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趙桓隱隱之中有些猜到她可能要說什麼。
顏末唇角翹了翹：「掀了星宿宮。」
趙桓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她攤了攤手：「你應該知道我最記仇了。他們都想要殺了我了，我不報復回去怎麼都說不回去。」
黎雁九贊許地摸摸她腦袋：「就是。我幫你。」
不愧是他的女人，果然與他臭味相投……不是，是性情相通。
有仇必報，夠霸氣。
趙桓看著黎雁九摸著顏末腦袋的手，眼睛都要冒出火來。
黎雁九很是得意地反瞪回去。
顏末當做沒看到他們倆的激烈互動，只管自己說：「你若是幫我把星宿宮端了，我便交出聖女秘典，你要那東西做什麼我也心知肚明，但這怎麼說都是一石二鳥的好事，我也就與你熟識才分給你做。」
說得好似真的分給了他大便宜一般。
趙桓真想此刻就摔門而去。
但是不可以。
沒有前呼後擁，沒有侍衛宮女，他甚至不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和溫飽。在這南疆的偏僻的小村落，他連普通的平民都不如。
他挫敗地垂下手，嘴角勾了勾：「我答應你。但你們明早就要派人把我安全送到大祁境內的驛站。」
顏末轉向黎雁九問：「可以麼？」
黎雁九點了點頭，遂又有些疑惑：「大祁陛下隻身來的南疆？」
要真的是這樣，他覺得大祁離亡國也不遠了……
一瞬間，趙桓臉色變得很不好看：「路上有些意外。」
顏末了然地點頭，篤定道：「被劫了吧？」
趙桓忽覺有些拂了面子，於是急切道：「只不過是有所疏忽，我才與侍衛走散了而已，你們明日派人送我去大祁邊境的驛站，便有人與我會合。」
「就你那些侍衛？」顏末不屑地撇撇嘴，「不都是沈天那老頭子撥上來的病雞麼，能派上什麼用場。比起對付星宿宮，我勸你還是先想想如何對付沈天那老傢夥。」
一番話說得趙桓又是惱怒卻又無話可說。
對於右相沈天的勢力，他總有一天也會全部拔除，但是不是現在，他還需要沈天的勢力為己所用，這也是他會暫封沈天之女為皇后的原因。
黎雁九一向知道顏末這張嘴毒起來一點都不饒人，但卻沒想到她對著大祁皇帝像教訓兒子一般，驚訝間，忽然想到什麼，問趙桓：「大祁陛下就不說說為何要冒如此大的風險來南疆？」
「我不是說了，」趙桓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被審訊的犯人，頓時感到煩躁萬分，「我為了找聖女秘典……」
黎雁九忽然察覺到了什麼，面色沉了沉：「有人知道我們的行蹤？」
莫非是臨澤星宿宮私下告訴趙桓的？
但是這兩股勢力分明就是相互牽制對抗的，臨澤星宿宮沒道理會在這時候幫趙桓一把……
莫非是想借趙桓的手除掉顏末？
這種可能性讓他有些擔憂起來，對於趙桓的戒備心也提高了不少。
趙桓猶豫了一陣，似乎覺得有些丟臉：「收到了匿名的書信。上面得知你們在南疆。」
「你果真是腦子被門夾了麼？」顏末白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早知道你這樣，還不如讓你那些個蠢蛋哥哥當皇帝！」
趙桓怒火中燒：「顏末！」
「我說錯了麼？」她抱著臂看著他，「憑一封不知道誰寫的匿名信你就放下大祁跑過來？是嫌你那皇位坐的太安穩想找點麻煩是嗎？哈，大祁的子民可真是倒楣。」
「你知道我有替身的！」趙桓壓低聲音也掩不住心中怒氣。
他是為了誰才發這種瘋拋下江山社稷，放著被皇后鬧騰地雞飛狗跳的後宮不管，來這危機四伏的地方的？！
「替身？那個易容成你模樣的傢夥也就糊弄糊弄一般人，你那些成了人精似的大臣哪個會相信？不想回去看到朝堂被沈天攪得天翻地覆，明天到了大祁境內就麻利地回都城去，」顏末都懶得去看他，「腦子沒長大還是怎麼的。真想現在就把你吊起來打一頓，你父皇估計都得從皇陵裡氣活過來！」
趙桓被嗆地說不出話來，憋在心裡想對她說的話是怎麼都說不出口。
說什麼呢？為你顏末而來的？我要的並不只是聖女秘典，更重要的是你顏末？
他隱約也知道，自從他應下與右相沈天之女沈漣的婚事後，他便沒了資格說這些話了。
他其實從來都知道顏末的脾氣。
容不得背叛和瑕疵，恨一個人恨到底，愛一個人愛到死。
但是，他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站在她身邊的會是黎雁九？
論起時間，他早他十幾年遇到她，論感情，他不信顏末對他的感情只是路人。
但是，這是為什麼？緣分這種東西，在他趙桓裡眼裡全是糊弄人的玩意。他從一介不受寵的皇子到一國之君，所經歷的一切都告訴他，事在人為。
顏末見他坐在哪裡雙眉緊皺神色猙獰地不知道在想什麼，有些厭煩，便道：「你好歹也是大祁的君主，這間房今晚就留給你住了。」
趙桓回了神，震驚地環視了這茅屋一眼：「這地方？」
這破地方？！
黎雁九聽他這不情願的口氣，很是不舒爽：「這已經是這裡的好地方了。我的侍衛本可以睡屋子裡的，今晚還得因為你去馬車裡將就。」
畢竟是領國君主，即便他再看不順眼，也不能往恨裡折騰。基本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跟著黎雁九走出屋子前，顏末還不忘回頭提醒：「你今晚上可別出什麼么蛾子，我們之間的交易說到底還是對你的好處比較多。別又一時犯傻給人添麻煩。」
趙桓心裡一涼。
交易麼……他們之間就只剩交易了麼……
「……好。」一聲應和下帶了一些苦澀。
顏末稍稍愣了愣，不明白他這時候擺苦逼臉是為何，莫非是對他們的交易不太滿意？覺得吃虧了？
她頓了頓，唇角狡猾地勾了勾：「若是想耍些小花招大可不必。秘典裡的內容我一清二楚，也理解你為什麼急著要那東西。所以，趙桓，回去兌現你的諾言。」
看到趙桓驚愕的神情，她轉身就走。
背後因為說謊而滲出的薄汗，在夜風的吹拂下在背脊上竄上一股涼氣，她不由地靠近了黎雁九一些。
只有她自己知道，聖女秘典的最後一部分內容，全部用星宿宮古老的加密字元而寫，即使是她，至今也無法破解。
回房的路上，黎雁九明顯察覺到了顏末的心不在焉，心中不免對趙桓那只會添麻煩的混小子爆了不少問候的字眼。
「晚了，睡吧。」知道顏末此刻心中定是不怎麼舒爽，他摸摸她頭髮。
她有著他沒有參與的過去，所以他知道自己不能隨便置喙。
今夜註定不怎麼尋常，還是早些休息，今天還是她的生辰，有什麼煩心事還是留到明天再說好了……
茅屋的隔音很是坑爹，因為知道這點，黎雁九自覺地捧了床被子就攤在了地上。
顏末望著她，失望中有些疑惑：「你不想跟我睡？說好的雙修呢」
都是趙桓那個混小子，自己不好過還來打擾別人……
他自顧自躺下留給她一個背影，悶聲：「這牆薄，稍有些聲音怕是隔壁就能聽見了。」
隔壁？隔壁關的不是趙桓麼。
顏末頓悟：「因為怕被那傢伙聽到你呻吟的聲音，所以害羞？」
呻吟的到底是誰啊？！睜眼說瞎話麼這不是！黎雁九怒，一個翻身坐了起來，一臉懊惱：「我是不想讓她聽到你的聲音！」
顏末愣了一愣，回過神來，唇邊便蕩起了狐狸似的笑意：「原來在吃醋啊。」
「……」被戳中心事，黎雁九瞬間口拙，只要重新躺在地上。
卻沒想到顏末溫軟馨香的身子也隨著他的動作覆在了她的身上。
黎雁九身子一陣緊繃。
顏末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濕熱的氣息像是無數隻小手挑逗著他的理智：「阿九你這個笨蛋。」
他拍了拍她的屁股，佯怒：「說誰呢？！」
顏末捧著他的臉，看著在燭光下分外好看的一雙異色眸子，吧唧一口親在他唇上：「我們輕輕的不就好了。」
黎雁九挫敗地歎了口氣，下一瞬就扶住她後頸，反客為主地攫住她唇瓣一陣狠狠蹂躪.
「輕輕的？嗯？」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唇角的弧度有些惡作劇似的狡猾，「你說輕輕的就輕輕的？」
顏末被他忽如其來的魔頭氣場震得心神一蕩。
唔，他家阿九真是靜可賣萌動可爺們，極品尤物啊……
她得意地一笑：「你要是不輕輕的，給隔壁趙桓聽去，那不是便宜了他？你不是不想的麼？」
黎雁九俯□，一口吮在她耳後軟肉上，咬牙：「待會被欺負了我可不管。」
「被欺負的還不知道是誰呢……」一個得意的呢字還沒收尾，胸前的綿軟已經被他納入掌中，一聲驚呼還沒竄出喉嚨，就被他一吻牢牢封住，只剩下輕微的低嗚。
倒是真的沒了聲音。
良久，他稍稍離了她的唇瓣，心滿意足地看著她有些錯愕的神情，撞了撞她鼻尖：「我忽然有辦法兩者兼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