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特勞斯曼的謝幕晚宴自然是各種高端大氣上檔次。
來賓也是各有各的范兒。
你在這裡很難找到*絲的身影,就算有,大概也是靠裙帶關係混進來長見識或者搏出位的『有心人士』。他們的穿著打扮只會比別人更光鮮亮麗以此襯托自己。
當然,參賽者和工作人員除外。
顏朵作為今晚的大贏家,剛一出現就立刻成為了全場的焦點。年輕、美女、耳疾,獲獎者,這幾個形容詞放在一起足以博人眼球,比起老的掉牙的第一名和年過半百的第三名,這個姑娘無疑更具話提性。
中國有句老話叫莫欺少年窮。放在這裡當然很不搭,卻很能說明問題。二十歲的小姑娘現在已經成績斐然,誰又能確定她不會是下一位哼普利?年輕不就意味著資本和未知莫測的將來?
她的可塑性太高了。
當然,拿哼普利做對比可能太過了,但不可否認,就算顏朵成不了大師級別的人物,有普特勞斯曼這樣的『金字招牌』,至少一個成功人士的名頭肯定跑不掉了。畫家的頭銜已經結結實實落在了她的身上。
而意大利是藝術之都。在中國,你拿個繪畫大獎除了懂行的也許沒人會過多關注,但在這裡,就如音樂之於維也納,足球之於巴西,橄欖球之於美國一樣,它是全民關注的國粹。
意大利人對繪畫的尊重由來已久。普特勞斯曼是他們引以為傲的賽事,顏朵向所有人證明了自己的實力,那麼在這裡,她就能得到堪比明星的待遇。
何況今晚的謝幕宴本就是為他們這些參賽者所準備,她又是那個重中之重的其中之一。
艾特‧蒙多克第一個拋出了橄欖枝,他越眾而出,笑著走過來調侃,「親愛的小公主,我以為你為了躲避我的糾纏逃回了酒店,正在考慮是否該做個行動派去抓捕你~」說話的同時捏住她的指間,俯身,吻上手背,動作行雲流水瀟灑自如卻又不會讓人反感。
吻手禮是紳士禮節,妹紙雖然不太喜歡不熟的人這樣突兀的親近,倒也沒反應過度大驚小怪。她只是眨巴著大眼看向自家姑父,求解說。馮國安也沒想小侄女怎麼不找她的『御用翻譯』了,隨口做了說明。
「很抱歉蒙多克先生,按照規定,那組畫我要交給普特勞斯曼委員會作為收藏紀念,所以不能送給您。」
她用英語說完了這句不算流暢的回答,艾特挑眉,「也許你可以重新為我畫一幅?作為我們友誼的見證?」
問題是我們從哪裡來的『友誼』?
顏朵心裡嘀咕,卻也知道對方身份比她含金量高多了,人家這樣說是『禮賢下士』,她要是拒絕就是給臉不要臉。所以老老實實的回答說,「當然,只要您不嫌棄。」
「嘿寶貝,你這樣太謙虛了,作為繪畫界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你應該更自信些,我說的對嗎,司爾特?」
司爾特先生連個眼神都懶得拋給他,看向顏朵,板正的臉上露出一抹勉強算是慈和的表情,「孩子,我想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好好談談,明天怎麼樣?你有時間嗎?」
這個話題就涉及到公事了,馮國安很主動的『退位讓賢』,把翻譯的任務交給一直挺安靜的顧某人來應付。
顧南淅顯然想到了什麼,心沉了沉,面上卻不顯,他代替顏朵與司爾特先生約定了時間。艾特則和顏朵交換了私人郵箱,看得出他對這個東方小姑娘確實觀感不錯,並不是單純的面子情。
之後陸陸續續顏朵身邊的人就沒斷過,馮國安跟顏海燕沒有杵在這裡不動,反正有顧南淅在,他們沒什麼不放心的,留在這裡反而不好,不如好好享受今晚的宴會。
就連陳宣和小魏都各自散開自娛自樂去了。最終,顏朵能依靠的似乎還是只有顧某人。
說實話,妹紙這會兒有點兒不能正視他,但形勢比人強,哪裡還有挑剔的資本?
麥斯過來邀請她跳舞,顏朵搖頭說不會,這個英俊的大長腿帥哥直接抓住她的手,「我帶著你,很簡單。」
就這麼當著顧老闆的面大大方方把人拉走了,顧南淅還偏偏不能過去把人搶過來,畢竟場合不對,在這裡失禮於人,那就太太沒風度了,他們這一行估計都要被人恥笑。
旁邊沒散開的一名收藏家笑說,「麥斯一定很喜歡她,那小子在私下裡可不是一般的傲慢。」看眼顧南淅,「顧,相信我,你要把自己的小美人看牢了,否則她會跑的。」
顧南淅暗搓搓磨牙,心裡罵一句死胖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臉上卻還端著假笑,「馬修瑞先生,關於您之前提到的合作事宜……」就這麼岔開了話題。
麥斯攬著顏朵的小蠻腰,垂眸看著懷中緊張無措的姑娘,「不要緊張,跟著我就好。」他說得很慢,幾乎一個單詞一頓,顏朵看懂了,靦腆的笑了笑,「我怕踩到你。」
「你很瘦,沒關係。」他儘可能用最精簡的語句與她交談。
顏朵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就只能笑。
不過近距離看,麥斯長得真的很好看啊,及耳的鉑金色微捲髮,墨綠色的眼睛,睫毛又長又濃密,低垂的時候像兩把小扇子一樣,還有皮膚,白的幾乎透明卻沒有任何瑕疵,五官也精緻的無可挑剔。就像童話故事裡經常出現的王子,讓人見之忘俗的那種。
「那位先生真的是你男朋友?」
麥斯突然又問道。顏朵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頃刻與顧南淅來了個四目相對。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剛才在休息室的吻,臉一下子就紅了。她不是讀懂了麥斯話中的意思,純粹就是害羞。麥斯也不需要答案了,因為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
這個漂亮的過分名模露出了一抹遺憾的神色。
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感興趣的女孩兒,可惜已經名花有主,真是太可惜了。
顏朵長得嬌小,跟隨麥斯舞動並不困難,只要順著力道就行,期間竟然沒有踩腳,實在算是奇蹟。
一曲結束,顧南淅剛想迎上來接人,艾特卻先他一步握住了佳人的手,還回頭露出了個挑釁的笑,特別欠的那種。
好吧,顧某人發誓,下次,他絕對不會再給這貨的電影貢獻電影票!直接粉轉黑!=_=
艾特是個很健談的人,他和麥斯一樣,會用最簡練的話來和小姑娘交流。顏朵挺感激他的『提攜』之恩,何況人家又從始至終都在釋放善意,所以雖然她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有了『萬人迷』的潛質,但還是很感激他的。
又一曲結束,艾特親自把妹子的手交到了顧南淅的手中,臨走拍拍他的肩,戲謔的鼓勁兒,「加油,夥計,不用在意麥斯。」
顧南淅頷首,卻沒說話,心裡攢著一股邪火怎麼都壓不下去,煩躁的不行。索性牽著顏朵的手,趁著人不注意,直接把人帶出了會場往之前的休息室走。
顏朵也沒掙開,就這麼乖乖跟著他。不吭聲,安安靜靜的,她心裡知道接下來可能要面臨什麼,卻不想逃避,甚至蠢蠢欲動的有些期待。
刷卡,推門,鎖門,一氣呵成。
然後是吻。
結結實實的吻。
顧南淅把人抵在門上,一句話沒說,就這麼低頭吻了上來,氣息帶著酒香,繾綣著將人籠罩其中。
舌尖沿著唇瓣細膩的描繪,口紅的味道混合著少女的幽香清甜,像最致命的罌|粟,極盡撩人又食髓知味。
慢慢的,這個吻逐漸變得蠻橫起來,不容拒絕的撬開牙齒長驅直入,勾纏,掠奪,霸道強勢的進攻,舌頭劃過她的每一顆牙齒,勾惹著與他共舞。
顏朵被動的承受著這個吻,她甚至不懂得該怎麼換氣,顧南淅察覺到了,鬆開,額頭相抵,喘著氣,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很親暱的動作,就這麼自然而然的做了出來。沒說話,卻給了她喘息的機會,接著又吻了下來。
就這樣斷斷續續的吻,不知過了多久,當顏朵笨拙的學會了回吻,主動踮腳圈上他的脖子『酣戰』了一會兒後,這場唇齒交纏才算暫時告一段落。
「喜歡我嗎?」
「那你呢?」她不答反問。雖然妹子極力想表現的成熟穩重點,但顯然,底氣不夠足,和他對視一會兒就首先錯開了視線。
顧南淅笑出聲,輕輕咬了下她的鼻尖,等她看過來才說,「不喜歡你為什麼會吻你?」想到這段日子的苦逼暗戀史,真是一把心酸一把的淚,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可惜顧老闆首先是個男人,男人嘛,都愛面子,寧可人前耍帥也不想扮可憐博同情在喜歡的妹子跟前丟份兒。
顏朵眨眨眼,鼓足了勇氣,乾巴巴說,「那我大概也是喜歡你的。」
「大概?」
「應該。」
「應該?」
「就是喜歡!」說完低頭不看他了。
顧南淅卻強勢的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問,「說,什麼時候覬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