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伯如今的日子真是過得春風如意。
往日裡被諸宗逼得要上吊的苦逼日子一去不復返,自從重華郡主上任,這位強人真是沒什麼道理可講,說翻臉便翻臉,直將諸宗折磨得j□j。此時卻是都極為老實,估計著,只要重華郡主一直占據著這方州的地頭兒,敢冒出來生事的,不是活膩歪了就是修煉修得走火入魔的精神病。
而如今,州府的小金庫,可是在公孫總管每日一次絕不動搖的清點下,以令仙激動的速度增長著。因此不過十年多,總管大人便不得不將一個巨大的庫房,擴建成了一片庫房群。每日一枚一枚仙石地數著,公孫總管感覺很幸福。
只是這其中,卻是有一些不和諧的插曲。
一幫子甲士,不去想著自力更生撈錢,反倒打起小金庫的主意來,三天兩頭地來討野火,這可真是戳中了總管大人的命根子了,因此雙方的關系,很緊張。
好容易,甲士之中狡猾狡猾地舒力滾去秦山了,公孫伯終於松了一口氣。
除了舒力還有點兒腦子,剩下中的眾修士之中,什麼熊平兵鐵,都不過是一些肌肉長到了腦子裡的笨蛋。因此公孫總管如今,終於可以在智商上盡情地鄙視這幫子甲士,以一敵百,口若懸河,縱橫捭闔,將這些甲士罵的是目瞪口呆,手下無一合之將!
獨孤求敗啊!
望著那些甲士相互攙扶著踉蹌而去,身後的公孫總管傲視群雄欣慰而笑,再一看身後的閃爍著金光的庫房,頓覺仙生圓滿。
看來,為了防備這些覬覦著金庫的家伙,自己還要在陣法上多下些功夫啊。
心中感歎著,公孫伯便見得一道暗淡的靈光直入一議事殿之中,感覺到其中熟悉的靈力波動,老頭兒便一挑眉,順便撈起了最近這幾日來的進賬,向著給兩位掌州匯報一下,順便顯示一下自己的手段,以證明自己最近,確實是認真幹活兒了。
晃悠著老腿兒,總管大人便慢悠悠地上路了。
年紀大了,就是腿腳不好。天仙老頭兒感歎著,一邊在心裡琢磨著,怎樣叫兩位掌州,再出個符詔什麼的,給諸宗漲點兒供奉。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麼多年不上供,這些宗門肥的要死,不多要些好處,真是死不瞑目啊!
又加上,如今可以借著重華郡主拓展了邊境之勢,諸宗已然是戰戰兢兢,深怕敢單槍匹馬將司水國幾名玄仙追到人家家門口一通狠揍的墨沉舟一個不痛快,便拿他們開刀,便是如今叫他們多出點兒錢,只要不要命,那都是千肯萬肯的。
瞇著眼睛想著事兒,公孫伯便推開了議事殿的門。
才一進門,他就被迎面一張滿是血污白骨的臉嚇得險些見閻王,退後一步,又感覺到身後有人,一轉頭,卻又見得一張布滿了血洞的小臉兒,悠悠地看著自己,就覺得一顆老心再也堅持不住,重重跳了幾百下,這才脫口而出道,「你誰啊!」媽的,在仙界,他竟然還能見鬼?!
那小臉上瞬間就被哀怨充滿了,哽咽了一聲,便見得這人向著那看不出人形的家伙撲去,口中淚道,「沉舟,火鳳太壞了!」一個大乘靈獸,竟然敢將玉仙修士給叼成這個樣子,真是太囂張了!
公孫伯便見得這個哭包兒轉眼便被那「據說」是重華郡主的人踹到了一旁,之後卻見得這人慢慢地抹了一把臉,渾身黑氣繚繞的同時,又是一陣金光大盛,緩緩地,那張鬼見愁一般的臉終於能夠見人了。雖然還是帶著幾道鮮紅色的傷痕,然而到底是叫大家都能認清這位究竟是誰了。
卻見得墨沉舟將墨天寶踹到了一旁,這才對公孫伯緩緩頷首道,「正要去尋總管。」
這模樣,明顯是與人火拼了。心中覺得這一位,可真不是個省事兒的人,這才多少功夫,先滅平天宗,又敢和司水國玄仙修士大打出手,這一回,卻也不知道和誰幹架,連個人樣兒都沒有了,公孫伯目光飄移了片刻,這才俯身道,「請郡主吩咐。」
幸而這位雖然脾氣不好,不過對待親近之人倒是極好,不然,公孫伯雖然忠心,可也是會想要死上一死的。
墨沉舟隨意在殿中一坐,手指在地面上連彈了數下,這才淡淡說道,「國都的符詔,你是否知道?」
公孫伯微微詫異,之後便點頭道,「知道。」不僅知道,而且,就因為這,他還有些憂慮。
墨沉舟見得公孫伯這般表情,便好奇問道,「可是還有內情?」以墨沉舟的印象,國都能有好事兒留給墨天寶才怪!
「也不知道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公孫伯斟酌了片刻,便輕聲道,「兩位殿下,據國都的消息,這一次國都之所以符詔全國的精英子弟返回國都,卻是因為大天帝之命。」他抬起手指指了指天空,便繼續道,「據說那第三十天旋照天諸宗逆反,因此急需我等鎮壓。大天帝之意,卻是想要諸國青年仙階修士前往鎮壓。」
「為何是青年修士?」墨天寶在地上沒有形象地打了幾個滾兒,又見得墨沉舟陷入了沉思之中,便疑惑地問道,「諸宗叛亂,這等大事若是我等前往,只怕是有些力有未逮吧?」
「旋照天常年對持,若是諸國高階修士前往,那我等如今這片基業,時間久了,只怕要便宜了這裡的諸宗。」公孫伯皺眉道,「這一次,也算是對諸國子弟的試煉。若是一不小心死在三十天,也就罷了,唯有自認倒霉。然而一旦鎮壓叛亂有功,便可得到仙庭冊封,到時的身份地位,便不是這小小的諸國所能給予的了。」
換句話說,只要不死,便可以得到榮耀了。
然而墨沉舟對於什麼三十三天,終究並不熟悉。在修真界時,羅寧也對這三十三天頗為含糊,因此便開口問道,「三十三天是什麼意思?莫非也是仙界?」
「並不算仙界,」疑惑地看了墨沉舟一眼,公孫伯卻是覺得,這位郡主殿下雖然不是個文盲,不過卻也太小白了,也不知當年是怎麼養大的,竟連這些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道,便開口道,「所謂三十三天,是我等仙界頭上的三十三層空間,數萬載之前,便被各大勢力瓜分一空。我南方當年仙庭仍在的時候,便有五重天的勢力范圍,當年南賢帝君隕落,四重天關閉,獨余這旋照天被強力的幾大宗門占據,這萬年以來,我等送上了無數的修士,方與這些宗門勢力對持平衡。」
墨沉舟微微皺眉,聽著這兩人談話,墨天寶對這些早就知道,便撇著嘴說道,「我就說,絕對沒好事兒不是?那旋照天是誰都能去的麼?又不是要找死!」他猶豫了一下,便拿手去拉扯墨沉舟的衣袖,說道,「沉舟,你是不是忘了,父王便是戰死在那裡。」
符詔之下,太乙玄仙的父親前往三十天,從此再也沒有回來,最後得到的,便是他的死訊。因此墨天寶的心中,便對這第三十天頗為不喜,聞得此行,竟是要他們前往三十天,就極為不樂意。
話說,在這方州稱王稱霸,逍遙自在,有什麼不好的麼?上趕子找死?瘋了不成!
公孫伯偷偷地用鄙視的目光看了郡王殿下一眼,便輕咳了一聲道,「殿下卻是無需擔憂,你不會有前往旋照天的危險。」說罷,卻是老眼一翻,給郡王殿下炫了一把白眼兒,哼道,「想要前往三十天,也是要有本事的!」他上下打量著墨天寶,許久搖頭道,「大天帝的符詔之中,每個諸國只允許舉薦四名子弟,您麼,呵呵……」他意味深長地笑了。
這妥妥地是被鄙視了的節奏啊!
要面子的郡王殿下跳著腳,正要表演一把暴跳如雷,便聽得墨沉舟沉聲問道,「仙庭的冊封,很有好處麼?」
墨天寶一聽妹妹開了口,便蔫頭耷拉腦地躲在了一旁,安撫自己受傷的小心靈,墨沉舟見了,摸了這家伙的腦袋安撫了片刻,只將這家伙安撫得兩只眼睛亮晶晶的,這才對公孫伯問道,「難道是封地?」話說,這老頭可是知道的不少啊,真是年老成精!
「郡主卻是猜中了。」公孫伯目光一亮,這才興奮地開口道,「據說這一次,可依據戰功得到封地,最起碼也可封侯,天庭的侯爵,那封地可是不比諸國小多少了!」話說,如今這位郡主對這些感興趣,公孫伯真是無比欣慰。
以這位郡主殿下的手段,不愁得不到封地,而只要得到封地,便可以得到大量的財富。到時候,公孫總管不是更有了發揮之地?
已然盤算著要在那還沒影兒的新封地裡設計個怎樣的大陣,用來守護他的小心肝兒們,總管大人卻是在這樣幸福的幻想中思維慢慢地遠去了,混沒有看到自家掌州面上不善的表情。
看著這老頭兒又自個兒神游去了,墨沉舟默默地忍住了心中的一口濁氣,之後見得墨天寶在自己的身邊兒探頭探腦,便氣不打一處來,拍了他的後腦勺一記,罵道,「鬼鬼祟祟做什麼?!」有話不能直接說?!
「要不,咱們還是別去國都了。」墨天寶哼哼著說道。
「去!為什麼不去!」環著墨沉舟的脖子裝了半天死蛟的阿古,突然蛟軀一個勒緊,早忘了自己身上的那點子傷口,雙目放光地說道,「小子,你這膽子也太小了,沒有危險,哪裡來的好處?真以為這天還能掉下餡餅來?做夢吧你!」他躍躍欲試地甩著尾巴,越發用力,大聲說道,「墨沉舟,咱們一起去,蛟就不信了,憑著咱們,還得不到封地!」得到了更多的封地,便意味著能得到更多的資源,倒時候若是能用在天元宗上,宗門更可以快速發展了。
若是可以,阿古願意豁出命去立功。
卻不知墨沉舟此時,被它勒得臉色發青,險些先去掉半條命,寒著臉將這條膽敢犯上作亂的蛟龍扯下去,不顧著身旁討好的小鯉魚,墨沉舟一把將這個家伙丟到了殿外,這才對墨天寶皺眉道,「你不願意我去旋照天?為什麼?」她恍然道,「為了這方州?你放心,如今方州安定,你又有虎符在身,便是沒有我,你也不會有事。」
她話音方落,便見得眼前的青年的目中,已是通紅一片,還未待她安慰,便見得這紅著眼圈的青年,躍身向著自己撲來,猝不及防之下,竟是整個人被他撲倒,之後,便被這青年,牢牢地禁錮在了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