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後悔

——

唐棗醒來,發覺師父不在身邊,霎時睡意全無,穿上衣服便下了榻。外頭似是有動靜,唐棗不再多想,急忙出去,卻看到了扶宴師叔。

還有……師父。

唐棗立馬跑到師父的面前,見他面色發白,忙伸手扶著他,擔憂道:「師父,你……你怎麼了?」

沒想到還是吵醒了小徒兒,重羽真想狠狠揍扶宴一頓,可是眼下扶宴說的沒錯,他的法力大減,完全不是扶宴的對手。

面子使然,重羽側頭瞧著唐棗,彎唇一笑,聲音溫和道:「為師沒事。外頭冷,你先進去等著。」

唐棗一向聽師父的話,如今卻是怎麼也不肯進去,一雙眼睛濕汪汪的,看得人直心疼。她又不是傻子,忙看著身前的扶宴師叔,道:「扶宴師叔,我師父他到底怎麼了?」

師父說他身子無礙,過些日子便會痊愈,如今看著這副模樣,她真是一點兒都不相信他的話。

——明明都虛弱成這樣了。

被打了一掌,胸口火辣辣的疼,重羽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身側小徒兒的腦袋,不滿道:「不聽為師的話了?」若是聽扶宴說,也不知道怎麼和小徒兒胡扯。

唐棗轉過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見師父臉色難看,心裡更多的是心疼,忙道:「師父你先進去,徒兒要同扶宴師叔好好談談。」

師父在,肯定是變著法子打斷她和扶宴師叔的話,之前被師父蒙混過關,不過事到如今,她定要弄個清清楚楚。

重羽感到頭疼。

他知道小徒兒性子倔強,可是此刻卻偏偏享受這種被小徒兒管著的感覺。他看了扶宴一眼,暗暗警告了一番,而後才乖乖的進去等著。

剛從榻上起來,外頭有些涼,唐棗披散著長發,這般站著愈發顯得嬌嬌小小,她看著眼前的扶宴,沒有說話,只是等著他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

扶宴也有些頭疼,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便立刻過來揍人。可是這小棗畢竟是個小姑娘,如今師父倆剛表明了心跡,還準備成親,再也沒有比著更好的事了。

可師兄現在的身子,不宜成婚,若再不好好養傷,只怕……饒是魔尊又如何,誰讓他這般糟蹋自己的身體。

「小棗,三年前,你是怎麼遇見我師兄的?」扶宴沒有回答,而是出聲問著。

怎麼遇見師父的?

唐棗略微皺眉,細細回憶道:「我出去覓食,見有一人躺在湖邊,我……我就將他帶回了自己的住處。」至於她欲吃師父增長修為反倒差點被師父吃掉的事兒,她自然是不會說的。

扶宴歎了一口氣,神情無奈道:「想來也是這樣。小棗,師兄自三年前開始,身子就大不如前,可是奇怪的是……連他也不知道受傷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這件事情太過於蹊蹺,饒是查了整整三年,到如今也是毫無頭緒。這六界之中,能這般傷了師兄的,少之又少,可是傷人之後還能讓他失了記憶的,更是罕見。

三年前,就已經……

唐棗這幾年一時陪著師父,亦是未發現什麼異樣,更不知師父深受重創。唐棗翕了翕唇,小聲道:「可是師父很早之前就說,他已經沒事了。」

「我那師兄最愛逞能,而且又是你,他自然不想你看到他虛弱的樣子。在他的心裡,他希望你覺得他是最厲害的。」早前雖然沒有言明對小棗的感情,可是這感情豈是一朝一夕就有了的?在喜歡的人面前,才會注意這些。

「三年前是舊疾,如今又傷上加傷,所以才不堪重負。」

「扶宴師叔說的是那蛇毒嗎?」師父受傷,想來也只有這個。

扶宴挑眉,不急不緩道:「那絕非普通的蛇毒,且師兄體質使然,在你們的身上,或許是三分的毒性,可是如今輾轉到了師兄的身上,便是演化成百倍甚至千倍。」

百倍千倍嗎?

唐棗不敢再想下去,她見過司竹中毒後的模樣,她也曾感受過,知道那種感覺有多難受,而如今的師父……她除了心疼還是心疼。

唐棗沒有說話,心裡又擔心又害怕,靜靜看著扶宴道:「那……師父該怎麼做才會好起來?」扶宴師叔大晚上的來,自然是有法子的。

扶宴看著唐棗,不知如何開口,斟酌一番才道:「成親之事,暫時擱一擱。你先勸勸師兄閉關一段日子自行調養一下,我再去想想法子。」

親事暫擱,唐棗也覺得沒有什麼,她與師父缺的,不過就是一個名分罷了。

只要師父能好起來,她什麼都肯做。唐棗點頭,「謝謝扶宴師叔,那我……我去跟師父說說。」如今師父聽她的話,自然是會應允的。

·

唐棗進來的時候,看見師父坐在榻邊,見自己來了,忙笑著張開雙臂。唐棗卻是笑不出來,安靜的撲到他的懷裡,手臂緊緊環著他的脖子。

「師父……」唐棗低低的喚了一聲。

在外頭待了一會兒,如今身子有些涼,重羽心疼不已,忙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擁的愈發的緊,道:「為師真的沒事。」

「嗯。」唐棗點頭,她自然是希望師父沒事。

見小徒兒沒有哭,重羽想著扶宴應沒亂說什麼,這才鬆了一口氣。軟玉溫香在懷,重羽有心想緩解此刻的氣氛,忙輕輕咬著小徒兒的唇,道:「若是小棗這般擔心為師,不如幫幫為師。」

幫?

唐棗一怔,疑惑道:「怎麼幫?」她可以為師父做什麼?

重羽喉頭一動,道出自己的意圖:「陪為師雙|修,興許可以讓為師早點好起來。」

說完這話,重羽便知小徒兒定然是羞得不想理他,可是懷裡的人卻是半點動靜也無,他剛欲開口安撫,便察覺到懷裡的小徒兒身子動了動,自他的懷裡起來。

小徒兒沒有梳頭髮,墨色的長發披在身後,愈發襯得小臉白皙,她眸色清澈的看著自己,然後動手開始解衣服。

沒有往日的害羞,外衣,薄衫……一件件褪下,直到剩下一個藕色的肚兜和褻褲。

重羽有些怔住了,雙眸漆黑如墨。他愣愣的看著眼前小徒兒的身子,見她烏發粉頰,纖腿雪膚,腰肢纖軟盈盈一握,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毫不避諱的看著自己,臉上滿是女兒家的嬌態。

這是……

答案自是不言而喻的。

他倆不是沒親暱過,可大多是昏暗之中,小徒兒怕羞,他更是順著她,如今,殿內一片亮堂,她卻脫了衣服這般站在自己的面前。

十六歲的小姑娘,正是最好的年紀,這般好看的姑娘,卻是他養出來的。

若是往常,重羽開心還來不及,如今卻是一絲情|欲都沒有,他伸手扯過一旁的薄被,起身將小徒兒裸|露的身子包住,言語淡淡道:「扶宴同你說了什麼?」

唐棗聽言,卻是搖頭,只是翕著朱唇道:「師父,徒兒……徒兒不怕疼的。」

這話是她從未想過的,話中的意思是再直白不過了。不怕疼是假的,昨日的感覺猶在,雖然沒有進去,卻還是讓她感受到了疼痛,可眼下師父說雙修能緩解,她自然是願意的。

自薄被中伸出兩截藕臂,肌膚嬌嫩欺霜賽雪,唐棗緊緊抱著師父窄腰,腦袋輕輕蹭了蹭,聲音甜糯:「師父……」

重羽眸色一沉,低頭親她的臉。

這美人計雖讓他亂了心思,卻還是沒有忘記之前問的:「乖,告訴為師。」若不是亂說了什麼,以小徒兒性子,怎麼能一點兒都不害羞,主動說願意同他做那事。

他想要她,卻絕不是為了自己的身體將她當成藥物。

幾次問下來,唐棗沒法子,只能如實相告:「扶宴師叔說,讓徒兒勸師父閉關修養。」

「還有呢?」他自然知道,不僅僅是這個。

唐棗頓了頓,眨了眨眼睛,小聲道:「師父,我們的親事……以後再說好不好?」師父的身體最重要,她只想師父好好的。

重羽氣得想揍人!

——好不容易誘哄小徒兒嫁給他,如今又被攪和了。

怕師父不答應,唐棗忙抬頭道:「師父若是想……若是想要徒兒,隨時都可以,不用等成親之後。」

「你當為師是什麼?」重羽胸腔燃起一陣怒意,語氣冷冷道,「急色之人?」

師父生氣了,唐棗不知如何是好,搖頭解釋,「不是的,徒兒沒這麼想。徒兒……徒兒也喜歡和師父親近的。」話至尾梢,音色淡淡,唐棗感到臉頰發燙,頓生羞赧。

師父雖然愛欺負她,可是她知道,那是因為師父喜歡她,師父只有對自己才會這般。有時她害羞,可更多的是歡喜。

「你放心,沒成親之前,為師不會欺負你。」他不知道小徒兒是怎麼想他的,雖然忍的難受,但是他必定要在小徒兒的面前樹立一個好形象。

若是被小徒兒認為他同她親暱是因為做那種事情,那他可是冤死了。

他心裡有她,其次才是……

沒想到師父的反應這麼激烈,唐棗柔聲安撫著,而後道:「那師父答應徒兒,好好閉關養身子,好不好?」

小徒兒的聲音嬌嬌軟軟的,聽得重羽心都酥了,他有一下沒一下覆著她的背脊,如今沒穿衣服,外頭裹了一床薄被,背上的細膩溫熱頓時讓他心神蕩漾了起來。

——那句話剛說完,他就後悔了。

就好像用午膳的時候桌上擺了一盤芙蓉酥,明明可以吃,卻說要等到用晚上才吃。

「若是閉關,小棗要好些日子見不到為師?」重羽音色沙啞。

見不到他,她真的捨得?

唐棗雖然捨不得,但是師父的身體最重要。她知道師父心裡再想什麼,抬頭,踮起腳去親他,小臉親暱的蹭著他的,「師父,聽話……好嗎?」

簡直是折磨人!重羽暗道。

但一想到剛剛才說過的話……

重羽眸色一沉,雖然不能吃,可是他沒說不占便宜,如今小徒兒溫順乖巧,又……衣|不|蔽|體,想到此處,重羽忍不住去輕輕咬住她的唇,卻聽得懷裡的小徒兒嬌嬌的「嚶嚀」一聲。

大晚上的,若是不做一些讓人愉悅的事情,簡直太辜負這良辰美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