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曲塵並沒有懷疑陸見微的話有哪裡不對勁。
他好奇地問:「我什麼時候才能學畫符?」
陸見微認真想了想,說:「我還有一件事沒解決,等結束了,我會讓你過來的。」
蘇曲塵看了眼道觀,不經意又對上陸長瀾的視線,說:「好好,那我等著。」
反正總有一天會學的。
他走後,陸見微將卷宗拿了出來。
梁雅她們這事的根源估計就是那個被害死的女孩了。
本該有超度的機會的,但是卻自己選擇怨氣成鬼,這也就算了,還主動害無辜的人,就是非常不對了。
雖然梁雅她們作死,但是也沒有做壞事,不應該對她們下手才對。
陸見微唏噓了幾聲。
她未免道協那邊的人說不敬業,把自己的猜測和那隻女鬼的來歷都寫了上去。
然後將紙放進了卷宗裡。
女鬼已經被滅掉,上面的陰氣也隨之不見,鎮壓的符紙也就不再需要了。
吃完早餐後,陸長瀾又將小紙人鎖在了道觀裡,開開心心地開著車載陸見微去了道教協會。
工作日道教協會人不多。
一進去就碰見了小道士,他問:「你們今天是來做什麼?有證了嗎?」
陸見微說:「就是來拿證的。」
小道士對他們有印象,點點頭道:「行,你們進去吧,明涯道長在裡面。」
所以今天接待的依舊是明涯。
陸見微和陸長瀾進去後,小道士就撥通了電話。
電話報告的時候,明涯震驚了一下,詢問道:「什麼,他們今天來幹什麼?」
小道士說:「是來還卷宗拿證的。」
明涯道長半天才說出話來:「這麼快?」
他昨天才給了卷宗,今天上午人就來還了,這得多高效率啊,實在是太難得了。
小道士也吃驚:「是啊,他們的意思是已經結束了,道長您趕緊準備吧。」
明涯連忙掛斷了電話。
他的電腦上還是一個群,裡面全都是道教協會上拿過證的每個道士,是一個總群。
總群下也分小群,不過他就沒進那麼多群了。
明涯道長連忙發了一條最新消息:「前兩天送來的招鬼遊戲卷宗,昨天給了兩位新人,今天已經被解決了。」
他轉過身去取證,群裡已經有了不少回覆。
春日觀秋明子道長:「新人,這麼快啊,我本來還想讓道觀裡的徒弟去歷練一下的。」
寶山觀南惠道長:「現在的新人可了不得,想見見是哪個道觀的新人。」
「……」
明涯道長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回覆道:「你們應該都認識的,臨城出雲觀的。」
群裡安靜了足足一分鐘。
而後才冒出來一句話——
「出雲觀?那不奇怪了。」
明涯哈哈笑,拿著兩張高級道士證,就看見了窗外向這邊走來的兩個人。
其實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陸見微推門而入,明涯已經收拾好了表情。
她將卷宗放在桌上:「明涯道長,已經解決了,但是不知道協會的評判標準是什麼。」
明涯說:「沒有標準,解決就可以。」
況且他所知道的,這件事解決的雖然有點轟動,但是最終結果非常完美了。
陸見微點頭:「那就好。」
明涯將兩張證遞過去,囑咐道:「拿好了,如果丟了可以憑藉身份證來補辦,但是補辦要給錢的。」
第一次是免費,往後就都是收費了。
陸見微放進背包裡:「知道了。」
她將剩下那張給了陸長瀾。
正要離開的時候,明涯又說:「如果你們想做任務賺錢,也可以來這裡找卷宗。」
道教協會的卷宗還是非常多的。
基本上每天都會有全國各地的出現,然後被記錄下來,只有本地的才會用卷宗。
而外地就是網絡記錄了。
明涯說:「你們記得註冊協會的官網,裡面會有一些老道長的經驗,還有很多全國各地的委託任務。」
陸見微眼睛亮了亮,她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任務=賺錢。
賺的錢多了,就可以把出雲觀從裡到外修一遍,又能保存一些獨有的東西。
師父不在,她是觀主,一定要好好發展。
陸見微禮貌點頭道:「好,我會的。」
明涯笑了笑:「好了,沒什麼了,你們要是沒事可以在協會裡逛一逛,有事就可以先離開。」
陸見微突然想起來一件事,不經意問:「昨天來的時候碰見一個道長,不知道是誰。」
明涯想了一下:「你說何漢啊,他昨晚做法的時候被人舉報,然後被抓進去了,今天早上才放出來。也不知道一個老手有證怎麼會遇上這事。」
他是想不通,道士證是可以在派出所裡查到的。
陸見微挑了挑眉,離開了辦公室。
看來應該是她貼的霉運符起了作用。
他昨天的眼神加上語氣實在是令人有點作嘔陸見微當時就不開心了,所以動了手。
只是沒想到身為一個道士都沒發現她的霉運符。
看來也是沽名釣譽。
陸見微不再想這件事,自然沒在這裡逛,和陸長瀾一起直接回了出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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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出雲觀裡一片安靜。
陸見微註冊了道教協會的官網,發現裡面的東西真的挺多的,很多知識都豐富了她的思維。
主頁當然都是對道教協會的介紹。
還有一些是知名道長參加海內外的道教座談會的照片,就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看起來非常厲害。
陸見微就像是發現了一個寶藏似的,越看越能發現其中的好東西,對她的道法都非常有益。
以前老道士並沒有這麼教過。
還有一個單獨的角落是放各種任務的,就像小說網站的論壇似的,一個個的帖子形式,只要接單了名字後面就會給出標誌。
一溜煙地看下來,任務挺多的,其中不乏報酬豐富的任務,往往這也是最火的任務。
陸見微隨便點進去了幾個,發現都不難。
只是這些任務都被人接過了,還沒有最新的出來,所以她看了也沒用。
陸長瀾從外面大步進來,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說:「師姐,這是客人送的,給你吃。」
陸見微放下手機。
桌上的是一些土特產,都是臨城這邊沒有的。
陸見微拿了一個糕點,放進嘴裡嘗了一口,說:「挺好吃的,你自己也吃。」
陸長瀾這才拿了一模一樣的一個,眼睛都眯了起來。
陸見微一連吃了好幾個,喝了半杯水。
土特產火有火的道理,的確很好吃。
正在陸見微準備說話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是林喔喔的電話。
陸見微接通:「喔喔。」
林喔喔故作神秘:「微微,你猜我在醫院碰見了誰?猜中有獎。」
陸見微直接說:「你就說,不說我掛了。」
林喔喔說了個沒意思,而後壓低了聲音:「我在醫院碰上了輔導員,輔導員好像在和醫生吵架,還挺大聲的。」
輔導員的性格一向挺好的,她們都沒看見他發過幾次火,能吵架肯定是比較嚴重的事。
陸見微心神一動:「你能聽得到在吵什麼嗎?」
其實輔導員一直到現在快一個星期了都還沒出事,說明如果新娘真不是人,對他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威脅。
林喔喔說:「你等我走近一點聽。」
醫院一向要求安靜,而且人也少,所以她離得近了就能聽見那邊的爭吵內容。
……
病房裡躺著三個人,都是輔導員的親人。
從玻璃可以看到他們的皮膚捲了起來,但是卻沒有脫落,因為還沒有到時間。
醫生無奈道:「真的查不出來原因,他們可能是患了某種皮膚病,我建議你轉到專門的醫院去。」
他們第一次接到這樣的病人。
哪個人的皮膚能這麼好好的就被撕下來,就像死皮擴大了範圍,全身都是,連臉都有,一撕就掉。
每天晚上那些皮都會蛻掉,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又會出現新的脫皮,然後等到晚上繼續蛻。
往復循環,都有三四天這樣了。
撕下來後,身上就紅了一圈。
除了皮膚病醫生想不出來其他病。
而且他們檢查了一整天了都沒有查出來病症,既然如此,就只能說轉院了。
輔導員氣憤道:「你們醫院的皮膚科不是說很有名的嗎?怎麼都查不出來?」
醫生嘆了口氣:「真的不行。」
他們都請了一個專家了,專家在國外進修了多年,他都沒有看到過這個病症。
輔導員抓了抓頭髮。
醫生給出最後的忠告:「而且這不能繼續撕了,你知道的吧,人是有角質層的,越撕越薄,最後皮膚就會變得非常脆弱,一碰就破,還可能感染其他病源。」
輔導員說:「不撕晚上自己也會蛻掉的。」
醫生說:「對不起,我們無能為力。」
輔導員喘著氣,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哪家醫院能救自己的親人。
醫生說:「趁著還沒有出事,我方的建議是趕緊聯繫這方面的專家,醫院方面也會為你們留意的。」
輔導員臉色發白。
裡面兩個是父母,一個是親生弟弟,讓他能怎麼辦,他賣了房子也得去治。
醫生說的和他觀察到的是一樣的。
這個不知名病症就好像俄羅斯套娃一樣,套娃是拿掉一個娃娃後,裡面還有一個娃娃。
他們是晚上蛻了一層皮,第二天早上又會有出現裡面的皮,新的皮又會在第二天晚上蛻掉。
而且他們還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一點感覺都沒有。
人的皮膚再厚,一天蛻一層,一層接一層,這麼下去,總有蛻完的一天。
……
林喔喔聽的頭皮發麻,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她小聲地重複了一遍,說:「你剛剛聽到了吧,輔導員家裡人得皮膚病了,不知道會不會傳染和遺傳,還挺嚇人的。」
一層一層的蛻,啥時候是個頭。
陸見微在電話這頭聽得一清二楚。
但是她不覺得是皮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