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八天

  【55】

  零君閒來無事會翻看一下朋友圈,湊巧被他看到他同學女兒的照片。

  這廝轉頭,幽怨地說:「看,這是我同學,他女兒都這麼大了……」

  我一抬頭,正巧對上他熾熱的視線,燙的我通體發麻,緊張兮兮,「那你看我幹嘛!」

  【56】

  零君覺得我對他不夠溫柔體貼,只會單方面享受他的照顧。一旦他和我提什麼少女心事方面的要求,我就會用撒嬌的方式矇混過關。

  某次,零君實在是忍不住了,和我抱怨:「戀愛這麼久,你沒什麼特殊的想法嗎?譬如製作一份愛心便當帶給我吃?」

  我廚藝方面真的很沒天賦,記得曾經零君生病了,我把超市買的意大利麵外賣帶回他家,加了水和黃瓜片煮了一大鍋,變著法說這是我辛苦煮的湯麵。

  他感動到險些痛哭流涕,一度稱讚那是他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面。

  我微微一笑,沉默,心想:這個成品面在超市不是很多嗎?你天天看到,也沒見得你買啊!

  是以,我這次並不想欺騙零君,很誠實地承認了自己的短板,「你要知道,我真的不會做飯。」

  零君這次也打算學我耍賴,「我不管這麼多,反正明天早餐你準備給我吃。」

  「好吧。」我硬著頭皮答應了。

  隔天,和零君見面時,我掏出了三明治,遞到他的面前。千言萬語還未說出口,就見零君臉色發青,嘴角抿成緊緊的一線。

  「你不滿意?」

  「你覺得呢?」他話中有話。

  我也不滿了,「這個三明治,是我親手從冰箱裡拿出來的。你知道現在天氣多冷嗎?我大晚上從被子裡爬出來,赤著腳打開比外界溫度還低的冰箱,拿出早餐以後還得塞到書包裡。這還不甜嗎?一般情況下,我根本想不到要帶三明治,都是因為你想吃我親手準備的早餐,都是因為想到了你!」

  「所以,這就是你就給我帶了冰冷的食物的理由?」零君話風冷颼颼地掃來,我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57】

  昨天想和碳酸飲料,零君不讓我喝。

  或許是看我心情不好,他破天荒買了一瓶雪碧。

  我最近看多了文藝段子,冷笑,說:「昨天想要的,我今天已經不屑擁有。不是在最好年華出現的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哦。」

  零君並沒有按照我預測的那樣,再規勸幾句,而是雪碧嚴嚴實實藏好,不再暴露到我的眼皮子底下。

  當然,我也沒想到我是這麼容易舊情復燃的人,昨天想喝的雪碧,在我說了一番薄情的話以後,居然熱度不減當年,還想喝。

  我腆著臉湊上去,說:「牛奶喝完了,胃好像也不痛。」

  言下之意是:那讓我喝一口雪碧怎麼樣?

  零君瞥我一眼,慢條斯理地道:「那就喝水。」

  「哦。」

  【58】

  零君嗜睡,平時在火車上,都是他擁著我入眠,我則在他暖洋洋的懷抱裡玩手機。

  最近感冒,一打噴嚏,昏睡的零君就會迅速驚醒,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緊手臂,將我扣到懷裡,再揉揉肚子,附身親啄一下我的額頭,以示安撫。

  【59】

  零君在製作午飯前都會按照慣例帶我逛超市,他提著籃子,在蔬菜區裡挑挑揀揀,問:「想吃什麼菜?」

  「誰要吃菜啊!」我嫌棄地看了一眼他手裡的綠色食品,健步如飛跑到了肉區,高舉起雞肉。

  零君面無表情,「……」

  【60】

  有時候,零君的男友力很強。遇到不滿的事情,會下意識抬臂擋臉,低低呵斥我一句:「別過分!」

  我對了對手指,支支吾吾:「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力而已……」

  「這就是你親我一臉口水的理由?」零君無奈地問。

  【61】

  和零君在Youtube上看了一些視頻,裡頭有英國人自嘲數學差勁。

  於是,他做了個小實驗,問班級裡的意大利人同學,「8 X 9 =?」

  意大利同學微笑,得意地回答:「64,很難嗎?」

  零君沉默了良久,一句話都沒說。

  【62】

  零君不僅是我男友,還是我生活中的導師,包括心理醫生。

  我有煩惱和壓力,就會讓他停下手頭的工作,和我面對面,促膝長談。

  零君說:「要說壓力,你知道我每天都在做什麼事情嗎?我每天早上要早起一個小時,給你煮飯。中午需要花一個小時陪你午睡,時不時安撫你的情緒,思考你每天一日三餐飲食方面要如何均衡。最近身體怎麼樣?月經時不時準時來?和上次記錄的日期遲了幾天?以及便秘是不是痊癒了,甚至是你最近考試有沒有及格也在我管轄的範圍內……不止是你的事情,還有我自己的學業和生活。我每天都這麼『充實』,比你累多了,你還有什麼資格不開心呢?」

  【63】

  讓零君幫忙買一些本子,結果他也少女懷春一般,抱有自己的小心思,買了情侶款的。

  零君羞澀地說:「你那本圖案是貓,我這本是狼。」

  我仔仔細細看了半天,狐惑地問:「不是狗嗎?」

  他姣好的笑容在一瞬間就消失了,冷淡地應了一聲:「哦。」

  【64】

  偶爾會和零君說一些很幼稚的話,「我是小仙女,你是什麼?」

  零君頗為無奈,敷衍地回答:「我是大老師。」

  「誒?我是小仙女,你為什麼是大老師?」

  「因為我是小仙女的老師。」

  「那你教我什麼呀?」

  零君一本正經地回答:「人體結構。」

  我一臉震驚,想說什麼,又結結巴巴了。

  此時,這廝低低輕笑一聲,問我:「有趣嗎?」

  感覺,不太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