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擂台上掀起腥風血雨。
田嚴琦屬於速度型選手,除了擁有良好的防摔能力之外,站立打擊技術出色,尤其在體能和進攻慾望上有著出色表現,風格十分硬朗。但這並不能彌補他在力量上的弱勢,短短幾個回合下來,田嚴琦多處負傷,英氣四射的面孔變成了「熊貓臉」,額頭往下淌著血,呼吸越發粗亂無章,猩紅的雙目散發著滲人的戾氣。
一個背負投,田嚴琦重摔在擂台上,被對手死死壓制。就在裁判的手即將揮下來的一剎那,田嚴琦不知哪來的一股神力,高吼一聲凶悍地解除束縛從地上爬了起來。
觀眾們激情亢奮地給田嚴琦加油吶喊的時候,又禁不住替他捏了一把汗。
田嚴琦在經歷一輪重創之後,又被對方手肘擊頭,硬生生地掀掉半隻耳朵,半張臉都被血染紅了。現場驚呼聲一片,連一貫暴力應戰的對手,此刻都有些驚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田嚴琦要被急救擔架抬走的時候,他突然利用對手俯頭的一瞬間,來了一招致命的「斷頭鎖」。頃刻間將對手制服住,五秒鐘窒息休克。一切來得太快,現場觀眾都沒明白怎麼回事,裁判的哨聲就響了。
田嚴琦全然不顧耳朵上的傷,一聲氣吞山河的勝利高吼。
伴隨著眾人激昂的吶喊聲,袁縱斂著的五官終於釋放開。幾大步飛跨到台上,將眾人高拋起的田嚴琦穩穩接住,縱情快慰地大笑。
「好樣的!」
這是袁縱第一次正面肯定田嚴琦,田嚴琦激動得不知怎麼好,竟然將手臂卡住袁縱的脖頸,一口親上了他硬朗的面頰。袁縱眼神變了變,將懷中的田嚴琦拋給了那幾位教官。
「帶他去包紮一下。」
袁縱開車帶著包紮完畢,領著戰利品凱旋而歸的田嚴琦回到公司門口時,正巧撞見剛從車上下來的夏耀。田嚴琦剛一下車就朝夏耀揮了揮手裡的獎盃,底氣十足地高喊一聲。
「夏警官,我拿了個大滿貫。」
夏耀嘴角瞬間咧開,「我操!也太牛逼了吧?」他是打心眼裡替袁縱高興。
結果,袁縱在看到夏耀的一瞬間,臉色卻變得異常難看。
「怎麼弄的?」
「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小心弄的。」
袁縱彷彿聽到了多麼不堪忍受的一句話,猙獰的眼神似乎要活活絞殺了罪魁禍首。
「執行什麼任務?誰幹的?」
聽到袁縱冷厲的質問聲,夏耀瞬間覺得瞞著袁縱是如此正確的一項抉擇。
「是我自己摔了一下。」
袁縱突然狠擰住夏耀那條受傷的手臂,心疼又痛切的口吻訓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注意著點兒,注意著點兒,你怎麼還這麼不聽話?」
夏耀本想掩飾手臂的傷情,結果還是被袁縱那雙凌厲的目光察覺出來了。手掌一翻,不容分說地將夏耀的袖子擼起。看到他手肘部位的血痕淤青,以及比平時粗了一圈的紅腫皮肉,兩隻眼珠幾乎飆出血來。
「下車的時候太著急,讓車門夾了一下。」
夏耀不痛不癢的口氣進一步激怒了袁縱,他想收脾氣都收不住,張口就是怒吼的架勢,「必須再去醫院給我做個檢查,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把自個兒搞成這樣的……」
夏耀心裡的火迅速飈了上來,「你憑什麼跟我嚷嚷?小田不是傷得比我還重麼?」
田嚴琦因為傷在耳朵上,整個腦袋幾乎都被紗布包裹住,看起來確實比夏耀更血活一點兒。
袁縱怒聲回斥,「你能跟他比麼?」
原本這句話強調的是袁縱對夏耀的重視程度,結果被自尊心過強的夏耀瞬間曲解了。
「是,我是沒法跟他比,他多能耐啊!我多廢物啊!!你特麼瞧不上我這個廢物,我離你遠遠的,我滾蛋行了吧?」
袁縱在夏耀身後怒喝一聲,「你給我回來!」
夏耀徑直地往前走,眼瞧著就要把車門打開了。袁縱心一軟,幾大步追上去,一把將夏耀摟抱在懷裡,語氣中夾雜著濃濃的心疼,「你還說不得了是麼?」
夏耀手肘狠戳袁縱的後肩,「滾,甭特麼理我!」
袁縱死死箍著夏耀,擰眉注視著他。
「你讓我這麼難受,我說你兩句都不行麼?」
「不行!」夏耀犟得像一頭小蠻牛,開口就是狠話,「我弄一身傷我樂意,你管得著麼?你特麼陪著自個兒徒弟樂呵去吧!」
說完直接上車,一腳油門衝出了公司大門。
原本夏耀來找袁縱之前,手臂沒有太大的感覺,現在心裡一不爽,疼痛都跟著作祟。轉著方向盤的手一直在哆嗦,好幾個大彎都差點兒拐不過去。將汽車在半路熄火,夏耀煩悶地點起一顆煙,吐出來的煙霧中夾雜著濃濃的委屈。
他把手機聯網,查看著「保鏢全能大賽」的賽況信息,猛然間翻到了田嚴琦親吻袁縱的那張照片。當時袁縱始料未及,臉上的笑容還沒褪掉,就這麼「笑著」接受了田嚴琦的激情一吻。
夏耀心裡的滋味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原本那天接到「田嚴琦」莫名打來的電話,他心裡就有些犯嘀咕,但考慮到這兩天的賽事,心裡一直隱忍不發。現在看到這張照片,再聯想到之前那個電話,新仇加舊恨,將夏耀積攢的怨氣轟然間引爆。
行!袁縱你真行!咱倆玩完了!
一句極為簡單的自我宣誓後,夏耀揣著滿心的怒氣開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