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漢一下子就能聯想起來,「難道她想拍雞腳神?」
說完後,他更氣了。
傳說中雞腳神是不能被看見的,必須要迴避,一旦看到了就會發生意外,比如病倒什麼的。
可不就是大姐之前的症狀。
想看的是二姐,結果倒好,病倒的是大姐。
江晨猜測江水應該是這個想法,囁喏道:「其實我也沒看見雞腳神長什麼樣子。」
她對這種東西還是敬畏的,尤其是還在父親的頭七還魂夜,更驚恐了。
陸見微說:「你已經被踩到了,再看到就沒命了。」
江晨也不由得慶幸自己當時沒有亂看。
這種東西可不是隨便就能看的,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意思所以對於這事記得很清楚。
陸見微想了想,還是告訴了她真相:「其實你能活下來,還是有你父親的緣故。」
三個人都瞪大眼看她。
陸見微面不改色:「你們父親現在已經去投胎了,所以你們沒感覺到。」
江晨有些遺憾又感覺暖心:「我知道爸對我很好,沒想到我能活下來還是他救了我。」
江漢也是難以置信。
陸見微說:「你父親還魂夜是和雞腳神一起回來的,它押著你父親,你沒有死,就是他護了你。」
是自己的親女兒,他肯定救的。
江晨和江漢都覺得愧疚。
陸見微說:「讓你二姐過來。」
江漢說:「她現在不知道在哪,估計不會回來的,不過我去試試。」
他撥通了江水的電話。
那邊過了很久才接通:「幹什麼?」
江漢想了一下措辭:「你今天快點回來一趟,家裡還有一點沒有處理完。」
江水罵罵咧咧:「事怎麼這麼多,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晚點回去。」
陸見微直接拿過了他的手機,冷聲道:「不想晚上死在賓館,就快點過來。」
她將手機丟給江漢。
江漢愣愣地聽著江水在那邊不停地問:「剛剛的是誰?竟然敢詛咒我死,哪個神經病?」
他皺眉道:「趕緊回來。」
江漢懶得和她廢話,經此一事後對她的印象就更差了,恨不得扇她兩巴掌。
陸見微提醒道:「你們不妨多燒點紙。」
江漢連忙點頭:「好,我一定記著。」
陸見微轉向江晨,隨口道:「雞腳神在你身上的印記除掉需要一段時間,等江水來了就可以解決。」
江晨露出欣喜的表情:「太好了。」
她實在是受夠自己現在的身體了,病殃殃的,自己的老公必須要帶孩子上補習班,她都不能回去。
江漢忍不住說:「我真不知道為什麼二姐這個樣子,可以說不孝都不為過。」
氣死父親,守夜亂搞,哪個女兒會做這事。
房間裡一時安定下來。
江晨對江漢招了招手,「小弟,你過來。」
江漢連忙走過去。
江晨按住江漢,說出了一直隱藏的秘密:「小弟,你不知道,江水不是你親生姐姐。」
江漢震驚臉,沒反應過來。
就連一旁的劉慧美都吃驚了,問道:「什麼不是親生姐姐,爸媽怎麼以前一直沒提過這事?」
江漢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問:「大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快點說。」
江晨嘆了口氣:「二叔你們知道吧?」
兩個人齊齊點頭。
二叔是他們父親的弟弟,一直在外面打拚,江漢見到他每次都是在過年,十年前二叔終於結婚了,一直定居在省城裡。
江晨說:「這事是爸媽說話我聽到的,二叔打工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女孩,當時談了很久,但是後來爺爺奶奶不同意,就鬧了很久,最後好像還是分了。」
這也是她聽的細細碎碎自己拼湊出來的。
「分了後二叔就去了更遠的城市打工,也就是在這時候那個女孩找上了門,放了一個孩子給爺爺奶奶就離開了,時間是對的上的。」
江漢喃喃道:「所以給了爸?」
江晨點頭:「當時二叔還在外面,爺爺奶奶沒告訴他,就把孩子給了爸,也對外隱瞞了情況,和一些知情人都商量好了,此後江水就成了我妹妹。」
她那時候已經幾歲了,還有一點記憶,家裡突然一個嬰兒,每天晚上吵吵鬧鬧的。
作為補償,爺爺奶奶分房時多給了她家一部分。
劉慧美突然拍了手:「我就說每年過年的時候,二叔總要和江水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難道他們早就知道互相的身份了?」
江晨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江漢皺著一張臉,斷言道:「肯定是知道的,不然二姐以前多出來的零花錢從哪來,為什麼對爸媽態度這麼差,肯定是知道的。」
陸見微在一旁當旁觀者。
這些人家裡怎麼這麼多事,好好地生活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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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二十分鐘後,江水終於姍姍來遲。
她的身形看上去要比江晨富態很多,面相刻薄,一雙小眼令人極為不舒服。
陸見微挑眉,正主可算是來了。
江水拎著包,眼珠子滴溜溜轉,道:「叫我回來什麼事?還有那個咒我死的人是誰?」
江漢藏不住話:「是你想拍雞腳神?」
江水冷不丁被戳破,立刻反駁道:「你胡說什麼!」
江漢冷笑:「大姐已經醒了,你還想狡辯,氣死我爸不說,頭七也不安寧,我們家怎麼攤上你這麼個禍害?」
江水被氣得臉發紅,也不知道怎麼反駁,看到一旁的陸見微,立刻說:「是不是你咒我死的?」
她就要伸手過去。
陸見微直接拍了一下。
江水疼得不行,收回手,叫喚道:「哎呦,你這個不要臉的——」
陸見微說:「想死就繼續說。」
江水嘴裡的話又堵住了。
江晨開口道:「江水,你敢不承認嗎?頭七那晚是你把我推倒的,害我病倒了。」
江水理直氣壯:「我不就推了你一把。」
江晨說:「是啊,推我一把,讓我被雞腳神弄死是吧?你自己要看非得害我?」
江水後退一步,說:「我就是害怕……」
她當時聽到鐵鏈聲都快嚇破膽了,哪裡還知道思考,下意識地把前面的江晨推了出去。
江水後面推了把江晨後,自己就跑回了房間,然後半夜聽見有人上樓的腳步聲,非常沉重又奇怪,不像是江晨以前的習慣。
那種聲音特別可怕,江水當時嚇了個半死,沒敢出聲,然後又聽見了隔壁江晨的房間傳來了聲音,就好像有人在撓門。
最後好像進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
第二天一早,一整晚都沒有睡的江水偷偷去了江晨的房間,發現床上的被子很亂。
她下樓的時候發現江晨還躺在地上。
也就是說,江晨根本就沒有回房間。
而且地面上的麵粉上全是腳印,不止是雞爪印,還有好像是人的腳印,都在一起。
麵粉甚至還有一些被帶到了樓梯處。
江水細思極恐,把江晨扶到了椅子上,連忙把地上的麵粉都給掃了,扔進了垃圾桶。
她再也不敢在江漢家裡待著,打掃完後就回房收拾東西要跑路。
出門時正好碰上江漢起床,兩個人又吵了一架。
江水最後還是搬了出去,只在白天才回來一次。
她囁喏道:「我只是為了保命……」
江漢想起了什麼,「怪不得那天早上你那麼慌張,原來一切都是因為你!」
陸見微不想耽誤時間,說:「把照片拿出來。」
江水警惕地說:「什麼照片?」
陸見微露出一個笑容:「你自己說。」
江水覺得這個笑容瘆得慌,還沒動手,江漢就把她的手機搶了過去,順便還摁著她的手解鎖。
他在相冊裡翻翻找找,發現了最新兩張照片有點特殊,時間是昨晚拍的。
江水伸手去奪:「把我的手機還給我!」
江漢遞給陸見微:「是不是這個?」
陸見微接過來,「是。」
這照片的確就是源頭了,本身就不能被看到,現在卻被江水給拍攝了下來。
她直接點了刪除。
要不是怕江水有重要文件,她就直接用火符把手機給燒了一了百了。
江漢就看見陸見微抽出一張符貼在手機後面,然後說了一句他聽不懂話,緊跟著就睜開了眼。
陸見微將手機扔回江水手上。
江水連忙接住,來來回回地翻看有沒有問題。
很快,她又開始罵罵咧咧起來,只不過聲音比較小,江漢和江晨忍不住,對她發火,吵了起來。
積怨已久,一直到現在得到了爆發。
陸見微拿出手機,別人的家務事她不管,她登上微博看了眼評論,發現還是有些人注意了中元節的。
中元節是陰曆的說法,每年的七月十五,今年的七月半正好是8月25日,就快了。
江家頭七也趕在這之前一點時間。
陸見微想到了什麼,抬頭道:「今年中元節前一天的時候在家裡準備一碗飯,門口畫個圈寫上名字,然後燒紙,如果你們父親還沒有投胎,可能會回來。」
江漢和江晨連連點頭:「好,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