再看樂悠,也是不太想改名字,只能作罷,但卻一定要將樂悠的戶口遷到他們家,這個誰說都沒用!
樂悠見紀上將一臉堅持,只能同意了。她這個爸爸,倔強到不行,還是順著他的心吧。
晚上,郁良崢以各種理由再次賴在了紀家,幾個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樂悠的手機忽然響了,電視劇恰好播放在精彩的地方,樂悠一邊盯著電視,一邊接電話,就連手碰到了免提都沒有發現,「你好。」
「樂悠是吧?」郁上將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了過來,「我讓你跟郁良崢分手,你是不打算照做了嗎?」
紀家的幾個人都圍在樂悠身邊,將郁上將的這句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紀母和紀上將的臉色登時就變了,就連紀霖,臉上的笑容都瞬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