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解除心病

  宣大禹不吭聲了,手裡擺弄著那套護膚品,心情有點兒複雜。看夏耀一直盯著他,實在躲避不及了,才硬著頭皮開口。

  「送我這個幹嘛?」

  「糊牆!」

  宣大禹再次靜默。

  「你說幹嘛?哄某個孫子唄!說我不把他當回事,說我對他的態度有問題。我大中午不吃飯跑去給他買護膚品,晚上下班急著給他送過去。結果車在路上出問題了……算了,不說了,浪費感情。」

  夏耀這麼一說,宣大禹瞬間覺得自己不能釋懷的某種東西變得沒理了。

  夏耀見宣大禹不吱聲,故意問:「你不是來看笑話的麼?怎麼不笑啊?」

  一聽這話,宣大禹笑了,不過不是夏耀所謂的那種笑,而是一種尷尬的、底氣不足的、卻硬給自個找面兒的笑。

  「不是,妖兒,你聽我說,我這人吧……」

  「你甭說了!我心裡明鏡似的,你丫就是表面爺們兒豁達,內心就跟菜市場大媽似的,一毛兩毛窮算計。」

  宣大禹呲牙瞪眼。

  夏耀噗嗤一樂,「我說錯了麼?你說我藏著掖著,那我前幾天給你打電話,求著你哄著你,是哪個孫子不鳥我?你說我磨磨嘰嘰,那你倒是給我個痛快啊!」

  「行,我今兒就給你個痛快!」

  宣大禹決定把憋屈在他心裡好多天的事一股腦倒出來,好好說的說的。

  「咱就說那天晚上吧……」

  夏耀一臉納悶,「哪天晚上?」

  「就那天咱倆都喝醉了,我把你背到我們家,然後第二天早上咱倆這樣那樣……」宣大禹比劃出一個裸體加捆綁的動作。

  夏耀的目光瞬間掃向門口,一臉焦灼不淡定的表情,「不是說不提那晚上的事了麼?你丫怎麼還沒完沒了的?」

  「我就想聽聽你的看法。」

  「看法我不是都和你說了麼?只要你別把這事說出去,我就當沒發生過。」

  「不是這個意思。」宣大禹有點兒言語混亂,「我是問你對那天晚上的實質內容……有什麼看法?也就是那天晚上咱倆到底有沒有……」

  「沒有!」夏耀斷然否認。

  宣大禹納悶了,「你怎麼這麼肯定?」

  「因為那天我沒醉。」

  宣大禹一驚,「你沒醉?那你心甘情願讓我綁的?」

  「……」

  此時此刻,夏耀的第一反應不是立刻解釋,而是下意識地看門口,然後才轉過頭呲牙怒道:「你特麼胡扯什麼?誰心甘情願讓你綁?」

  「你都沒醉,不是心甘情願還是我強迫你的?真要是我強迫你的,那你第二天早上幹嘛那麼問我?再說了,我也強迫不了你啊!你一隻手就能把我撂一個跟頭。」

  夏耀感覺這事越纏越亂,還不如一次性解開,以除後患。

  「其實吧,我早就想和你說這件事了,就是開不了口。我第二天專門問了別人,就是……真要發生那種事了,有什麼鐵證。然後他就吧啦吧啦跟我說了好多,後來我一對照,沒事,咱倆正常,啥也沒發生,就是鬧著玩!」

  宣大禹還不死心,「你找誰問了?問什麼了?」

  夏耀又鬼鬼祟祟地瞟向門口,然後繼續說:「問了一個經驗人士,就問他……那事啊,還用得著我明說麼?」

  宣大禹笑不是好笑,「你還真有這方面的覺悟啊?」

  「我這不是讓彭澤給傳染了麼!」夏耀給自個找了個完美的藉口。

  宣大禹質疑,「他說的話准麼?」

  「准啊!特準!我給你看看他的網名——千萬個人採摘過的殘菊花!那得多有經驗啊!是不?」

  「草,這孫子……真特麼多嘴……」宣大禹小聲嘟噥。

  夏耀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事,既然你都問清楚了,那就沒啥了。」宣大禹略顯失望。

  夏耀忍不住問:「我怎麼感覺你的情緒有點兒不對啊?」

  宣大禹撓撓頭皮,「我這不是怕自個兒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麼?是吧……真要那樣我得補償你啊……」

  「沒沒沒!」夏耀無比客氣,「你對我夠好了。」

  「哈哈哈……」宣大禹笑得無比尷尬,「既然這樣,以後這事就不用再藏著掖著了,隨便拿出來說也沒事了。夏小妖差點兒讓老子給爆菊了!哈哈哈……」

  我草!!!夏耀驚恐地望一眼門口,然後猛的摀住宣大禹的嘴。

  「別尼瑪胡說八道成不成?」

  宣大禹完全不知道夏耀心裡的小九九,一看他這種反應,以為夏耀是不好意思,頓時調侃他的興趣更濃了。

  「怎麼不能說了?誒,我就說,夏小妖的小菊花差點兒不保了,夏小妖的小菊花差點兒不保了……」

  夏耀簡直要瘋了,早知道宣大禹嘴這麼欠,就不和他說了。

  「你特麼給我閉嘴!我沒跟你開玩笑,這事真不能拿出來瞎說,聽見沒?」

  「為什麼?」宣大禹看著夏耀。

  夏耀又瞟一眼門口,沒說話。

  宣大禹發現夏耀總是鬼鬼祟祟,注意力不集中,心裡頓生疑惑,「你到底怕誰聽見?」

  「沒誰。」

  夏耀點了一根菸來穩定情緒。宣大禹又把他嘴裡的煙搶過來叼進自個嘴裡,面色由玩鬧變得凝重。

  「你是不是真跟那個丫頭好了?」

  「哪個丫頭?」

  「你說哪個?就剛才那個。」宣大禹指的是袁茹。

  夏耀其實特別想說實話,但是想到宣大禹走的那幾年,自個飽嘗了知己離散的那種滋味,真心不敢冒這個險。而且他和袁縱的關係也沒到那種可以確信無疑拿出來說的份上,這種時候最關鍵的還是要解決當務之急。

  「也不算好,反正也差不多了。」夏耀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宣大禹確實糾結了一把,但沒到自個預期的地步。畢竟夏耀是個純爺們兒,和女人在一起天經地義,宣大禹早有心理準備。夏耀這麼坦白出來,他反倒是放下了擔子,不用每天疑神疑鬼了,不過心裡還是有點兒酸澀澀的。

  「那丫頭一身的淫蕩之氣,他哥也不像什麼好東西!」

  夏耀不愛聽了,「你怎麼把他哥扯上了?」

  宣大禹惱了,「我說她哥你都不愛聽,你對她是有多死心塌地?」

  「反正你別提那天晚上的事就對了,我倆就差一層窗戶紙沒捅開,你要真瞎說,那層窗戶紙就變成鋼板,徹底捅不開了。」

  儘管宣大禹極度不樂意,但夏耀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再較真就沒勁了。

  「行,不提了成吧?」

  夏耀終於大鬆一口氣,總算解除了一個心病。

  宣大禹又看了看手裡的護膚品,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你送我這個,不會就是怕我提那天晚上我差點兒爆你菊的事吧?」

  「你特麼不是說不提了麼!!」夏耀起急冒火。

  宣大禹一臉賤笑,「哦哦哦,我忘了,不提了。」

  「滾滾滾……」

  夏耀猛的躺倒,把自個兒藏在被子裡喘粗氣。宣大禹把手指放到嘴裡哈著氣,使勁給了夏耀一腦殼,在他悶沉沉的怒罵聲中,喜憂參半、心情複雜地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