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第二十二天

  【176】

  零君很關心我的身體。

  每次來例假,他都要在手機備忘錄裡記錄下我的日期,核對我每個月延遲了幾天,有沒有哪裡出現異常,從而判斷我的身體是否健康。

  記得某次,我翻看他的備忘錄,查到了一篇名為「求婚大作戰」的東西。上面標有各種簡筆圖,寫了各種各樣的求婚方式:

  把戒指藏在蛋糕裡?不行,不行,她是吃貨,萬一吃得急,吞下去,那要去的就不是婚禮殿堂,而是急診了。

  把戒指掛在貓脖子上,搭配上小紙條?等等,為什麼微博突然出現了這種求婚方式的配圖?騙人,明明是我原創的。

  那麼,趁她睡覺戴她指頭上?第一個問題就是覺淺,第二個就是一點都沒新意了。

  諸如此類的煩惱。

  我樂不可支,小心翼翼又關上了備忘錄。雖然之前逼著零君討論過,但具體事項還是讓他自己煩惱吧。

  【177】

  最近有讀者問我,零君的弟弟根正苗紅,是不是很合適當男朋友?

  我和零君轉述了這個問題,只見他沉吟一聲,回答:「弟弟還小,才十六七歲……」

  我不禁冷笑,你也知道十六七還小啊?

  當初,這廝怎麼狠下黑手叼我入窩的?

  【178】

  今天火車罷工了,就和零君一齊窩在被窩裡聊天取暖。

  我迅速脫下外套,擠到零君旁邊。一到冬天,零君就是個天然暖爐,我總要趴在他旁邊睡。

  我就著暖意,喟嘆一聲。

  只見得零君目光灼灼,盯著我道:「以前不喜歡你穿露肩的衣服,現在一看,好像也很好看,可能是審美變了。」

  我專注地掰著手指,頭也不抬,「不是審美問題,是你變色了。」

  「嗯?」零君冷笑一聲,突然拽住我——我用自己本事推敲出的結論,你,你憑什麼揍我?!

  【179】

  這件事的後續就是,我問零君:「如果我穿露肩的衣服出門去跑一圈,你還喜歡我嗎?」

  零君沉默了一會兒,接道:「我在場,喜歡;我不在場,不喜歡。」

  還真是簡單粗暴,算你狠!

  【180】

  零君在屋外做家務,我一個人閒到發霉,赤腳跑出去,激怒他:「泡乾海參?泡多久了,再泡就要活過來了!還有你的手機為什麼放在櫃子裡,怕它跑掉嗎?!」

  他不嫌我吵,反而愉悅地笑了一聲。

  【181】

  我平時會亂花錢,對於金錢方面向來沒什麼概念。

  零君就只能找一些等值的例子,好讓我長記性,「就是你少吃了兩頓自助餐,四個雞排麵包。」

  居然這麼嚴重?我不禁目瞪口呆。

  【182】

  手機一旦沒電了,就會上零君的聊天號,和朋友聊天。

  才沒說幾句,他傾身,抽走我的手機,「不許看了,眼睛吃不消。」

  我撒潑打滾都無效,正著急呢,只聽得他慢條斯理地道:「和我撒個嬌看看,我開心了,就給你。」

  壞……壞人!

  【183】

  零君以前很容易害羞,是個青澀的少年。

  在那段青蔥歲月裡,他也做過許多「年少瘋狂」的事情,譬如寫情書。我現在還在櫃子裡鎖著四五封厚厚實實的情書,字很醜,但能看出他一筆一劃寫得格外認真。因為他不認真寫的時候,更醜。

  今天背著零君,在這裡列舉幾封信的內容,大概是他五年前寫的——

  「小笨喵:

  嗯,我已經對著這張白紙看了好久好久了,可是就是不知道該寫些什麼。明明之前寫過一次,可想了這麼久也就想到一句話——我愛你。(這句話好像是精華?簡單清晰,明瞭!所以詳細的,我就不多說了……嗯,雖然不說的話,下次肯定要被你欺負。)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給你寫情書什麼的。所以,親一下我?抱著我說愛我?

  「我愛你!」

  「沒錯,我也愛你。」

  以下省略,不,不要吐槽,我會很害羞……

  明明你才是笨蛋,可為什麼總有種自己才是笨蛋的錯覺。你是不是很失望?今天明明是七夕,卻沒有收到我的禮物。我忘記了,而且知道七夕節的時候,也沒有時間準備了。所以,就請你把這封情書當做禮物吧。真正的禮物,會在之後給你補上。摸摸頭,要乖乖的。

  「小笨喵在做什麼呢?是不是很高興?有沒有被媽媽找麻煩?」諸如此類的問題,我可是經常在想的。我很想你,日復一日,夜復一夜地想。似乎已經離不開你了,你一定會是我的。

  這些天,你和我發脾氣了,很傷心,差點又想哭了。但我是男子漢吧?怎麼可以流眼淚,忍住了,也必須變得無比堅強才行,不然就無法保護你了。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所以要相信我。你說過所有的事情都會告訴我的,我是你的依靠,所以要好好依賴我才行。

  所有和你有關的事情,對於我來說都是大事,如果不完全告訴我,可是會導致照顧不周的。所有讓你好好聽的話,都是通過我深思熟慮才得出的。

  我們已經戀愛了一百八十一天,感覺好像過了五六年。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都過得好快,又想時間再過得慢一點。一想到未來會和你在一起,就覺得非常幸福,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最後,我的字是不是變好看了?為了這封信,練了很久。

  你未來的老公大人+心上人+男朋友+閨蜜+朋友。」

  另外一封,也想列舉一些小句子,留作紀念——

  「小笨喵:

  運氣很差,寫了一點的信被大風颳走了,後來就沒找到過,只能重新寫一封了。是不是覺得很可惜?本來可以看兩封的……摸摸頭,沒什麼關係,反正寫情書的機會很多。

  時間過得好快,一瞬間就過去一年了。從初次見你時的冷淡,到現在不見你就分外想念,前後差別還真是很大。

  都說快樂的時間過得最快,有你陪伴的這一年很幸福,高興的時候,你在身邊,難過的時候,也有你陪伴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變得這麼會安慰人了。被你抱著都會覺得很治癒,嗯,還想更貪心一點。

  想到在認識你之前,我一直一個人默默傷心著,出了事情,連媽媽都不會告訴。總覺得你很關心我,一旦我生病了,你忙完一切就會馬上來看我(雖然你一走,病又復發了)。明明你是很怕麻煩的人,想一想,心裡也很暖。

  ……

  臉紅了,好像告訴你太多關於我的想法了,又讓你看了一次醜字,對不起。

  最後,愛你。

  你的老公大人。」

  我正想翻過去,結果在信封背面又發現了彩蛋,是零君用意大利語寫的情話,下面加上了我翻譯的版本:

  「Ti amo, non e a causa della tua bellezza,

  Che e causa dell'emozione,

  e quella che sfioro quando,

  Stiamo insieme.

  A carezziamoci, abbracciamoci e baciamoci.

  我愛你,並不因你的美麗,而是源於感覺,

  那種,當你我處在一起,所感受到的一切——觸摸,毫無芥蒂;擁抱,全無保留;親吻,難捨難分。」

  以前青澀的鄰家哥哥零君,相比現在收拾起我得心應手的大魔王零君,真是溫柔得要命。

  我質問零君,「你以前容易害羞又溫柔,為什麼現在變了這麼多?!」

  零君:「我現在也在好好照顧你,和以前沒差別……不過你不覺得我現在更有魅力一點?還認為我之前更好?」

  「你現在又霸道又強勢!」

  「那你喜歡這種霸道嗎?」他問。

  「不喜歡!」我斬釘截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