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暢的魚水之歡過後,滕風遠跟花逸求了婚,他在床上摟著花逸,輕輕撫摸她的脊背,心底全是滿足,所以他開了口:「花逸,回去我們就成親。」
花逸吃飽饜足,懶洋洋地躺在他的臂彎中,滕風遠以為她沒聽到準備再說一遍的時候,花逸才開口:「成親啊?有什麼好處?」
「我應該給你一個名分。」滕風遠實話實說:「你都跟了我這麼長時間,大概也嫁不到好人家。」
事實證明,有些時候你就不能說實話,尤其是這種本當富有浪漫氣息的時刻,花逸磨了磨牙,「什麼叫我嫁不到好人家?」
「大家都知道我們的關係。」滕風遠道。
這個人居然還敢辯駁,花逸怒了,「我嫁不到好人家我就要嫁給你啊?你是不是以為我還賴上你了?你搞清楚一點,現在是你向我求婚,不是我哭著求著要嫁給你,我這輩子不成親也一樣能過好日子……我,我是有身份的郡主,那個賀王隨便招招手,天下才子隨便我挑……你算哪根蔥?」
花逸連珠炮似的甩出一大段話,滕風遠就不敢說話了,過了好一會才低低道:「為什麼每回跟你提起,你都不想成親?」
「那是因為你這個人有問題。」花逸咬牙切齒道,鮮花鑽石沒有就算了,他居然對她進行人身攻擊,算了,她這麼大的美女不能跟呆子一般見識,花逸在床上踢他,「我餓了,去把飯菜端進來,我懶得穿那麼多衣服出去吃。」
武藝超群的尊主大人就老實下床,穿好衣服去點菜,讓小二速速把把飯菜送到門口,滕風遠親自端進屋內,美食上桌,花逸心情頓時晴朗,披了一件外衫坐在桌邊翹著二郎腿大快朵頤,滕風遠握著筷子也沒夾菜,試探著看她:「你嫁給我,我天天都給你張羅好吃的。」
花逸撕了一條烤雞腿,「你的意思是說,我不嫁給你,你就準備讓我吃糠咽菜?」
「我沒這個意思。」滕風遠連忙表態,他不是能舌燦蓮花的高手,尤其在花逸面前,從來不可能在言語上戰勝她,只能竭盡腦汁挖掘成親所能帶出來的好處,「你爹萬一哪天又想起你,過來想把你許配給別人,我們有名有實,他也不好說什麼。」
花逸不為所動,繼續啃雞腿。
滕風遠想了想,「穿雲教有很多錢,如果你嫁給我,就算我不在你也能動用,長老們也不會說什麼。」
花逸停下啃雞腿的動作,「就是說,我們成親後,那些錢都是我的?」
滕風遠立即點頭,「都是你的。」
花逸腦子飛速旋轉著進行利害分析,發現成親對自己是百利而無一害,反正有沒有那個形式她和滕風遠都在過夫妻生活,結果自己名沒撈到,錢也沒撈到,這一年簡直是虧大了。花逸決定立即扭轉這種局面,當然她得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她看了看滕風遠那誠摯的眼神,道:「你覺不覺得你誠意不夠?」
「我要去找媒婆嗎?」滕風遠問道。
花逸扔了筷子,一巴掌拍在滕風遠肩頭,「金錢才是檢驗誠意的唯一標準。」
滕風遠明白了,慷慨道:「錢都在穿雲教,以後我的都是你的。」
花逸覺得他太上道了,「這是你自己說的,成親之後,你的東西就是我的。」她頓了一下,「當然,我的還是我的。」
滕風遠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花逸興趣盎然地問:「哦,對了,穿雲教到底有多少錢?屋宅多少間?良田多少畝?」
「這個,大概要花時間清點。」
……
花逸就在金錢誘惑下,見錢眼開地答應了和滕風遠盡快完婚。翌日趕路的路上滕風遠心底的雀躍掩都掩不住,騎著高頭大馬還感歎了一聲「春光無限好」,肖承忍不住問他一句,滕風遠喜滋滋道:「回去後我就和花逸成親,花逸已經答應了,哦,肖承,先報信回去讓他們快準備。」
肖承默默地鞠一把老淚,鮮花終於要插在牛糞上了。
花逸不喜歡繁文縟節,滕風遠又迫不及待想當新郎官,翻開黃歷,滕風遠就近看了個黃道吉日,把婚禮定在一個月後。
回到穿雲教,滕風遠就開始著手籌辦婚禮的事情,他不想太高調引起賀王注意,也不能太寒磣委屈了花逸,擬定請帖名單時,滕風遠問花逸:「鴻華山莊要請嗎?」
花逸想了想,「請啊,我就他們那兩個親戚。」
滕風遠哦了一聲,把鴻華山莊的名字寫上去,又聽花逸在旁邊道:「反正請了他們也不會來,梁木平怕死了。不過,他們人不來,賀禮肯定還會送過來,哈哈!」
滕風遠沒說什麼。
花逸就秋星河一個朋友,還不知道死到哪兒去了,滕風遠只請了一些交好的小門派,人不在多,大家高興就行。
最重要的就是鳳冠霞帔,滕風遠找來裁縫鋪名匠,一起來詢問花逸關於新娘禮服的意見,花逸道:「哎呀,隨便啦,禮服款式當然是越簡單越好,多弄點繁複的花邊,只要能體現出我的清新秀美和大氣端莊就行。哦,對了,千萬不能和別人的一樣,但又不能太另類,最好有點少數民族的風格,但又要體現傳統魅力;至於繡花樣式,你隨便幫我選一種,最好是能結合江南的溫婉和大漠的廣袤,遠看是一副圖,近看是另外一副圖,就是橫看成嶺側成峰,懂嗎?很簡單吧。裙擺稍微做長一點,拖一點在地上,但是千萬不能讓我踩到,不然到時候我摔跤就丟人了。其實我對禮服的要求真的不高,只要好看就行,最好是男女老少都喜歡,一看都喜歡得不得了……」
花逸在滔滔不絕,幾個裁縫目瞪口呆。
她說完了,問道:「我說明白了嗎?其實挺簡單的,是吧?」
裁縫淚流滿面,「尊主,小的無能,你還是另請高明。」
滕風遠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鳳冠霞帔的事最後還是滕風遠拿主意,花逸樂得清閒,省略了大部分繁文縟節,無非是籌辦酒席,準備燈籠紅燭等成親物品。
農曆四月二十六,風和日麗,穿雲教喜氣洋洋,婚禮排場不大,但滕風遠為了做足氣勢,騎著馬帶著迎親隊伍在城內繞了兩圈,一路敲鑼打鼓,然後才回到城東的山上莊院,還沒走到大門處,遠遠看到門口有人起爭執。
負責迎接賓客的肖承此時沉了臉,「你們來幹什麼?快點走。」
聶弘歸卻抱著胸,「肖承你好沒有禮貌?二弟成親,於情於理,我和爹都應該來道賀。雖然在血緣上我們沒關係,但也算得上義兄義父,我們大老遠趕過來,二弟才不會將我們拒之門外。」
梟陽派的實力範圍和穿雲教緊挨著,聶占和聶弘歸還帶了不少賀禮過來,活像真是來道賀似的。
「又沒有請你們!」肖承磨牙道,他這個人性子比較直,惡狠狠地盯著一夥人,要不是大喜的日子,他真想讓人把他們統統趕走,那幫人怎麼會把他們放進了城中?不知道怎麼幹活的。
「今兒個大好的日子,肖承你是不是還想動手?」聶弘歸氣定神閒道,瞧見接親隊伍走過來,聶弘歸迎上去,面上帶笑:「二弟今日真精神,我和爹今日特來道賀,祝二弟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滕風遠沒想到他們會趕來,不冷不熱道:「我說過,我不是你二弟。」
聶弘歸倒識相,改口道:「滕教主今日大喜,果真是器宇軒昂,梟陽派特來道賀。說來也是二十年的情分,上次你去梟陽派也說了不計前嫌,我們是應當來給你道賀。大喜的日子,我們又是大老遠過來,二弟難道都不打算請我們進去?」
大喜的日子就是乞丐來了也要扔幾個錢,滕風遠實在不好往外趕人,道:「多謝梟陽派美意。」
滕風遠揮手讓人把他們迎進去,肖承對著他們的背影剜了兩眼,湊過來低聲道:「一看你現在成了教主,貼上來巴結你,也不知道安了什麼心。」
「這是我穿雲教,他們也鬧不出事。」滕風遠道,「找人盯著點。」
這個小插曲不影響婚禮進程,滕風遠將新娘迎進門,他一身火紅的喜服,滿面紅光喜氣洋洋,花逸蓋了蓋頭,面顏雖看不到,但纖腰裊娜蓮步款款,旁邊的人不斷恭維:「天生一對,絕配絕配」「百年好合,舉案齊眉」……聶占也道:「風遠終於成親了,祝你們白頭偕老,早生貴子」,滕風遠客氣地拱了拱手,笑笑帶過。
時辰到,新郎新娘步入禮堂,唱禮官在旁邊高喊: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
行禮雖然端莊,但滕風遠嘴邊一直帶著朗朗笑意,等夫妻對拜後,在喜娘的護送下,滕風遠牽著紅綢和花逸一起進入洞房。
洞房佈置得喜氣洋洋,滕風遠揭了花逸的蓋頭,喜娘在旁邊說著討彩的話他也沒聽清,湊過去低聲道:「花逸,你好漂亮。」
他說這話的時候心底在不斷冒蜜意,臉上略顯靦腆,倒有點像他當年和花逸落入酸水洞的模樣。
花逸呵呵一笑,「你也很帥。」
婚禮儀式還沒完,喜娘端來酒杯,要行合巹禮,兩人喝過合巹酒,媒婆又端來一盤喜果給花逸吃,有大棗、花生、蓮子等物,然後又端來一小碗餃子,花逸剛咬一口,就道:「沒煮熟。」
喜娘忙喊:「是生的,生的。」
花逸反應過來,大概是想取早生貴子的綵頭,附和一句,「嗯,生的。」
滕風遠在旁邊抿著唇笑。
等一系列繁雜又有趣的流程過後,外人退出洞房,非常識趣地把房門拉好,房間裡安靜下來,到處都是喜慶的紅色,滕風遠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偏頭看著花逸笑,手指在褲腿上不斷扣動,半晌,才道:「花逸,你今天好漂亮。」
「你之前已經說過了。」花逸道。
「哦。」滕風遠又靜默下來,明明兩人已經親密無間,他此時卻有些情怯,像是當年情竇初開之時,看著花逸心裡美得直冒泡,卻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大概他也覺得這樣的靜默有點尷尬,看到花逸頭上鑲滿珍珠寶石的鳳冠,問道:「鳳冠帶著會不會很沉?」
「當然沉,很重的。」
滕風遠為難道:「可我還想看你多戴一會。」
「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有點呆呢?」花逸笑出聲,「我也想多戴一會,以後也沒機會呆了,好歹也是這麼值錢的東西。」
滕風遠又低低地笑,笑得十分滿足。
花逸拍了拍他,「好了,你現在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
滕風遠眉梢眼角都染滿笑意,一隻手摟著花逸的腰,看著她如玫瑰花嬌艷的雙唇,小心地吻了過去,他吻得很輕柔,像是怕褻瀆她的美麗,在她水嫩的唇上反覆啜吸舔吻,趁著他雙唇微啟的剎那靈活地將舌頭伸進去。
吻漸漸火熱起來,兩人從齒縫中溢出低聲呻-吟,後來滕風遠忍不住把她推倒在床,花逸戴著鳳冠躺下實在不舒服,才結束這個纏綿的吻。
滕風遠在她面上吻了一下,「晚上來好好滿足你。」
花逸摟著他的脖子側坐到他大腿上,「該新郎把新娘抱起來了。」
「哦。」滕風遠很聽話地把她抱起來,花逸在他懷中咯咯笑,「轉兩圈。」
滕風遠抱著她轉了好幾圈,看她一直笑,還問:「要不要抱你飛到屋樑上去?」
「真是個呆子。」花逸伸出手推了一下他的腦袋,又繼續吊在他脖頸上,「這樣抱著好幸福,真的像公主一樣。」
「你不就是公主嗎?等你爹肅清朝堂,他遲早都會登基。」
「別提他。」花逸道,「你這個沒情趣的傢伙。」
滕風遠很識趣地轉移話題,「那我以後天天都這樣抱你。」
「好啊。」花逸咯咯地笑起來。
……
兩人在房間裡濃情蜜意好一陣,滕風遠才慢吞吞出去招呼賓客。
當晚,滕風遠給花逸把頭髮一件一件拆掉,把她抱上鋪著紅鸞錦被的雕花大床,解她衣上的盤扣時,花逸也去扯他的腰帶,還道:「今晚我要在上面。」
「好,你在上面。」
「我要全程都在上面。」花逸覺得這麼重要的日子,有必要討個好綵頭,以後都把他壓到下面,作威作福。
「好。」滕風遠同意,已經扯到花逸的裡衣。
本來滕風遠是想稱她的意,可惜到後來花逸自己堅持不住,雙眼迷離,「換個姿勢,我要躺著……」
「你不是說全程都要在上面嗎?」
「下面舒服。」花逸已經忘了討綵頭的事,她只想獲得更好的感受,躺在床上熱情地喚他,「快進來……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