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向向喜歡聽狄耀分享他小時候的事,有種參與感,多瞭解一些,會產生彼此的距離隨之縮短的愉悅之感。
晚餐結束後,大家一起下電梯,兩輛嬰兒車擺在裡面,大人有些侷促,池向向站在拐角裡,狄耀挨著她旁邊,狄小池醒了過來,東張西望的,狄耀用手掌擋在他眼睛上方,遮住了刺目的燈光。
池向向感覺到一股暖流湧向了四肢百骸,悄悄拉他衣角,把男人的視線爭取過來,她說,「以後和我多分享一些你的事,好不好?」
「你喜歡聽?」狄耀訝異,看到她的臉慢慢的被火燒雲佔領了。
「嗯。」她的目光熱忱,心想,他若乖乖答應了,就給他一次機會,讓狄小池有個圓滿的家庭。
「好。」狄耀真的一口答應了。
池向向微微欣喜。
溝通,對夫妻關係至關重要,哪怕像蔣茹一樣喋喋不休的抱怨韓敘的缺點,也因為足夠瞭解對方才能做到,池向向不想停在永遠的孕期,就算是否定,也是對現在的狄耀一個否定。
彷彿為自己逼仄的婚姻找到了出口,她一下子有了動力,為什麼不努力下呢,她對狄耀的瞭解太少了,既然來到她的城市,真心歡迎下他又何妨?
……
回去時,蔣茹開的車,大商務坐著兩個家庭足夠寬敞。
狄小池在安全座椅裡呼呼大睡,他的父母與他並排在後座。
池向向心情比較high,給狄耀介紹窗外的景色,還跟他交代,大浦村這站有專門回縣城的回頭出租,十五塊錢到家。
狄耀默默笑著記下大浦村,他閉上眼睛,愜意的想睡覺,池向向趴在他胸膛上,軟綿綿的像被子蓋著他。
「你困了?」池向向遺憾的望著他,剛過去的市政府中心都沒看到呢,那邊有個圖書館,她以前常去的。
狄耀聞言睜開眼睛,池向向馬上後悔了,跌進了他柔情似海的眼眸裡,想逃為時已晚。
電台男主持低沉磁性的嗓音介紹著堵車情況,圖書館方向有小型碰擦,倒地電瓶車老大爺不肯撤離,為什麼不肯撤離不關池向向的事了,因為,狄耀做了今晚她一直蠢蠢欲動的事。
他把她給親了!
池向向腦子炸了,又極端清醒的聽到周圍的一切動靜,蔣茹韓敘在前排嘀嘀咕咕,狄小池打了呵欠,她緊張刺激的胸疼起來,狄耀圈著她,一手壓她後鬧勺,極會調情的銜吻著她,一下一下的好慢,銜吻夠了,又緩慢地抵入她的口中,池向向充分感受到了他的舌頭在她口腔裡挑弄,濕熱又灼熱觸感。
她的心跳如雷鼓,趴在他腿上,手撐住的那個地方好巧不巧的是他的褲襠,她本意要離開,卻在拒絕掙扎裡揩到他油,狄耀粗重的舔了她的牙齒,把她的手從自己關鍵部位上移到胸口。
「乖,壓這裡。」
媽呀,流氓。
池向向伸舌頭給他……
納尼!她在做什麼?
那吻起的急,去的緩。
池向向不知道為什麼會吻上,她心無雜念的給狄耀介紹夜景,側了身子到他邊上的窗戶,沒想過要挑逗他,當她意識到自己的胸擦到他的手臂時,連連往後退,狄耀這時扣住她的腰往他身上一扯,池向向不僅連胸,連嘴巴也送給他了。
產檢醫生上午交代兩個月後同房,池向向嗤之以鼻,都離婚了同啥房,到了晚上就和他吻的情潮湧動,情不能自已,她是天生的色女無法挽回了,那一吻中,所牽所到處滿滿的回憶翻湧,尤其是掌心下壓著他的胸口,心臟強力搏動著,讓她記起很多事情。
畢業那晚真的太瘋狂,狄耀抱著她站在地上,力度大的她尖叫,洶湧快感中又怕自己掉下來,她比一般女生重太多,不斷退縮著,狄耀分心的咬她的耳垂沙啞問她怕什麼。
池向向哭哭唧唧,我太重了。
狄耀舔光她的淚,不喜歡這個姿勢,換一個?
怕他不盡興,她張口就答,喜歡。
狄耀說,我想換……
那天晚上到底換了多少個姿勢,記憶太混亂了,有時候都以為是自己意想出來的。
但有一點肯定,狄耀在床上的攻擊力,弱一點的女人無法承受下來。
事後,池向向慶幸自己體能不錯,到床上也派上了用場。
所以,那一夜,他應該很盡興吧?
池向向回憶到這裡時,與車中那一吻距離好幾天了,這段時間,她的記憶一點點甦醒,比原先粗糙的形象豐滿了不少,包括他們怎麼開的房,套子型號小,服務生幾點送新的過來都記得一清二楚。
唯獨對狄耀有沒有叫過她的名字忘的一乾二淨。
他的聲音低沉中略略沙啞,叫她名字時該有多好聽,可惜,她怎麼忘了呢?
狄小池兩個月時學會了妖笑,大人的目光一對上他,還沒說什麼呢,小傢伙立即一陣咯咯咯咯咯瘋笑,池向向怕他笑背過氣,常常要用身體阻擋住他和演技精湛的外婆交流。
晚上,給他洗臉洗屁屁時最有趣,衣服脫的少少的,抱懷裡像顆肉糰子,沉甸甸,細膩膩的,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找著大人的目光。
「不要看他了。」池向向求狄耀別逗他了,一逗起來沒完沒了,嬰兒逗笑得控制些。
狄耀嘴角噙著笑,捏狄小池的下巴,「這裡像你,美人溝很深。」
美人溝下巴是指在下巴的中間有一條淺淺的溝,在西方又叫做歐米伽型下巴(w型下巴),據說擁有美人溝下巴的男女,會更加的迷人和漂亮,不僅如此,美人溝還是魅力與性感的象徵。
池向向摸摸自己的美人溝,再看看狄小池,她滿意地笑了,「還是希望他長的像你,出去勾的小姑娘們成群結隊跟著。」
狄耀曖昧的瞥她一眼,「勾一個就夠了。」
「一個不顯魅力,哈哈。」
池向向遲鈍的大腦阻擋了男人一切調情技巧,狄耀習慣了,他把孩子安頓進被窩裡,拿了大衣準備回老房子過夜。
他到那邊住的第三晚了,池向向依舊不適應,明明不用他走,一張童床解決了大床不夠睡的尷尬,可池向向彆扭的難以跨出這一步。
「住那邊習慣嗎?」終究心虛。
「想想你就習慣了。」這話讓池向向皺眉沉思了半天,狄耀笑著,不難為她了,「晚安。」
「晚,晚安。」
大門砰的聲帶上,池向向情不自禁的走到飄窗邊往下看,狄耀的車就停在底下,沒兩分鍾,他頎長的身影出現在了停車場,冬末的寒風呼嘯,他忽地抬頭看向這裡,池向向驚的藏進了窗簾後面,怕難捨難分之糗行被發現。
乖乖,差點被看見了!
樓下,狄耀站車邊幾乎笑出聲,他深深看了一眼三樓的窗戶,笑意微收,心滿意足的開車離開。
小別對他而言意味著收穫。
小城的深夜,燈光璀璨,寒風微阻止了人們休閒娛樂的步伐,狄耀經過鎮府路,那兩條商業街進入半休眠,商店門前寥寥的顧客,匆匆買完,匆匆離開。
冬夜的十一點,的確該休息了。
八十年代的老房子屹立在黯啞的路燈中,隱隱綽綽如獨行的老人,這裡的深眠進入的更早,只三三兩兩的燈微晃著。
狄耀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車子停在大院門口,嗡嗡的不再前進,有三人阻擋了他歸家的路,來勢洶洶,情緒跌宕。
砰的一聲,生銹的鐵門被踹的嘩嘩痛響,其中一個在夜色中狂怒著。
「狄耀!終於找到你!」
大門晃噹噹的響,聽到蔣宴皺眉越皺越深,這門擺在二十多年,他看著老去的,被言鄒這麼對待,一時間,蔣宴想把他的腿打折,但到底無奈,他抿著唇想著自己怎麼攤上這事了。
這段時間他的心情奇差,泡吧泡到凌晨,言鄒帶著一個陌生男人過來找他,說是要見狄耀。
言鄒和池向向在滿月酒鬧翻,事後一句話沒說過,過來找他情有可原,可是,他帶著那人說陌生又不陌生,秦松,生物系的大才子,那一屆中除了狄耀,就是秦松,名聲響亮。
他們明明是朋友,如今見面,卻沒有狄耀的聯繫方式。
著實奇怪。
蔣宴不想把這種詭異的事情鬧到池向向那兒去,帶著兩個人來這裡等了兩個多小時,期間,凍的言鄒火頭直冒。
秦松穿的單薄,舉止動作仍然從容,他在等人,是極其認真的那種等法,眼鏡下藏著眸子幽暗又森渺,手指彈煙,點滴一瞬,菸灰落了冰上。
言鄒依舊在叫,絲毫不顧樓上的人被吵醒,他為言菡不值,為言菡憤怒,狄耀何德何能傷她如此!
今夜無眠。
言鄒被忽視的徹底。
狄耀下了車,從半昏暗裡走出來,那冷厲的身形像鋒刃,他始終瞇著眼睛,盯著蔣宴身邊的人,似要看清那人是誰,又似一種深思。
良久,那個男人鏡片下的眸光有了潰敗的裂痕。
狄耀勾唇蔑笑,終啟聲。
「久違,我的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