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愛情

  天朝有句格言: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此時此刻,顧老闆就是這麼個『無敵』的人。

  他好整以暇的看著面前的姑娘,也不急,耐心的等著答案,手中同時還捏著人小下巴,既不會弄疼了,也不會讓輕易掙開,大有妹紙不說出個子丑寅卯就不放開的架勢,於細微處體現著『霸道』的精髓。

  顏朵雖然是個軟妹,但被人這樣明晃晃的戲謔當然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她羞惱的鼓了鼓嘴巴,反駁說,「為什麼不是你覬覦我?」憑什麼是我覬覦你?當自己稀世珍寶呢!

  好吧,親,你確定自己關注的點木有問題?→_→

  顧南淅唇角一勾,「對啊,我是覬覦你來著,」話說得大大方方,說完還低頭在她嘴唇上啜了一下蓋了個章,用實際行動表達著自己的『居心不良』,誠懇的不是一般二般。

  他這樣坦然(不要臉),本來就不擅長和人打嘴仗的妹紙就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囁嚅了一下,突的大腦靈光一閃,啊一聲,終於反應過來,「不是,應該是你什麼時候覬覦我的!」這個才是重點。至於覬沒覬覦……親都親上了,還用再廢話表態嗎?壓根沒必要啊!

  顧南淅微哂,「想知道?」

  她嗯嗯點頭,剛開始也沒想到問這個,但他問了,她自然也會好奇。

  好是在思考該怎麼回答,顧南淅拇指與食指逗貓似的流連在細膩的肌膚上揉搓,力道很輕,撓在下巴上癢癢的,彷彿有羽毛撩過心間,讓人的心會跟著不安分起來,撲通撲通的好似下一瞬就會蹦出來。

  顏朵被撩的煩了,就伸手去拍他,顧南淅輕而易舉就抓住了這只作亂的小爪子,送到唇邊落下一吻,蜻蜓點水般,卻又仿若千金重,他看著她,溫聲說,「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沒錯,就是第一眼,第一眼看到她時,他就動了心。即使現在想起,那天初見時她穿的衣服,說的話,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還有偷吃巧克力被抓包時羞赧的樣子,閉上眼,彷彿就發生在上一秒,就是這樣清晰鮮活。

  他的坦白太突然,以至於讓人措手不及,顏朵嘴巴張開又合上,合上又張開,呆萌萌的,像只大眼睛的吉娃娃。

  顧南淅笑了笑,也沒指望她能說出什麼甜言蜜語,敞開手把人攏進了懷裡,下巴抵肩,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喟嘆。

  雖然這和預想的不太一樣,既沒有特別浪漫的氛圍也沒有精心做準備,告白的這樣倉促,但他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

  至於告白之後該怎麼辦,顧南淅現在不想去思考,他珍惜現在的一分一秒,反正人既然撈到了手,那就是自己的了,再讓放開是萬萬不可能的!

  回去的路上,顏海燕嗔怪小侄女,「你也真是的,瞧把小顧身上弄的,怎麼這麼不小心?」

  顏朵默默的接下了這個『誣陷』,無語凝噎,明明是他自己把酒撒到身上的好麼。不著痕跡的瞪了眼前座某人的後腦勺,真是混蛋!

  顧南淅當然不能裝沒聽到,他扭過頭扮

  白蓮花,「阿姨,朵朵也不是故意的,說起來還要怪我,不該讓她拿酒杯做樣子,也忘了她高跟鞋穿不習慣。」

  顏海燕趕忙說,「這哪能怪你,你還不是為了她好,是朵朵的錯,這孩子老毛病了,馬虎不走心,等會兒也別讓酒店洗了,阿姨幫你用手洗試試,要是洗不乾淨咱就買新的。」

  他今天穿的是淺色西服,紅酒撒上去就很明顯。從上衣到褲子都沾的有,大庭廣眾的,可以想像當時有多丟臉。加上今晚機會難得,本該是顧南淅與人結交的好機會,就這麼白白錯過了,顏海燕真覺得挺可惜,怪對不起他的。

  當然,她要知道這個有為青年為啥會弄髒衣服……呵呵,估計要殺人。

  「不用了阿姨,」顧南淅好脾氣的說,「一件衣服而已,再說朵朵今天可是大功臣,別說一件衣服,就算十件八件的我也樂意。」

  馮國安也笑著打圓場,「就是,你別老怪她,今天咱家朵朵可是爭了大光,朵朵,你想要什麼獎勵?姑父都送給你好不好?」

  顏朵無視掉某人,對長輩乖乖巧巧的說,「姑父,這次比賽我有獎金的,應該我孝敬您和姑姑,」頓了頓,又加了句,「這是我自己賺的錢。」

  顏海燕被小侄女的理直氣壯逗笑,點了下她腦門,「你啊,我們不用你孝敬,該給徐老買些東西,老先生教你這麼久可得記恩。」

  「爺爺是爺爺的,您是您的,姑父是姑父的,又不衝突。」她如是說,透著股嬌憨勁兒,成功俘獲長輩的『芳心』兩枚。

  顧南淅也跟著笑,視線卻總不由自主的劃過那張上下翕合的唇瓣,想到半個小時前自己還在上面留下了痕跡,心口一熱,就不敢再看了,怕等會兒丟人。

  回到酒店,各自回房洗漱。陳宣跟小魏乘另一輛車比他們晚了十分鐘到,大概半個小時後,兩人來給老闆匯報今天的收穫。

  顏朵拿了第二名,這簡直比天上掉餡餅還要讓人喜大普奔。其中所帶來的利益和好處更是無法用金錢去衡量。

  「顧總,剛才在宴會上不止一個人找我表示想要收藏一副朵朵的早期畫作,他們的意思價錢並不是問題,您看……」陳宣說這個不是貪圖畫錢,她又拿不到,而是為長遠打算,可以利用這次機會結交富商,為打開歐洲市場做鋪墊,不止畫廊,就是對顏朵以後也大有好處,可謂雙贏。

  顧南淅卻想起另一件事,「你倒是提醒我了,給陸洋打電話,讓他幫忙把我辦公室裡朵朵那幾幅畫都收起來鎖保險櫃裡,不要被人偷了。」人怕出名豬怕壯,顏朵這回一得獎,身價鐵定大增,雖然畫廊裡沒她寄賣的畫,卻有幾幅她平時的作品,畫廊雖然被偷東西不現實,但還是要以防萬一。

  陳宣無語,心說哪那麼誇張,莫東的畫也沒見人偷過啊,人家也得過普特勞斯曼比賽大獎好麼?雖然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沒趕上好時候,但現在的地位總比一個剛冒頭的花骨朵的強吧。

  不過作為一名合格的下屬,自然明白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像這種好似潑冷水的話就免了吧。

  等顧南淅說先回絕那幾個富商後,陳宣又詢問了接下來的行程安排,今天是一團亂,明天肯定會有媒體主動找來想要採訪,這個是什麼章程還需要老闆給出指示,她心裡有了底,才知道該怎麼處理。

  「暫時不接受採訪。」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小魏插言。

  「有什麼不好,」顧南淅看他一眼,「顏朵剛拿獎就迫不及待上電視報紙會讓人覺得輕浮,她是畫家不是娛樂明星,想要曝光率,今晚的已經夠多了。」

  …………

  顏朵洗完澡接了哥哥馮喆的祝賀電話,就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但翻來覆去的也沒睡著。

  現在已經十二點多了,她卻精神奕奕,拿著手機猶豫了一會兒,到底是給某人發了條短信過去:【有一頭牛到河邊喝水,被一隻老虎盯上了,然後老虎死了,問,這是什麼道理?】

  顧南淅的信息幾乎是秒回:【睡不著?能偷跑出來嗎,我有話和你說。】和她發過去的問題簡直風馬牛不相及。

  【有話可以發短信說啊。】

  【這個要當著你的面說。】

  顏朵就有點為難,光腳下床趴門邊聽了聽,姑姑和姑父好像確實睡了,想了想,也不知道是因為叛逆期剛剛到來,還是戀愛中的人都比較容易衝動,反正妹紙最後『越獄』了,也沒去想大晚上的『羊入虎口』的後果。

  顧南淅估計同樣沒想到小丫頭會這麼大膽,開了門把人拉進去抵在門上就親,熱情的不是一般二般。

  等到倆人終於氣喘吁吁的分開,他看著她笑,也不說話,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眼睛裡明明滅滅的好似火星四溢,讓人不敢直視。

  顏朵被看得心慌意亂,伸手推推他,訥訥的問,「你找我什麼事啊?」

  顧南淅當然不會說『找你沒事,我就想把你哄出來』,那是作死的節奏,他在她眼睛上親了一下,「來,坐下說。」然後摟著肩把人往屋裡帶。

  也沒猥|瑣的去臥室,雖然宵想多時,但顧老闆不是那種下流的人。對顏朵,他是很珍惜的,想要全心全意去呵護的那種。

  「要不要喝牛奶?」

  「我刷過牙了。」

  他意味深長的伸出舌尖舔了下嘴唇,「草莓味兒的?」

  顏朵看懂了,沒好氣的嘟嘟嘴,「到底什麼事啊?」

  怕她惱羞成怒,顧南淅點到即止,沒再調戲,挨著她坐下來說起正事,「明天和司爾特先生的約會還記得嗎?」

  點點頭,「有什麼問題嗎?」

  「我想他可能想要收你做學生。」

  「啊?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顧南淅抓過她一隻手放在手裡把玩,淡淡說,「你是個好苗子,誰看到都會起愛才之心。朵朵,你今年才二十歲,普特勞斯曼只是一個起點,卻不是終點,你的發展空間還十分廣闊,能明白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