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與戲子私奔的軍閥家大小姐之十

「唔……啊……嗯……」

隱忍的呻吟聲伴隨著肌膚撞擊的聲音,斷斷續續隱隱約約地傳到了包廂外。

年輕的副官,在門外板直身子站得筆挺,面上看不出特別的表情,兩隻耳朵卻紅了個通透。

光聽聲音就能猜出裡面的「戰況」有多激烈,也難為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小伙子,從始至終都忠誠地守在包廂門口,寸步不離。

唐家大少得二美雙飛,眾人都料想他一定會爽上了天,越聽包廂內的聲音越心癢難耐——自家老大叫得如此動情,那小娘們兒和兔兒爺定是十分可口了。

包廂外一群唐英智額手下在偷笑,包廂內的光景,讓顧明月想仰天大笑。

可謂是幻想與現實一般都有些出入,結合因果的推測有時也不一定正確。唐家大少現在的處境,也確實能稱得上是別樣的酸爽,他這一輩子都永生難忘的酸爽!

「啊……好快……啊嗯……啊啊……不……行了……用力……再用力……唔啊……要到了!啊……」

如小奶貓一般的女人呻吟簡直能讓人身段酥軟,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而如此媚人的聲音的主人——顧明月,故作平靜地收了聲。若是仔細觀察她的表情,不難看出那對兒又黑又亮的眸子裡的戲謔,以及隱忍多時的笑意。

「快,動作別停,繼續叫。」顧明月壓壓嘴角,小聲地催促著。她的槍口貼在唐家大少的腦袋上,身上還揣著從包廂內搜羅出的可用武器。

只見唐英智額角抽搐地虛虛交握雙手,兩面掌心不停地分離再擊合,同時嘴邊恰到好處地附上幾聲銷魂低沉的呻吟,配上他那雙噴著火的眸子,帶著十分的喜感。

包廂裡的另外一人,錢雲笙坐在沙發上,他好不容易憋住了即將破口而出的笑聲,掐住自己的大腿僵著臉附加上兩聲捏著嗓子的呻吟:「好厲害……啊……我也要不行了……唔……」

他每次「呻吟」完,都會把臉埋入墊子中趴在沙發背上悶聲笑一會兒,這次也不例外。

顧明月的嘴角則是咧開又合上,她臉上的肌肉都快酸了,支撐得好辛苦。

作為包廂內唯一沒有笑也不想笑的唐英智,他想要咆哮著拿把機關鎗把包廂內的兩人全部「突突突」給崩了!

唐英智覺得自身深受羞辱,到嘴邊兒的肉溜了,他竟然還反過來成了那片肉,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憋屈。

不過唐大少有個優點,他善於總結自己的失敗,於是他在被逼著表演的時候,腦中一直思考著兩件事:1)他檢討自己的自負,2)納悶顧明月的身手。

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你也沒看她有多大勁兒,也沒聽過她學過功夫,怎麼動起手來恁地颯爽,速度快得竟令他都無法招架,並且一招一式皆奪取命門,沒有任何多餘動作。

所以這事兒有些蹊蹺,要麼是他手下的消息系統出誤,要麼就是雪家有意隱瞞嫡出小姐身手不凡的事實。

又或是,雪家一直不清楚,而雪荷澤一直自己在隱瞞……

唐家大少思路廣闊,想著想著竟是想到了雪荷澤曾經留過洋這一點上,又思及她的姨母嫁給了美國富商,現在在北平儘是和些有權有勢的人交際,據說和各國大使的關係親密非常……

唐英智只覺得自己腦中靈光一閃,抓住了雪荷澤會武的重點。

若是顧明月知道唐家大少在想什麼,她不得樂得前仰後俯。這男人思慮過重,此番倒是便宜了她。

唐英智越想越覺得自己所思極有道理,這女人若不是……又怎麼會這些實戰格鬥技巧,又怎麼會對槍械武器如此熟悉,又怎麼會臨危分毫不亂。

這下,唐家大少被自己思慮所絆,反而有些束手束腳地不敢動她了。

誰知道她背後有些什麼人,誰又知道她帶著錢雲笙出走到底打著什麼主意,是否真是私奔這麼簡單。

當下各地軍閥勢力錯綜複雜,背後多少都滲透了些國外勢力,動她一個小小的雪荷澤不怕,就怕是惹惱了她背後的靠山。

如此看來,雪家怕是在其中也有牽連,無論雪家眾人知情與否。

媽的!唐英智在心裡爆了句粗口,事情未明之前,這姑奶奶他以後也不能妄動。門風受辱以及今日之恥,到底何時能報!

烏雲聚頂,這四個字十分貼切地形容了唐英智現在的心情。

好在顧明月識分寸,沒有太過分地令唐英智做出點什麼取樂的事兒報復。否則一旦唐家大少怒髮衝冠,不管不顧地喊人要把二人弄死來個兩敗俱傷也是可能的。

唐英智的內心已經把顧明月看做了與國外勢力有勾結的女特務,這是目前的顧明月怎麼也想不到的,正巧歪打正著地解了她此番大膽行為的後顧之憂。

顧明月對唐英智如此聽話只覺納悶,可她左思右想均不能得解。反正只要事情對自己有利,弄不明白因由又何妨,她倒不願去費多餘的腦子了。

原本漏洞百出,充滿了未知數的計策,順利得超乎預料,唐家大少因為顧忌,所以按耐遵從,或許也有他摸不清顧明月身手程度的考量,以至於從被逼表演,到讓他喚手下把二人的行李帶到包廂,,他竟都配合著做到了。

年輕副官提著行李放到包廂內的時候,忍不住抬眼悄悄地瞄了一眼沙發上的三人。凌亂的衣衫,裸露的大腿胸膛,刺激得他面紅如血,心跳如鼓,不敢仔細打量,便恭恭敬敬地退回了門外看守。

唐大少額上的青筋在目睹了自家手下的表現後,又歡脫地蹦躂了起來,心裡有氣卻又不得發作,直恨得牙癢癢。待他此番回去後,定是要把還是雛兒的副官守衛通通換掉!連主子被挾都注意不到,太丟人現眼了!

有了行李,顧明月立即催促錢雲笙把值錢的物件挑揀到一個小包袱內放好,至於食物和換洗衣物一類的通通不要。兩人此行匆忙,隨身的行李本就少,沒過一盞茶的功夫,錢雲笙就把東西收拾好了。

外面的雨勢漸小,顧明月估摸著再等不久,政府方面的人員便會得知本趟列車被「土匪」劫持了,當地勢力想必很快會出動警備力量,以防本次劫車事件再次演變成為國際問題。

唐英智和他的手下們,故而不能在此逗留太久了。若是被人發現他偽裝成土匪劫車,不論有何種理由,唐家的富貴將由他親手畫上終點。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顧明月和錢雲笙合力把唐英智用麻繩捆得結結實實,並不忘往他嘴裡也塞上手帕。顧明月本想用之前塞過錢雲笙嘴裡的那一條,但她在行動前想了想,最後在唐英智陰狠的目光裡,給他換上了一條嶄新乾淨的帕子堵在嘴裡。

「別看了,我知道我們很良善友好。」笑瞇瞇的美人兒輕拍著被綁成肉粽一樣的男人。

「嗚嗚嗚嗚唔(我去你X的)!」

為了防止唐英智能夠輕易掙脫束縛,為了保證他的手下就算是解繩子也要用上不少時間,顧明月壞心地招呼錢雲笙一起給唐英智綁得花樣百出,光結扣就環環相扣,處處都有。

末了,顧明月左看右看,總覺得還有點地方不太滿意。終於在扒著窗戶跳車之前,她想到了不滿的癥結。

轉身迅速回到唐英智身前,在他不明所以的目光裡,顧明月手起掌落,一巴掌把他拍暈了。

皆大歡喜。

沒有唐英智的吩咐,他的手下哪裡敢輕舉妄動,等他們發現自家老大這副尊榮,光是趕時間撤離便會是一陣兵荒馬亂,誰還會有時間去找他們呢。

倒掛在車廂底部橫樑上扒牢一根鐵桿的顧明月和錢雲笙隔著些許距離遙遙一笑,重新開啟了這趟新生活的旅途。

好在顧明月有毅力,錢雲笙又有些練功的底子,兩人沒有了包袱款款的累贅,從火車退回車站再重新發車直到到達天津,硬是堅挺地在車廂底下支撐了近20個小時。

當灰頭土臉的兩人從車廂底部腰酸背痛手抖腿麻地鑽出來時,互相看到對方都吃了一驚。原來這一路上風捲雨落,二人身上臉上不免濺到了不少泥點子,渾身上下都沾滿了灰撲撲的泥水印記,面部只有眼睛還能稍微辨識出個形狀,整個人形同逃荒避難的叫花子。

儘管是又累又渴,顧明月仍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兩人這副尊榮,想要找個地方吃頓飽飯好好休整一下,難不保會被人當成要飯的趕出來。

錢雲笙靜靜地望著顧明月,看著她明媚閃亮地秀出一口白牙,動了動嘴角,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頂著周圍群眾詫異以及厭惡的目光,顧明月與錢雲笙搭乘公共汽車去了有名的國民大飯店開房休息。他們剛剛結束的旅途稱得上是顛簸不斷,驚心動魄,現在急需尋一處安逸舒適的地方,養足了精神方才好繼續趕路。

多虧了錢雲笙拍在飯店大堂桌子上的金元,二人得以順利地拿到房間鑰匙。進入房間的第一件事,自然是裡裡外外地洗漱乾淨,隨後他們叫人送了一頓大餐到房間裡,美美地飽餐一頓後倒在床上便進入了夢鄉。

錢雲笙這一覺睡得極不穩,前不久剛剛受了驚嚇,加上以非一般的方式「乘坐」火車,他疲憊異常,理應睡得深沉,可卻是在月上中天的時辰便睜開了眼睛。

他醒了,睡意也消散了。

清涼如水的月光從一對窗簾的縫隙中穿過,明亮中帶著幽幽冷意。順著這道月光,錢雲笙的視線停頓在了顧明月蒙上淡淡朦朧光暈的秀髮以及耳垂。

面對著錢雲笙,背光裡的顧明月容顏靜謐柔和,嫩嘟嘟的小嘴兒悄悄開合出微小的弧度。她的呼吸綿長而均勻,可見睡得正是香甜。

身側的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美,在月光下安然甜睡的她如夢似幻,明明觸手可及,但給人的感覺卻這般遙遠。

錢雲笙以手捶頭,表情略帶痛苦地閉上眼睛,背過身去暗自咬牙。

他,還真是自以為是。

自以為對身側的女人有足夠的瞭解,自以為對身側的女人足夠的熟悉,現在看來,不過是令人發笑的自信罷了。

她的身上,隱藏了太多的謎團,充滿了未知的神秘。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呢?在短短兩天的旅途中,他已經發覺了太多與記憶中不同,太多出人意料的改變。

又或許是她並未改變,只是自己從未真正瞭解。

是歡喜,還是反感?更多的是悲哀罷。

本以為相互熟悉愛戀的人,一夕之間變得與記憶中的女子判若兩人,心中的那份熟悉親暱加速流逝……下定決心要攜手一世,卻發現經此種種恍如隔世。

她怎麼會武,如何得以面不改色的威脅頂有權勢的唐家大少……曾經以為擁有了她的全部,命運和她緊密纏繞的錢雲笙,悲哀地認識到,自己不過是窺視到了她的冰山一角而已。

忐忑、惶惑、以及認定快要失去的那份悲觀黯然,比死亡更使他恐懼。

錢雲笙猛地翻身坐了起來,他的瞳孔在黑暗中緊縮,竟是如同獵豹一般幽亮驚人。褪去全身的衣物,他如捕食的猛獸般俯身罩在顧明月身上,用褲腰帶繫住那雙看似柔弱,實則充滿了爆發力的手腕,牢牢地固定在了床頭上。

「雲笙?......啊!……你……唔……」

顧明月不堪驚擾,從睡夢中轉醒,哪知她一睜眼,在迷糊中下體便被一舉侵入,未及濕潤的穴道突然間要承受那根龐然巨物的狂猛進攻,刺麻的鈍痛感一瞬間便傳到了四肢百骸,她想要伸手推拒伏在身上強勢起伏的男人,卻發現自己竟是被綁得無法脫身。

錢雲笙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急切地需求著擁有的感覺,急切地從顧明月身上找尋找那令他沉醉的熟悉感,急切地……追求著安全感。

艱澀柔嫩的甬道被迫地承受著男人的壯偉性器,兩人都不好受。本應是靈肉交纏最歡愉的時刻,錢雲笙卻感受到了最深的悲傷。

錢雲笙攥住顧明月小巧的下巴,狠命地吻著她。兩根舌頭在口腔裡交纏攪拌,過多的液體來不及吞嚥,從她被吸得嫣紅的嘴裡溢出,在下巴上拉出了一條晶瑩的水線。

「大小姐……」

「叫我明月……嗯……我小字明月……啊啊……」顧明月喘息著糾正他,說話間小穴被用力搗了兩下,她哀哀地呻吟出聲,配合著男人大掌的搓揉,交合之處終於泌出了透明的愛液。

「明月……」錢雲笙低低喚著,把頭埋在她耳旁的枕頭間。

好像,有什麼涼涼的東西滴到了臉上……顧明月思緒朦朧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