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長是那種「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那種人。
我知道這個比喻不恰當,但我腦子不太好使,大家都知道。
我們頭回「大功告成」,跟虛柏師叔吃完午飯,剛好是週五下午。我一直到禮拜一早上,才像是乾燥蔬菜一樣被徐道長扛回宿舍。
反觀他老大,神采飛揚、精神奕奕。像是在汽車旅館滾過一整個大小週末和假日,不過是等閒之事。
「你的招數…」我氣息微弱的問,「是不是港漫學來的?」
他居然打我的頭,讓我很悲傷。
幸好他發動起來驚天動地,週期起碼也相隔兩三個月。不然不是我英年早逝,就是因為他嘲笑我體能太差而讓我萌生殺夫之意。
但我們是住在一起了。
雖然住在宿舍方便又便宜,但他堅持如此,我也就乖乖隨他搬到山下。
如果你想說這樣就可以充滿玫瑰色般夢幻和激情浪漫,像我們不成器的社員話的同人漫…
那只能說你想太多了。
即使我們親密到這種程度了,回家第一件事情是坐在書桌前,他批改作業或看些可疑的公文,盯著我寫作業報告或唸書。他罵我依舊毫不留情,偶爾還要表演暴跳如雷。
我也不是好相與的,他罵一句我頂一句。
等到了吃飯時間,又恩怨放兩旁,他的廚藝實在令人不敢恭維,所以是我主廚。
但掃地拖地洗碗是他的工作,我還看過他拿舊牙刷認真的刷水龍頭旁的細縫,只能說歎為觀止。
吃過飯又是他追加的功課。他突然對我的語文能力非常關心,每天都有英文對話課。這堂私人課程我上得非常不愉快,卻不得不學。因為沒過關,他會跑去客房睡。
我只能說他很明白我的弱點在哪。
除了他可怕的發動期,窩在他懷裡睡覺真是我最期待的事情。我都會搶著先洗澡,好可以窩在床上看他擦乾凌亂的頭髮,在我面前大方的換睡衣,然後在床上看一會兒書,我半睡半醒的窩在他懷裡。
「好,安靜一點。讓我靜心一下。」他會這樣說。
「今天你是狼人還柳下惠?」我往往會這樣問。
「柳下惠。」他會輕笑,攬著我,然後入定。
我也會跟著閉上眼睛,然後睡到流口水。
但大約五點多就會被他挖起床,瞌睡兮兮的隨他出去打拳練功。除了語言能力,他又意外的關心我對武學的領悟。這方面他實在非常溢美,不但傾囊相授,還再三講解內功心法,進度盯得很緊。
其實我們的生活實在很規律又無聊。雖然我自己不覺得啦。但奇怪的是,那些魔族真的又宅又腐,數度試圖偷拍闖關,然後被禁制燒個半死。每天我去上學的時候,看到誰突然燙了個爆炸頭,就知道昨天誰來撞禁制了。奇怪是,他們樂此不疲,越挫越勇。
一直到暑假過後,他們才比較收斂。我意識到,魔族的年度大事近了。但徐道長不告訴我確實的日期和地點,我只知道他常常送我回家以後,又往往要忙到很晚才回來。
自從我搬下山之後,就交給小東小西去巡邏。他們倆倒是作得很好,但被學生投訴太吵。
暑假過了以後,我就扶額頭疼該讓誰去巡邏。
三劍客同心協力的邁向大七,葉勤學長和雅意學姊為了要考研究所,延畢一年。
明年若運氣好,他們都能畢業,那社團就剩下我和小東小西…以及冥府的魔玄日和那票魔族。
從新生裡頭找到新血是很重要的。但我晃來晃去,就是找不到天賦適合的。
但雅意學姊卻很興奮的說,她找到兩個願意加入的新生。
我興沖沖的去看…差點昏倒。這對自稱唐纏、唐繞的姊妹花,為什麼發出那麼微乎其微的腥味…正希望是我鼻子失靈的時候,閻玄日冷冷的說,「蛇妖修行不易,何必來送死?」
…我的鼻子沒有失靈。
「難道!」唐纏熱淚盈眶,「身為蛇妖就是我等原罪?!呔呀呀!繞妹呀~」
「纏姊!」「繞妹!身世凋零若此啊~」她們交握一手,齊齊比蓮花指。
…妳們洩漏年紀了,這兩位小姐。
「妳們起碼也一兩百歲了吧?」我臉都黑了,「還來上什麼大學?」
「妳怎麼知道?」她們兩個花容失色,但又不肯放棄。給我表演旋轉倒地,泣訴她們多麼仰慕沈默的…Cosplay和同人志。
「妖怪就沒有人權嗎?就不可以喜歡動漫畫和維持正義嗎?」她們倆交握雙手,還唱了一段我聽不懂的國劇。
…就是收不到人類的學生。我真的好悲哀。
仔細考慮過後,我決定,把棒子交給閻玄日和昊誾。這個決定看似荒唐,但是我想得到最好的辦法。
閻玄日是冥府使者,昊誾似乎是接任老魔先生的此地魔界領主。但他們都是蓮護大學的學生,甚至比我的學姊長們都值得信賴。既然兩屆新生都沒有適合的人類,我看不出來為什麼不能交給他們。(反正連兩隻蛇妖都收進來了,還有什麼不可以啊?)
我以為他們兩個不想接,結果是兩個爭著接,再三強調只要自己就可以,不需要對方那一個。
「一起巡邏。」我冷冷的各瞪一眼。
這對勢如水火的學弟妹互瞪一眼,怒氣騰騰的接下了胸針,跟在我後面聽我講解學校的禁制和風水陣。只帶了兩天,他們就比我還懂了。巡邏也一直很順利。
唯一的後遺症是,他們往往好好的去,滿臉滿身是傷的回來,不斷吵著胸針該別在誰身上。
我是不太在乎傳承的對象是不是人類。反正在我們又宅又腐的社團裡面,不管是眾生還是人類,腦袋的黑洞都有志一同的大。我早就放棄掙紮了。
唯一有意見的是徐道長。他忙成那樣,知道了以後還是勃然大怒。我等他訓話了十分鐘,我交叉著雙手,「我是沈默祕密結社的頭頭喔。」
我是頭頭,本來就可以決定傳承。而徐道長是社團老師。各有所司。
「哼。」他氣得別開頭,卻沒再囉唆了。
「非我族類,不一定其心必異啊。」我繞到他前面。
他又把頭轉開,居然有點賭氣,「好啦好啦,妳長大了,翅膀硬了…不聽我的了。」
「…我永遠是你的霽月啊,徐道長。」我把臉貼在他的胳臂。
他的氣比較消了。「都在一起這麼久了,還徐道長。偶爾也叫叫我的真名。」
我的臉紅了起來,「那、那個,你的仇家多,我怕不小心被聽到…」事實上,喊他名字…我覺得比「大功告成」還害羞。
「是嗎?」他露出有點邪惡的笑,「但是妳在…」他湊在我耳邊低語,「…的時候,可是會喊我神獄呢。」
「…閉嘴!」我的臉大約點火可以燃燒了,「才沒有!」
「那下回我要記得錄音。」
我慌張了,「你敢!」我對著他亂捶亂打,「不可以不可以…」
他大笑的抱住我,「但我很喜歡喔,霽月。」
…又來這招。這招對我真是百試百靈,掛保證書的。
就在四月底的某天,冥玄日和昊誾雙雙來請假,說有點事情要請假一天。
我當然不會懷疑他們倆請假去約會,他們不要請假去決鬥就好了。「好,我知道了。」
雖然說一天不巡邏也沒關係…尤其小東小西兩個去試演會,那些捨不得畢業的學長學姊又特別不靠譜。
但我也很久沒巡邏了不是嗎?徐道長今天也說他有事不回家,叮嚀囑咐我讓警衛室幫我叫計程車。
於是我扛著徐道長送我的掃帚,沿著熟悉的巡邏路線。閻玄日和昊誾雖然常常互毆。但他們真的把禁制和風水石顧得好好的,我突然有種「老懷欣慰」的感覺。
我真的很喜歡這個學校。雖然發生那麼多讓人無奈又白痴的事情。但我也是在這裡遇到徐道長。
幸好是來這兒唸書,又有這種若有似無的天賦。不然像我這種人,要喜歡到這麼全心全意的對象…恐怕很難。說不定真的要孤老終身。
我很喜歡所有的人,喜歡這個學校,特別是徐道長。
巡邏了大半個校園,我站在活動中心前面。奇怪怎麼燈火通明?我看了看表,都快十二點了。
走到門口,我有種微妙的,不想進去的感覺。但我推門以後,那種感覺就消失了。
但我沒想到,這麼晚的時刻,會在活動中心舉辦Cosplay大會…大概吧?
奇裝異服,什麼朝代都有。中西合璧,還有些風格我看不出來。但他們卻圍坐在一張巨大的圓桌之前,每張椅子後面都有站著的人,像是在開什麼會議。
我走進來,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看我,我也莫名其妙。
讓我吃驚的是,穿著燕尾服的徐道長,匆匆離座,將我拽到一邊,低聲的問,「妳怎麼會來這裡?妳怎麼進得來…」他看到我的佛珠,低低呻吟一聲,「老天,百密一疏…這個笨禁制…快走!」
「徐先生,怎麼會有閒雜人等?」一個容長臉孔,漂亮的男人撐著沒有血色的手。
「…這是我的未婚妻。」徐道長沈穩的回答。
「也是沈默的現任頭目。」另一個陌生人冷笑的說。
席上亂了起來,嗡嗡作響。
「一個小孩子罷了,亂什麼?這就是魔族風範?」首席的男人美到慘絕人寰,但我卻覺得非常眼熟…如果把他裝上鬍子…懶散頹唐一些…老魔先生?!
只見他氣定神閒的指揮,「小徐,你們感情好就算了,連開會都要來探班?閃給誰看呢?快帶去你的位置上吧。」
我渾渾噩噩的被徐道長拖到他位置上,低聲吩咐我,「站好,別出聲。」
…誰來告訴我,這是一場夢?
我抬眼,看到閻玄日張大了嘴看著我,她旁邊坐著同樣呆若木雞的昊誾。
原來這就是他們請假的原因。
「…我想回家。」我小聲的跟徐道長說。
「閉嘴。」他小聲的回我,「掃帚放桌子下面!」
…我為什麼會被捲進來啊?!為什麼?
一開始,我緊張的幾乎休克。連與會人士說些什麼都聽不懂…但最初的慌張過去以後…
我發現他們都說中文。= =想想也是,主辦單位算是這小島的靈霄派門人,老魔又是此地大魔。基於尊重當地國的根本上,說中文是應該的。大部分的與會魔族都會說中文,雖然南腔北調,有的跟嘴裡含滷蛋一樣。即使不會講中文的魔族也帶著翻譯人員。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宿命,不管大會小會,都會無好會,非常一致性的無聊和鬼打牆。
聽了一會兒,這會議其實很簡單,就是有一小半的魔族代表決議擁戴殛翼殿下(老魔先生)繼任下任的魔王,但大半的魔族代表不滿意。
於是就開始戰血統、戰功績,後來開始戰誰把人間弄得夠災難,人間百魔倒是意外的團結,極度不樂意那些來他們領地亂來還敢誇耀的。一來二去,就開始拍桌子怒吼,開始戰殺過的敵手數量。
我想是吹牛大賽吧。照他們講的那個規模,三界六道早爆炸三百遍有找。
原本以為老魔先生只是支著頤無啥作為,但我漸漸發現他是狠角色。下面吵到幾乎打起來,他幾句冷冰冰的譏諷就可以鎮壓場面,轉移注意力、模糊焦點,又不讓人發現他正在主導會議,實在很了不起。
開頭一個鐘頭還新鮮,第二個鐘頭就開始鬼打牆,第三個鐘頭大家就把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數據拿出來互相爭辯。還有人解釋族譜,試圖說明他也有繼任的權力。
超過我的睡眠時間實在太多了。不知道我打了第幾個呵欠,終於有個插曲把我驚醒了。
老魔先生冷冷的說幾句唧嚕咕嚕,他不甚高的聲音卻壓過全場。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目光集中在一個翻譯身上。
笑了一聲,卻毫無歡意。老魔先生淡淡的用中文說,「咱們用地主的話兒溝通,也免得戰語言問題。翻譯的就好好翻譯,別欺負本王離鄉已遠,不曉講了。區區焰魔語,還不在本王眼底。翻譯幹不好沒關係,挑起爭端,欺騙主子,什麼道理?」
那個翻譯嚇得渾身發抖,跪地不停磕頭。老魔神色不變,朝翻譯旁那個戴斗篷的男人講了幾句,那男人抬起橫著一條大疤的臉孔,淡淡一笑,突然張開佈滿利齒的大口,把那翻譯塞入嘴裡。
與會魔族一片鼓噪歡呼,徐道長站起來,遮住我閉不起來的眼睛。「別看。」他低聲,「這就是魔族的行事。若是他們被血腥刺激過度…引起食慾,那就麻煩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妳往門口逃,絕對不要回頭。」
其實害不害怕呢?坦白講,太荒謬了。我好像在看電影,反而沒有實感。但我還是狠狠地點頭,渾渾噩噩的說,「…我愛你。」
「妳嚇傻啦?」徐道長卻趁亂抱著我的腰,「…我也是。」
哇,名符其實的趁亂告白。
「老葛,」老魔先生皮笑肉不笑的朝他副座的魔說,「怎麼幾百年沒回魔界,墮落到只知道吃?還是來這兒的不是高貴的魔族,而是餓鬼道那群雜鬼?最好是這樣,不然在冥府和地主面前,真丟臉丟透了。」
他這話一傳出去,整個大會漸漸安靜下來,不少人對他怒目而視,也有人露出讚賞的笑容,更多的卻是一臉的看好戲。
剛吃掉翻譯的有疤男人,換了一個戰戰兢兢,渾身發抖的翻譯。他縮著腦袋聽主子說話,顫聲說,「焦毀大人說,既然談不出個結果,不如聽聽冥府和地主的意見…局外人說不定看得比我們清楚。」
「哦,這些年焦毀倒是長進很多。」老魔淡淡一笑,「冥府使者?」
閻玄日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冥府的態度一直相同。魔界不可群龍無首,更不要趁亂侵犯我冥府邊界。」
就是打太極拳嘛。其實什麼大事呢?在這裡的每個魔族老實講,都想當頭。那還不簡單,大家輪流嘛。其實這個想法有人提出來,還提議選舉,但馬上沈寂下來。理由就出在投票年齡難以訂定和容易舞弊。
但又不是只有選舉…
「小燕子!」我被徐道長一扯,這才清醒過來。發現在會的人都在看我,我一整個心虛,像是上課被點名,卻找不到課本。
「…什麼?」我小聲的問。
「問妳對魔界的事情有什麼提議!」他嚴厲而細聲的說,「剛問完我,他們堅持要聽聽沈默的意見!」
搔了搔頭,「皇帝輪流當,明年到我家?」
不說老魔先生瞪著我看,聽了翻譯的解說,焦毀大人也瞪過來了。被這麼多人看,我突然冷汗直流。
「沈默的默娘,」老魔先生交疊雙手,「妳說明妳的意見吧。」
「…我想大家都是那麼厲害,一拳打爆星球的人物,」我繃緊頭皮,「文治武功蓋世…那,乾脆辦個武鬥會好了,勝者為王啊,比打仗省錢。」
閻玄日和昊誾一起瞪我,他們這對死對頭居然交握雙手,誇張的用嘴型問我是不是「幽游白書」。
乾笑一聲,我很輕很輕的點了點頭。我的確很缺乏創意。
沈寂了片刻的會場,又爆炸起來,好幾個人跳起來罵我「妖言惑眾」、「視若兒戲」。
「你們自己要問人家意見,做與不做,都在我們,吵什麼吵?」老魔先生一臉厭煩,「焦毀,你覺得怎麼樣?」
焦毀大人仰天大笑,又沈下臉孔。他冷冷說了幾句,翻譯趕緊說,「焦毀大人說,小賤婢好個借刀殺人,是否與冥府勾結?若辦這個啥勞子武鬥大會,除了魔王一人,尚有誰存活?國內高手盡去,倒趁了外敵之意!」
我那種該死的護短個性又爬起來,說我們家閻玄日暗藏鬼胎!
「那還打個屁啊!」我不管徐道長拚命扯我,「是要爭出一個王,又不是要五窮六絕!打死人當然容易,一個王只知道殺殺殺,算什麼王啊?死到剩他一個,統治國內的蟑螂喔?當然是不能打死人,打死人就剔除與賽資格啊。這麼簡單的防弊還要我教?最少也去看看幽游白書…」我說溜了嘴,恨不得把舌頭給咬掉。
我在沈默這些年,雖然像是先天帶著防腐劑,沒被污染,但也讓三劍客強塞了幾部經典看。幽游白書就是這樣看來的。
我悄悄的回頭,徐道長的臉孔黑到不能再黑。我猜他除了港漫…可能也看過那部經典。
更讓我扁眼的是,老魔先生帶著一臉好笑的望著我,我猜…他也看過。
但讓我更想抱頭大叫的是,「這個提議很有趣,果然旁觀者清。老葛,」他喚著副手,「列入臨時動議。」
「這太兒戲了!」有人站起來大叫。
「泗橫,你是覺得你打不上去是吧?」老魔先生淡淡的說。
「誰說的?」那人立刻羞紅了臉。
「我附議。」老魔先生率先舉手。閻玄日用手肘惡狠狠的撞呆掉的昊誾,他大夢初醒,興奮莫名(?)的舉手,「我也附議。」
第三個舉手的,居然是聽完翻譯後的焦毀。
魔族果然七情六慾比人類強烈,所謂輸人不輸陣,最怕人譏膽小。
這個出自漫畫的白痴臨時動議,居然通過了。
魔族看待我的眼光不再是食物的垂涎,而是充滿尊敬。我想他們之前的生活真是孤寂無聊到荒蕪沙漠的地步,才會覺得這個提議「有創意」。
散會後,我呆呆的從桌子底下扛出掃帚,和扶著額的徐道長,護送老魔先生到休息室。
一等門關上,原本美到慘絕人寰的老魔先生大大的吐口氣,立刻彎腰駝背,臉孔整個放鬆,美貌度立刻下降五十個百分點,差點把我嚇死。
「上百年沒撐這種美貌了,受不了…」他往沙發一躺,一面做出各式各樣的表情舒緩臉部肌肉。
…原來美貌還可以用撐的啊?!
「…丫頭,幹得好?」他擠擠眼睛。
屁啦!這根本亂七八糟!
「老魔先生,」我真的整個納悶,「你去哪兒看幽游白書的?」徐道長我就不想問了。
「你不知道要考試的時候,你家社員會偷偷拿漫畫來拜拜嗎?」他睜大眼睛看我,「老土地背著我偷看,我也背著他偷看,還不錯唉,很好笑。」
你們到底是想污染到哪去?這些有毒的傢伙!?難道三界六道都得遭你們毒手嗎?有沒有這麼倒楣啊我的天…
回去以後,在會場和我互相趁亂告白的徐道長,把我壓在膝蓋上狠狠打了十下屁股。
「魔界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凶殘之輩!心眼特別小,又愛記恨!」他吼得我耳朵嗡嗡響,「武鬥會難免死傷,萬一通通算到妳腦袋上面怎麼辦?妳大腦的線到底有沒有接好…」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不要打我屁股!打爛了也追悔莫及…反正你仇家本來就多了,又不欠我這幾隻…」
不說還好,說了又追加了五下。
不過,最少魔族都興沖沖的回去準備那個什麼武鬥大會了,算是解除了這次的危機。
老魔先生把昊誾留下來代管領地,也說要回去鬆鬆筋骨。臨行前,還跟我要了整套幽游白書的動畫,說要當作武鬥籌備會的參考資料。
「…你確定嗎?」我真的不想當這個罪人。
「拿來。」他不想跟我囉唆。
等昊誾跟我說,那部動畫很快的風靡全魔界,其他動漫畫也紛紛「平行輸入」,他做這幫生意賺翻天,還得找閻玄日和其他社員幫忙時…我覺得我真是魔界的千古罪人。
沈默的祕密結社之高峰會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