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加布里埃爾心裡有一絲隱秘的得意,不管是用什麼辦法比福爾摩斯早知道開膛手傑克在哪裡都是值得高興一下的事情。可是她的大腦沒有被狗啃了,在某方面她的忍耐力不錯,無比清醒地意識到有些秘密無法訴之於口,甚至要偽裝地一無所知。感謝福爾摩斯這位她演技練成道路上的好老師,讓她能隨時在對方身上進行實驗。
「父親大人,我得有多幸運才能正面撞上傑克?今天能目睹一次犯罪現場已經是走運了,想來短時期之內不會發生第二次,這不符合概率學。」
福爾摩斯對此不置一詞,如果一定要按照概率學去計算,那麼最失誤的地方就是他收養了一個女孩。既然已經發生了最大的偏差,誰知道後面還會出現什麼問題。
過不多久,送新鮮蔬菜的人就來了,加布里埃爾謹遵了麥考夫的意思,只要不餓死他的弟弟就行,所以加布里埃爾很隨意地做了兩道菜,真是只到了可以勉強入口的地步。
福爾摩斯自認為他不是一個挑食的人,或者說他對食物沒有期待值,可是吃了加布里埃爾做的菜菜明白一個道理,能吃就行這句話真是讓人有破口大罵的衝動。在勉強吞下了最後一口蔬菜時,福爾摩斯甚至都有了一系列不好的聯想,就加布里埃爾這種廚藝,還是孤獨終老比較好,就別放出去禍害別人的胃了。
而值得慶幸的事情是他不是請不起廚娘的人,等坐實了萊辛格這個身份,第一件事情不是偷偷探望華生,華生不會跑,而是要去找到一位能拯救味蕾的廚娘,真的好懷念哈德森太太(的咖啡與蛋糕)。
加布里埃爾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絲毫沒有覺得她自己的廚藝存在殺傷力,她速度不滿慢卻是有條不紊吃完了面前的食物,然後就順帶收拾了桌子。她在心裡誇獎了一下自己,她真是一個勤勞的孩子,此處應該獲得來自於父親的鼓勵之笑。
可惜加布里埃爾抬頭的時候,只看到了福爾摩斯複雜的眼神,那裡面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不過停頓在她身上的時間很短。「我還要去警局,你晚上關好門早點休息,我真不希望我們在月色下再次相遇。」
「我會的,父親大人願您一路平安。」加布里埃爾沒有試圖分析福爾摩斯剛才的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她的目標很明確,飯後開始讀書。
麥考夫為弟弟準備這套臨時住宅時,沒有只給一個空殼子,而是幾乎包羅萬象,當然不會缺少書籍。
加布里埃爾甚至能看到幾本這個時代的言情小說,這也許很難說是麥考夫的疏忽或是他的惡劣用心。可這並非一無是處的書籍,就像在童話裡窺見魔法的殘忍性一樣,言情小說看得方法對了,一樣能大有收穫,比如那千篇一律的貧家女與富家子弟之間的差距,可以大致一見這個時代的窮富差距。
當然,前提是這書沒有太過離譜,感謝這個時代的出版業,還沒有掉盡節操。
不過比起言情小說,還是偵探小說更加貼近生活。這裡有一大摞的報紙都是與福爾摩斯有關的,撰寫者是華生,可以說一期都沒有落下。
麥考夫收集這些報紙的動機不明,也許是一個弟控的收集癖,而他的用意更加不明,也許就是等加布里埃爾去好好瞭解她的父親多麼厲害。
加布里埃爾自然不會辜負麥考夫的一片良好用心,她的閱讀速度很快,在月上當空的時候,就已經把這些內容都看完了。
然後她得出了一個結論,有福爾摩斯的倫敦竟然沒有巫師露出馬腳,巫師們也真是很不容易,可惜這樣的平靜維持不了多久了。那個破釜酒吧的強.拆問題遲早要解決。
前往警局的福爾摩斯卻不像加布里埃爾那樣沒心沒肺,他正為剛才餐桌上的一幕而擔心。在他身上『擔心』是一種少見的情緒,一個福爾摩斯不會擔心,但萊辛格會擔心,他只能這樣勸說自己。
這種擔心當然不是對於加布里埃爾那憋屈人味蕾的廚藝,那只要有一筆足夠數量的金幣就能解決了,保證自己的女兒一輩子能請得起廚娘與幫傭。這種擔心是看到了加布里埃爾的進食姿態。
那不是普通人會有的進食姿態,這一點他之前就發現了,但之前旅行途中他們絕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在旅店中或是餐廳用餐,所以加布里埃爾表現的像是一位淑女的進餐姿態。
可是剛才加布里埃爾的進餐姿勢他不會看錯,因為是在家裡用餐的放鬆姿態,所以她褪去了淑女的偽裝,為回到了最本能的姿態。有著對待食物的珍惜,絕不浪費一絲攝取能量的機會,卻保持著快速有效地咀嚼頻率而非大口吞食,最後更是絲毫不在意味道如何。這從她的烹飪手法也能看出來了,用最快的的速度使得食物能有可食性,無視美味的要求。
這所有的細節都指向一種可能,加布里埃爾不在意吃什麼味道如何,只在意攝入的食物是否能讓她維持生命機能。換言之,她對生活沒有太高的要求,連最基礎的進食這一項都只是為了活而活,即便她失去了記憶,卻無法忘卻本能,她過去的生活絕不是生活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甚至比之前推測的家族鬥爭更要危險。十歲左右的孩子能接觸怎麼樣的危險,為什麼像是受過嚴密的訓練,她那時不時不合時宜的知識從何而來?
福爾摩斯一直相信所有的不合常理都是可以被理清的,而當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哪怕是看上去荒誕離奇,卻也就是真相。
他覺得自己隱約要觸摸到一個真相,可近乎是本能地排除這個真相的存在。
不管福爾摩斯有怎麼樣的腦內鬥爭,他都沒忘了當務之急是把開膛手傑克給抓住。
今夜月色正好,斯內普的心情也算不錯,也許是因為今天他終於遇到了加布里埃爾,讓他有了一種能把謀殺攝魂怪的同謀放在眼皮底下的安心感。當然更重要的是他的月光草就可以收割了。
可是誰能告訴他究竟是為什麼,他在自家的院子裡採草,也能遇到闖入的麻瓜?這裡明明施加了麻瓜驅逐咒。呵呵,他就知道其實也沒有多少用,在麻瓜眼裡這裡是一片空地,所以不闖白不闖。
等他以後有錢了,一定要佈置魔法陣,凡是有麻瓜闖入直接吸取生命力!
而梅林的臭襪子,竟然還不只來了一個麻瓜!
「砰!」斯內普聽到了一聲槍響,強行要爬進他家的麻瓜倒地了,壓壞了他的一株月光草!
然後,斯內普就看到了剛才開槍的男人,怎麼又是他,這人第一次是想要空手拔他的曼德拉草,第二次是殺人壓死他的月光草!
誰也別阻攔他!斯內普決定必須給對方一疊吐鼻涕蟲咒才能解他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