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吳邪爺爺的姻緣,有著這樣有趣的起始。
解九爺推了推眼鏡,這是他第三次做這個動作,對面的女孩,有點不知所措。
在這個茶樓裡,這個男人已經這樣看了她快一個時辰了。如果不是她母親執意要讓他們兩個見面,她真的不想在一個地方待那麼長的時間,還要給這麼一個奇怪的男人看著。
姑娘想著奇怪,也不由得打量了這個男人很久。雖說氣氛很尷尬,這個男人很古怪,但是說起來,如果這個男人不是有一種特別奇怪的氣質,她早就藉口不舒服走了,母親總不會讓她暈在這裡出糗吧。
是一種什麼氣質呢?她真說不上來,看到這個男人,她總覺得看不透。
世界上看不透的人有很多種,有沉默寡言的,有表裡不一的,有些人表面上哈哈笑笑,其實心機特別重;有些人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但你就是感覺他不正常,可是這個男人呢?
這是一個相當相當聰明的女孩,她知道,如果一個人能夠被人感覺到,內心隱藏了什麼東西,這個人並不算是真正的城府深。更深的城府是,你知道他有一些計畫,你知道他隱瞞了什麼東西,但你算出來的全都是錯的,對方連你的猜測都已經設了局,他真正的想法你連邊都沒摸到,這才算是真正的權謀家。
但是,這個九爺呢——不知道這麼年輕的人,為什麼被人稱之為九爺——他的氣質,你沒法作任何的判斷,你看到的他,永遠只是感覺他本身應該沒有那麼簡單,可你卻無法肯定。真的,當你不是強制的告訴自己,這個人不是等閒人的時候,你總會覺得,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露出一絲馬腳吧。
姑娘心想,還沒有男人能讓她這麼難以看透。從她以往遇到的男人看來,男人接觸她,總會有什麼目的,只要她一摸到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個男人往往就沒戲了。
這個還真是棘手。如果自己就這麼走了,算不算敗了?姑娘心裡說。
「你到底要看我看到什麼時候?」姑娘決定以進為退,看看自己主動進攻,會是個什麼結果。
解九爺看著她的娃娃臉,心中嘆氣,這個丫頭長得嬌小玲瓏,古靈精怪,還長著一張特別嬌媚的娃娃臉,難怪這麼招男人喜歡,桃花不斷,偏偏又特別聰明,誰也看不上,弄得她老娘焦頭爛額,自己若不是她得表親,他也不想蹚這種渾水給她介紹什麼對象。
「你倒是說話啊。」姑娘有點不耐煩了,心想該不是自己看錯了,這個人是個二愣子?
「不好好看看貨色,怎麼好往外推銷啊。」解九爺搖搖頭,品了一口茶,看了看懷錶,起身就下樓去了,邊走還邊嘆氣。
這表妹好是好,可惜自己是受用不了,普天下能壓得住這丫頭的,恐怕只有那個人了。也罷,也算是一樁好好的姻緣,自己事業心太重,此生是不太合適情情愛愛了。看得他們美事,也算給自己消業。
解九爺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個晚上,自己做的事情,心中一緊,撫著胸口長嘆。
茶樓裡的姑娘看的目瞪口呆,看著對面空了的桌子,好久才反應過來,臉色一下鐵青,轉身就對跟著的丫頭說:「走吧。」剛想離開,就看到一個年輕人抱著一隻狗蹦跶著上得樓來,上來就叫:「解九呢?小九九不是說泡了好茶在這等我的嗎?」說著看到了那姑娘,臉色鐵青的望著自己,不由得失笑:「解九怎麼變大姑娘了,別說,長得還真有幾分相似。姑娘,日頭這麼好,別自己氣自己壞了心情。」
「你才是解九呢!」姑娘怒氣一下起來,一碗茶直接澆在了來人的臉上。
跟著那人上來的小二都瘋了,立即上來用毛巾擦:「五爺,您沒事吧?」
狗五擺了擺頭,看著嬌小的身影已經一路下樓,又看了看自己那可憐的小狗,不由得搖頭,問小二:「這是誰家的姑娘?」小二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說,就聽到樓下的姑娘嬌喝:「誰敢說,老娘就剝了他的皮!有種自己查出來,要算賬找你的解九去!」
小二看了看狗五,五爺擺手讓小二別說,憑欄坐下,抖了抖濕了的衣服,看著走上大街的姑娘,不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