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布里埃爾等待福爾摩斯到來的選擇是非常正確的,很快警察就來了,為首的是一個是消瘦而結實的男人,他的年紀比福爾摩斯要大,臉色有些微微發黃,卻是難得的目光如炬,一出場就鎮住了四周原本在嘰嘰喳喳八卦的人群。
加布里埃爾猜測這位就是雷斯垂德,福爾摩斯有稍稍提起過他,說他勉強算是一個合格的警探。雖然福爾摩斯的語氣中並沒有帶著誇獎的含義,但能被福爾摩斯記住已經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來吧,萊辛格先生,我們一起看看這位被害人,我真是一點也不希望再出現下一個了。」
雷斯垂德對今天才認識的萊辛格先生感官很不錯,這是上面推薦來的知名偵探,當然之前沒有聽說過萊辛格的名字也很正常,他一直都生活在大洋彼岸,最近才回歐洲。
萊辛格先生在美國會時不時協助警察查案,這是他的興趣愛好,而他的本職工作是一位化學老師。萊辛格的父親是英國人遠渡重洋去到美國發展,這讓萊辛格先生在美國長大娶妻生子,可是去年因為妻子病逝,他帶著女兒離開了傷心地,來到了歐洲度假,也有想要重新定居倫敦的打算。
萊辛格先生表示他原本想要與很有名的福爾摩斯見上一面,只是太可惜聽到了福爾摩斯的死訊。對於開膛手傑克一案,他想要盡自己的一份力,維持倫敦的安全秩序。主要也是為了他的女兒考慮,他一點也不希望女兒生活在危險中。
雷斯垂德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與萊辛格相處的那麼好,明明只是認知了三四個小時而已,但是卻像是相處了多年的老友一點也沒有距離感。雷斯垂德難免把這位萊辛格先生與已經逝去的福爾摩斯做對比,福爾摩斯真算是他的老朋友了(雖然在福爾摩斯生前他們兩人都不承認這一點),只是與福爾摩斯相處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不得不承受來自他智商的碾壓,還有他漠視很多規則的不合常理。
萊辛格卻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他樂於傾聽,對人和善,從不會讓人感到絲毫的為難。該說這就是做老師的好處嗎?萊辛格說這份職業讓他學會了包容學生們的小把戲。
不過在偵探專業方面,萊辛格也是一點不差。
中午的時候,雷斯垂德已經與萊辛格交換了他們對於此案的看法。讓雷斯垂德驚訝的是,萊辛格在看了警方的那些證物後,推測出了很多他們遺漏的地方。
「和我們預料的差不多,這位開膛手傑克已經不能在繼續保持神秘了,自從他走出了白教堂區,他就是走在了自投羅網的路上。」
福爾摩斯仔細觀察著這個新的受害人,從這位女士的衣著細節上能夠看出來她是一家面包店老闆娘,手指縫裡還有一絲麵粉殘留,而她的年紀大約在四十歲左右,散落一地的面包也許是要去送給哪個客戶的,對於這裡的小路應該不陌生,可是卻沒想到會在穿行時遭遇了開膛手傑克。
她是被割破了喉嚨而死,而肚子上被捅了七刀並劃開了一大道口子,如果問為什麼沒有掏出這位被害人的內臟來,就是因為這裡與白教堂區不同,這裡是倫敦的中心地帶,警力分佈較多,而來往的人流也密集,傑克沒有充分地作案時間。
雷斯垂德還在血泊中提取到了一枚男士鞋印,「和你分析的一樣,從這枚鞋印上來判斷,凶手確實是男人,大約身高八尺,能輕鬆地制服單身女性。我想他這次匆忙逃離,說不好會有目擊證人看到。」
福爾摩斯卻是已經感覺到了一道注視他的目光,他不意外會在這裡看到加布里埃爾。加布里埃爾可不是在家裡乖乖等爸爸回家的孩子。「加爾,怎麼來這裡了,又偷偷跑出來了,我說了乖乖家裡呆著才有甜點吃!」
雷斯垂德看到萊辛格突然緊張地跑向了人群,然後萊辛格彎腰摸了摸一個小女孩腦袋。雷斯垂德看到這一幕怎麼可能不明白,這是萊辛格抓包了女兒偷跑到犯罪現場了。
雷斯垂德看到小女孩有些煞白的臉色,知道她可能是嚇到了,這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不過小女孩與萊辛格長得真不太像,可能是隨了母親更多一些吧。只是父女兩人雖然在外表上不像,但在性格上卻都很和善。
小女孩就算受了驚嚇,但還是乖乖地向他問了一聲好,努力笑了一下,笑起來樣子真的很可愛。讓雷斯垂德這樣見慣了鮮血的偵探都一些軟化了,對著純真的孩子他很難繼續保持著冷冽的態度。
加布里埃爾向走來的雷斯垂德問了一聲好,卻是拉住了福爾摩斯的衣角,整個人彷彿仍在驚嚇期中沒有解脫出來。
福爾摩斯握住了那隻本來抓住他衣角的小手,對著雷斯垂德抱歉地說道,「探長,你看這裡的線索我們都看過了,不如先把屍體送到停屍房,我晚些再去警局找你。」
雷斯垂德很想要立刻抓捕開膛手傑克,但如今除了詢問周圍人的口供外,也沒有關鍵性的進展了,他當然願意先放萊辛格離開,安撫小孩子也是重要的事情。
雷斯垂德竟然還很體貼地關照萊辛格叫一輛馬車送孩子回家,別在鬧哄哄的街上走回家了。
福爾摩斯當然是答應了,只是一進了家門,他臉上的和煦就一下子消失了。直接對加布里埃爾說到,「你看到了真兇,先別說話,讓我來描述一下。他大概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不是英國人,他有一頭白色的頭髮,大概八尺高,身形壯實,精神有些不太正常。」
加布里埃爾對於飛奔而去的凶手,真是沒能看清對方的臉,所以無法斷定最後一條精神狀態,但前面的全都是對的。
「其他都符合,是不是精神狀態有問題,我沒能正面對上,所以不清楚。但看到了他穿的衣服,顯然不是什麼高檔的布料,上面染了鮮血。手上拿著手術刀一路飛奔逃走了。」
「你沒有追上去是對的。」福爾摩斯聽到加布里埃爾證實了他的猜測,心裡卻沒有太多破案的愉快感。
「這可不是什麼高明的作案凶手,如果倫敦的警力更多一些,他是逃不出追捕的。我已經確定了對方是什麼人,他是從北歐那裡來的移民,那些警察的眼神真是要多練習一下,從他寫的那封挑釁信裡就能看出他不同的語言習慣。
他在白教堂區的生活時間不短,有醫學背景,那裡是他的安全活動範圍,他能把握很多事情,只是離開了熟悉的領域來了倫敦中心區可就不一樣了,從前兩個被害者身上留下的線索就有很多,基本能劃定他在哪個範圍內落腳了。
只是就算有了大致範圍,但要找一個凶手並不容易,對方可以躲藏,在沒有抓到人之前,我真心建議你最好在家裡看書,別到處去呼吸霧氣。凶手不算太聰明,可並不表示他不凶殘。」
加布里埃爾心裡一動,她能不能對福爾摩斯說不用廣撒網了,她已經定位了凶手在哪裡了。
這是習慣使然,雖然沒有正面迎上開膛手傑克,但加布里埃爾很順手地給了對方一個追蹤定位咒,現在可以看到具體地址了。
真是不好意思,她找到凶手的速度比親愛的父親大人還要快了一些,這絕不是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