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魔教教主的聖女寵妾之十

顧明月這兩日裡來與伽龗在畫舫中顛鸞倒鳳,兩具身體交纏得難捨難分,可謂是片刻不離,盡興歡好享樂。

伽龗未曾想過顧明月竟能如此嬌媚多姿地在他身下綻放。一個眼神,一聲軟哼,便叫他愛慾難消,只想盡情挺腰馳騁,縱使精盡人亡也心甘情願。

能死在她身上,也不失為一種風流肆意。

顧明月好似化身為志怪故事裡吸人精氣的女妖,她不允許伽龗離開她半步,白日裡宣淫,夜晚依舊春宵無度,畫舫中的各個角落都灑下了他們激情的汗水以及動情時噴薄而出的體液。

她實實在在當得起魔教聖女的稱謂,她比伽龗之前任何的女人在床上都要騷媚勾人,神智如幼兒反而讓她更加誠實不加掩飾地追求生理上上的滿足--人最基本的需求之一。

空氣中淡淡的蓮香摻入了縈繞不去的氣息,那是股絲絲繞繞的特殊氣味,是帶著澀意的腥,是帶著甜味的酸,能穿透皮膚滲入五臟六腑,令人意亂情迷,心襟蕩漾。

此時床上兩人眼瞼之下皆透出淡淡的灰青,想是極疲憊了。顧明月好似從骨到肉都融化掉了,只剩一層皮,軟得使不上一絲力氣。

抵死交纏,當是如此。

她枕在男人的肩窩上,臉頰貼上那被汗水浸濕的溫熱胸膛,嘴角帶著心滿意足的弧度。清輝此時定是已經脫離危險,安全無恙,於是她終於可以毫無罣礙地進入夢鄉了。

伽龗輕拍顧明月香膩的背脊,動作柔緩如落羽。女人的呼吸聲開始變得綿長而平穩,聽在耳中,如一曲催眠的樂音,令他沉沉欲睡。

男人調整好姿勢,以期能令趴在他胸前的女人睡得更加安穩。他閉上眼睛,神態是前所未有的祥和,甚至帶上了由內煥發的暖意。

清風潛靜夜,蓮香伴沉眠。

時至中宵,畫舫外月色融融,水光清泛彩華,一襲煙雲當空漫過,抓籠住了清輝,碧葉粉荷紛紛漱漱而抖,斜莖飄搖。

豆大的雨點滴滴答答地打在船面上,漸漸地聲勢浩大起來。一聲悶雷驀地當空炸開,伽龗瞬間從床上驚坐而起,他猶在夢中,抱住頭瑟瑟發抖。

似是憶起極重要的事,他神色緊張的摸向顧明月的面頰,食指小心翼翼地置於她鼻下,直到感受到了那輕淺綿長的呼吸拂過指尖,他才一掃驚懼陰鬱之色,放下心緊緊地摟住她香軟溫暖的身子,養神閉目,只是那皺起的眉頭,一夜未曾淡去。

翌日清晨,顧明月醒來時身側的錦褥已涼。她赤裸著身子從床上坐起,腳底踩上泛出涼意的綠地金蓮花地毯上,披著一頭及膝的墨髮,神色迷濛地向著傳出聲音的前殿走去。

她還未至前殿,伽龗與單膝跪在其身前的伽寧便已聞聲知曉,停止了交談。顧明月見著伽龗的身影,歡欣雀躍地小跑著衝過去從後面抱住他的脖頸,如奶貓般哼哼唧唧地蹭了起來。

伽龗的眸中升起笑意,他未轉頭,而是手臂用力一拉,便令顧明月驚叫著從後方半翻了個身,滾落在他懷裡。

驚慌過後的小女人倒在男人懷中咯咯直笑,一對兒玉足在半空中興奮地搖晃,並沒注意到伽龗摸到她赤裸光滑的嫩白身子,以及看清她未著一物時的暗沉眸色。

伽寧自顧明月進入前殿起便迅速低下頭,可仍是未可避免地把那勾魂的身子收入了眼底。他感受到了伽龗刮骨剔肉的眼刀,不敢再次抬頭,於是沉默著降低存在感。

教主性情不定,難以揣摩。上次能夠命他一同欺辱眼前的美人兒,這次,難說會不會因為多看了她一眼而受重罰。

伽寧不同於雙胞胎妹妹伽羅,行事最是謹慎。

伽龗褪下直領罩衫搭在顧明月身上,邊把玩著她削蔥根般的手指,邊淡淡吩咐跪著的男人:「你行事最是穩妥,儀式由你操辦,我自是放心。滿月之夜將近,你可不要讓我失望。」

顧明月聽到儀式二字,豎起了耳朵,卻不敢露出傾聽的表情,而是握著男人的大掌去含吮他的指尖。

「屬下定竭盡心力,不負教主期望。」伽寧一字一句說得誠懇,自始至終沒有抬頭。

「各位堂主那邊……。」

「屬下已交待妥當,絕無差錯。」

「行了,下去吧。」伽龗的聲音多出了一抹淡淡的沙啞,他垂頭用手指戲弄著女人口中的小舌,無甚感情地下令。

伽寧聽命,極恭謹地起身退步,直到雙腳都踏到了外殿之外的甲板上,才終於抬首,露出那張與伽龗有五分相似,有如翠竹臨風般颯爽高潔,又冰雪生寒的清俊容顏。

他腳下微微借力,身輕如燕地自甲板上臨空而起,月白輕絹缺胯衫的後衣擺在半空中迎風飄揚,前後背繡有的喜鵲海棠團花紋栩栩如生,好似隨時都能從刺繡中撲翅而出,搖動枝幹傾灑下陣陣花雨。男人的腳尖停落在一隻蓮蓬上,身形微頓,隨即一路踩蓮踏葉漸行漸遠。

伽龗見他遠去,便把懷裡顧明月的身子扶正,令她側坐在自己腿上,抬起她的小臉兒,垂眼直勾勾地盯著她清澄通透的雙眸,溫言軟語道:「你放心,我定是不會讓你經歷那些骯髒事,你只管好好待在這裡,安靜地等一切結束……那些事,自是有人會替你承受。」

男人此時的神態安好和穆,俊逸出塵的五官比平日裡看著少了幾分戾氣,多出了能令人心生嚮往的舒雅開闊之氣。他邊以手指通順著顧明月的烏髮,邊繼續說道「此番過後,你我二人便是結髮夫妻,你便是教中獨一無二的教主夫人。我會一輩子疼你寵你,為你打點好一切,待我百年之後,誰也不敢不尊你敬你。」

伽龗說得認真,情意綿綿中透著無限的歡喜,可聽在顧明月耳裡,卻在她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震撼度無異於山崩地裂。她眨著明眸,權當聽不懂男人的訴情,勉強維持住面上一貫的表情,隨即便做出一副無趣的樣子,扭著身子就要從他腿上站起離開,卻不妨被男人一隻有力的胳膊攔下,制得無法脫身。

顧明月撅起嘴,皺眉不依地望著他,小模樣是何等的委屈,何等的惹人憐愛!

伽龗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好的氣氛就被她這番動作給折騰沒了,實為令人又氣又笑,於是他故意板著臉訓斥道:「你倒好,每日只管舒舒服服地吃睡玩耍,什麼事兒都進不到你心裡去。我掏心窩子地說了一番情話你也不懂,我卻還是鬼迷心竅地想要說與你聽……」說到這裡,他出手彈了一下顧明月的額頭,趕在她惶恐地欲用小手護住腦袋瓜之前,又在被彈得紅彤彤的那一片肌膚上印下一吻,如羽絨般輕軟。

似是覺得不夠,他向下尋著那張櫻桃小口,含著朱潤的兩瓣香肉使勁地砸了兩口,絲毫不嫌棄她還未來漱口。

「好了,你還沒用早膳,一會兒阿羅就來了,讓她先服侍你梳洗穿衣吧。」男人這樣說著,以拇指擦去她唇角顎邊透明的涎液,又為她攏好遮住一身雪肌的直領罩衫,令她不至於受涼感染風寒。

顧明月被伽龗打橫抱回後殿放到床上,當她以為男人會在自己身上流連一番時,卻不想他僅僅是為她蓋好了被子,重新披上罩衫後寵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臉蛋兒便離開了。

顧明月想,她是知道伽龗要去哪裡,可那個地方早已空空如也,他想要的那個人,他所計畫的那些事,注定不能如願以償了。

她心跳加速,手腳逐漸失了溫度,冰涼緩緩欺上:不想她千算萬算,自以為掌握了一切,卻總也不能洞悉伽龗的心思,勘不透他下一步行為。

顧明月在床上扯著被子,她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何清輝竟然成了她的替身?!

本應是她,成為清輝的替身,待她完成那儀式才對……

伽龗略微沙啞綢繆的聲音猶在耳邊迴響,從那張薄唇中吐出的一字一句都帶著繞骨繾綣,情濃意厚,好似醇香回甘的上好女兒紅,綿柔卻能令人醉夢醺醺不知身在何處。

顧明月一時並不能消化伽龗的情深款款,她似深處於瀰濛晦冥的雲霧中,眼前俱是茫茫一片,不知邊際,不知前路。

任務做到現在,她即便不願,也得承認自己的失敗。明明她應當對身邊的人事物瞭如指掌,本該如此才對……

可現今,事事皆非。

顧明月思索著自己到是底漏掉了什麼,伽龗……緣何如此。她與伽龗自初見,滿打滿算不過相處了約莫月餘光景。如此短暫的時日,他怎會心繫於她,且不說自己平日裡裝痴扮愚,天然一副傻相,又如何能使得萬花從中過的神代教主傾心。

他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望著她的眼神,或是朦朧,或是眷戀,令顧明月時時升起一股縹緲的熟悉感,她急於捉住一絲頭緒,不曾想那抹感覺如清風,兀自吹皺了她一池心湖,到頭來徒留漣漪,仍是虛無一片。

顧明月心口堵得慌,她越是想解開伽龗身上的謎團,每更近一步,卻發現謎潭愈深,漫過了她整個周身,沉在裡面出不來。

這一任務世界原本的故事,以及劇情走向本該是這樣的:回到太素島的伽龗很快便察覺到流光的反常,除了容貌,餘下種種與他聽聞中的武林第一美人想去甚遠。他是男主,本事通天,於是真正的武林第一美人兒沒多時便也被他抓在了手心裡。

也怪清輝初出茅廬,仗著一身不錯的功夫就想勇闖魔教救出妹妹,沒想到出師未捷,半路就被伽龗掠了去。

至於丟失了一雙女兒的武林盟主的能力,在此暫且不述,畢竟原著把男主設定成狂拽邪魅天下無敵的魔頭,沒點本事怎麼對女主玩強取豪奪,虐戀情深。

伽龗把清輝抓回來後並未對外生張,一對兒姐妹花俱是在他手上,一位是名滿天下的美人,一位是有著相同相貌卻默默無聞的痴傻愚兒,就如同光明與暗影,多麼有趣。

他抱著馴養雙姝取樂的想法,著重對清輝百般凌辱,而清輝不似怯懦懵懂的流光,次次拼著玉石俱焚的決意全力地反抗,即便努力終是無果,卻激起了男人征服的慾望,反倒開始對清輝上了心。

兩人朝朝暮暮巫山雲雨,他調教的她的身子,卻不知不覺地對她這個人也逐漸沉淪了起來。她對他本該是恨之入骨,飲其血啖其肉也意難消,可偏偏連著身子,連心也被他撩撥得化成了一池春水。

以上,就是男女主奇特的互動,可謂是一奸食髓知味,二奸成癮,三奸傾心,再奸互定終生。

姑且算作男女主對對方皆有著特殊的吸引力,如何從洩慾到心心相印的心裡過程暫不贅述。

這兩人既然你情我願,做一對兒交頸鴛鴦便是,何苦再去牽連旁人。

伽龗三十而無子,又打著武林盟主之女為魔頭孕育能夠繼承魔教的子嗣這種能嘲笑一眾武林豪傑的小算盤,於是他決定讓清輝受孕誕下他的孩子。

可神代教主的孩子,即便不是繼承人,又哪裡是隨隨便便找個女人說生就生的。

歷代神代教主的孩子,必須經過一個教中傳承已久的特殊儀式才能降生—便是聖洗。

聖洗主要的目的有二,一是確保孕母身體足夠康健,能夠順順利利地經受十月懷胎產子的過程。至於另一個目的,就是證明教主本身能力強大,而他挑選的女人也必須有能力可以成功受孕。

魔教的儀式,能有什麼好呢:不是沐浴焚香齋戒在神籠前誦經訴典就可以完成的通常意義上的儀式,而是需要沐浴焚香在男人身下輾轉呻吟的儀式。

為了確保母體的承受力,便需要接受神代教中高層的持續灌精,男人不外乎是護法堂主之輩。而為了證明教主種子的優越性,以及受孕之人乃天命之人,神代教主只能等待其餘男人在自己女人體內瀉出一壺濁精後才可與其交歡。

自儀式起,每隔兩日便要重複儀式內容,不限地點,不限時間,唯一需要考量的便是如何能令女人受孕,教主定是最後才可進入女人體內之人。

如此日復一日,若是教主選定的女人成功受孕,且誕下的是教主之子,便能成功晉陞為教主夫人。若孩子並非教主之子,那便會被護法及堂主們領走收養,總歸是他們其中一人的血脈,而未能成功生下教主孩子的女人,也就永遠失去了成為教主夫人的資格。教主需另擇其他女人進行儀式,直到生下繼承人。

上代教主夫人是苗疆毒女,她產下的便是伽龗,而她一母同胞的長姐,未能誕下教主之子,生下的便是伽羅與伽寧。

伽龗自是不忍自己女人被染指,於是他生出了令流光代替清輝進行儀式的心思。

他對清輝到底用幾分真心,顧明月無從得知,不過顯而易見的是,他重視清輝多於流光。

這可以理解,模樣相同的雙生子,自然是聰慧伶俐的比愚笨痴傻的討喜,更何況是涉及到孕育子嗣這等大事。

可惜沒等教主進行儀式,流光便在神代教被各大門派聯合攻打時被自己父親清理門戶了。

流光與清輝單從相貌,難以分辨。伽龗知道被殺的是流光,古振凱又何嘗不知道,只武林中人以為清輝已逝。

伽龗抱著流光的屍體,做出悲痛得無以復加之態,且怒髮衝冠,率領教眾擊退各大門派,末了又力竭佯裝受傷。各大門派久攻不下神代教,出雲谷地理位置易守難攻,且各大門派補給不足,無功而返是早晚的事,伽龗豈會不知,他派人與各派講和,承諾有生之年神代教眾不得出太素島,且願用島中的稀少礦石交換外界藥材,並以金銀珠寶賠償之前的胡作非為。

各派自是有了決斷,卻不想做出頭鳥,於是懇請武林盟主古振凱拿定主意。

伽龗遂親自密會古振凱,先是做出一副深情悲痛之態,後告之清輝無恙,謊稱她已有身孕,隨後離開。

古盟主羞憤難當,心知伽龗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卻也無法。他不單悲痛自己親手殺了女兒,更恨不能手刃魔頭,挫骨揚灰,可惜清輝有孕,他不想再失一女,且世人又知「清輝」已死,一對兒明珠皆被魔教充作禁臠的家醜不可外揚,他嘔出幾口血,咬著牙便答應了伽龗的條件。

古盟主保住了名聲,大義滅親之舉廣受讚譽,而伽龗得了美人,人人滿意,各方歡喜。

唯有流光一縷香魂空歸去,無處話淒涼。

清輝得知妹妹死訊,猛然醒悟,她不能原諒父親,不能原諒伽龗,更不能原諒自己,於是逆行武功經脈俱斷以自絕,卻不想被伽龗救了回來,從此失去了記憶。

死也逃避,生也逃避。清輝是懦弱的,若是稍有血性,何不使計殺了伽龗再去黃泉不遲。

伽龗令有如心生的清輝接受了聖洗,成為教主孕育子嗣的器,待清輝生下孩子後便正式成為了教主夫人,此後兩人相守相伴一生。

不過,也是不長久,身中淫毒困擾的伽龗本就壽命不長,經脈續接又產子的清輝也是身子骨孱弱……原文故事的結局竟令人說不出個好壞,既不是大塊人心,又非令人恨得咬碎銀牙,似虛虛圍攏一襲幽冥的暗霧,濃情蜜意盡顯荒唐,歡聲笑語暗透淒涼。

顧明月早先不知伽龗竟生了令清輝代替自己接受聖洗這等心思,現下即便知道了,卻也無用,徒增煩惱。她不能令伽寧及神代教堂主們近了清輝的身,無論伽龗有著何種考量,為了完成任務,這儀式她必須親自上陣。

但凡與女主有染的男人,無需與他們產生感情,只要忍下了儀式,便算是達成了一項完成條件。

只是,一想到伽龗,顧明月便有些透不過起了。

他始終是個迷,超脫了劇情的掌握,以及她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