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魏籮本以為趙琉璃和楊縝的事兒會就此塵埃落定,沒想到兩天後又出了變故。

崇貞皇帝親自召見楊縝。因楊縝此次平叛有功,又生擒了叛軍統領,崇貞皇帝心情大好,便親口問他想要什麼獎賞。楊縝倒也膽大,居然當著皇帝和滿朝百官的面,說想迎娶六公主趙琉璃。這要求雖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但也不太出格,若是皇帝點頭,甚至有可能成為一樁人人稱頌的美談。

只不過意外的是,崇禎皇帝非但沒有同意,還忽然大發雷霆,將楊縝打了三十軍棍!

一群人將楊縝從靖王府的角門抬進來時,魏籮正在吃金縷切好的橙膏。聞言,她先是一愣,旋即橙膏過去看了看。

楊縝臉色發白,已是神志不清。那三十軍棍對他來說本不算什麼,只是他胸口本就有傷,這一打傷口裂開了不說,還流出了好多血。王管事忙命人請了大夫,給他瞧看傷勢。

魏籮拽了拽趙玠的袖子,不明所以地問:「為何要把楊縝帶回咱們家?」

趙玠用拇指拭去她嘴角的橙膏,道:「楊縝沒有府邸,琉璃懇求我將他帶回靖王府,方便養傷。」

魏籮了悟。靖王府西南方有一個院子名叫崢嶸院,那兒清幽,環境又好,是最適合養傷的地方,魏籮便安排楊縝住在那裡。

大夫不一會兒就來了,正在屋裡給楊縝治療傷勢。

魏籮和趙玠站在院外。魏籮問道:「皇上為何會發怒?」

趙玠倚著廊下圓柱,環著雙臂,若有所思道:「自是有人在他跟前說了什麼。」

魏籮聞言,不禁思索。楊縝和趙琉璃的事根本沒幾人知道,又是誰會告訴崇貞皇帝?

第二日,趙玠便查清了一切前因後果。

原來前幾日趙琉璃去軍營找楊縝時,被一位姓周的大夫看到了。那大夫名叫周航,是吏部員外郎。周航參加宮宴是見過趙琉璃一面,是以認出了趙琉璃的身份,回家後跟自己的夫人提了一嘴,說天璣公主似乎跟一個軍營的漢子認識。那周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有一回入宮,把這事兒當著眾人的面兒說了出來。旁人都不相信她的話,畢竟趙琉璃被陳皇后看得跟寶貝似的,連宮門都出不得,又豈會認識外頭的漢子?

唯有趙琳琅記在了心上。

趙璋被禁足,寧貴妃之死,早已讓趙琳琅對陳皇后之流恨之入骨。可惜她只是個公主,根本改變不了什麼。如今看到一點機會,自要抓住不放。也是她幸運,竟然真的讓她查出趙琉璃和楊縝的事,得知楊縝給趙琉璃當侍衛時,兩人便有私情。趙琳琅寫信跟趙璋商量了一番,便決定將此事告訴崇貞皇帝,來個先發制人。

趙琳琅帶著私心,將兩人之事說成「無媒苟合,私定終身」,言辭頗為不堪。

崇貞皇帝聽後立即變了臉色,心中驚惶,連忙命人私下調查此事。只不過事情尚未調查清楚,楊縝便在朝堂上說出那番話,無疑證實了他確實跟趙琉璃有染。

是以,崇貞皇帝才會勃然大怒。

其實崇貞皇帝若是先聽了楊縝或趙琉璃的說辭,未必會這樣生氣。只可惜他先聽了趙琳琅的挑撥,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再看這倆孩子時,心情就不一樣了。

楊縝身為侍衛,職責便是保護公主的安危。而他卻藉著這份特殊,近水樓台,誘導趙琉璃對他動了心思,可見其居心叵測,德行惡劣,是萬萬不能托付終身的。

崇禎皇帝不僅罰了楊縝,還勒令趙琉璃不許踏出辰華殿一步。

以至於趙琉璃想見楊縝一面比登天還難,只好偷偷摸摸寫了一封信,懇求魏籮勸楊縝好好養傷。

*

四五日後,崇貞皇帝依舊餘怒未消,不肯原諒二人。

而楊縝自打住進靖王府,也沒說過一句話。

這日丫鬟照常給楊縝送了藥,魏籮目睹楊縝喝下去後,忍不住道:「噯,楊縝,你打算就這麼下去麼?」

楊縝終於有了反應,放下粉彩靈芝水仙紋的藥碗,漆黑平靜的烏目看向魏籮。

這幾天他一直是這麼副表情,時常看著窗外走神,面無波瀾,彷彿沒了生機。

有反應就好。魏籮鬆一口氣,真怕他會因此一蹶不振,「陛下不同意你娶琉璃,你就沒辦法了嗎?我聽說這陣子陛下正在為琉璃物色駙馬,陛下看中了定國公府的公子高從勳,你要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人嗎?」

楊縝瞳孔一縮,放在被褥裡的手逐漸攏握成拳。他嗓音低啞:「琉璃是我的。」

總算肯開口說話了。魏籮站在床頭,唇角微勾,頗有些居高臨下的俯瞰,「哦,你憑什麼說琉璃是你的?」她背著雙手,一陣見血地道:「你為琉璃做過什麼嗎?從頭到尾,我只看到琉璃一個人的努力,而你卻在這裡自怨自艾。琉璃即便被關著,也要寫信託我好好照顧你,你呢?只會懦弱地逃避麼?」

楊縝猛地抬頭,目光灼灼地看向她。

魏籮不躲不閃地迎視。

許久,楊縝低聲道:「你不必對我使激將法。」

被發現了。魏籮默默鼻子,頗有些計謀被戳穿的窘迫。

其實楊縝沒有她說得那麼懦弱,這些日子他確實在好好養傷,聽底下丫鬟說,他每天早晨都會打一套拳,然後再騎馬去軍營裡走一趟。崇禎皇帝生氣歸生氣,好在沒剝奪了他的官職,他如今還是個正二品的總兵。

魏籮問道:「你如今有什麼打算?」

楊縝從床上坐起來,彎腰套上鞋襪,答非所問:「我不會死心的。」走到門邊,頓了頓道,「這幾日多謝王爺和王妃的照顧,楊縝沒齒難忘。」

魏籮道:「只要你不辜負琉璃,讓我再救你一百次都成。」

楊縝道:「不會。」說著便大步離去。

真是話少得可憐,也不知道琉璃看上他哪兒了。魏籮扶著門框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趙玠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阿籮,你再看下去,本王明日就會讓他搬出去住。」

魏籮一回頭,便見趙玠身穿絳紫饕餮紋錦袍立在幾步之外。

魏籮撲進趙玠的懷裡,抱著他的腰,仰頭道:「楊縝沒大哥哥長得好看,我看大哥哥就夠了。」

趙玠明知她是故意討好之舉,但還是被愉悅了。他捏了捏她的小臉蛋道:「小滑頭,你們說了什麼?我聽管事說,這幾日你來崢嶸院來得很勤快。」

魏籮沒有回答,只是皺起鼻尖,小狗兒似的趴在趙玠身上聞了聞。

趙玠道:「怎麼了?」

魏籮故意誇張地說:「好大的醋味兒呀。」

趙玠將她從地上提溜起來,重重拍了拍她的屁股,「小傢伙,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魏籮可是領教過他的巴掌的,上回被他打了一下,疼了一晚上都沒敢坐凳子。她乖乖地摟住趙玠的脖子,在他頸窩蹭了蹭,老老實實道:「還不是琉璃囑托我,讓我好好照顧楊縝,否則我才不理他呢。」說完見趙玠的臉色有所好轉,忙趁熱打鐵在他臉上「吧唧」一口,「我只理你。」

趙玠捏著她的下巴,不讓她離開,含著她的雙唇好好嘗了一會兒。

魏籮氣喘吁吁地離開,臉泛潮紅:「你剛才去哪了?」

趙玠道:「皇宮。」

說起這個,魏籮想起正經事兒,嚴肅地問道:「你見陛下了嗎,他怎麼說的?」

趙玠入宮不是為了趙琉璃,而是為了青州旱災一事。青州的土地旱了大半年,顆粒無收,那兒的百姓生活得痛苦不堪。崇貞皇帝將此事交給趙玠處理,趙玠入宮是為了跟皇帝商討減少賦稅的。事後趙玠委實提了一下趙琉璃的事,剛開了頭,崇貞皇帝便一副不欲多說的模樣,想必還在氣惱。趙玠便沒有多言,離開了皇宮。

趙玠道:「等過幾日父皇氣消了再說罷。」

魏籮就知道是這樣,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正好我明日也要進宮給母后請安,順道問問母后是什麼意思吧。」她忽然想起什麼,杏眼瞇了又瞇,閃過一絲黠光,「七公主可真閒,連這事兒都要插一腳。」

若不是趙琳琅,也不會有這麼多蛾子。

*

翌日魏籮拾掇一番,換好衣服便入了宮。

西大街新開了一家糕點鋪子,魏籮知道陳皇后喜愛這些民間小吃,特意買了好幾種帶入宮中,其中有陳皇后最喜歡吃的冬瓜蜜餞和山楂糕。到了昭陽殿,宮婢卻說陳皇后在寶和殿誦經,魏籮放下點心,只好轉身又去了寶和殿。

魏籮知道,這是陳皇后又心煩了。

每當陳皇后心情不好,或是拿不準某件事的時候,便會去寶和殿誦經。

魏籮到時,殿外只有兩名宮婢候著,陳皇后跪坐在蒲團上,口中喃喃不休。

興許是聽到腳步聲,她微微蹙眉道:「本宮不是吩咐過,誰都不許進來麼?」

魏籮道:「母后,是我。」

陳皇后微有些詫異,但卻沒有起身,繼續跪坐在蒲團上道:「阿籮,你怎麼來了?」

魏籮跪在旁邊的蒲團上,跟陳皇后一起雙手合十,虔誠地閉上眼。她跟皇后一樣,相信這世上是有神佛存在的,否則自己也不可能重生再活一次。她道:「我給母后帶了幾樣民間的小點心,不知道母后喜不喜歡。」

陳皇后念完一段經,偏頭笑看著她,道:「你有心了。」

魏籮道:「這是街上新開的鋪子,母后一會兒嘗嘗,您若是喜歡,我便天天給你送來。」她的嘴巴甜,哄得陳皇后很高興。過了一會兒,魏籮忍不住問:「母后,您也不同意琉璃嫁給楊縝嗎?」

陳皇后早就猜到她為何而來,方纔那一段不過是幌子罷了,也難為她忍得住。陳皇后從蒲團上站起來,坐到一旁的朱漆鏤雕卷雲紋小桌後面,倒了兩杯茶,「早前我為琉璃那孩子相看駙馬時,她用各種理由搪塞我,我還當她真不想嫁人,想一輩子陪在本宮身邊,沒想到是早就心有所屬了。」語氣很有些悵惘。

魏籮不吭聲,乖乖地坐在陳皇后對面。

陳皇后又道:「想必你也是早就知道的,你們兩個合著伙兒欺瞞本宮,是嗎?」

魏籮連忙搖頭,解釋道:「我也是剛知道不久,彼時楊縝去了粵東,琉璃打算等楊縝從粵東回來便向您坦白,所以我才沒跟您說的。」這種時候,撒點小謊也無傷大雅。

陳皇后的臉色緩和了些,慢慢道:「我只希望琉璃能嫁一個真心待她好的人,日子過得和和順順,不要經歷什麼大風大浪,我身為母親就知足了。」她曾經給趙琉璃相看的駙馬都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沒什麼野心,陳皇后喜歡知足常樂的人,男人一旦野心太大,就容易忽略自己的妻子。她自己吃過這種苦,便不希望女兒重蹈覆轍。

魏籮道:「這點母后放心,楊縝對琉璃絕對是真心的,並非是為了她公主的身份。」

魏籮舉了幾個例子,小到刻木雕捉流螢,大到為了琉璃隻身趕赴粵東平叛,樁樁件件都能顯露楊縝的真心。

陳皇后聽罷,果真有幾分觸動,歎道:「看不出來,楊縝倒是個癡情的孩子。」

魏籮跟著點頭,「那您同意他們的婚事了?」

陳皇后笑道:「我同意又能如何?陛下那兒不鬆口,我也沒有辦法。」

話雖如此,可是如今崇貞皇帝哪能不聽她的話呢?

魏籮從趙琉璃口中得知,崇貞皇帝近來對陳皇后言聽計從,端的是沒了威嚴,伏低做小,只為求得陳皇后的原諒。

可惜陳皇后並不領情。

魏籮又陪著陳皇后說了一會兒話,見天色不早,這才起身告辭。

剛走到門口,陳皇后叫住她:「阿籮。」

魏籮回頭,欠了欠身,「母后有什麼吩咐嗎?」

陳皇后瞧著她,眼神溫和,語重心長道:「你和長生成親有一段時日了,可有考慮過子嗣?」

魏籮先是一愣,旋即臉頰慢慢洇了一層紅,點了點頭。

陳皇后笑道:「長生年紀不小了,與他同齡之人大都兒女繞膝,本宮也是替他著急,倒沒有逼你的意思。」她走到魏籮跟前,攏起魏籮的雙手拍了拍,「女人有個孩子總是好的。何況,本宮也想抱孫子了。」

從寶和殿出來時,魏籮竟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她跟趙玠從來沒有避諱過子嗣的問題,又不是不想生,況且每天晚上都行房,這也是急不來的……皇后娘娘說得這麼直白,她還真不知道如何接話。

*

魏籮進宮的當天晚上,趙琉璃便生了一場病。

病症來得又急又快,前一刻還好好的,下一瞬趙琉璃便暈倒在了丹陛上。陳皇后心急如焚,不眠不休地陪在趙琉璃身邊,好在第二天早上她醒了過來,第一句話就是流著淚道:「母后,我想見楊縝哥哥。」

陳皇后如何不心疼?當天就去御書房找了崇貞皇帝,要求他答應趙琉璃和楊縝的婚事。

崇貞皇帝原本還有些反對,但是一對上陳皇后,氣焰頓時就消了,開始動搖。

他如今正處於求和的階段,若是答應了這件事,陳皇后或許會對他有好臉色。況且趙琉璃是他的女兒,他自然也希望趙琉璃過得好。這兩日聽說趙琉璃為了楊縝病了,早已於心不忍。

後來楊縝又入宮求見了崇貞皇帝,兩人在御書房談了一個下午。不知說了什麼,第二天一早,崇貞皇帝便改了注意,答應將天璣公主許給楊縝為妻,擇日成婚。另外又賜了楊縝一座宅邸,良田百畝,金銀珠寶無數。

解決了趙琉璃和楊縝的事,魏籮著實鬆了一口氣。

閒下來時不免又想起陳皇后的話。

說來也奇怪,魏籮都嫁給趙玠快半年了,可是肚子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梁玉蓉剛嫁給魏常引兩個月,聽說就已經診斷出懷有身孕了。

這日魏籮和趙玠一起回英國公府,恰好大姐姐魏苳剛從娘家回來,還帶回來一個兩歲的小兒子。

那孩子生得唇紅齒白,秀氣可愛,逢人便笑,模樣討喜得很。

就連魏籮這種不大喜歡小孩子的,也忍不住想捏捏他的臉蛋。

小侄子小名叫多福,尤其喜歡顏色鮮亮的東西。今兒魏籮恰好穿了一條桃紅色的織金寶箱花紋馬面裙,多福便一直圍在她身邊打轉,扯扯她的裙子,拉拉她的手指,看著她「咯咯」地笑,口齒不清地喊她「姨姨」,真是叫得魏籮的心都融化了。

趙玠雖然沒什麼表示,但是看得出來,他也是喜歡小孩子的。

臨走時趙玠送了多福一個長命鎖,小孩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竟捧著啃起來,可笑壞了不少人。

回來的路上,魏籮坐在趙玠懷裡道:「大哥哥,我們要個孩子吧?」

趙玠只是笑,卻捏著她的手心不說話。

魏籮立即察覺到他的情緒,仰頭問道:「你不想要?」

趙玠道:「我聽說不少婦人因為生孩子喪命,阿籮,你還小,我不希望你有任何危險。」

魏籮連忙搖頭,「不會的,我會把身子養好,保證不會有問題的。」她又問,「你看多福,多可愛呀,我們若是生了孩子,一定也很可愛的。」

趙玠抱著她想了一下,至今仍記得魏籮小時候的模樣,委實是粉雕玉琢、雨雪可愛,是以便沒反駁這句話。

魏籮還在一勁兒地勸他,「好不好?玉蓉跟我一般大,她都懷孕兩個月了呢,常引哥哥也沒像你這麼擔心呀。」說著坐起來,扶著趙玠的肩膀問,「大哥哥是不是不行?所以才……」

趙玠打斷她的話,危險地問:「你說什麼?」

魏籮:「……」她方才是脫口而出,現在收回還來得及嗎?

可惜晚了,趙玠箍著她的腰道:「好,我們今晚回去便生孩子。」

於是一到家,魏籮便被趙玠抗進了屋,裡裡外外折騰了好幾遍,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趙玠才放開她。

魏籮就像從水裡撈出來似的,渾身濕漉漉的,就連身下的被褥也都是水。她哭唧唧地躺在趙玠懷裡,控訴道:「趙玠,你這禽|獸。」

趙玠親了親她的臉頰,「現在覺得我行麼?」

魏籮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她已經睡著了。

魏籮和趙玠想要孩子這件事,不知怎麼就傳到了陳皇后的耳朵裡。

陳皇后比他們兩個還重視此事,當即就指派了一個嬤嬤來到靖王府。這個嬤嬤魏籮見過幾次,聽陳皇后叫她「余嬤嬤」,她很是嚴肅,不苟言笑,底下的宮婢都忌憚她三分。

余嬤嬤來到魏籮跟前,不像旁人那般奴顏卑膝,只行了行禮道:「奴婢參見靖王妃娘娘,日後還請娘娘多多配合奴婢。」

魏籮頷首,「有勞嬤嬤。」 既然是陳皇后派來的,總要給幾分薄面。

只是沒幾天,魏籮就發現這余嬤嬤管得也太寬了。

自從她來了以後,便要求趙玠和魏籮分房睡。為了保證精水的純度,還要求趙玠和魏籮每隔三日才能行房一次。且行房前還有諸多規矩,必須淨身洗澡,不得飲酒,不得動怒,不得吃辛辣食物等等。

三日後行房時,趙玠足足將魏籮折騰到後半夜,第二天早上魏籮連床都起不來。

之後,余嬤嬤又有了新的規矩,那便是每次行房的時間都不能超過一個時辰。

非但如此,魏籮每天的飯菜也要控制,油膩和葷腥都不能沾,過得簡直是苦行僧一樣的生活。如此七八日,魏籮還沒說什麼,趙玠的臉色簡直黑得堪比鍋底。

趙玠被青州旱災一事纏身,每日早出晚歸,白天不能見魏籮就算了,晚上竟也不能抱自己的小妻子。

兩人分明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卻是有三天不曾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