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杏仁餅

「你獲得一張初級廚藝領悟卡,是否現在使用?」

……

「一道菜,一份餅,一碗粥,其實工序就有那麼多,比重,現在也可以用計算器來計算,若是從控制上來說,人是比不過機器的,但機器做出來的東西,卻總會沒有滋味,這其中所有的,就是人對食物的感受。」米青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說錯了,再見水若冰一臉呆滯,更是氣血上湧,連耳朵處都有充血的感覺,偏偏他此時正在做著杏仁餅,也不能丟下不管,只有低著頭,繼續講解,他嘴裡滔滔不絕,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好在這些東西都是印在他的骨子裡的,哪怕不經過大腦,也不會說錯。

他一口氣說著,也不管水若冰是不是理解,有沒有什麼疑惑,發現杏仁餅已經成型,就送到了烤箱裡。

「我已經定好了時間,過一會兒就能吃了,你現在這邊等著吧。」

他說完,不等水若冰答話,就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他住的是主臥,裡面也有洗手間,他回去後,關了門,連衣服都沒脫,就打開了花灑:「有些古怪……非常古怪……」

他的頭抵在牆上,暗自念叨著。

而此時,水若冰則在瞪著妲己:「我不是對你說過不要隨便跳出來了嗎?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身為智能系統的覺悟啊!你是高級貨好不好,不是大街上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的普通電腦行不行,你是有身份的!」

妲己沒有說話,水若冰和他比了一會兒眼力,最後明白在這方面,自己是永遠也不可能戰勝的,只有吁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以後,不要再隨便跳出來了。」

「你是在出恭嗎?」

……

「是在洗澡嗎?」

「你……」

「如果你和米青說話的時候我都不能出來,那我什麼時候能出來?你和湯東說話的時候行不行?還是說,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別出來了?」

「你要看場合!」

「什麼場合?」

「剛才那樣的場合!」

「剛才什麼樣的場合?」

水若冰一時也回答不出來,是啊,剛才什麼樣的場合?她隱隱的覺得剛才的場合和普通情況不一樣,當時的她,和當時的米青,好像有一種特別的東西,可到底是什麼東西,卻不是她能分析出來的。

「算了,隨便你吧。」

水若冰有些喪氣的趴在吧台上,看著烤箱上的時間,不由得,又想到米青剛才的樣子:「原來男人做糕點的時候,也能這麼迷人,只可惜,是我師父吶!」

幽幽的又歎了一口氣,她把妲己又點了出來:「那個什麼領悟卡,使用吧。」

瞬間,剛出現的卡片就消散開了,和先前一樣,她的腦中恍惚多了什麼,但又具體說不出來,正在這時,烤箱的時間到了,她打開來,晾了了一會兒,拿了一個杏仁餅放在嘴裡,立刻,一股甜滋滋的口感就化在嘴裡,那種暖暖的香甜,加著脆脆的杏仁,別有一種滋味,她吃了一口,就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這一口的滋味好像就和先前不同了,依然是好吃,但是那種甜味則有些淡了。

「這是怎麼回事?中間放的糖粉少了?」

她拿著那綠豆餅左右看了看,然後又咬了第三口,這一口甜味更淡。

那綠豆餅本就不大,雖然她一口吃不多,四五口下來,也差不多要吃完了,等她把第六口吃到嘴裡,只覺得嘴裡充斥著一種清甜,但心中,卻並沒有太多拿起第二塊綠豆餅的**,就仿佛吃這麼多,就正好了,再吃,雖然也能吃,可是並沒有必要。

「這到底是怎麼弄的啊。」她拿起一塊綠豆餅,翻來覆去的看,若說是因為甜味,但餅是圓的,米青也應該不會知道她是從哪邊開始吃的,而且甜味雖然是在逐漸減淡,但的確是一直吃到最後,都還有。

水若冰現在也不是廚藝上的初手了,知道這並不是糖放少了,而只是她吃的多了,不像第一口沖擊那麼大,所以並不是糖的緣故。

那麼,是口感的問題?

因為放多了杏仁,口感稍微帶一點脆,並沒有不好的地方。

她想了又想,思考了又思考,最後也不明所以,只有先把這杏仁餅放到一邊,去敲米青的門:「師父,我嘗了,的確像你說的那樣,但我就研究不出來,你快出來啊!師父?師父?」

門開了,米青從裡面走了出來,剛洗過澡,他的臉紅潤光滑,頭上還帶著水珠,水若冰一見就愣住了:「啊,師父,你這麼早就要睡了嗎?」

米青含糊的應了一聲。

「那師父,你要不要先吹干頭發?」

「不用了,你說你想不出來?」

「是啊,師父,我要想的出來絕對不打擾你沐浴。」

米青順手在她頭上敲了一下:「亂說話,繼續想吧。」

「師父,我認錯,我認錯師父,師父師父,你不能這樣啊……」

水若冰一邊哀號著,一邊就去拉他,一不注意就把他的浴袍給扯了下來,也虧的米青眼明手快,這才把浴袍又給拉了上來,否則這一下,就要從頭到腳的曝光了。

「師父,我不是故意的。」

水若冰舉著手,呆呆的看著他,米青沒有答話。

「師父,我真不是故意的!」

米青瞪了她一眼,隨即回到自己的房間,碰的一聲關上了門,水若冰一震,眨眨眼,又眨眨眼,然後點出了妲己:「你說……他是不是真生氣了?」

「你確定要知道?」

……水若冰順手又把妲己塞了回去,然後撓著頭往自己的房間去,在躺到床上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剛才米青,到底有沒有穿內褲?!

若是有的話,他也許還不會太生氣,若是沒有的話……

她想來想去,對這個問題也是無解,又突然想到還沒有給祁香消息,於是又拿起手機,找到她的號,祁香等她的電話已經等了半天了,她從來沒有這麼焦急渴望過一個人的電話,她一方面告訴自己,要沉得住氣,一方面又恨不得掐住水若冰,讓她趕快過來給她蹂躪一翻,在水若冰電話真來的時候,她還要再裝著淡然。

「三天後?可以。杏仁餅,你確定嗎?」

「唔,我今天新給師父學了一招,我覺得,很受啟發。」

水若冰順嘴胡呲,她當然不妄自菲薄,可是她也有自知之明,她現在的廚藝,拿到外面,通殺一般的廚師沒有問題,但遇上湯東身邊的四大將,還真不是一個水片上的,就看周樂那一手刀工就知道了,弄玫瑰,那是最基礎的,水若冰毫不懷疑他能在一塊豆腐上雕佛像!

周樂如此,同是四大將的祁香也應該差不多。當然,她若是比雞丁,也許她還真有幾分勝率,可是,她贏了祁香做什麼?她什麼都沒有賭,贏了也沒有任何好處,輸了也不會有懲罰,實在犯不著為此就得罪了她——雖然祁香好像已經看她不順眼了。但是這關系,要能緩和些,總是緩和些的好。

她不知道她這一句,令那邊的祁香,更是恨得咬牙切齒:「你說,你已經開始學做杏仁餅了?」

水若冰覺得她這話有些不對,但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原因,就有些小心的道:「不算是教,就是師父在我面前演示了一遍。」

「是嗎?」

聲音幾乎磨牙,水若冰不敢再說:「那祁小姐,咱們三天後再見?我到FM那裡找你。」

「我等著你。」

水若冰連忙掛了手機,之後有些發愣:「師父給我演示杏仁餅是什麼大不敬的罪過嗎?」

而在那邊,祁香則摔了電話:「杏仁餅!杏仁餅!你學什麼杏仁餅!就這三個月,你連米和面都應該分不清!」

三天的時間是很快的,這三天裡,水若冰苦練杏仁餅,雖然她不在乎輸贏,但總要做的似模似樣,用她的話就是「不能墮了師父你的威風。」

米青這話聽的多了,現在也有了抵抗力,也只是搖搖頭,就隨她去了。那次浴袍風波,兩人都沒有再提起,水若冰本有些惴惴的,但見他仿佛忘了,自然不會去觸這個霉頭。

到了約定的日子,水若冰拉米青去觀戰:「師父,這是人家的初戰,您不來看,我會不安的。」

米青看著她,水若冰滿臉誠懇:「真的,人家的小心肝會跳的撲通撲通撲通的。」

米青默默的揚起了頭,這個徒弟若能說話再注意些,就完美了!

雖然這樣想著,但米青還是隨她去了,一起觀戰的還有花圍周樂,連水若冰從來沒有見過的加百列也到了,當然,知道米青來了,湯東也出現了。

「湯大哥,你喜歡杏仁餅嗎?」

一看到他,水若冰就湊了上去,湯東有些無言,看了看米青,只有道:「還好。」

「那,我一會兒做的杏仁餅給你好不好?」

「……好。」

水若冰露出一口白牙,然後歡蹦亂跳的去換衣服了,而湯東,則把目光轉向了米青,用眼神提問:「這就是你收的徒弟?」

「怎麼了?」

「你能不能再有點眼光。」

「小冰很好。」

……

湯東默默地仰起頭,心中再一次肯定,米青的眼光——果然有問題!

不是正式比賽,也沒有那麼多講究,在水若冰和祁香都同意的情況下,比賽已經開始了,而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祁香啪的一聲拍了一下桌子,旁邊的小碗跳起,到了她手中,同時,她摸出兩個雞蛋,單手打碎,手一晃,兩個雞蛋都只有蛋清流下來。

這番動作,她做的快捷迅速,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又把碗放在了桌上,然後她在旁邊的水池中洗了手,這又取了黃油、食用油在那裡調拌,現在調拌是有專門的工具的,她卻用兩個竹筷子在高速的旋轉,黃色的液體被帶出來,然後落到碗裡,如同一個小型翻滾的瀑布。

「祁香的手藝比過去更好了吧。」

這一次湯東總算沒有用眼神說話,米青應了一聲。

「我真不知道你們那一門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好的人才,就這麼放出來了?」

米青笑笑,沒有辯駁,理念不同,也無所謂對錯,他在這裡再和湯東辯論一番,最終也還是不了了之。

「還有那位水小姐……你確定,她真是你們那一門的人嗎?」

米青有些奇異的看過來:「你對小冰很在意?」

湯東郁悶的幾乎要吐血,誰對那個女人在意了,他不過是因為水若冰是米青這邊的人不好下手,否則再有一百個水若冰也摸不到他身邊!

「小冰是個好姑娘。」仿佛沒看到他那古怪的臉色,米青繼續道,「我希望你認真對待。」

「你誤會了。」

「她對你又一往情深。」

「你真誤會了!」

米青再次疑惑:「你不是收了她的巧克力嗎?」

湯東這次,連喉頭都覺得有些發甜了,他吸了一口氣才緩過來:「你放心,總之我對她無意,也絕對不會玩弄她!」

「是嗎?」

「是!」

米青點點頭,不再說什麼,湯東看著他的表情,突然有一種不太對頭的感覺。

而在此時,祁香已經做好了自己的杏仁餅,放進了烤箱,水若冰雖然比她慢了些,卻也隨即弄妥當了,弄完後,兩人都洗了手,然後一起向這邊來。

「好久不見了。」

祁香走過來,伸出手,米青和她握了一下:「是好久不見了。」

「你還是和過去一樣不會說話。」

米青笑笑。

「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收徒弟了。」

「我也沒想到,不過你知道,這種事……是講緣分的。」

祁香嫌棄的看了水若冰一眼,哼了一聲,向旁邊走去,水若冰在她走後,吐了下舌頭:「師父,你真不會討女孩子的歡心,不過你和湯大哥這樣的,也不用討,那什麼,湯大哥一會兒就算我的杏仁餅不好吃,你也要賞光的收下啊,哪怕你收下後,再去喂小貓小狗也好啊。」

湯東嘴角抽動的點了下頭,心中不由得想到那份巧克力,那該不會,也是為什麼貓貓狗狗准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