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鄭楚整理著行李,鄭美玲坐在沙發上看宣傳片視頻:「真是個當演員的好苗子,只唱歌太可惜了。小楚,你過來看看,我們艾美新籤的代言人,剛拍了一支宣傳片。」
鄭楚嘆了口氣:「我身邊還粘著個大明星呢,剪不斷理還亂,您就別瞎操心了。」
鄭美玲還要問,門鈴就響了,鄭美玲開門,見唐果果提著餐盒站在門口,一抬頭看見鄭美玲。
「美玲姐?你怎麼在這?」唐果果驚訝地問。
唐果果進門把餐盒放下,門大敞著沒關。鄭楚看見唐果果,無奈扶額:「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姑姑,麻煩來了。」
鄭美玲笑道:「原來你們認識啊?小楚,她就是我們艾美的新代言人。你們是怎麼回事?」
「美玲姐,原來你是鄭楚的姑姑啊,怪不得我一看你就特親切。楚楚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以後我還是跟著他叫您姑姑吧!」唐果果驚喜地說道。
鄭美玲喜出望外的說:「很好很好?我懂了!不就是準男友嗎?小楚,果果這姑娘我喜歡!」
兩人相談甚歡,唐果果開心地抱住鄭美玲的胳膊,鄭楚仰天長嘆。
黑暗的臥室中,蘇芒摸索著打開床頭燈,掙扎著爬起來,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蘇芒捂著肚子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找吃的。可又是什麼都沒有了……
一陣敲門聲,驚醒了臥室內的鄭楚和鄭美玲,兩人從各自的房間出來。鄭美玲迷迷糊糊地問道:「大半夜的,誰啊?」
鄭楚擔心地說:「姑姑,你睡吧,沒事。」
鄭楚開門,蘇芒正穿著睡衣站在門口可憐兮兮看著鄭楚。見她這幅樣子,鄭楚說道:「你是不是又餓了,等著,我拿點東西去你那兒。我姑姑這兩天在家,你有事直接給我打電話。」
蘇芒小聲說:「我也不想大半夜擾民,沒辦法,我家彈盡糧絕了,點外賣又怕不乾淨,所以……」
「小楚,誰啊?」鄭美玲披了件睡衣外套出來。
鄭楚想推蘇芒離開已經來不及了,鄭美玲瞥見門口的蘇芒,頓時清醒,陰陽怪調地說道:「我還以為誰呢,在公司,你們倆是上下級,經常在一塊也就算了,可這大半夜的穿成這樣出來,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我穿成這樣怎麼了?怎麼就說不過去了?我餓得睡不著家裡沒菜來問你侄子借點,你的意思是我還得化個妝穿件漂亮衣服?」蘇芒嗤笑。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差點吵了起來,鄭楚夾雜中間為難地制止:「姑姑,您別說了,她身體不舒服,不就做頓飯嗎?你們……」
鄭美玲和蘇芒則是同時打斷了他的話:「你別說話!」
隨後,蘇芒深吸一口氣,給鄭楚使了個眼色,對鄭美玲說道:「行,您厲害,我餓著,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說完,轉身回家了。
已是深夜了,客廳裡開著燈,蘇芒和鄭楚一人端著碗麵窩在沙發裡吃。蘇芒邊吃邊說:「算你有眼色,要是把我餓壞了,你這個保姆得全權負責。」
鄭楚白了她一眼,含糊地說:「你那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我再看不明白,那不是缺心眼嗎?」
蘇芒得意道:「知道就好。」
剛說完,夾著麵的筷子就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盯著鄭楚問:「你姑姑不會醒了跑過來吧,這要是讓她看見可真就說不清楚了。」
鄭楚搖了搖頭:「放心,她一旦睡死了,雷打不動,偷偷挪個地兒都不知道。」
蘇芒繼續大口吃麵,突然又停住,看向鄭楚:「哎,不對啊。你說我們本來清清白白沒什麼事兒,這麼一整跟做賊似的,我憑什麼得躲著她呀。」
「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跟她計較,好歹我也當牛做馬照顧你這麼長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是?」鄭楚連忙說。
蘇芒點點頭:「行,我就賣你個面子。」
次日,唐明進辦公室,脫了外套掛在衣架上,還沒來得及關門,鄭楚從外面走進來,頂著兩個黑眼圈,嚇了唐明一跳:「呀!鄭楚,你這跟誰打架了?」
鄭楚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道:「我現在真想找人打一架,總好過夾在兩個女人中間,簡直就是世界末日啊。」
於是,兩個「好兄弟」又約去拳擊館。
一場對搏之後,兩人大汗淋漓,唐明問道:「真不知道你姑姑回來這一趟,對你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鄭楚則是長嘆一聲:「我沒事,你倒是攤上大事了。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事兒得告訴你,做好心理準備啊。我那天碰見嚴曉秋和果果在一塊,才知道原來你和曉秋也認識。」
唐明點點頭:「是啊,你也認識曉秋?」
鄭楚詢問了他和曉秋是如何認識的之後,反問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怎麼認識的她?」
「說來聽聽。」唐明好奇。
鄭楚猶豫片刻,還是說道:「曉秋是姍姍的親姐姐。」
正在喝水的唐明,差點就被嗆到,轉過頭來愣愣地看著鄭楚滿臉疑惑地問道:「你確定沒騙我?」
鄭楚起身離開:「算了,愛信不信,自己問去!」
唐明陷入了沉思……回想起曉秋和陳姍姍之前有意無意的對話,不由得自言自語道:「難道姍姍,真的就是曉秋所說的妹妹?」
鄭楚離開後,唐明剛想回家,就接到了陳姍姍的電話:「唐明哥,過幾個小時我就回上海了,能來接我嗎?」
唐明想了想,答應了下來。回到家後,唐明從衣櫃中取出一件衣服換上,上面別著嚴曉秋之前送給他的姬金魚草胸針。
機場內,陳姍姍和眾同事坐在機場咖啡廳裡,大家有說有笑。平時跟她關係比較好的一個同事調侃道:「哎,姍姍,你不是剛分手嗎,這麼快就有新男友了,不會是在忽悠我們吧。」
陳姍姍的臉色很差,就在這時,唐明走進了咖啡廳,看到她叫了一聲:「姍姍!」
陳姍姍一下子挺直了腰桿,走過去抱住唐明,笑道:「唐明,你終於來了,我朋友都等著急了。」
朱可兒在旁邊羨慕地說:「姍姍,你男朋友長得挺帥啊,還是個醫生,眼光不錯!」
小姜陰陽怪氣地笑道:「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眾同事沉默,陳姍姍狠狠瞪了小薑一眼,在眾目睽睽之下踮起腳尖吻上唐明的唇,蜻蜓點水那麼一下,陳姍姍心滿意足地回頭看著小姜,唐明愣了好半晌。
陳姍姍則問道:「這回你相信了吧?」
唐明看著陳姍姍跟同事有說有笑,還沒從剛才那個吻中緩過來。隨後,陳姍姍又扯著唐明和眾同事拍了張合影,才算作罷。
回到車上,陳姍姍帶著一臉歉意地問:「剛才,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會生氣吧?」
唐明說:「這次是為了幫你擺脫那個同事的糾纏,下次別這樣了。」
陳姍姍開心地笑道:「知道啦,唐明,你下午還有事嗎?陪我去逛逛吧。」
「姍姍,其實我今天會過來,主要是想問你個事。」沉默了片刻,唐明再次猶豫著開口,「你看,我們也是好多年的朋友了,你對我的家庭、家人都很了解,但是我好像一點都不了解你,比如你是不是還有家人,你只說過你的母親很早就過世了,那其他人呢,比如,父親?」
陳姍姍的笑容僵住,神情冷漠,扭頭看向了窗外:「我沒有家人。」
唐明盯著她的目光,繼續問:「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嗎?」陳姍姍不耐煩地說。
唐明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朋友,我不希望你對我有任何隱瞞。」
陳姍姍沉默不語,唐明輕笑:「你要不想說就算了,可能,在你心裡,我還不是那種能說真心話的朋友。」
唐明的手放在方向盤上,準備開車。陳姍姍突然把手覆在唐明手上,阻止了他的動作。並且將自己的身世告訴了唐明:「其實,我還有一個父親,一個姐姐,但我幾乎沒跟他們一起生活過,很小的時候我媽就帶著我離開了他們。我爸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抽煙、酗酒、不務正業,屢教不改!從我有記憶起,他就總是滿身酒味回家,有時候還會打媽媽、姐姐和我,所以我媽才會帶著我離開他!對於我來說,離開反而是一種解脫,我對他只有恨,沒有思念!」
陳姍姍說著,伏在唐明肩頭哭了起來,身體微微抽動。唐明轉過身抱住她,思緒卻飛回嚴曉秋父親住院的時候。
唐明開車將陳姍姍送回了家,隨後便給鄭楚打起了電話:「兄弟,需要你的時候到了,出來,陪哥們儿一醉方休!」
夜幕降臨,酒吧內歡歌笑語,唐明和鄭楚坐在最外面的位置,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連喝了好幾瓶。
鄭楚笑道:「我就說你得做好心理準備,誰讓你不早告訴我嚴曉秋的事。現在一下招惹了姐妹倆,看你怎麼收場。」
唐明略帶醉意地說:「哎,你說,一個人能有兩幅面孔嗎?自己眼睛看到的是一個樣子,從別人嘴裡聽到的又是另外一個樣子,到底是該相信眼睛還是耳朵?」
「眼睛和耳朵都不能相信,應該相信你自己的心!」說著,鄭楚又灌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