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皇宮飯菜香(1)

  王喜用最快的速度把食盒送到宮中,正好太和殿裡的皇帝與太子正議事告一段落,內侍一見用膳的時間已到,問要不要傳膳,只見小內侍進來,稟道太子妃給太子送午膳過來,人在殿外候著。

  「父皇,既然阿穿給兒臣送飯來,那兒臣就不陪您用膳了。」勞累了半天,什麼都比不上聽到愛妻給他送飯來重要,一時竟然饑腸轆轆了。

  永寧帝掀了掀眉,讓人傳膳之餘卻道:「朕倒想看看你那以騎射出了名的太子妃,給你整治了什麼好飯菜?」

  「父皇,咱們可先說好,您不能搶。」

  「呸,說得朕還稀罕上了,能不能入口還兩說呢。」

  鳳臨笑得狡猾,「那是您沒嘗過阿穿的菜才這麼說。」

  皇帝的膳食傳上來了,案桌上山珍海味,林林總總五十幾道菜色,鳳臨看也不看一眼,只巴巴地看著王喜從拿過來的食盒裡掏出六樣菜色來。

  用新鮮荷葉包裹蒸煮的荷葉飯,一揭開荷葉,瑤柱、冬菇、海蝦、蝦米,混合糯米和粳米的炒飯,空氣中瞬間充滿一股清香,一勺舀進嘴裡,荷葉的香早滲透入飯內,吃著齒頰留香。

  小盆的涼拌藕片,放了生抽、香油、白糖、香菜、五香酸辣醋,灑上少許的白芝麻,藕,微甜而脆,好吃到鳳臨抱著盆子不放。

  一籠的小兜子,是用粉皮做的皮,水晶一般半透明,霓悅悅還給剪了兩隻長耳,點上紅豆做成的兔子眼,裡面裝著用蘿蔔泥和蛋黃做成的餡料,吃起來有蟹黃的味道,鳳臨咬了口,眼睛都眯了起來。

  兩樣時蔬也十分可口。

  只是他每吃一樣,永寧帝的臉色就沉了一分,後來乾脆摔下象牙玉箸,對著一桌子珍饈百味的菜餚生悶氣。

  「父皇,是菜色不合您的胃口嗎?」鳳臨喝了口冰得涼涼的香水蓮花茶,那茶汁一進肚子,半天的煩躁一掃而光。

  「你這不肖子,自己得了什麼好吃的,也不知道要拿來孝敬父皇。」讓他一國之君眼睜睜的看著他流口水,像話嗎?

  一旁的內侍想笑又不敢笑,一個個把頭低了下去。

  這叫什麼,過槽的豬食比較香啊!

  當然,給他們五百個膽子也不敢把這話說出來,只敢心裡嘀咕罷了。

  鳳臨看著已經所剩無幾的幾盆菜,父皇這是眼饞阿穿煮的家常菜嗎?若早說一聲他還可能留幾個菜給父皇,這會兒都讓他吃個精光了……但若他要說自己用完了,父皇不知又要怎麼生氣了。

  他倒出半壺的香水蓮花茶,又將僅有的兩顆冰得涼涼的冰雪冷元子呈上案桌,誰也沒看見他唇抿得跟蚌殼一樣。

  永寧帝哼聲,也不說話,用牙箸戳著冷元子放進口中,眼睛眉毛都可疑的動了動。

  「嗯,怎麼是這個味?」他喚來內侍用精緻的小刀切開另外一個冷元子。

  「陛下,這好巧的手藝,一個元子看起來小小巧巧,您瞧,黃、紅、綠、紫,裡面競有四個顏色。」黃豆、紅豆、綠豆、山藥,真是個心靈手巧的。

  宮中的禦廚每天想盡辦法變著花樣,想使皇帝多吃點自己呈上來的菜,巧思精緻樣樣不缺,可就是不對皇帝的胃口。

  「難怪好吃。」永寧帝把最後一顆被分了屍的元子放進口中,啜一口香水蓮花茶,心滿意足之餘又怒瞪了木頭般的兒子一眼。「明日,太子妃還給你送飯不?」

  鳳臨行了個肅揖,垂著眼瞼。「兒臣還不知道。」

  「你回去告訴她,朕明日要吃你今日吃過的菜色,還有這元子,別太小氣了,就放個兩顆,還不夠塞朕的牙縫。」

  鳳臨眄了永寧帝一眼。腹誹道:那是兒臣的媳婦,可不是父皇你的。

  宛如知道鳳臨在想什麼似的,永甯帝不高興了。「當初朕要是沒有答允你這門婚事,你哪來的太子妃,她是你的娘子,可也是朕的兒媳婦,怎麼?身為父皇的想吃點兒媳婦孝敬的飯菜還不行嗎?」

  知道皇帝惱羞成怒了,鳳臨只能違背良心的道:「阿穿要是知道有孝敬父皇的機會,不知會有多高興。」

  給她拔差事,她會不會不高興?

  他這父皇不知道身為兒子的他還沒搞定自己的太子妃啊……

  散了朝,三皇子鳳寶約他到新開的酒樓去吃酒聽戲,他心想自己和太子也算連襟,自己的邀約他再怎樣也得給面子。

  哪裡知道鳳臨推掉了。

  幾個來湊熱鬧的弟弟打圓場說他這阿兄正在新婚期間,就是請八抬新子也請不動他,不如他們自己去算了。

  鳳寶雖然不忿,心裡閃電般閃過的念頭是,二兄鳳澈和太子本就不對盤,以前他也沒少跟著給太子使絆子,大兄如今是太子,他也曾以為太子一黨在上位之後肯定會開始剷除異己,秋後算帳,沒想到他以為會發生的這些都沒發生。

  他曾想過,難道是因為他的側妃,所以太子這才放他一馬?他曾派人去打探過,太子妃和霓氏在家時處得並不好,那麼就不可能是太子妃的問題了,又或者是太子忌憚著已經是繼後的母后?

  他本來就無意皇位,畢竟他上頭的兩個皇兄都太過優秀,相較之下就顯得他十分平庸。

  更何況母后眼裡從來就只有二兄,他的存在可有可無,要說太子一向就是個大度能容的,在去酒樓的路上,他仍在想,其實只要自己無所圖,將來太子登基,他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才是。

  鳳寶對太子那一丁點不給面子的不忿很快煙消雲散。

  絲毫不知鳳寶的想法,鳳臨回到府裡,霓悅悅剛好收到霓府的消息,她二兄、三兄結伴進了考場,霓悅悅是擔心的,要不是她嫁人了,定會要求跟著。

  貢院可不是人待的地方,聽說出來的人都不成人形了。

  鳳臨有些吃味。「他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再說岳丈、岳母都在京裡,短了誰吃的也不能短了兩位舅兄考試的吃穿,貢院外頭也有小廝輪班候著,他們兩個腦子又靈活,根本不必你操這個心。」

  霓悅悅深覺他講的有理,便暫時放下了心,但是她仍道:「不如咱們也派兩個小廝到貢院外頭去候著,要是有什麼動靜,我們也好立即知曉。」

  「就照娘子的意思。」鳳臨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大舅子有事,早早吩咐下去讓人多注意著點。

  「你說我阿爹如今致仕了,兩個阿兄就去參加會試,陛下會不會有意見?」她前世的永寧帝十分多疑,尤其年紀到了一定的歲數,今日推翻昨日的決定更是常有的事,所以霓悅悅才有此一問。

  「只能說時間上的湊巧,總不能說舅兄們都準備好了,為了不讓父皇起疑,延遲一年參加考試吧?那國家豈不是就要損失兩個人才,再說父皇求才若渴,斷然不會有這種想法的。」

  兩個初出茅廬、還不知能否上榜的人才,和一個當朝宰相的影響力根本無從比起,就算兩人都得到了好成績,還要從翰林院歷練起,沒有個十年八年是看不見資歷和成績的,對大局也難有影響。

  霓相致仕,有多少是為了他自己,有多少是為了兒子的前途,女兒的將來?

  這種事情鳳臨懶得去深究,可他相信父皇也能看清楚,霓相確確實實是個人才,逼迫他下臺,世家門閥一派看似消停了不少,但是誰知道在將來的不久又會推舉誰出來?

  但不管推舉誰出來,影響力絕對比不上霓相。

  此消彼長,潮起潮退,這就是政局。

  鳳臨把妻子摟來大腿上坐下,鼻尖都是她淡淡的香味,他撩起霓悅悅的一縷秀髮在指尖把玩著,一邊把今日和父皇一同午膳的事給說了。

  霓悅悅恍恍惚惚的聽著,並不很專心,鳳臨的手帶著舒緩輕柔的節奏,心情好像棉花糖,輕浮的飄在半空中。

  不過她很快抓住鳳臨的話尾。「你好大膽子,怎麼敢把我們吃的菜給父皇吃?要是吃出個好歹可就麻煩了。」

  「父皇要是連我都信不過,他還能相信誰?」帶著不相信任何人的心思坐在龍椅上,就算俯瞰江山,又有什麼滋味?

  他不想做這樣的霸主。

  霓悅悅點點頭,畢竟每日和皇帝朝夕相處的就是他這太子,父皇要是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忌諱著,做人太沒滋味,也……太可憐了。

  她衷心希望皇帝和太子間微妙的平衡不要被打破。

  「應該是父皇吃慣大魚大肉,偶而想換吃點家常菜,又許是剛好我中午吃的菜都對了他的胃口。喂,你看著吧,只要幾天他就膩了。」

  做兒子的人多少還是知道一些阿爹的嗜好和習性的。「父皇還讓我帶話,他明日還要吃我今日的午膳,一樣都不能漏。」這是眼紅到不行了。

  「行。」霓悅悅答應得很爽快。

  對她來說,做一個人的飯菜是做,做兩人的飯菜也是做,差別在得多想幾樣新潁的菜色罷了。

  兩人很快改變話題,鳳臨關心起他今天上朝點卯,只留她一個人在府裡,會不會過得無趣?

  這樣說著家常,就好像從容閒散的走在煙花三月的楊柳堤岸。

  他們離的如此之近,兩顆心不受控制的靠近,霓悅悅能感覺得到她和鳳臨的心跳頻率是一致的。

  鳳臨吻住了她的唇,那抹柔軟,一直蔓延進了他的心底最深處。

  他動情的把霓悅悅抱到榻上,紫綃煙羅帳,羊脂白玉枕,帳間懸著一雙鏤空雕銀熏香球,幽幽傳來安寧的淡香。

  鳳臨把手搭在霓悅悅不盈一握的脖上,慢慢的遊移,所到之處引起她微微地戰顫,鳳臨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小口。

  如此良辰美景,不做點什麼都對不住自己。

  被勾引得心蕩神馳的霓悅悅忍不住湊上去回應,唇瓣蹭過他的頰落在他微涼的唇上,好像兩顆磁石被吸引,再也分不開。

  火苗瞬間點燃,鳳臨把手往她的小衣裡頭伸去,因為他這帶著情色的舉動使得整個房間的溫度節節攀升,他懷中的身軀帶著最原始的誘惑,就算隔著布料也能感覺到她胸前微微的孤度,讓他這素了許多年的光根,再也忍不住。

  他已然觸碰到櫻珠的手彷彿被燙著般的退卻,然而他的內心卻貪戀更多,在進退兩難之間,硬生生得逼出了一身汗,就連如白玉一般的額角都濡濕了。

  感受到他的為難,霓悅悅一把按住他的手,將他的爪子緊緊固定在胸前。

  掌心下不可思議的柔軟彈性觸感令鳳臨收攏五指上想要得更多,更進一步……可突然,他像是想到仕麼的收回了手。

  兩人狼狽的分開,頭髮和衣襟都在糾纏中微微散開,要鳳臨看來,霓悅悅此時的模樣只有秀色可餐四個字可以形容。

  他想把她拆卸入腹,吃得一乾二淨。

  可他深深吸了幾口氣,不敢看她胸前那片瑩白,直到急促的呼吸平復才歉然道:「我答應過要等你及笄才圓房,剛才是我唐突了,差點就釀成大錯。」

  霓悅悅臉上的紅霞從脖子蔓延到臉頰,她趕緊收拾自己,將胸前那一片春光蓋住,連耳朵都燒紅了。

  鳳臨卻是沒敢再看她,卻忍不住遐想她小衣下面會是什麼樣的光景,然而,鼻頭有股不尋常的液體似要流下,他匆匆下了榻,直衝浴間。

  他在裡頭用冷水沖了好幾遍宛如烙鐵般火熱剛硬的身體,直到平息慾望後才踏出浴間。

  霓悅悅也想理好了自己的服裝儀容,看見鳳臨一身濕,不由有些心疼,趕緊抓了布巾替他撩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