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她比商謹言小八九歲,除了眼神世故,身上是真看不出半點成熟女人的樣子。商謹言到底還是斂了脾性,「你再蹦?鬆手。」

  這一通鬧毫無意義,他平白生了一肚子氣。

  「之前的事我們說的清楚,琳琳是琳琳,我是我,不管她是誰的女兒我們都不能扔了讓人渣去禍害她。」陳夢一頓,「這事你怪我,好。你的脾氣說上來就上來,你把我折騰的半死,你提上褲子就走,這也是我的錯?」

  商謹言一把摀住她的嘴,蹙眉,「回房裡再說。」

  陳夢眼圈刷的一下就紅了,心裡哽著,咬在他手心。

  「你欺負我……」

  商謹言看她那臉,就鬆開了陳夢。「琳琳還在外面呢,回房間。」

  陳夢退後兩步,仰著尖尖的下巴,「你是我男人,我遇到事不依仗你我依仗誰?我去依仗別人麼?」

  陳夢壓抑了這麼久,又喝了點酒,脾氣就上來了。

  「商謹言,殺人不過頭點地,沒你這麼侮辱人的。」

  商謹言皺眉,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重重放下杯子,「你還有完麼?」

  「你不信我!」

  商謹言一手拎著陳夢一手去開門,「回房間說。」

  陳夢蹲了下去,「若是追究過去,算一輩子也算不清楚。」陳夢皺眉,心裡堵得慌,「那些爛債結婚前就存在,你又不是不知道。」

  商謹言動作一頓,陳夢已經蹲到了地上。

  「你就是想找藉口離婚!」

  商謹言打橫抱起陳夢快步出了廚房,大步往樓上走。

  琳琳聽到爭吵聲開門出來,「阿姨?」

  「她沒事,你回房睡覺!」商謹言上樓踢上房間門,把陳夢按在小沙發上,退後兩步坐到床邊點了根菸,深吸菸霧。

  他凝視著陳夢,「我要想離婚,何必結婚呢?」

  他又不是有什麼非結婚的理由,他結婚就因為她是陳夢。

  陳夢低頭不說話,商謹言抽完一根菸,「這是最後一次,不管你說的真話還是假話——」

  「你還是不信——」陳夢急促的咳嗽起來,商謹言按滅菸頭過去打開了窗戶,散著煙味他過去拍著陳夢的肩膀,「你閉嘴吧,我不信你能坐到這裡?」

  他勁兒大,陳夢差點被他杵的吐血。不過心也落了地,她確定商謹言不會再提離婚。

  抿了下嘴,「你能把我拍死。」

  商謹言咬牙,放輕了動作,「拍死就安生了,吃藥麼?」

  陳夢搖頭,也止住了咳嗽,商謹言走回去繼續坐她對面。

  她的臉微紅,一雙眸子水潤,他們對視了一會兒,陳夢先移開眼,「怎麼這麼突然去見你爸媽?」

  「哪有結婚不見父母的道理?明天中午去我家,晚上去你家。」

  陳夢想了想,「我現在這麼難看,合適麼?」

  商謹言看她,從帽子看到鞋子,又看上去。

  「你這麼難看我也娶了。」商謹言抬手又借了一顆襯衣扣子,「後天找個時間兩家人吃個飯,商量下婚禮流程,盡快辦了。」

  陳夢愣住,「啊?」

  「啊什麼?」

  陳夢指了指自己的頭,「我這頭髮怎麼辦?」

  「戴假髮或者就這樣,我們都是普通人,婚禮就親朋好友吃個飯,沒那麼講究。」

  一輩子就一次婚禮,陳夢不想這麼醜出席。

  可現在她和商謹言還談不到一塊去,先別說了,回頭再慢慢商量。

  商謹言站起來,「你先去洗澡了,要睡就先睡。」

  陳夢還坐著,商謹言看了她一眼,拿了睡衣進浴室。

  陳夢搓了搓臉,做夢似的。

  坐了大約二十分鐘,浴室門打開,商謹言走了出來。他穿著睡衣,手裡還拿著條毛巾,頭髮濕漉漉的。

  陳夢看過去,商謹言蹙眉,「怎麼還坐著?」

  陳夢喉嚨有些乾,嚥了下。

  「嗯。」

  起身去浴室,腿麻,陳夢咬牙忍了。

  走進浴室洗澡的時候,她想商謹言今天不會還想做什麼吧?他只有在做之前脾氣會變的好。

  商謹言儘是些粗暴手段,陳夢真不喜歡和他做。

  難怪他這麼多年一直沒談女朋友,可能最大原因還是他脾氣差,那方面技術太差。陳夢磨磨蹭蹭的洗澡,洗完發現沒浴袍也沒帶睡衣。

  房間裡的浴巾下午拿去洗了,還沒收回來。

  陳夢愣怔了幾秒,默默看向門口。

  她還沒換洗衣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陳夢抿了抿嘴唇。深吸氣,開口,「商謹言?」

  外面沒回應,陳夢咳嗽一聲,又鼓起勇氣喊道,「商謹言?」

  「怎麼了?」

  腳步聲,隨後近了,他要開門陳夢立刻抵住,「先別開,幫我拿件衣服。」

  商謹言也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在哪?」

  「衣櫃最裡面的一格,隨便拿個睡衣。」

  腳步聲遠了,陳夢按了按眉心,她真是喝多了。

  太久沒喝酒,一碰就暈麼?

  沒一會兒,他走過來敲門。

  陳夢把門開了一條縫,商謹言把睡衣和她的內褲遞了進來。「洗澡記得帶衣服,腦袋忘樓下了?」

  陳夢:「……」

  旖旎氣氛全消散了,她接過衣服關上門。

  穿上,臉上那點熱氣也沒了。

  出門看到商謹言靠在床頭一邊抽菸一邊看書,他當年讀的軍校,順理成章進了部隊。如今退伍回來,放棄了上面安排的單位,經商,他是徹頭徹尾的門外漢。

  別人看他大刀闊斧的做決定,每一步都是賭。只有他自己知道,熬夜看資料算概率。投入盈利,他算過多少遍,謹慎的如同拆炸彈。

  陳夢出門就找帽子,商謹言看她的頭。

  已經長出一些發茬,不過仍是個小光頭。

  按滅菸頭,把手裡的資料書放下,「晚上也戴帽子?」

  陳夢找到一個粉色的帽子戴上,從另一邊上床,「嗯。」

  「晚上戴帽子幹什麼?」

  陳夢躺下去就迅速的拉被子蓋住自己,「我不喜歡光頭。」

  商謹言伸手把她的帽子拿掉,「你也不嫌難受?」

  陳夢連忙抬手捂著腦袋,瞪大眼看他。

  「不難看,睡吧。」商謹言把帽子放在一邊,關了大燈,留一個檯燈,拿起書,「我以前就是光頭,沒什麼可自卑。」

  陳夢在他面前就沒敢摘過帽子,商謹言沒覺得她光頭有多難看,臉還是陳夢的臉。少了頭髮而已,不至於在床上戴帽子。

  陳夢拉過被子蓋住頭,商謹言沒碰她,陳夢閉上眼,只有很輕的翻書聲。

  她原本還想也許會發生些什麼,結果沒多大一會兒就睡死過去了。

  翌日,她是被商謹言叫醒。

  商謹言背對著她穿衣服,他動作很規整,「八點的飛機,你快點。」

  陳夢下床打開衣櫃取出衣服要走,商謹言系扣子的手一頓,盯著她的胸口。

  陳夢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頓時懵逼了,扣子什麼時候開了一顆,胸口大開。臉刷的一下通紅,連忙捂著睡衣快步往洗手間走。

  商謹言收回視線,陳夢的胸並不大。單看胸是沒什麼看頭,可陳夢皮膚白,增加了幾分□□。

  摸了摸鼻子,站起來把襯衣塞進皮帶裡。找了一件墨綠色的毛衣套上,穿好衣服,他整理襯衣領口,這才往門口走。

  「你快點下樓。」

  陳夢在洗手間裡應了一聲,商謹言下樓視線一掃,從落地窗玻璃看到商深行的跑車開進了院子。

  他微一蹙眉,進廚房把法棍切段塞進烤箱裡,調好溫度去取出牛奶。

  商深行進了門,商謹言拿出兩個杯子。倒著牛奶,看商深行急匆匆往樓上走,開口,「深行?」

  商深行聽到聲音一頓就回頭:「啊?大哥?」

  商謹言放下牛奶,走了出去,「什麼時候回來的?」

  商深行雙手插兜,偏了下頭,「剛到s市,困死了,上樓睡覺。」

  「吃早飯吧,吃完再睡。」商謹言往廚房走,道,「晚一會兒我和陳夢迴d市見爸媽,你要一起麼?」

  商深行嘴角抽了抽,跟過去,「我不回了,最近很忙。」

  商謹言:「喝什麼?」

  「水。」商深行過去拿了一瓶水,擰開灌了一大口,眼珠子轉了轉。他實在想像不到,陳夢和商謹言在一起過日子是個什麼樣的場景,可這兩個人還真結婚了。

  簡直可以列為世界未解之謎了。

  烤箱盯的一聲,商謹言過去拿出了盤子。

  「結婚結的這麼突然?」商深行還是沒忍住,他拿叉子紮了一塊麵包,也不去餐廳,靠在流理台上咬著。麵包的香氣融在空氣中,他看了眼商謹言,「不辦婚禮麼?」

  「回去就是商量婚禮的事。」商謹言端著盤子往餐廳走,商深行斜靠在廚房門口,打量商謹言,「那我這幾天還住在你這裡。」

  「正好。」商謹言過來拿牛奶,指了指琳琳的房間門,「陳夢從k市帶回來的孩子,你負責照顧。」

  商深行:「……」

  要不要臉!

  商謹言拉開餐廳的椅子坐下,說道,「還吃麼?」

  樓梯處響起了腳步聲,商深行看過去。陳夢從樓上下來,她戴著很厚的眼鏡。商深行差點嘲笑出聲,視線一轉對上了商謹言的目光,撓撓頭,「你們吃吧,我上樓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