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冷宮

「皇上駕到。」一聲傳唱,讓殿內的蘇木然和濃也都很意外,蘇木然有些著急的站了起來看向濃也。

濃也安撫的點了點頭,在蘇木然略有慌張的視線下,踱步進了暗道。只她沒有看到背對他的濃也不耐煩和一絲深邃的眼神。

看著濃也消失在暗道的身影,蘇木然呼了口氣快步走到殿門前對著意外而來的皇上行禮。

壽羽耐心的虛扶起蘇木然,果然美人比園景還要讓人賞心悅目,這個傾美人是個不論見幾次都會被其外貌所震撼。

「傾美人在這裡住的習慣麼。」進了殿內的壽羽不著痕跡的來回打量著,在他眼裡簡陋的殿宇到是被打掃的乾淨異常。

「俾妾在這裡住的很好。」垂著眼,小心的回答著。她本就不耐和常人交談,更何況是掌握所有人生死的帝王。

壽羽仔細看著蘇木然一眼一角,他也算發現了,這位傾美人雖美,卻沒有任何表情和神采,除了第一次相見時眼底快要益出的笑容和少女的姿態外,是一個十足的冰美人。

那麼,她是一直如此,還是那日非尋常呢。

「朕覺得冷宮還是太過簡陋,不若尋一個新的宮殿給你。」不意外的看到對方不著痕跡的皺眉轉瞬又是平靜。

他之所以只給了分位沒有遷宮,一來是怕這位難得的美人立刻消逝在後宮的風雨中,二來也是覺得對方閒適的冷宮生活讓人好奇。

不過,現在看到冰美人難得不同的情緒出現在臉上,總是要逗逗她的。

「不若就給愛妃住在離朕最近的驕陽宮,如何。」滿意的看到蘇木然不情願又帶點慌張的行禮拒絕他好意的樣子,壽羽不自覺撫了撫自己勾起的嘴角。

有趣有趣,充滿神秘的傾城美人。

「既如此,還是先住著吧,不過吃穿用度定不能落下。」說了這句話,站起身又仔細的來回打量了一下殿內的壽羽出了冷宮。

直到回到御書房,才對虛無的一角吩咐道:「派人小心的盯著冷宮,特別是傾美人的一舉一動。」

直到皇上離開很久,蘇木然才放下一顆擔憂的心,她一千個一萬個不想離開冷宮,除了她喜歡冷宮的生活外,回到後宮,濃也如何頻繁的與她相見,她也不能經常的和他走進暗道,去看看這個皇宮。

她知道她現在很懦弱,一方面不想失去這樣的生活,一方面又不敢什麼也不管的就此和他離開。

不知什麼時候來到蘇木然身後的濃也心疼的一嘆,輕輕的從背後抱住她。矛盾的並不是蘇木然一個人,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他想要她永遠的陪著他,可是……

愛我吧,只看著我。濃也走到蘇木然身前,小心的蓋著對方的眼睛,低頭垂眸遮住複雜的眼眸,深吻他覬覦已久的脣瓣。

蘇木然無措的被對方冰涼的手掌遮住眼睛,不自然的在對方手心眨眨眼,接著脣上傳來微涼的觸感,讓她慌張的捏緊了衣袖。

一刻後,濃也放開自己的手,小心的打量著她,她的眼睛亮晶晶,眼底清晰的出現他的倒影。她的眼底有她,她豐富的表情是因為他,想到這裡平靜的心跳似乎開始擁有了活力。

巨大的滿足感緊緊抓著他,讓他害怕丟失理智。

***

「你說傾美人會時不時一個人自言自語,更像是對著不存在的人說話?」壽羽放下奏章,皺著眉頭看向殿內的角落。

「是,我們派去頂尖的三人,觀察的都很小心,全方位的沒有離開過視線。」跪在地上的暗衛皺著眉。

這十幾日來,他們的人驚異的發現傾美人的不尋常之處,比如她會在院子裡站在某個地方扭頭說話,甚至還會做出嬉戲打鬧的樣子。

想到這裡暗衛就不寒而慄,傾美人的表現,更像是有一個不存在,他們都看不到的人在。亦或者,是這個傾美人瘋了。

不論是什麼原因,他們都如實的匯報給皇上,至於到底是何,都會有聖上決定。

「先派朕的御醫和禮天監司禮過去瞧一瞧,注意,不要暴露身份。」皺著眉想了想的壽羽理智的吩咐道。

手指輕輕的敲打在桌面上,他知道御醫過去應該也是多此一舉,從蘇木然的對答來看,她並不像是瘋了或哪裡有問題。

那麼,看來那日相遇的異常,也並不是異常了。

你的眼裡,到底看到了誰。

***

蘇木然無奈的給壽羽倒了茶,坐在一邊,安靜的看他批閱奏章。近幾日這位皇帝不知道怎麼想的,連人帶公務的到了冷宮。

一天大半的日子都在冷宮中度過,可能是寫字的時候讓她磨墨,休息的時候讓她上茶……

她能想象羽帝的舉動會給後宮帶來多大的影響,問題是,她已經好幾日沒有見到濃也了。

壽羽不著痕跡的看了看手上的茶杯,沒什麼表情的喝了下去。破綻實在太多了啊,這種幾百年前宮制的茶杯,不符合蘇木然身高的搭建的鞦韆……

這個冷宮,或者這位傾美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啪嗒」一聲,壽羽手上的茶杯開始碎裂,杯內剩餘的茶水流下來灑滿了他的衣袖。

壽羽看著桌上碎成碎片的杯子,意味深藏的笑了起來,是在,和他示威嘛。

真是有趣。

可不要讓朕找到了。

壽羽揮了揮想要上前給他擦拭的太監,站起身:「朕今日就先回宮了,傾美人明日不若來御書房陪朕吧。」

想了想,壽羽還是在臨出門前說道,帶著一絲惡劣的深意離開了冷宮。

「去給朕查一查,這是哪一時期的官制。」把手上的圖紙拿給太監總管,紙上赫然是冷宮中蘇木然使用的杯子,壽羽去了藏書閣。

藏書閣中有一處禁地,常年由暗衛把手,除了每任帝王不得進入。而這裡,記載了霧國開國以來大大小小的秘聞,以及宮內從不能為人知的秘史和大小事件。

就連他設計除了徐昭容的胎兒而穩定前朝的事在他死後,都會出現在這裡。這是霧國只有帝王才知道的規矩和隱秘。

他翻開了關於冷宮的記載,冷宮只是從業帝的旁系兄弟上位後,才變為冷宮的,在那之前,那裡一直是業帝除了寢宮外獨立的院落,並不允許其他人進入。

那麼又是為何,會變為冷宮的呢。

一整個午後,壽羽都待在藏書閣的禁地裡,直到黑夜擦了邊,他帶著滿目深沉的離開。

「你說這一批的官制,是在七百年前才獨有的製作?」聽著總管太監的匯報,壽羽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七百年前,那就是業帝時期。

「霧歷十三年,業帝猝,旁弟壽之即為,隨封鎖業帝別院,即為冷宮,曾業帝寢殿為火,後重建,業帝生前事物皆炬。」

七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呢。而那又和現在的冷宮以及神秘的傾美人有關係麼。壽羽緊緊皺著眉,一夜無眠。

***

「明日,我不想去。」蘇木然苦惱著眉頭,抱緊濃也,好像只有待在他的懷裡,她才能安心。

他很高興她對他的依賴,滿眼都帶著閃耀,歡喜的親了親蘇木然的額頭:「無妨,我會一直保護你,如若有什麼情況,我就帶你離開。」

想了這麼多日,濃也還是下定決心:「不用擔心蘇家,他們不會有事,你信我嗎?」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而這並不會成為問題。

蘇木然緊緊的看著濃也堅定的充滿保證的眼眸,點了點頭。

這個世界上,不信他,她又信誰呢。

濃也心裡充斥著巨大的滿足感,小心翼翼抬起手指珍惜的撫摸蘇木然的臉頰。越是想去做的事,他對她就越發的猶豫,愛在心裡,越是在意她每一個心情。

至於羽帝,濃也不屑的勾了勾嘴角,他想讓他知道的,他能知道,他想讓他看到的,他才能看到。

而蘇木然,從頭至尾都只是他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