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臥室內,鬧鐘已經顯示上午十點了,蘇芒起床,揉著發暈的腦袋從臥室裡走了出去。

  鄭楚在廚房裡準備著早餐,見蘇芒過來,說道:「我已經請過假了,今天不用上班,你剛退燒,多休息一天吧。」

  蘇芒一時沒反應過來,清醒了一會兒才問:「你怎麼在我家?」

  鄭楚一邊煎雞蛋一邊說:「餵,我好心照顧了你一晚上,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能別用這種質問的語氣嗎?」

  蘇芒走到了飯桌前坐下,恢恢的說:「謝了。」

  鄭楚端著做好的早餐放在蘇芒面前:「吶,吃吧。」

  「動作挺快啊,什麼時候熬的?」蘇芒湊上前聞了聞面前的白粥,問道。

  鄭楚遞過湯勺,白了她一眼:「你不能吃藥,喝點白粥吧,能補充點營養,有沒有很感動?」

  蘇芒則是假裝擦口水抹在眼睛上:「看到沒有?感動哭了!」

  鄭楚嗤笑一聲,嫌棄地坐遠。

  唐果果從機場大廳出來,眾粉絲立刻圍了過來,Tony和保安護著果果,開出一條道路來。

  果果微笑著和粉絲們招手,引起一票粉絲的尖叫。唐果果微笑不語,目光卻突然觸及不遠處拖著行李箱往出口走的陳姍姍。唐果果往陳姍姍方向走去,眾人一愣,緊隨而去。

  瘋狂的粉絲湧向陳姍姍所在的地方,陳姍姍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唐果果上前把陳姍姍扶起來,得意地笑問:「哎呀,你沒事吧?」

  陳姍姍氣不過,低聲說道:「果果,我約了你哥明天陪我哦。還有,他答應過我,絕對不可能爽約的。」

  唐果果臉色一變,冷冷地小聲說:「那就走著瞧吧,看看在他心裡,是你重要,還是我這個妹妹重要。這位果粉,接機也要注意安全,你們摔倒我會心疼的。」

  後面的話,唐果果故意提高了一個聲調,說完,便繞開陳姍姍往出口走去。陳姍姍憤恨地看著唐果果背影,淹沒在追著唐果果而去的眾多粉絲中。

  回到家後,唐果果趴在床上,邊啃蘋果邊給嚴曉秋打電話:「曉秋,明天我去接你,記得把給我的禮物帶上啊。」

  掛掉嚴曉秋的電話,唐果果想了想,把蘋果扔掉,又給唐明打電話,使勁兒地咳嗽稱病重,成功地讓唐明答應了自己明天回家來陪她。

  次日,嚴曉秋如約而至,唐果果戴著墨鏡假髮喬裝過後,拉著嚴曉秋走進商場,直奔時尚女裝樓層。她挽著嚴曉秋的胳膊,拉著她買各種衣服、鞋子、包,兩人在商場裡邊玩邊轉。

  出了門,唐果果才說道:「曉秋,你今天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一直都想體驗一下和閨蜜徹夜長聊的感覺!」

  「可是我晚上要加班,沒辦法……」嚴曉秋有些為難地說。

  唐果果卻忽然打斷道:「給我的禮物呢?」

  嚴曉秋把一個精緻的盒子遞給她,果果接過禮物,拉著她,硬是拽著嚴曉秋上了車,曉秋忙說:「哎,果果,真不行,我得加班!」

  果果絲毫不聽,執意說道:「你們公司太虐待員工了,加什麼班呀,我不管,我今天必須帶你回家!」說完不等嚴曉秋有進一步的反應,發動了車子。

  唐果果把車停在唐家別墅外,和嚴曉秋兩人下車。管家出來幫忙拿東西。

  曉秋這才知道唐果果拉著自己來了她父母家,猶豫著不肯進去,唐果果拉著她說:「都來了,難不成你要自己走回去?我爸媽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的!」說完,便興沖沖地拉著嚴曉秋進門了。

  一進門,只有唐母在家,看見曉秋,唐母問道:「果果,這位是?」

  唐果果拉著唐母和嚴曉秋在沙發上坐下指著嚴曉秋說:「我正式介紹一下,媽,這是嚴曉秋,我閨蜜。」

  嚴曉秋禮貌地點頭笑道:「阿姨好。叫我曉秋就行,我是做珠寶設計的。」

  唐母驚喜地看著曉秋說:「珠寶設計?這職業好,比果果好!」

  嚴曉秋笑了笑,果果繼續說:「媽,曉秋可是上海有名的珠寶設計師。」說著,唐果果把禮物遞給唐母,嚴曉秋有點吃驚,戳了戳果果小聲道: 「果果,這不是我送給你……」

  唐果果比了個「噓」的手勢。隨後對唐母說:「媽,這款髮飾是曉秋送給您的見面禮,我上次跟她提了一下,說您出席晚會缺一款上檔次的髮飾,沒想到她就記住了!您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唐母將首飾盒打開,顯然是愛不釋手,驚呼道:「哎呀,曉秋,這是你設計的?太漂亮了!是我的風格,而且跟我那件禮服也特別搭,真像是比對著做出來的!你這孩子有心了。」

  嚴曉秋有些尷尬,卻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阿姨您過獎了。」

  一番聊天過後,唐母才知道上次唐明送自己的對鐲也是嚴曉秋設計的,唐果果和唐母表明了嚴曉秋的身份,唐母稱還要多看看,於是留了嚴曉秋吃晚飯。

  晚飯還沒上唐母來了興致,拉著曉秋打麻將,幾圈下來,曉秋著實不會玩,難免有些掃興,不過得知了曉秋會做飯,唐母也有些驚喜,唐果果便推著嚴曉秋往廚房去了。

  做飯期間,唐母也在廚房詢問了曉秋不少的事情,總體來說,對曉秋的印像還算滿意。

  幾盤菜上桌,唐母笑道:「曉秋的手藝果然不錯,會做飯的女人顧家!」

  此時,唐明也提了袋子進來,看見唐果果,一臉驚訝地問:「你不是病了嗎,騙我……」不等說完,又見曉秋端著盤子從廚房裡出來,不禁轉頭又問:「曉秋,你怎麼在這兒?」

  「啊,我是……」嚴曉秋剛要開口,卻被唐果果搶先了一步。

  「當然是我帶她來的了!哥,媽可喜歡曉秋了」

  看著桌子的大堆禮物,唐明皺了皺眉:「曉秋,這些都是你帶來的?你來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

  嚴曉秋看出唐明的情緒,神色有些黯然地說:「要是你不歡迎我,我現在就可以走。」

  唐明深吸了一口氣:「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下次別買這麼多禮物,太浪費了,給你爸買藥還需要錢,我們家甚麼都不缺。」

  唐母不滿意地開口:「行了行了就你事兒多。你看人家曉秋多懂事,廚藝又這麼好,又會做設計,也算是有自己的事業,跟果果和我都合得來。我告訴你,這就是我心目中最理想的兒媳婦,其他人啊,靠邊站!」

  「媽!您能不感情用事嗎?會做飯的女人多了去了,難道都能當您兒媳婦嗎?!」唐明生氣地還嘴。

  因為此事,母子倆還差點吵起來,好在唐母脾氣不似唐父,可最後還是搞得不歡而散。

  鄭楚家的門鈴忽然被按響了,聽起來很急的樣子,不用猜就知道是蘇芒這個催命鬼。

  鄭楚打開門,頭髮亂糟糟的,睡眼惺忪地看著蘇芒說道:「昨天一晚上沒睡好,等我睡醒了再說。」

  蘇芒卻捂著肚子,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扶著門框說:「我也不想找你,但我肚子疼,幫個忙,送我去醫院……」

  這一下,鄭楚倒像是大夢初醒一般,詫異地說道:「什麼?肚子疼?!你等我一下!」

  鄭楚回了屋子裡,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衝出來拉著蘇芒下了樓,邊走邊說:「沒事沒事,我們現在去醫院,你別擔心。」

  鄭楚開車疾駛,蘇芒坐在副駕駛,緊緊抓著扶手。鄭楚一臉緊張地看著蘇芒:「怎麼會腹痛呢,你是不是磕到哪兒了,摔跤了?還是吃壞東西了?除了肚子還有哪兒不對勁?看看有沒有流血,你抓緊扶手別亂動!」

  蘇芒驚訝地盯著他:「鄭楚,我就是有一點點痛,你別緊張,都嚇到我了。」

  「你現在是非常時期,怎麼能不緊張呢?萬一是孩子出了問題……呸!」鄭楚認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趕緊呸掉。蘇芒則是一臉好笑地看著鄭楚。

  從醫院的檢查室出來,才知道是懷孕2—4個月的正常反應,沒什麼大礙,好笑的是,大夫又一次誤以為鄭楚是蘇芒的丈夫了。

  走廊裡,蘇芒笑著調侃鄭楚:「你剛才幹嗎那麼緊張?」

  鄭楚一愣,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我……你在我家門口突然說肚子疼,萬一流產了賴上我怎麼辦?」

  蘇芒笑笑:「放心,我就是流掉你也不會流掉這個孩子。」

  陽光穿過走廊盡頭的窗戶打進來,金色的光芒灑在兩個人身上,美好而和諧。卻更像是一股細雨,滋潤著蘇芒內心深處的某個萌芽,在逐漸地迸發。回頭看著鄭楚,蘇芒有些慌亂,有些好笑,是他麼?

  又是一個夜晚,唐明坐在餐桌前,陳姍姍在廚房裡忙碌著。

  「我沒想到你今天居然會主動來找我。」陳姍姍說。

  唐明則是帶著歉意的口氣道:「抱歉,昨天家裡臨時有事,都怪果果太任性了,害我又放你鴿子。」

  陳姍姍表示能理解,唐明又坦言像她這種善解人意的女人,誰娶了都會幸福。

  正說著,一道驚雷響起,整個房間陷入一片黑暗,陳姍姍「啊」地尖叫一聲撲到唐明懷裡。

  唐明抱住陳姍姍問:「怎麼回事?」

  陳姍姍假裝發抖,哭道:「不……不知道,應該是……停電了。我們小區就是這樣,一到雨天經常停電。我媽去世以後,我就特別怕打雷,因為再也沒有人會像她那樣,給我一個溫暖的擁抱了。」

  唐明嘆了口氣:「過段時間換個地方住吧,總這麼停電也不是辦法。」

  黑暗中,唐明抱緊了陳姍姍,她的身體一直在發抖,臉上卻洋溢著滿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