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救我?」搶劫犯也不傻,他知道如果自己真被抓住,肯定要去比對手印,如今各種案件都聯網的,他會很快被認出是多宗搶劫案的案犯,然後會被判刑。
「你也知道是我救了你?」韓諸頭也不回,慢騰騰地走在前面。
「你,你到底要怎麼樣?」搶劫犯深深覺得這個女孩實在不是個普通女孩,她也不像是好心要救自己的樣子,必然是有什麼陰謀!
韓諸笑望著搶劫犯:「我救你,是因為我缺一個幫手。你呢,雖然凶狠了點,還帶著煞氣,不過還算能幹。只要你從此跟在我身邊,聽我的安排,我自然會保你不受刑獄之苦,也能保你榮華富貴。」
自己的命格已經是不可預知了,如今要拉人下水,找這個不出數日即將喪命的搶劫犯最好了。
作為一個玄學大師,其實是不會輕易做這種為人改命的事兒的,因為這非常損害自己的福德。
不過呢,韓諸前世累積那麼多福緣,難道就不能換此生肆意妄為嗎?
她需要一個這樣的人為她鞍前馬後,為她去做一些自己不方便出手的事情。
她也可以將此人改造,讓他不再為惡,讓他去結善緣,這難道不比讓他去死更會造福於這個世間嗎?
搶劫犯明白了,這就是當她的屬下,當她的狗腿唄!
他忍不住問道:「你,你救了我,是想讓我一輩子都聽你的?」
韓諸笑著點頭:「孺子可教。」
「憑什麼啊!」搶劫犯上下打量著韓諸:「你雖然長得不錯,可是年紀這麼小,看穿著也不像是什麼富人,你有錢養我嗎?我跟著你餓死怎麼辦?」
「我說了,會讓你榮華富貴的,自然不會餓死你。你好好考慮考慮吧,如果考慮好了,就去永新賓館找我,我在一三零七房間。」韓諸不想和此人多費口舌,生死就在他一念之間,端看他是否會把握機會了。
韓諸說完就往前走,誰知道這搶劫犯竟然一步上前,趕緊追上。
「喂,你別扔下我啊!」搶劫犯跑過去和韓諸並行。
韓諸沒搭理他。
「你怎麼稱呼啊,我不能總叫你喂吧?」搶劫犯打量著韓諸,腆著臉和她攀談。
「我叫韓諸。」韓諸沒看他,繼續往前走。
「韓諸?咦,這個名字挺熟的啊!好像在哪裡聽到過。」搶劫犯有點納悶。
「呵呵。」韓諸沒想到,自己的大名已經傳入一個搶劫犯的耳中了,這可真是留下身後名啊。
「我姓嚴,單名一個傑字。」搶劫犯開始自我介紹了。
韓諸忽然停下腳步,認真地望著搶劫犯。
「你這個名字不好,一聽就是有牢獄之災的命。再說你以後跟著我,也不適合在用舊名字了,我為你改個名字吧。」韓諸已經把搶劫犯列為自己的私有財產了,開始改造。
「行,那你說叫啥啊?」搶劫犯很好商量的樣子。
「叫栓子吧。」韓諸想了想,為搶劫犯起了一個好名字。
「栓子?!」搶劫犯聽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一聽就是鄉下來的!」
「栓子,意為把你的命拴住。況且賤名才長命啊。」韓諸小作解釋。
「行吧……」新上任的小跟班栓子勉強同意了自己的新名字。
這時候,恰好一輛出租車經過,他們趕緊招手。
「喂,是你們叫車嗎?」出租車司機把玻璃放下,翹著頭問他們。
韓諸點頭:「是。」
於是兩個人上了出租車,車子開出去沒多遠,就見前面一輛豪華轎車停中央,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和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正艱難地推著車,試圖將車子推到兩旁,免得造成什麼事故。
那男人見到有出租車經過,趕緊招手:「司機師傅,停一下。」
出租車師傅停下來:「胎爆了?」
男人正是譚思平,他點頭,頗有些暴躁:「是啊,才做過檢查保養的車子,誰知道沒走幾步就爆胎了。剛才打電話叫了緊急救援,結果還打不通電話!」
蘇眉朝出租車方向望過來,擦了擦汗說:「我剛打電話叫了一輛出租車,就是你吧?」
出租車師傅一愣,看了看外面的女孩兒,又看看韓諸。
韓諸淡笑,無聲地從錢包裡抽出三張百元大鈔,遞給了司機師傅。
司機師傅有些恍惚地接過那大鈔,對著外面搖頭說:「沒有吧,我沒記得有人打電話。」
蘇眉的臉都被烤紅了,蹙了下眉:「太熱了,麻煩和車裡的客人說下,先送我們回家吧,就幾步路。」
韓諸透過車窗,看到外面那個一身狼狽的蘇眉,白色裙子都沾了髒污。
這是她朋友的遺孤,自己一手養大的徒弟,從小也是萬千嬌寵的。
韓諸笑了下,搖下車窗,對外面那個女孩兒綻開一個甜蜜而無辜的笑容:「這位大姐,實在對不起,我們有急事呢。司機師傅,趕緊走吧。路邊叫車的,誰也不知道是什麼人,萬一是個賣的或者仙人跳,被巡邏警抓住,那就不好了。」
說完這個,一擺手,司機師傅一踩油門,出租車就跑了。
蘇眉愣愣地站在大太陽底下,汗水黏著頭髮在額頭。
「這個女孩怎麼回事!她叫我大姐,還說什麼賣的!太過分了吧!」蘇眉長到這麼大,還沒被人說過呢!這下子幾乎是氣得想跳腳了。
韓諸領著栓子來到了永新賓館,栓子看著永新賓館裡豪華的房間佈置,不由目瞪口呆。
「原來你還是個有錢人?」看來自己是個有眼光的,打劫也找了個有錢人。
「不,我身上的錢,只夠開這一個房間。」韓諸自爆家底。
「那,那我今晚住哪兒?」栓子已經不指望和韓諸有些什麼了……在他劫色失敗後。
「你就睡這個房間,你睡地板,我睡床上,記得穿衣睡,不要讓我看到你的身體。」免得看到了長針眼。
「好……」栓子看著韓諸,嚥了嚥口水:「你長得還挺好看的,如果半夜裡我克制不住,你,你豈不是恨死我?」
韓諸聽到這話,淡淡地瞥了下栓子:「不會的。你是沒辦法得逞的。」
作為一個上輩子活到了四十一歲,有過十年婚姻的老女人,她對於栓子這個二十五的小青年實在沒什麼興趣。既然她沒興趣,他就自然沒辦法得逞。
當晚,韓諸沒再出門,而是打了一個電話,又叫了一個外賣。
很快外賣的送來了,飯菜還算好,韓諸和栓子在客房裡吃了飯,然後兩個人各自洗洗,睡去了。
這一夜,栓子同學睡得死沉死沉的,確實是沒機會對韓諸如何。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敲門,戴著墨鏡,神秘兮兮的。韓諸去開了門,對方交給韓諸一個小小的卡片,用白紙包著。
韓諸打開來看了一眼,點了點頭,便取出來一疊大鈔遞給了那人,那人檢查過後,就此離開了。
栓子從旁看著不懂:「這個人是誰?你到底做什麼呢?
他原來只是個搶劫犯,估計關起來的話頂多十幾年,可別如今跟了一個搞什麼販那個啥的,那可是一輩子就進去了。
韓諸將手中的卡片遞給栓子:「看看吧。」
栓子接過來,大吃一驚,卻見這卡片的頭像竟然是他,這分明就是他的身份證!
卡片上的名字是韓栓子,家庭地址是冀南省清遠縣XX街XX巷36號。
他頓時無言以對:「你什麼時候給我照的相,還弄了這個假識別證……」
韓諸一邊拿著一把梳子梳著頭髮,一邊淡淡地道:「你可以認為這是個假識別證,不過這是在國警系統中聯網備案的,是貨真價實的。」
栓子越發難以置信地看著韓諸:「你到底是什麼人?」
栓子不傻,知道有了這個識別證,他從此後還真得能改頭換名,就此變成韓栓子了。
韓諸搖頭:「我只是普通人,只不過知道一個門路,可以花三千元辦一張而已。」
她一共帶出來一萬元,如今三千元扔出去,就為了給他辦一個身份證。
栓子盯著她好半響,最後咬了咬牙:「行吧,我以後死心塌地跟著你當韓栓子吧,只要你別讓我幹什麼賣命的勾當!」
韓諸聽了這話,笑了下,過去拍了拍栓子的肩膀。
「你的命,是我的。我怎麼捨得讓你去賣命呢。」
一個十七歲的少女笑顏如花,對自己如此說著,韓栓子沒有感到感動,也沒有覺得心意蕩漾,反而有種冷颼颼的感覺。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上了她這艘賊船。
兩個人稍作休整後,就乘坐電梯下樓去了餐廳。這賓館雖然是四星級賓館,可是一切配套設備其實都是照著五星級賓館來的。配套的餐廳在花園之中,是個半露天的,上面有好看的涼棚擋住陽光。
韓栓子估計是沒來過這種地方,見大家都在吃飯,也不知道該走去哪兒。
韓諸便領著栓子來到取托盤的地方,各拿了一個托盤,讓他自己隨便挑。
栓子竟然是個食量大的,各樣糕點菜式都挑了很多,最後嘩啦啦基本全吃光了。
韓諸以前有個友人過來,曾住過這家賓館,知道這家賓館早餐的豆汁兒很是地道,於是別的也不吃,只喝了兩碗豆汁。
吃完飯後,韓諸帶著韓栓子出門,來到前台辦了退房,然後打了一輛出租車逕自趕往葬禮現場。
司機師傅一面開著車,一邊隨意聊著天,當說起今天的葬禮時,他連連點頭:「這個葬禮我當然知道了,這幾天的大熱門,說是一個玄學大師去世了,好多有錢人當官的都要過去參加葬禮呢。」
韓諸笑了下,沒說什麼。
韓栓子還以為跟著這個韓諸要幹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呢,沒想到如今只讓他去跟著參加一個葬禮,他有點掃興,又有點鬆了口氣。
車子剛開出賓館所在的這條街道,只見前面很多車路擁堵在那裡。
「媽的,又堵車!」司機師傅很自然地罵了句髒話:「這條路平時根本不懂,看來今天參加葬禮的人太多了,堵成這樣了!」
司機師傅一見堵車,就有點煩躁,不斷地按著喇叭,可是前面堆積了太多車輛,根本開不動,於是車子磨蹭了很久後,也沒前進多少。
韓諸見此,乾脆結帳下車。
跟在韓諸屁股後頭,韓栓子眼巴巴地追過去問:「咱們不參加那葬禮了?」
韓諸沒吭聲,望著那一眼看不到邊的車輛……死了的她,有這麼熱門?
兩個人徒步往前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卻見前面開始戒嚴了,有交警在維持著秩序,有穿著黑色西裝充滿精悍之氣的保安,甚至還有穿著國警衣服的人守在那裡,有國警車在前面開路維持秩序。
看到這番情景,韓栓子臉色變了:「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