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大婚前夕

  黎雁九似乎只在她面前表現出二缺的一面。

  隨意她頓悟了,不易受孕什麼的消息定是瞞不住他的,這可是在他的地盤。

  「……你不是想要個孩子麼,」顏末故作輕鬆地聳肩,「在你興頭上潑冷水似乎不怎麼吧。」

  黎雁九看著他半晌,無奈,揉她腦袋:「我是你男人知道麼?嗯?」

  「沒說不是。」

  「所以你得信我,天大的事情有你男人頂著,」黎雁九捏她臉,「不許瞞我。」

  顏末心中暖烘烘的,一時間覺得自己之前的隱瞞的確有點傻。

  「而且這屁大點的事難得住你男人我麼,」黎雁九說著便很是獻寶,「趙桓那傢伙要是不送上能拔出你身上純陰之氣的辦法,我能讓他這麼明目張膽地在教中竄來竄去麼。」

  這麼說顏末便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星宿宮真的有秘法?」

  黎雁九點頭,同她說了個大概,她臉上表情很是複雜。

  「還要用到九鳶花?那不是春藥麼?」確定沒弄錯?

  黎雁九被她這麼直白地質疑問得也有點不好意思,支吾了一會,乾脆道:「反正趙桓那傢伙這段時間會留在這裡,要是不管用我就削了他!」

  事實證明趙桓帶來的秘法的確管用,只不過似乎有些小偏差——

  清晨,臥房,大床。

  黎雁九坐起身正欲下床更衣,一雙手臂卻拽住他的衣角,嫩滑的柔荑從裡衣下擺探入,緊接著,顏末那溫軟馨香的身子便曖昧地貼上了他的後背。

  她的貼在他頸間,聲音還帶著初醒的含糊不清:「阿九……」

  這聲音酥軟入骨卻沒有矯揉造作,讓黎雁九本就因為清晨而勃發的欲望被點燃了小小的火苗。

  顏末感覺到他身子僵了僵,得寸進尺,撫上他腰側,又是百轉千回地喚了一聲。

  黎雁九被她鮮少見的撒嬌惹得徹底投降,轉過身,便將她摟緊懷裡一頓兇狠的熱吻。

  「臭臭……壞丫頭……」

  顏末向後一仰倒,便帶著他再次倒在床榻上。

  其實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自己雖然想來就喜歡在情事上逗他,但也沒像最近這樣動不動糾纏著他,簡直能用如狼似虎來形容。

  仔細想想,這樣的情況似乎是從服用趙桓帶來的秘法開始的?

  果然是九鳶花的作用麼?

  「阿九……」她咬著牙由著他在她身上作威作福,一邊說著,「你說……趙桓是不是故意讓我用九鳶花的?」

  「為什麼要故意?」黎雁九眯眼,細細輕吻著她的鎖骨。

  顏末頓了頓,道:「想讓我榨乾你?」

  他被她逗笑了,轉而又佯怒地在她胸口輕咬了一口:「這時候還有功夫想別的男人?」

  說完便以吻封唇,徹底斷了她胡說八道的念頭。

  這個傻瓜,難道沒發現自己身上已經不像之前那般冰冷,即使晚上沒有他擁著都不會再冷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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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宿宮此刻逆襲事件很快就被處理妥當,趙桓更是讓影衛往大祁送去了趕盡殺絕的密令,星宿宮的殘部即使死灰復燃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成就地了了。

  至於黎夫人和趙桓的事,不出顏末所料,黎越寒還是選了個大家都平靜了一些後的日子,將黎雁九與趙桓都叫去了書房,從正午進去直到日落西山才出來。

  出了書房的黎雁九與趙桓面色並不好看,但也稱不上愁苦或憤怒。

  而兩人實則都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兩人相視一眼,很有默契地一言不發,轉身向著不同的方向走去。

  走在他們身後的黎越寒輕歎了口氣,雙手負在身後,仰望著遠處血色餘暉,緊抿的唇角稍稍扯開了一個弧度。

  將這樁隱瞞了多年的秘密說出來,連他都覺得如釋重負。

  為已死之人和真正早下罪孽的人背負了那麼久的包袱,他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

  他沒有想到的是,當黎雁九知道是大祁先帝的親子時並沒有太多的驚訝,甚至可以說連一絲絲情緒的波動都沒有,只淡淡地笑了笑,便對他行了個大禮,堅定地說自己只有他一個父親。

  反倒是趙桓的神情緊繃,顯然是有些防備。

  黎越寒能夠明白趙桓的想法,畢竟身居高位又是久居朝堂爭鬥,最怕的便是哪一天被人從那至尊之位一把拉下。而對於黎雁九的反應,連他黎越寒想起來都不禁要紅了眼眶。

  他教養出來的孩子,真他媽是條有情有義的漢子。

  十天很快就過去,眼看黎雁九與顏末的婚期獎金,整個焱教沉浸在一片喜氣之中,那些往常兇神惡煞甚至被大祁人視為怪物和妖孽的焱教元老,都一個個面泛紅光,活像自家兒子要娶媳婦一般。

  黎雁九的身世被黎越寒嚴密封鎖,知道的人一個手都能數得過來,且都是可以絕對放心的親信。

  而按照焱族的規矩,男女成親前兩天是不許見面的,新郎和新娘會被安排在不同的住處分別接受族中男子和婦人的祝福。

  於是顏末被安排在黎夫人的別院不遠的宅子裡,認識了不少焱族各部族的族長夫人。

  顯然各位焱族的貴婦人們對她這位異族新娘有著強烈的好奇,從她那較她們嬌小的體型到她的那些大祁衣裳首飾。

  顏末在大祁除了奉玉以外幾乎都沒有交過朋友,在這些比她年長幾歲的姐姐們的簇擁下,起初是覺得有些喧鬧,後來也漸漸適應,特別是感覺到身邊的人沒有惡意,這種好似閨中密友般的相處狀態,也讓她感到很新奇,甚至有些享受,也多虧她們,顏末才知道黎雁九那廝其實早在認識她不久的時候就……嗯,可以說是芳心暗許。

  證據就是當初他作為賠償她一櫃子藥的蛇形金臂環,據一位年長些的部族夫人說,這臂環是南疆宮中之物,本是一對,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一隻下落不明,這僅剩的一隻被南疆皇帝在那一年的上元宴上送給了黎雁九,還半開玩笑地說以後見了喜歡的姑娘家可以當作定情信物來送。

  嘖嘖嘖,黎雁九這傢伙啊,那點小心思原來老早就有些活絡了啊~顏末握著那臂環心中很是開心,琢磨著大婚那天定是要用這個好好調戲調戲他。

  部族夫人們都挺喜歡顏末,但是再投緣畢竟都是有家室的人,做不了一會便也忙著回去了。出乎意料的是,她們前腳才走,黎夫人便慌慌張張地走了進來。

  自從星宿宮刺客逆襲事件後,顏末還是第一次見到她,不由地有些驚訝,卻沒想到她還沒開口問,黎夫人便慌張道:「你、你是不是有個姐妹?!」

  顏末怔了怔,便站了起來,正色:「您遇見了誰?」

  「一個氣息與你極其相似的女人!」

  氣息相似?莫非是……骨朵?

  「您在哪裡見的她?」

  黎夫人皺眉:「在別院附近,我看得並不是很清楚,但是察覺到了她身上的氣息。」

  對於她的判斷,顏末覺得還是很可靠的,畢竟是曾經的大祁護國聖女,辨別氣息認人幾乎是類似於本能的事。

  骨朵會來,她並不奇怪,因為葉葉還在焱教,但是她會選擇這個時候來,卻讓顏末很詫異。

  焱教上下現在為了確保兩天后婚禮的順利進行,可以說是集聚了教中最為堅實的力量,再加上前段時間的星宿宮逆襲時間,不管是一般的護衛還是隱藏在暗處的影衛,幾乎是成倍加派人手。

  另外,南疆皇室也即將進入焱城,整座城從內到外可以說是高度戒備,骨朵在這個時候潛入焱教,著實讓她有些琢磨不透。

  但不管怎麼樣,至少知道她肯定會去找葉葉。

  「母親,您先去別院休息,我帶人去找葉葉……」

  黎夫人一怔:「你叫我什麼……」

  「明天以後我便是阿九的娘子,提前叫您一聲母親,」顏末笑了笑,便轉身出門,「希望您不要在意。」

  現在不能與黎雁九見面,她很快就找到了照顧葉葉的侍女,一見她孤身一人走在通往廚房的路上,顏末便知大事不好。

  那侍女見了她也是大吃一驚。

  「少……少主夫人……」

  「葉葉呢?」

  「葉葉姑娘,在屋裡呢。」

  顏末語氣帶著些嚴厲:「那你為什麼在這裡?」

  小侍女有點被嚇到,唯唯諾諾:「夫人那裡的侍女說要些點心,又說自己前些日子與廚房的人有些口角,怕廚房的嬸嬸們給她臉色看,見我離廚房近,讓我幫忙去拿些點心給她……她說幫我照顧一會葉葉姑娘的……」越說越沒底氣。

  顏末見她也不過十幾歲的樣子,加上事情緊急,也沒心情多加責怪,調頭就朝葉葉所在的院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