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商商是聽說過碧海藍天這家KTV酒吧,原來名字叫「大富豪」,取了這樣一個俗爆的名字,卻是一家很純正的KTV。
高中時候華駒還特別喜歡這家KTV,因為那裡的爆米花特別好吃。現在「大富豪」搖身一變,改名了「碧水藍天」,反而原本中規中矩的一家KTV變成了酒吧夜場,而且還是一家男人女人通吃的夜場。所以世上萬物千萬不要看表面,文藝范兒的表面也有可能藏著重口味的內心。
周商商和趙小柔在進包廂時,裡面一幫女人已經玩開了,男男女女窩在一塊玩著骰子罰酒罰唱歌,周商商坐下來後,有人已經玩到罰脫衣服,坐在她對面的一位雌雄不分的妖孽已經脫到了衣不蔽體的程度。
白絹是一位大方的女人,在周商商和趙小柔進來後,就招呼了一位衣冠楚楚的男人進來,趙小柔在周商商耳邊輕聲說:「這位就是鴨頭,聽說被一位一線女明星包養著呢。」
周商商抬頭打量著這位鴨頭,五官立體,身形健碩,怎麼看怎麼像健身教練。
趙小柔問她:「是不是很帥爆了?」
周商商呵呵笑了兩下,點點頭。
「Alex,這兩位可是我最好的姐妹,你可要好好張羅,千萬不能馬虎了。」白絹站起來招呼,一身緊身連衣裙,捲髮濃妝,她走到周商商跟前,拍了兩下她的肩膀,「你離婚的事我聽我家老王說了,這年頭除了錢誰離不開誰啊,今晚我請客,你和小柔好好玩,這裡有幾個還真不錯,等會挑一個闔眼的,別委屈了自己。」
周商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擠了句:「謝謝……」
白絹笑笑,問了句:「第一次吧?」
周商商回了個笑。
周商商對白絹瞭解不多,不過那圈子裡面的女人她是活得最快活的一個,實業家白耀的獨女,丈夫入贅她家,結婚後丈夫呆在公司本本分分地賺錢,而她在外頭養著小三小四十分招搖,這點跟她和蘇寅正恰恰相反,追根起源,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罷了。
過了幾分鐘不到,西裝男就叫了一排外形各異的小夥子過來,站在周商商和趙小柔跟前,趙小柔很是客氣,孔融讓梨地讓周商商先點。
周商商看向趙小柔,輕聲說:「我想先回去了。」
趙小柔拉住她:「不是你想的那樣,就喝個酒拉個手而已,別那麼玩不開啊。」說完,抬頭掃了面前的一排小夥,伸出前無名指點了兩個。
被趙小柔點名留下的兩個小夥子露出了一絲欣喜的表情,其中有個眉清目秀的坐到了周商商的邊上,然後倒了一杯兩杯酒,遞給了她一杯。
周商商接過酒,喝了。
「傻啊。」趙小柔捏捏她,「他遞給你酒你就喝。」
「你叫什麼呢,新來的吧?」趙小柔拿捏著腔調,瞟了眼這位男的繼續說,「有沒有規矩啊,有讓主喝酒的道理嗎?」
不遠處的白絹在兩個男人中間轉過身,看了眼情況,開口問周商商:「新來的不懂事,商商,換一個吧。」
周商商趕緊搖搖頭:「不用了。」
白絹促狹地笑了兩下,跟趙小柔交代了句:「小柔,你別光顧著自己玩,好歹帶帶商商啊。」
帶帶她?怎麼帶?
周商商望了眼趙小柔,趙小柔轉過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了想,對坐在她邊上的這男的說,「你就陪她聊聊天吧。」
周商商是真的後悔來參加白絹這個生日會,頭一次覺得強作鎮定真是一件難事。女人到一定的場合上才能發現自己保守矜持的底線是多少,周商商覺得這樣的場合差不多也就自己的底線,她看了眼不遠處的白絹,正坐在一個黃髮男人的腿上灌一個黑髮男人喝酒。
真的是真名士自風流,要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晚。
「我叫KIN。」邊上的男的開口對她自我介紹起來。
周商商轉頭看了他一眼,扯了個笑:「你好。」
「第一次?」他問她。
周商商端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口,沒說話,花錢的是主,她可以選擇不回答,對吧。
這時這位叫KIN的突然把手放到她腿上,周商商今天穿著短裙,隔著肉色絲襪男人的手像是一塊燙手山芋,所以當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腿上,周商商整個人猛地彈坐起來。
趙小柔誇張地看了她一眼:「商商,玩要有玩的樣子啊……」
「對不起,對不起……」KIN也沒想到今天會碰上這樣的女的,進來的時候看她漂亮,想也不想就坐在她邊上,結果看她根本不是出來玩的。
「我自罰三杯。」KIN連續給自己倒了三杯酒,眉頭也不皺一下,一杯便下肚。
「沒事……」周商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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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寅正近來脾氣是越來越差了,其中最能感受這一點的就是他的秘書,今天中午本來她跟著他一起到君越飯店和一位G市開放商簽一份合同,結果開放商因為堵車遲到了兩分鐘,到點的時候,蘇寅正看了眼手上的表,站起來頭也不轉地往外走。
她跟在蘇寅正身後說:「剛剛聯繫到了杜總,他就在君越樓下了。」
蘇寅正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我還需要你提醒我怎麼做嗎?」然後沒有一點商量餘地坐上電梯離開了君越酒店。
「蘇總越來越沒有耐心了。」有位蘇氏的老員工跟秘書私底下這樣議論蘇寅正,「這樣下去,真蘇氏別想還能走出海外。」
似乎所有人都認為蘇寅正的性格越來越不適合做生意,但是事實上他的生意卻越做越大,每年要交的稅都以好幾個點地往上漲,蘇氏兩家上市公司的股價也跟他的脾氣一樣,每天都在上漲。
每次蘇寅正的風頭,大家都覺得冒險至極,然後等收益賺了幾番,大家不得不感嘆他的眼光和幸運。
很多人都說蘇寅正真是一個走運的人,普陀山有位大師請蘇寅正去給一尊佛開光的時候,熱心地給他算了算,說他娶了一位旺夫的妻子,好像今年六月份的事吧,大師說著話的時候,秘書也在場,她偷偷看了眼蘇寅正的表情,表情倒是平常舒心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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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寅正晚上還有個飯局,飯局過後東家在碧海天藍訂了個包間,去的途中給悄悄在蘇寅正耳邊說了句:「碧海那邊這次新來了一批姑娘,個個都水嫩得很。」
蘇寅正笑笑:「是嗎?」
蘇寅正去過夜場無數,那些姑娘沒有一個能記住的,唯一有印象的一個好像叫沙沙來著,湖南妹子,眼睛格外大,眼窩很深,一眨一眨看他時候讓蘇寅正有些恍惚,然後他趴在她耳邊問她成年了沒的時候,她抖著聲音回答:「十九歲了。」
十九歲,還真是年輕。
碧海天藍的頂級包廂裡,跪在地上的公主給蘇寅正點煙,晦暗不清的光線下,點燃的香菸火星映的他的眼睛,明明滅滅。
請客的東家招呼媽咪過來,東家明顯是這家夜場的熟客,媽咪一口一個杜總杜總,然後視線一轉:「蘇總最近很忙吧,都好久沒有看到蘇總了。」
蘇寅正深深吸了一口煙,吞雲吐霧,抬頭打量了媽咪幾眼:「我有來過這裡嗎?」
媽咪臉上有些尷尬:「蘇總真是貴人多忘事……」
「少囉嗦,叫幾個小姐過來。」東家不耐煩地開口說,媽咪離去之前,加了句,「新鮮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