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不說還好，一說他自己也被帶走了。
這事小區裡多人舉報，他們也是親耳聽見醫護人員說臭死的，說明不是假警。
那麼多人報警，一定要嚴肅對待。
三個人被分開放，保安第一個被審訊。
「說實話，你們在人家房子裡是不是釋放有毒氣體，造成戶主家裡兩個人進醫院？」
保安大叫：「冤枉啊，我就是小區裡的保安，我們進去她們就昏迷著的。」
警察問：「那你們進去幹什麼？」
保安說：「抓鬼！」
警察拍桌，說：「你以為你是在演恐怖片呢，還抓鬼，我直接就把你抓起來！不要以為胡亂編造就可以騙過我們，我們是不可能被騙到的。」
保安委屈，不敢反駁。
本來就是進去抓鬼啊，他都親眼看見那把劍就這麼飛到人家家裡去了，還有一隻鬼在那呢。
陸見微這邊也有警察看著。
可能看她是個女孩子，說話語氣溫柔了許多：「小區居民舉報，你們在人家那裡煮糞，這是不是真的？」
陸見微：「……」
這是什麼鬼。
警察又問：「勸你們實話實說，你們在人家家裡是不是想謀財害命，還是想怎麼辦？為什麼釋放有毒氣體？」
陸見微終於開口說：「不是有毒氣體，你可以打電話問醫院。」
她也不知道那隻女鬼死後會那麼臭，要是知道就不會戳破女鬼的身體了，乾脆用符燒掉。
「你如實招來，對方已經在醫院了，小區這麼多人報警難道都是瞎說的嗎？」
他們要是沒戴防毒面具，指不定也進醫院了。
陸見微無話可說。
她感覺說什麼都會被當成狡辯，因為眼睛看到的的確是他們三個人完好地站在那裡。
好在醫院很快來了電話。
梁雅母女已經醒了過來，聽到陸見微被帶到局裡，立刻就打電話過來解釋。
警察將陸見微三個人放出去的時候，還狐疑地看來看去，不明白抓鬼到底是抓出來臭味的。
還引得小區裡多人舉報。
警察叮囑道：「下次不要弄出這麼大動靜了，不然就沒這麼輕鬆了。」
陸見微笑道：「不會了。」
保安可以說是被牽連的，摸了把額頭的汗，「我這還是第一次來局裡呢，哎，這麼個名頭真不好聽。」
哪個這麼有文化想起來舉報煮糞這個理由。
陸見微和保安在公安局外面分開。
他們還得去醫院看梁雅那邊怎麼樣了。
陸長瀾眉目如畫，夜色下更顯得清雋，「師姐，你要不要吃點東西？」
陸見微搖頭：「我不餓，你要吃嗎？」
陸長瀾說：「師姐不餓我也不餓。」
陸見微仰著頭看他，「你餓就說，我不餓是我的事，你別自己餓了憋著。」
陸長瀾拉住她的袖子，輕聲說：「師姐，我真不餓，我們趕快去醫院吧。」
陸見微這才沒繼續問。
到醫院已經是九點多了。
醫院人不多，梁雅母女的事情已經在醫院裡傳開了，人人都知道那家裡似乎有人在釋放有毒氣體。
幸好這事是假的。
陸見微問了梁雅的病房，進去的時候她已經醒了。
梁雅並不認識她們。
但是梁雅的母親還是知道的：「兩位就是道教協會和我們打電話說要來的道長嗎？」
陸見微頜首：「是。當時就在你們小區下面。」
梁雅的母親立刻想到了那把飛進來救了她的木劍，頓時露出恭敬的神色。
世界上真的有高人。
陸長瀾給陸見微移來了一張小凳子。
陸見微問：「梁雅，你見過那隻鬼嗎？」
梁雅搖頭，說：「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是應該是我們學校的，我猜的。如果是學校的人，學校應該可以查到她的檔案，其實每一屆的畢業生都會有照片，官博都會放出來。」
陸長瀾說：「微博也才幾年而已。」
那隻女鬼都十幾年了，肯定是在微博找不到的。
陸見微思索了會兒，問：「你們學校有沒有什麼流傳比較久的傳說，比如什麼死亡事件一類的？」
基本每個學校都有這種。
梁雅回憶了一下，點頭說：「還真有，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人，因為那都很多年了。」
陸見微說：「沒事，你說。」
梁雅顯然對這件事知道的挺多，「其實我這也是在進學校裡沒多久看貼吧裡的一個貼看到的，是一個學姐死了……」
學校建校也不過十幾年，算起來真正發展起來還是五年前，因為很多畢業生成績優秀。
而在建校沒幾年後，據說一個學姐上晚自習回來的路上遇害了，然後屍體被在了教室裡。
因為正值夏天，等第二天學生們去上課後，屍體已經發臭了，還長了蟲子，可以說非常噁心。
其實不止如此，貼裡說屍體的第一現場不是教室，只是後來被放在了教室裡。
所以才不是一般的臭。
凶手是兩個工人，後來被抓了起來。
陸見微說：「那應該就是她了，你們剛好跑到了人家的地盤裡去玩這種招鬼遊戲。」
就算不是四角遊戲，換成了一開始的筆仙，恐怕招來的也會是她。
梁雅囁喏著說：「我們也不知道那個教室是哪一間……也不知道我們剛好就在那間教室裡玩……」
要是知道，那肯定死也不會去玩的。
陸見微說：「現在都結束了，想再多都沒用了，以後沒事不要玩這些作死的遊戲。」
梁雅立刻點頭。
她肯定是再也不敢玩這種遊戲了，以後估計出門什麼遊戲都不想玩了。
梁雅的母親不過是被嚇暈的，已經恢復正常。
她說：「道長，你們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報酬這個……是要現金還是？」
現金還得去取款機取才行。
陸見微露出微笑：「二維碼。」
她拿出手機，梁雅的母親立刻給她轉了五萬，還特地備註了多謝道長。
陸見微拿出兩張符，說：「將這個燒了放水裡給梁雅喝，一天一張。」
梁雅的母親接過，應道：「好。」
陸見微和陸長瀾在醫院裡又待了一分鐘然後去了第三家，同樣賣了兩張符。
畢竟她們身上都有女鬼留下的陰氣，只有喝符水才能加快消除陰氣的速度。
長期留在身體裡，女孩子本身體質偏陰，不好。
回到出雲觀後，陸見微直接回房了，今天晚上經歷這麼多事，得好好睡一覺才好。
第二天醒過來時，小紙人還在一旁呼呼大睡。
陸見微無奈，每天晚上它都要跑進自己的房間我，也不怕睡覺被壓著。
她洗漱過後去外面就看到了陸長瀾，桌子上了已經放了早餐，還是熱的。
陸長瀾回頭，微微一笑：「師姐。」
這笑容讓陸見微覺得心情都好了，她回道：「起這麼早啊，吃完後我們去道協把證拿了。」
陸長瀾乖乖應好。
喝粥的時候，陸見微也在網上翻到了那個女生的信息。
這件事的確沒那麼簡單。
一個學校裡那麼多人，總會有透露這件事的人，而如今網絡發達，被發現太輕鬆了。
照片也能發現。
通過多個爆料，再加上梁雅的敘述，陸見微很輕易就拼湊了出了當年那事情的原委。
女鬼的原身是十三年前的學生，她是高三學生，每天晚上依舊是要上晚自習到九點多的。
臨近高考時間，下晚自習之後，很多學生都會自發在教室裡多自習一會兒，她也是這麼選擇的。
然而就是那天晚上出了意外。
她走的時候太遲了，學校宿舍樓那邊的工地還有工人的工棚，也有工人在外面。
一個女孩在深夜，長得也清秀，下場很容易猜到。
她被扔進了當時臨時還沒搭建好的廁所裡，但是後來又被工人撈了出來，扔到了教室裡。
兩個沒有文化的人以為屍體不在他們那邊就不會懷疑到他們，不知道警方查案的手段，直接就鎖定了他們。
這件事也因此被學校壓了下來。
只是越壓越會讓小道消息傳得更厲害，到現在已經大多面目全非了，只有少數是真相。
一碗粥喝完，陸見微剛插上豆漿的吸管，觀裡就來了一個人。
蘇曲塵一臉春光地進來：「陸半仙早上好。」
陸見微喝一口豆漿，問：「你來有事嗎？」
蘇曲塵說：「我就是來問問你們有沒有拿到證。」
陸見微慢吞吞地喝完了豆漿，收拾好說：「等今天去道協就可以把證拿回來了，以後不能無證出門。」
雖然帶證並不會加成法力。
正說著，房間裡的小紙人屁顛屁顛地跑進了這邊，費力地爬上了門檻，停在桌子下面。
蘇曲塵眼尖看到了，他立刻蹲在地上，誇獎道：「好可愛的小紙人啊。」
他第一次看見這樣小的紙人，還能跑，而且那芝麻眼睛還能動來動去的。
和一個人似的。
他一邊逗著小紙人，一邊無意說：「你們昨天晚上肯定不知道，新聞說有一個小區在釋放有毒氣體，臭氣熏天，都有人被臭暈了。」
陸見微動作一頓。
她可清楚了，因為她就在現場。
蘇曲塵抬起頭問：「對了，你們昨晚去哪了？」
陸見微不動聲色地說：「去醫院了。」
這事有傷名譽，是不可能說的。
待會去還了道教協會的卷宗後，她還得去看看輔導員那個新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