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司爾特先生達成一致並不困難。不提顏朵很快會成為他的學生,只看利益,對方也不可能拿喬。
小松夏奈的言行顯而易見拂了這位老先生的逆鱗。作為普特勞斯曼的總負責人,如果任由日本婊叫囂一通不管不問,那麼最後倒霉的絕不會只有顏朵這一個小姑娘,它牽連到的人和事太多了,一旦普特勞斯曼的金字招牌因為這種不負責任的惡意中傷受到牽連染上塵埃,損害的利益簡直不可估量。
尤其日本婊還有黑歷史,差點逼死同期前輩的事可以讓人更清楚的看出這個女人的狠和瘋狂。
「顧,你是對的,這位小松女士前科纍纍,我們不能等到她確實做了什麼再去想辦法彌補,那太糟糕了。」放下手中的調查資料,司爾特邊摘掉老花鏡如是說道。
顧南淅謙和一笑,「普特勞斯曼是無數人的心血結晶,同時也代表了數百位藝術大師的榮譽與自豪,它是歷史的見證,藝術的最高殿堂,我想任何一個有良知和公德心的人在聽到這樣的惡意譭謗後都不會袖手旁觀。」先表明了大義,繼而話鋒一轉,又說道,「當然,顏朵被牽涉其中,也確實讓人十分氣憤,您應該看得出,那是個很單純的孩子,唯一的愛好就是繪畫,這位小松女士因為個人原因就如此是非不分詆毀一個小姑娘,實在匪夷所思。」
「世上總有這樣心懷惡意的人,」司爾特譏諷的用指尖點了點桌面的紙張,「自己沒有符合的實力,卻要責怪他人的不公平,yanduo的才華毋庸置疑,她是上帝的寵兒,應該得到是鮮花和讚美,那些中傷,不該屬於她。」
…………
回到酒店,顧南淅沒有第一時間去樓上總統套,而是叫來陳宣和小魏。
「顧總,司爾特先生怎麼說?」陳宣直接開口問道,她是老資歷了,沒那麼多顧慮,小魏就不敢這樣沒大沒小。
顧南淅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語氣淡淡的說,「普特勞斯曼有專屬律師團隊,又是小官司,舉手之勞而已,只看自身利益,他也不會拒絕。」
陳宣鬆口氣,「那就好,咱們是聯名起訴還是分開來?」把這些確定了,就要抓緊時間聯繫律師,要忙的事並不少。
顧南淅搖頭,「都不需要,」他說道,「這裡面涉及到國籍問題,小松夏奈是日本人,朵朵是中國人,普特勞斯曼隸屬於意大利,聯名的話只會把事情複雜化,司爾特的律師建議由普特勞斯曼官方出面起訴,朵朵可以作為事涉人員參同陪審。」從這一點說,算是他們佔了司爾特的便宜,連律師費都省了,顏朵也能從風口浪尖退居二線,就算曝光,也不會太惹眼。
陳宣反應也快,立刻想通了其中的關節,笑起來,「朵朵運氣其實挺不錯的,阿姨還說回家要去廟裡燒香除晦,完全不需要,哪兒都有貴人。」
可不就是哪兒都有貴人,初出茅廬就碰上了『伯樂』顧老闆,資源都是給最好的,不說把自家外公貢獻出來做基礎輔導,畫家邵倩也是穿針引線的做後備,連莫東都差點兒成了授課老師,現在又即將被亞蘭‧司爾特收入門牆,以後前途根本就不用預測,絕對是人上人。
妹紙被誇有福,顧南淅與有榮焉,笑了笑,說起正事,「雖然有司爾特那邊全權代理,但,」剛說到這裡,茶几上的手機震了起來,是陸洋。
「臥槽,老顧,顏朵這回火了!上新聞聯播了!新聞聯播!」
顧南淅聽到懵了一下,米蘭時間現在是下午一點多,夏時歷算,比北京晚了六個小時,北京現在七點多,確實是晚間新聞時間。
而比賽結果是前天晚上出的,國內有些平台出了相關報導,但因為是冷門,所以關注的人並不多。沒想起今天不聲不響喜從天降,陸洋在那頭催問他們什麼時候回國,說是要趁熱打鐵搞宣傳攻勢,顧南淅這才想起自家副總啥也不知道,不知道顏朵要拜司爾特做老師,不知道日本婊的噁心事。
但解釋起來太麻煩了,顧南淅沒耐心跟他說,把手機遞給陳宣,「你跟他把小松夏奈的事說了,我去樓上。」
去樓上幹嘛?
當然報喜啊!
得知小侄女上了新聞聯播,我天,顏海燕馮國安高興壞了,真是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剛被昨天的事噁心到,今天就有了意外驚喜,「老天保佑老天保佑,朵朵,你這回可是光宗耀祖了,哎喲,不行,我得趕緊給家裡報喜。阿喆這幾天忙工作不看新聞肯定還不知道。」話音沒落人已經往臥室跑了,手機在屋裡。
老婆去打電話了,馮國安就想拉著顧南淅好好問問具體的,沒想到他手機這時也響了,看來電顯示,是國內親戚的電話,想到大概是看了新聞,不由站起來,「小顧,你坐一會兒,我去接個電話。」
顧南淅就差舉雙手歡送了,等客廳沒人,拉著妹紙就往廚房跑,顏朵知道這人要幹壞事,掙著不願意,可惜胳膊擰不過大腿,根本沒亂什麼卵用。
等進了廚房,來不及抗議,就被抵在冰箱上親了起來,特別激情四射那種,舌頭攪來攪去的,顏朵差點沒法呼吸,推又推不開,又怕姑姑姑父突然出來看到,緊張死了好麼。
顧南淅到底也不敢太放肆,親了一會兒佔夠了便宜就主動放開了,不過也沒拉開距離,身體還是貼在一起,他彎著好看的眉眼好整以暇的問,「有沒有想我?」
顏朵沒好氣,「才三個小時沒見而已。」伸手推他,「你離我遠點,咱倆要保持一,不是,兩米,兩米距離,快點,後退後退。」
這點力道在顧老闆跟撓癢癢差不多,他不配合,反而貼的更緊,吊兒郎當的一手撐著冰箱一手捏她耳朵,情話張嘴就來,「我一分鐘不見你就想,一個小時不見你就慌,三個小時,相思病都要溜躂出來了,你還這麼對我,多傷人心。」
雖然明知道這人在胡說八道,但妹紙還是成功被逗笑,嗔他一眼,「你怎麼這麼討厭啊,我說真的,姑姑姑父打電話不會用多久的,小心被抓包。」
「那你說想我,說了想我,我就放開。」把個沒臉沒皮表現的淋漓盡致。
顏朵都快無語死了,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想了想,小聲說,「好啦,想你了,可以了嘛。」
「當然不可以,」他幽幽的看過來,「你這麼敷衍,心都碎了,」把她手往胸口這兒擱,「感覺到沒,它在說『我很難過』。」
顏朵:「…………不要臉。」
「哎呀,別鬧,你別鬧,癢,真的癢!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
顧南淅這會兒『心硬如鐵』,一邊捏她腰間軟肉一邊『猙獰』的笑,「說我不要臉,嗯?」
「我錯了錯了,你別,哎呀,癢!癢!我錯了!」
一秒慫,說得就是妹紙這樣的。
又聽她說了不少好話,顧南淅這才不緊不慢的把人從地上拉起來,幫著整了整有點亂的頭髮,見小丫頭眼淚汪汪的,可憐又可愛,心裡驀地一軟,傾身在她眼睛上烙下一個吻,蜻蜓點水般,柔柔的,像風拂過。
「朵朵,我可真喜歡你。」喜歡到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很陌生的程度。
顏朵本來有點生氣的,覺得這人太為所欲為了,但有他這句話,又覺得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些鬱悶啊氣惱啊什麼的霎那煙消雲散,就是這麼神奇。
…………
顏海燕從房裡出來,見客廳只有顧南淅,丈夫和小侄女都不在,趕忙一臉歉意,「小顧,真是對不住,阿姨高興壞了,多打了兩個電話,等急了吧?」
「沒有,這才幾分鐘啊,叔叔在書房接電話,朵朵去洗手間了。」正說著,馮國安也出來了,三人坐下來說話。顧南淅就把司爾特的意思說了,夫妻倆聽罷,也覺得這樣好,省心省事。
「叔叔阿姨,我覺得吧,雖然司爾特那邊會全權負責,咱們這邊最好也找律師諮詢一下,至少知道這個流程具體怎麼走,不要全聽別人的。」
馮國安點頭,「這是應該。」
顧南淅又說,「官司肯定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結束的,等到司爾特那邊提出訴訟,咱們這邊就先回國,我把小魏留下來跟這件事,這樣安排行不行?」
那肯定行啊。
顏海燕現在看顧老闆是怎麼看怎麼順眼,「小顧,你看,老讓你這麼費心,阿姨跟叔叔別的也幫不上什麼忙,找律師的事就讓我們來,多少也是一份力。」
馮國安點頭,「我在這邊有幾個學生可以幫上忙,有熟人總好一些。」原本他不想整得人盡皆知,不過現在看,低調肯定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