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現下這種狀況,蘇芒不得不考慮一下要如何處理,因為她知道一旦自己沒處理好此事,反而會適得其反,最重要的,是她不能不考慮鄭楚。
翌日,蘇芒駕車載鄭楚上班,將車子停到了大廈前廣場。鄭楚剛下車,蘇芒就站在車了旁邊,眾同事投來好奇目光。
蘇芒走上前,整理著鄭楚的襯衣,邊看著周圍,邊大聲說道:「上班注意形像啊,你看,衣服皺成這樣。」
鄭楚驚嚇地後退道:「你這是要瘋啊?這麼多人看著。」
「我們是不是清白的?」蘇芒笑問。
「是。但是——」
「那不就得了!別但是了。」蘇芒說著,拿出手機自拍,手機屏幕顯出兩人的合影,蘇芒笑容燦爛,鄭楚笑容僵硬。
蘇芒將照片發到計調部微信群,鎖車快走。
蘇芒走到計調部辦公區,聽到計調部同事正看著手機小聲議論,蘇芒高調說道:「相信大家已經看到我剛發的照片了,新鮮出爐、絕對一手。新聞最講究時效性,誰還想嚼舌頭,用剛才的照片就行,人物清晰像素高,少拿以前灰不溜秋見不得人的偷拍照說事。」
蘇芒說完,有意看向Ella,Ella眼神閃躲,不敢直視。隨後,蘇芒則昂首走向自己辦公室。
費奕進了蘇芒辦公室,蘇芒正低頭看文件見是費奕,抬頭問:「費總,有事嗎?」
費奕將文件夾放在桌子上說道:「給蘇總送活動資料。」
「好的,謝謝。資料我看到了,再次感謝,麻煩帶上門。」蘇芒說。
費奕轉身準備出去,走幾步又折了回來,似乎有什麼話要說,猶豫了半天,卻還是沒說什麼就走了。
剛一轉身,唐果果竟然毫無徵兆的衝了進來,擋住費奕冷笑道:「幹嗎出去?蘇芒,你事兒都做了還怕讓人知道啊?這才回來幾個月啊,孩子都懷上了。你肚子裡的孩子是鄭楚的?還搬到他隔壁住,根本就是蓄謀已久!」
蘇芒臉色難看地起身說道:「唐小姐,樓下可是有大批的保安,你這樣大呼小叫,再把他們引上來就不好了,這事情鬧大了誰都不好看。」
「越趕我走,我越不走了,反正懷孩子的不是我。你把保安叫來,正好讓大家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唐果果索性坐到了蘇芒的辦公桌上。
蘇芒突感頭暈,整個人踉蹌一下,費奕急忙過去攙扶,蘇芒擺手稱沒事。
此時,蘇芒越發體力不支,靠在桌子上說:「孩子不是鄭楚的,你大可放心。」
唐果果卻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蘇芒劈頭蓋臉地說了一堆。唐果果靠得不能再近,蘇芒突覺暈眩,急推唐果果,欲出辦公室。
唐果果一把抓住蘇芒,此時,鄭楚推門而入:「唐果果你幹什麼!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說完,鄭楚便準備攙蘇芒去醫院,唐果果見此,激動地上前拉扯鄭楚,結果卻不小心撞到了蘇芒。蘇芒站立不穩,歪倒在桌子旁邊,緊捂著肚子,表情十分痛苦。
唐果果慌神得語無倫次道:「蘇芒,你沒事吧……我……鄭楚,我就碰了她一下怎麼會這樣呢?她肯定是裝的!」
哪知道話音剛落,鄭楚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唐果果哭著跑出了辦公室。
費奕讓鄭楚出去看看果果,為了避嫌,自己帶蘇芒去醫院。費奕駕車行駛在去往醫院的路上,忍不住問道:「那個平時總是能言善辯的蘇總呢,怎麼,現在成啞巴了?」
費奕看向蘇芒,蘇芒卻瞧著窗外久久不語。費奕看了看後視鏡,笑道:「看到後面那輛出租車了嗎?跟得還挺緊的。」
蘇芒聞聲向後瞧去,卻見身後的出租車裡坐著鄭楚,心中忽然一顫,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到了醫院,蘇芒謝過費奕,要他先走,自己去產科檢查。費奕點點頭轉身離開,正巧看見剛跟進來一臉焦急的鄭楚。
鄭楚逮到費奕問:「蘇芒她……」費奕看他一眼,沒有回答,鄭楚這才看到後面的蘇芒。
「蘇芒!」鄭楚連忙上前叫到。
可蘇芒卻賭氣地直接選擇無視鄭楚,徑直走向了婦產科。
「唉!蘇芒!你等等!」鄭楚緊跟著蘇芒,也走進了婦產科。
醫院內,唐明剛掛了打給嚴曉秋的電話,讓她來取藥。而鄭楚則是陪蘇芒穿梭於血液科、B超室內做各項檢查。
鄭楚幾次想要找蘇芒說話,蘇芒卻一直賭氣不搭理。
蘇芒從科室出來,鄭楚再次緊跟其後:「蘇芒,我知道你在生我氣。我哪知道果果就這麼跑過去了,我……」
「鄭楚,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囉嗦又婆媽啊?你真的要跟?」蘇芒忽然回頭問。
鄭楚一臉堅決地點頭說道:「你去哪我就去哪,我擔心你身體。」
蘇芒笑了笑:「好啊,那跟緊咯,不要走丟了。」
於是,蘇芒帶著鄭楚,倆人往洗手間走。裡面突然出現個女人,看到鄭楚驚慌大叫。鄭楚方才發現這是女洗手間,急忙退後。蘇芒強忍著笑意進了廁所。
洗手間內,蘇芒與嚴曉秋同在洗手台前洗手,蘇芒整理衣著時項鍊突然墜地,鏈珠散落一地。蘇芒急著找,一旁的曉秋說道:「我來幫你找,你是孕婦吧?總彎腰對孩子不好。」
「那……就麻煩你了。謝謝啊。」蘇芒說道。
沒多久,嚴曉秋將散落在地上的珠子一顆不落地找了回來,蘇芒十分感謝地接過來,卻發現唯一一顆南紅瑪瑙已經裂了。
嚴曉秋得知這項鍊對蘇芒來說很有意義,是老人留下來的,告訴了蘇芒自己的名字,還遞了名片,稱自己就是做珠寶設計的,拿回去或許可以修得好。
蘇芒驚喜地遞過項鍊,兩人互相留了微信。
二人剛一走出洗手間,在外面等著的鄭楚就一臉詫異,看見鄭楚,蘇芒愣住片刻,又看向了嚴曉秋。
鄭楚不敢置信地問:「沒事吧?怎麼進去這麼久?曉秋?你們也認識?」
蘇芒剛剛就覺得嚴曉秋的臉很熟悉,這才想起曉秋是上次鄭楚給送錢的女孩。三人一番交談之後,也算是破除了誤會,蘇芒笑道:「謝謝啦,對了,替我向叔叔問好。」
嚴曉秋去了唐明的辦公室取藥,唐明手拿一瓶藥丸,對嚴曉秋逐一解釋藥效和服用方法,嚴曉秋卻禮貌地疏離。
拿了藥後,嚴曉秋剛要轉身離開,唐明卻忽然叫住了她:「曉秋……」
「怎麼了?」嚴曉秋回頭問。
唐明神色黯然地說道:「上次家裡的事,對不起。是我說話太直接,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
不等說完,嚴曉秋就已經微笑著打斷了他的話:「沒關係的,我已經忘了。」
完嚴曉秋離開辦公室,唐明看著門口沉默許久,手機忽然響了,這才讓他回過神了來,電話裡傳出果果的哭聲,唐明慌張地詢問:「果果,你怎麼了,別哭別哭慢慢說。什麼,打你?好好,我一定幫你報仇行了吧!好,我答應你。不會的,打傷他我還得負責呢!」
婦產科內,醫生看著蘇芒的檢查單詢問這詢問那,最後又囑咐道:「回去多吃飯,多吃有營養的飯,這時候正是胎兒大腦發育的時期,必須要保證營養。別忘了來拿地貧檢測報告。」蘇芒一臉緊張地聽著。
「謝謝醫生。」蘇芒得知沒事之後,這才鬆了口氣,邊看報告單,邊出門。
見蘇芒拿著報告單出來,鄭楚迎上去,兩人正說著,電話突然響起,鄭楚看了一眼,皺眉接起:「現在還是上班時間。要不,我晚上去找你?好吧,我們老地方見。」
放下電話,蘇芒詢問是誰來的,鄭楚卻沒說,只是說道:「你注意身體,好好照顧自己,我先走了。」
鄭楚急急離開,蘇芒看著他的背影嘀咕道:「到底是誰啊……」
拳館裡,鄭楚一次次被唐明打倒在地。鄭楚一次次艱難爬起,臉帶淤青。
鄭楚摘下拳擊套,頹然坐在一邊,穿著粗氣問:「唐明,現在解氣了吧?」
唐明還是怒火滿腔地說:「解氣?我不打死你就是好的!果果長這麼大,誰敢動她一個手指頭?可你呢?居然還打她!鄭楚,我倆兄弟這麼多年,我算是看走眼了!」
「好好好,你現在在氣頭上,我說什麼你都聽不下去。等你氣過了,我們再好好談談。」鄭楚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長舒一口氣說道。
唐明走到他前面,自上而下地看著他,一臉認真地說:「鄭楚我告訴你,果果喜歡你,那是她眼神不好,咎由自取。從今以後,你就和你的女上司雙宿雙飛去吧。我會好好看住果果,不讓她再和你有半點關係!」
唐明欲離開,鄭楚卻忽然起身,拉住了唐明:「唐明,你搞清楚!我不是因為蘇芒才打了果果!換作別的孕婦,我一樣會覺得果果做得太過分!」
唐明回頭,看著他冷笑道:「不是因為蘇芒?這話你說得不心虛嗎?鄭楚,為了個女人,你連這麼多年的兄弟感情都不要了,你……太讓我失望了。」
唐明說完,憤然地轉身離開,鄭楚原想喊他,最終還是沒能發出聲音,他呆站在原地,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