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真是前所未有的不妙。
啊啊,話說作為彪悍的實力派女神似乎沒有資格期待英雄救美的樣子?
畢竟那是柔弱小蘿莉的專利來著,依文潔琳的長相也沒有什麼楚楚可憐的感覺,身材還頗為高挑,套上個頭盔簡直就成了聖女貞德的翻版,帥氣度MAX毫無壓力。
嘖嘖,我都有去棒子國整容的衝動了。
——前提是先離開這個鬼地方。
當然不是說我被關進小黑屋囚禁然後愛死愛慕(你懂的)了,那種狗血劇情如果發生了的話我還不如自爆魔元見創世主去算了。但實際上我現在的狀況不比關小黑屋好上多少。
身體被那根不明的暗黑鎖鏈纏得牢牢的,都勒出一道道淤痕來了,重口得讓人迎風流淚;翅膀好像被施加了強力的禁錮魔法,完全抬不起來,就像裝飾一樣軟噠噠地垂在那兒;最糟糕的是,我身處的這個風格華麗的洛可可房間居然該死的屬於禁、魔、領、域!
沒有魔武雙修的可憐孩子傷不起啊!我現在只想化身成怪力女爆seed然後來個廬山升龍霸(?)把這個房間轟個粉碎,而不是守著充足的魔力待在這個房間裡發霉!
沒錯,掐指頭算算,我被關在這個房間裡已經至少有好幾天了,還不算上我處於昏迷狀態的那段時間。
雖然女神不吃不喝是沒什麼問題,但那娘炮男也未免太狠了吧!?
讓我猜猜看——娘炮男該不會把我搬運回家後就醉倒在後宮的溫柔鄉中樂不思蜀,一下就把我這個可憐人質忘個精光了吧!?
我一個勁地吐槽,就連娘炮男的魔宗十八代都給罵上了。至於娘炮男本人?不好意思,他的菊花早就被我用意念爆了無數遍了,哼!
然後又不知過了多久,在我感覺自己身上真的快長出蘑蘑菇(低級植物型魔獸的一種)來的時候,一個堪比天籟的聲音出現了:
「依文潔琳大人,這幾天撒迦利亞斯大人忙於公務,很抱歉讓您久等了。大人現在正在前殿等候您,請隨我來。」
一個穿著蓬蓬裙,腦袋上頂著一只角的女性魔族向我鞠了個躬,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走了,完全沒有看一眼被五花大綁的我有沒有跟上。
雖然語氣恭敬,但她的舉動顯然拽上天了,讓我有些不爽。
算了,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何況禁魔領域實在讓我很不舒服,就像戴上金箍圈的大聖聽到緊箍咒一樣。
於是我只能艱難地挪著步子,與身上那些破鏈條不停做鬥爭以勉強維持「高貴聖潔」、「凜然不可侵犯」的形象了。
所謂的前殿倒不是很遠,出門前進五十米後左轉繼續走在第三個路口右轉再右轉然後穿過一座高大石門後繼續走個一百米再拐上兩個彎之後(……),某個娘炮男在高大王座上翹著二郎腿裝逼的身影便清晰可見了。
娘炮男今天的騷包程度更上一層樓,大概因為處於非近戰狀態吧(也可能是為了應付魔法系的我),他把原來那件凸顯小蠻腰的黑色緊身皮甲換成一件鑲嵌了名貴屬性寶石、還閃爍著代表高級咒文光芒的精美法防長袍(同樣是黑色),手上也戴了一個有魔力加成作用的紫水晶之戒,與一只能完全抵消一次魔法攻擊的防御手環。
此時這只修長漂亮得讓無數人嫉妒瘋狂的手,正待在一個衣著暴露,媚眼如絲的漂亮女魔的胸脯上。
媽媽咪呀,這丫原來真的有後宮,女兒我今天就要長針眼啦嗚嗚嗚嗚!
但可悲的是受到驚嚇的我還得強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撒迦利亞斯是嗎,你把我捉來此處到底有什麼企圖?五百年前魔王就已經被消滅了,以魔族現在的實力,想要對人界發動戰爭不過是徒添傷亡罷了。」
「哦?這麼快就要進入正題嗎?真是只認真的小貓呢~本來我還想先跟你好好玩一番來著……」
撒迦利亞斯微瞇了一下眼,手下突然發狠往女魔的胸脯上猛力一掐,那個可憐的女魔淒厲地慘叫一聲就掉到了王座之下,發出了重重的碰撞聲,空氣中彌漫出一種血的味道來。
對於女魔的慘狀,撒迦利亞斯連正眼都沒有給一個。他只是悠閒地經台階從王座緩緩走下,踱到我的身前,紫色的魅惑眼眸饒有興致地鎖定著我。
「『縛神鎖』的滋味如何?這個寶貝我可是找了很久呢,專門用來招待親愛的女神大人你喲……雖然是一次性的讓人有點可惜,不能再看到穿著聖潔長裙的你無力掙扎的可愛模樣呢,呵呵呵~」
「!!!你的計劃就是為了要把我捉住嗎!?就連對埃爾納特共和國的進攻也只是幌子而已!?」
「真是個敏銳的孩子呢,我越來越欣賞你了……要知道我對統治人類那些貪得無厭的生物沒有任何興趣,之所以撕開時空裂縫,讓那些渺小的生物消失掉——確實只是為了給親愛的女神你發出邀請函呢……」
這個人對於自己屠殺埃爾納特共和國邊境眾多平民的惡行無動於衷,在他看來,那些無辜的生命全都可以成為他計劃中的一環輕易犧牲掉。。
雖然我不認為自己是聖母,但撒迦利亞斯那種毫無所謂的輕蔑態度還是讓我燃起了怒火。
——每一個生命無論脆弱還是強大,無論有多少各式各樣的缺點,都是造物主的重要傑作,獨一無二,無可取代。這種生命之美是絕不容玷污的。
不僅是因為《女神守則》的規定,不僅是出於對游戲攻略失敗的擔憂,我發自內心地愛著這個幾百年來一直被我好好守護著的世界。
撒迦利亞斯也發現了我眼神的變化,他的表情興奮到扭曲,捂著臉哈哈大笑起來,還用另一只手撫上了我的臉頰,像對待情人一樣輕柔摩挲:
「太美妙了,這個眼神!這種燃燒著的美!依文潔琳,在一切結束以後,如果你還能活下來的話,我允許你成為我的女人之一!」
這個瘋子!我氣得有些口不擇言,連女神的冷靜自持也拋下了,一把揮開了他的手:
「別妄想了!女神是有聖潔加護的至高存在,必須保持處子之身,我是決不可能成為你的女人的!」
「哼哼,那時候可由不得你呢……不過算了,還是先把正事完成再來調、教你這只小貓吧,再不抓緊時間,蒙薩爾那個該死的老頭就要醒過來了……」
「你到底要幹什麼……嗚!!!」
一種撕心裂肺的疼痛突然從我背後傳來,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痛苦啊,比被「縛神鎖」纏住還要痛上千倍萬倍!
我的眼前一黑,幾乎就要昏死過去,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撒迦利亞斯變得有些猙獰的面容。
「快……放手……嗚!!混蛋!!!」
撒迦利亞斯竟用他那化出利爪的手活生生地撕扯著我的翅膀!
血肉被一絲一絲地剝離身體,我痛得連指尖都在抽搐,唇瓣被咬出了重重的凹痕,鮮血從我嘴中湧出。
「這殘酷又脆弱的美麗喲!一場血與肉的精彩盛宴不是嗎!真是難得的奇景啊,依文潔琳!你瞧,那些魔力與光元素都乖乖地儲存在裡面呢,哈哈哈!!!」
純白色的羽毛在大力摧殘下漫天飛舞,血液從翅膀與身體連接的地方像噴泉一般湧出,把我眼前的整個世界都染成紅色,耳朵嗡嗡作響。不僅如此,正如撒迦利亞斯所言,我的魔力也在瘋狂地流失著!
我雙眼失神,意識早已模糊,痛到極點之時也就無法再感覺到痛。身體已經失去控制了,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卻仍在不住地抽搐著,背上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什麼似的空空蕩蕩的。
我要死了嗎?
「呵呵……終於拿到了!「伊卡洛斯之翼」!能夠把那個死老頭的靈與肉全部毀滅掉的東西!」
不行……不能就此放棄……真的完全被他控制住就完蛋了……
「納西莎,去把存放的容器拿過來!哈哈哈,我已經迫不及待要看到那些頑固的老家伙臣服在我腳下的可笑模樣了!!!」
冷靜下來……一定,一定會有機會的……
「遵命,我的主人。納西莎發誓將永遠效忠於尊貴的御主,這個魔界將很快是您的囊中之物。」
就是現在!
存積已久的空間之力從魔元中突然爆發,陰森可怖的魔殿之上,本來倒在血泊中的脆弱身影在一道刺眼的銀白色光芒閃過後無端消失了,只留下地上一根不知什麼時候被魔力強行沖破的暗黑鎖鏈,與鋪滿地面的零落之羽。
空氣中漂浮著些許白色光點,那是殘存的光元素為它們的主人哀鳴著,但很快就被魔殿中濃郁的暗元素壓制了下去。
「嗯?遭受如此嚴重的創傷後居然還有力氣使出空間魔法麼,倒不愧是被稱為『最強白魔法師』的依文潔琳斯菲爾呢。」
有著絕色容顏的魔族男子把手上一根白色羽毛振成碎片,有些陰鷙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