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陳夢看到商深行意外了一下,「這麼早?」
「剛到家,困,睡覺去。」商深行快步上樓。
陳夢揚了揚眉,下樓到餐廳竟然看到了早餐,她以為阿姨沒到商謹言會出去吃。
「有吃的?」
「吃完就走,別耽誤時間。」
陳夢拉開椅子坐下,喝了一口牛奶,「早餐很棒。」
「你可以誇的再浮誇一些。」商謹言吃的很快,他喝完了牛奶,「你需要帶什麼東西麼?昨天沒見你收拾。」
「回去幾天?」
「直接從d城去k市。」
陳夢一愣,抬頭,「這麼久?」
「你還有別的事?」
陳夢放下杯子,舔掉奶漬,「琳琳誰帶?一塊帶回去麼?」
「商深行。」商謹言言簡意賅,「你需要帶什麼我上去收拾。」
陳夢:「帶兩套衣服就行,我在d城那邊也有衣服。」
「行。」
商謹言站起來,陳夢蹙眉,抬頭,「商深行可以麼?」
「琳琳十三歲了不是三歲。」商謹言說,「還有阿姨不是麼?」
陳夢喝完牛奶,拿了一塊麵包咬著快步跟上商謹言的步伐,「也是,我應該放心的。」
陳夢原本以為帶兩套衣服就行,拉出來箱子,零零碎碎就放滿了。拉上拉鏈,商謹言提著下樓,說道,「我先去開車,你快一點。」
陳夢找了件大衣邊穿邊往樓下走,商謹言做事雷厲風行,陳夢出門的時候他已經把車開到了院子。
「我和琳琳說一聲再走行麼?」
商謹言眯眼看她,「那你還不去?」
陳夢跑回去敲開琳琳的門,琳琳一臉惺忪,陳夢揉了一把她的頭,「我得去d市一趟,商深行叔叔在家,有什麼需要你叫他。還有,有任何事都給我打電話,我馬上回來。」
琳琳有些迷茫,還沒睡醒,不夠本能的點頭,「好。」
陳夢摸她的臉,「過幾天我去k市給你辦戶口,你什麼都不要想,我會搞定。」
「謝謝阿姨,麻煩你了。」
陳夢笑著揉了一把她的頭髮,把她的睡衣整理好,「行了,你繼續睡吧,有事都給我打電話。」
「好,我知道,阿姨你路上注意安全。」
陳夢出門上車拉過安全帶,商謹言看了她一眼,「不放心?」
「嗯。」陳夢笑了笑,抬手擦過臉,看向商謹言,「她很自卑,這裡她只認識我。」
「總要面對。」商謹言啟動車子開了出去,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修長,微抬,「那是她的人生,沒有人能替她。」
陳夢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眯著眼睛看向遠處。
路上商謹言接了個電話,他打方向把車停在路邊,說道,「現在還是不行麼?」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商謹言臉色有些難看,半響後他點頭,「嗯,我知道了,謝謝。」
掛斷電話,陳夢看他臉色有些不太好,問道,「怎麼了?」
商謹言按著手機訂車票,說道,「你的情況還不能坐飛機。」
陳夢也忘記了這茬,她恢復的還算好,以為沒有事情呢。
「誰的電話?」
「劉琦。」
商謹言訂好了票,開車往高鐵站去。
「k市你不用跟去了,我過去,一點小事很快就辦好了。」
陳夢去確實累贅,如果帶她很多交通工具都不能用,很麻煩。
「麻煩了。」
商謹言沒有再回應。
車畢竟不如飛機那麼快,到達d城是十一點,商謹言拖著行李走在前面。陳夢小跑跟在他身後,人很多,陳夢被擠的七葷八素。商謹言的電話響了起來,他停住腳步回頭等陳夢,一邊接通了電話。
「我是商謹言。」
「到了麼?」
「林叔。」林叔是他爸的司機,商謹言說道,「到了,馬上就出去。」
「好。」
掛斷電話,商謹言抓過陳夢的手握著,「走了。」
走到出口就看到林叔,他連忙上前接過商謹言的行李,「路上辛苦麼?」
「挺順利。」
商謹言的掌心溫熱,陳夢的手出了汗,她有些緊張。
看向遠處,喉嚨動了動。
司機把行李放進後備箱,商謹言拉開車門把陳夢塞進去,才繞到另一邊上車。
陳夢碰了下商謹言的胳膊,嘴型示意,「得買禮物吧?」
商謹言靠在座位上,偏了下頭,好整以暇看她笑話的樣子。
「不用麼?多尷尬。」
「在行李箱裡。」
陳夢瞪大眼,上下看他一遍,「你帶行李箱了?」
「我塞在你的行李箱裡。」商謹言說道,「你沒看到。」
陳夢:「……」
「頭疼麼?」
陳夢稍微有些感覺,但不是那麼疼,在可控範圍內。
車子開了一個小時,又回到了那棟老房子。
陳夢是第二次來,上一次是空房子,這次裡面有了兩尊大佛。
她打心眼裡自卑,她和商謹言的婚姻又是這樣處在不平等的位置,陳夢確實忐忑。
商謹言拉住她的手進了門,司機把行李拎了進去。
「大少爺回來了。」
陳夢聽到個女人的聲音,應該是上了年紀。
捏了下商謹言的手指,商謹言把她的整張手握住,「我在呢。」
你在也可怕啊。
陳夢低頭,看到商謹言左手無名指上的金戒指,戒指只是個細環。陳夢到底是年輕,不太能理解年紀輕輕的男人戴著黃金戒指是什麼品位,雖然不難看但也沒好看到哪裡去。
因為這只丑戒指,陳夢的緊張被轉移了不少。
「謹言。」
一道渾厚的中年男人聲音響起,陳夢立刻就抬起了頭,商謹言帶她走了進去。
「爸。」
商謹言長的像父親,很像。
他父親穿著軍裝,坐在沙發上,姿態硬朗,十分的端正。
旁邊坐在商謹言的母親,陳夢是第二次見商謹言的母親了,不算陌生。
「叔叔,阿姨。」陳夢連忙問好。
商謹言推陳夢到沙發上坐下,「爸,這是陳夢。」
「別站著,坐。」
商謹言坐下,阿姨送過來了茶。
陳夢有些緊張,膝蓋碰到了商謹言的腿,商謹言捏了捏她的手,說道,「我應該早些帶陳夢迴來和你們見見,一直忙,也沒有時間。」
「沒有時間到結婚就通知我們一聲?」商謹言的父親很有威嚴,他喝了一口茶,「你辦這事不像話。」
商謹言也不說話,鬆開了陳夢的手。
「親家怎麼說?知道麼?」
「我想晚上過去吃個飯,明天我們兩家見個面。」
商祺咳了一聲,「婚姻大事,怎麼能這麼草率?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一路顛簸,陳夢微微的頭疼,這會兒有些耳鳴。
「不過木已成舟,我們做家長的也不說什麼。婚禮打算什麼時候辦?都請什麼人?在哪裡辦?你們有考慮麼?」
「在d城舉辦,下個月選個日子。」商謹言看了看陳夢,說道,「你們想請誰,再列個名單我去辦。」
商祺的大兒子結婚,自然是不能草率。
他聽妻子講了這事,只覺得商謹言有些草率,倒不是多震怒。商謹言的主意正著呢,做的決定他們誰也管不了。
「那行,你——」商祺看了看陳夢的臉,這兒媳婦看起來也算安靜,沒沈冰那麼能咋呼,也不算出格。「你媳婦是不是暈車?」
商謹言看過去,陳夢的臉有些白,不過她一直都白。
「你先帶她去房間休息會兒,馬上吃午飯。」
「行。」
商謹言帶陳夢上樓進了臥室,他的房間是單人床,不那麼大。陳夢進門就看到巨大的落地書架,最上面一層擺滿了槍的模型。
商謹言摸了摸陳夢的頭,有些冷汗,「很難受?」
「應該沒事的,可能是太緊張。」陳夢在床邊坐下,商謹言說。「早上吃藥了麼?」
「沒來得及,藥在行李箱裡。」
「你躺一會兒,我下樓取藥。」
陳夢也有些累,點頭。
商謹言出門下樓去找行李箱,商祺說,「商謹言,你過來。」
商謹言找到行李箱把藥袋拿出來走過去,「怎麼了?」
商祺的注意力落在商謹言的手上,「她怎麼了?有了?」
「不是。」商謹言坐下,拿起面前的水喝完,放下杯子,「前段時間做了手術,身體不太好。」
商祺蹙眉,「什麼手術?」
「腦瘤。」
商祺:「……」
難怪他媽要哭一整夜呢!這放誰身上都得哭。
「你們認識多久?」
「三年多。」
商謹言說,「以前在y省就認識了,她手術的時候我決定的結婚。」
商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商謹言說,「婚禮該辦就辦,她現在恢復的差不多,今天可能坐了長途車。」
蘇敏碰了下商祺的胳膊,眼圈有些紅。商祺又咳嗽了兩聲,人家小夫妻好好的在一起,他怎麼拆?
「她別的沒問題吧?」
商謹言坐直:「想說什麼?」
蘇敏開口,「生養能行麼?腦瘤的復發率高麼?兒子,我是真擔心你。她——」
商祺拿起一杯茶塞給蘇敏,「喝水。」
蘇敏看了看商祺,把話嚥回去了。
「我不行還有深行呢,我們商家絕不了後。」商謹言站起來,「我上樓了,你們有時間管管深行。深行最近鬧的不像話,隨便簽了一家皮包公司就把自己給賣了,攔都攔不住。」
商祺啪的一下把茶杯摔在茶杯上,「電話呢?蘇敏去拿電話,我打給老二。他這越來越不像話了,再不管就要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