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聽到臥室裡傳來哭聲,珍珠似乎已經醒來。但愛麗這會兒正在忙著做晚飯。阿昭馬上就要下班回來。「借」來珍珠的同時,她與阿昭也開始了同居生活——因為是剛生了孩子的設定,所以必須「結婚」。
愛麗一邊切菜一邊喃喃地說:「拜託,再等等。」但哭聲非但沒有停止,反而漸漸變得越來越響。沒過一會兒,哭聲已經變成喊聲。
愛麗搖搖頭,關掉料理機的開關。雖然這樣做出的燉菜不太好吃,但也沒辦法。愛麗從殺菌保溫器裡拿出裝著奶的奶瓶,朝臥室走去。
珍珠還在哭,而且一看到愛麗的臉,馬上哭得更響,似乎有苦要訴。
「好啦好啦,喝奶吧。」愛麗抱起珍珠,把奶嘴湊近她的小嘴。但珍珠並沒有去吸奶嘴,而是漲紅了臉,繼續大哭。
愛麗皺起眉頭:「怎麼回事?難道是要換紙尿布?」
愛麗放下奶瓶,鼻子湊近珍珠的下半身聞了聞,一股大便的臭味撲鼻而來,果然又拉了。
愛麗把珍珠放在換尿布台上準備給她換紙尿布。她打開珍珠身上的紙尿布,發現上面就像被人倒滿了「咖喱」,而且珍珠的屁股和腿上也全都沾滿了「大便」。
「哎喲,饒了我吧。」愛麗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塊全是「大便」的紙尿布,突然,珍珠劇烈地舞動手腳,把「大便」甩得到處都是,愛麗的衣服和地毯也全都「中招」。愛麗見狀,覺得快要絕望。
過了一會兒,阿昭回到家。愛麗一邊繼續做飯一邊講述剛才發生的事。
「難怪一進屋就覺得臭臭的。」阿昭嗅了嗅說。
「我已經很賣力地打掃過了。」
「辛苦你了。」
愛麗重重地嘆了口氣,朝機器嬰兒瞥了一眼。
「睡著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
「你是不是已經覺得她就是自己生的小孩了?」
「這個嘛……應該還沒有。如果是自己生的,不管她是哭還是拉大便,都會覺得她可愛。但畢竟她只是一台機器,還是沒辦法有真切的感受。」正當愛麗頗有感慨的時候,只見珍珠的臉變得通紅,一邊睡著,一邊嗚咽,緊接著下一個瞬間,馬上就「華麗」地發出「噗嚕噗嚕」的排泄聲。
愛麗雙手抱頭:「怎麼回事?怎麼總是在大便?這台機器的設定是不是有問題啊?」
「應該不會吧。嬰兒的體質特徵是根據遺傳因子信息進行編程設定的。『多便』應該也屬於她的體質特徵之一吧。」阿昭淡定地予以說明。因為阿昭說得頗有道理,愛麗沒法反駁,但這讓愛麗更加煩躁了。
「再這樣下去,我自己都快便秘了。」愛麗一邊無奈地垂下肩膀,一邊開始給珍珠換紙尿布。
就嬰兒的體質而言,「多便」其實算是好事。換紙尿布雖然很麻煩,但習慣了之後也就不是什麼事了。最讓愛麗苦惱的其實是嬰兒的夜間啼哭。
每天一過半夜兩點,珍珠必定準時「開」哭。無論是餵奶還是換紙尿布都沒用,她只是一個勁兒地哭。這種時候,愛麗只能站著抱起她,像搖籃一樣輕搖她才行。如果不這樣,根本不知道珍珠到底會哭到什麼時候才會停,才能睡著。
「夜裡哭鬧也是編程的設定?」愛麗一邊輕搖珍珠一邊問。
「也許吧。」躺在床上的阿昭背對著愛麗回答說。
過了幾天,珍珠的任性「變本加厲」。
「好不容易抱著哄她睡著了,剛放到嬰兒床上又馬上醒來繼續大聲哭;想讓她躺在嬰兒車裡,推出去買點兒東西,還沒走出十米,哭聲就響起,結果只能一直抱著她。真不知道她到底哪裡不滿意。我究竟該怎麼做才好?」
與愛麗隔著餐桌面對面而坐、正在吃早飯的阿昭兩手一攤,表示他也沒招。
「今晚我晚點兒回來,估計十點以後到家。」
「你怎能這樣!我告訴過你今天我已經預約了要去美容院吧?你答應過我七點前一定會到家的。」
「可是突然有工作任務呀。我也對你說過最近接了個大項目吧?總不可能一個團隊裡只有我一個人早走。」
「我好不容才找到晚上營業的美容院。」愛麗噘起嘴。
阿昭手裡拿著刀叉,身體稍稍前傾,靠向愛麗說:「比起家庭,我要優先考慮工作,這可是決定養珍珠時你提出來的家庭方針哦。」
事實確實如此,於是愛麗無言以對,只能沉默不語。
這時,隔壁房間傳出哭聲。
「她在叫你哦。」
「知道了!」愛麗沒好氣地說著,從椅子上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