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周三的晚上,瑪格麗特裝扮好了就坐著馬車到了玫瑰莊園,今天的玫瑰莊園的四周都擺了漂亮的燭台,上面叉滿了蠟燭,那整個莊園照耀的燈火通明。莊園裡甚至掛了很多漂亮的裝飾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過聖誕節呢!不過瑪格麗特知道這幾天玫瑰莊園來了很多的客人,好些都是倫敦來的,舞會的規模自然會大一些,而且這是宣告繼承人回歸的舞會,自然是更加的不同。

瑪格麗特今天穿了一條藏藍色的綢緞裙子,裙子有大大的袖子,裙擺處、領口還有袖口都繡著精致的花紋。她難得的放下了自己烏黑的長發,用鉗子把它們燙成了大卷披在腦後。為了不讓別人比下去,她今天身上戴著的珠寶也很是講究,雖然不是特別的昂貴,但是制作卻都是精美異常。

「瑪格麗特…小姐,您今天來的可真是准時。」

布萊茲原本站在門口笑容虛偽的迎接著一個個到來的客人,看到那些圍著瑞森聊天的貴客們,他幾乎要忍不住心裡的妒火甩手離開了。不過當他看到緩緩走來,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的瑪格麗特時,心情卻瞬間好了起來。

「今天來這麼多的客人,我可不能失禮。」瑪格麗特說道,順手挽住了布萊茲的胳膊。

「正好我也站累了,我們進屋坐一會兒。對了,我的朋友給我從倫敦帶來了幾瓶新品種的香水,瑪格麗特小姐一定會喜歡的。」

瑪格麗特在整個舞廳裡看了一圈,發現瑞森坐在舞廳一側的沙發上,他的身邊坐著許多打扮時髦又華麗的漂亮姑娘,他正笑容溫柔的和這些姑娘熱烈的聊著天。而那幾個圍著他的姑娘,滿臉的羞澀和愛慕之情即使是隔著老遠,瑪格麗特也看的清清楚楚。

瑪格麗特心裡無端的升起了一絲的厭惡,瑞森.威弗爾,瑪格麗特讀了他每一篇的日記,那些文字那麼豐滿,她似乎能夠從中想象出他所描述的所有的場景,那些讓他感到歡樂的、興奮的、憂愁的、悲傷的、甚至是憎惡的場景。每一個時期,瑪格麗特都能想象出瑞森.威弗爾的一個形象,在瑪格麗特看來他總是那樣的討人喜歡,哪怕是他最叛逆時寫下的那些詛咒,都可以讓瑪格麗特想象出一個緊皺著眉頭的漂亮男孩,眼睛冒著火光,撇著嘴在那裡寫下一些違心的卻真實的情緒。

瑪格麗特總以為那就是真實的瑞森.威弗爾,可是在她認出他時,卻發現這個男人早就變了,不再是日記中那個單純的男孩,他成熟了,懂得了表達自己的憤怒,掩蓋自己的喜悅,他學會了偽裝。就像是現在這樣,虛偽的溫柔的笑著。

「瑪格麗特小姐?」瑪格麗特看著瑞森,這讓布萊茲很不悅,他裝作不經意般站在瑪格麗特的身前,擋住了她的視線。

「布萊茲先生,我們去陽台那邊吧,這裡有些悶熱。」瑪格麗特轉身說道。

「好的。」布萊茲點點頭,從僕人手裡拿了兩杯香檳,遞了一杯給瑪格麗特。

似乎想要擺脫心理那一瞬間湧出的反感,瑪格麗特很積極的開始找話題和布萊茲說話,「布萊茲先生,你喜歡香水?」

「是的,很喜歡,它們有各種美妙的香味,讓人沉醉。」布萊茲勾著唇,喝了一小口香檳,說道:「而不是只有永遠濃郁到讓人窒息的玫瑰味。」

「你討厭玫瑰?「瑪格麗特坐到陽台邊上的沙發上,正好可以看到外面院子裡一大片五顏六色的玫瑰花,還有玫瑰莊園中央那個有著天使雕像的噴泉。

「如果你和我一樣住在這裡二十多年,永遠只能聞到玫瑰的香味,你也會無法忍受甚至感到惡心的。」布萊茲順著瑪格麗特的目光看向那些玫瑰,那些玫瑰花那麼的美麗,布萊茲卻知道這永遠都是他母親心中的痛,只要這些玫瑰還在一天,就代表著威弗爾爵士還愛著瑞森的母親一天,這對於一個深愛自己丈夫的妻子來說,無疑是無法忍受的,但是卻又不得不忍耐。

見布萊茲說的話有些陰陽怪氣,瑪格麗特並沒有理會他,總之她並不討厭玫瑰,雖然也並不喜歡。

「威廉姆斯小姐,晚上好,真高興見到你,我是喬伊斯.馬丁。」一個有著一頭褐色頭髮和高鼻子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他微笑著看著瑪格麗特彎腰行禮到。

「您好,馬丁先生,同樣高興見到您,請問是有什麼事嗎?」瑪格麗特放下酒杯看著他問道。

「是的,瑪格麗特小姐。」馬丁先生直起腰,背著手,看起來有些緊張的說道:「請問我是否有幸請小姐跳今晚的開場舞?」

「抱歉,開場舞我已經答應布萊茲先生了。」瑪格麗特抱歉的笑了笑,實際上她一曲舞都不想跳,她一點也不覺得跳舞有什麼好高興的,每一步她都得集中了注意力,不然就會跳錯,上次跳舞的時候,瑪格麗特至少踩了布萊茲十腳。當然,這也是為什麼瑪格麗特之前會那麼爽快的答應和布萊茲跳開場舞,至少出丑也沒什麼關系。

「那真是遺憾,那麼我是否有榮幸和瑪格麗特小姐跳第二之舞?」馬丁先生臉色很是遺憾的繼續問道。

瑪格麗特正想要拒絕,卻沒想到有人先了她一步。瑞森在瑪格麗特進到舞廳的時候就注意到她了,只是當時他身邊的人太多一時不好擺脫,因此只好看著瑪格麗特和布萊茲離開。剛才好不容擺脫了那些煩人的嬌小姐,瑞森過來找瑪格麗特想要邀請她跳第一支舞,卻聽到瑪格麗特說已經答應了布萊茲。瑞森心裡立刻升起了一股火氣,雖然確實是他忘了提前要請,但是被從小就喜歡和他搶東西的布萊茲搶先一步,瑞森還是覺得自己很是不爽。

「很抱歉馬丁先生,瑪格麗特小姐已經答應第一曲舞之後和我跳了。」

瑞森表現的很是抱歉,但是語氣卻異常的堅決。而且他說的話很有技巧,不是瑪格麗特答應和他跳第二支舞,而是和他跳第一支舞之後的舞,這樣馬丁先生就不好意思詢問瑪格麗特倒底要和瑞森跳幾支舞,便只好放棄邀舞。

因為瑞森過來了,布萊茲也很快就離開了,瑪格麗特皺著眉頭看著自己對面大剌剌坐下的男人,「威弗爾先生,我想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我並沒有答應過和你跳舞。」

瑞森瞇起眼睛對著瑪格麗特笑了笑,很無賴的說道:「現在答應還來得及。」

「我只會跳一曲舞。」瑪格麗特對此很堅決,踩布萊茲一個人的腳就已經夠了,她可不想在這位先生面前丟臉。

「你喜歡布萊茲?」

「威弗爾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那為什麼不答應和我跳舞?」瑞森歪著頭,雙手交握斜靠在沙發上,支著自己的下巴看著瑪格麗特。

「我不喜歡跳舞,而且我現在也不適合。」瑪格麗特直白的說道。

「只跳一曲,鑒於今天對我來說是個特殊的日子。」瑞森聲音低沉的說道,嘴角仍舊勾著,但是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不高興了。

「除非你能夠很好的帶我。」

「自然。」

第一支舞很快就開始了,布萊茲帶著瑪格麗特站到舞廳中央,表情有些懨懨。

「布萊茲,你不舒服嗎?」瑪格麗特問道。

「不,沒什麼。」布萊茲擺擺手,眉頭卻依舊微皺著。

瑪格麗特沒說什麼,開始伴著音樂跳起了舞,心裡卻在想著剛才看到的情景,當時瑞森被一位先生帶走聊天去了,她正好無聊就看見威弗爾夫人叫了布萊茲一起去了樓上,布萊茲上去的時候明明還算高興,等他們下樓時,布萊茲就變成了現在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瑪格麗特猜測威弗爾夫人是對布萊茲說了些什麼,但是今天這樣的日子裡,能有什麼會讓布萊茲如此的不對勁呢,瑪格麗特猜不出來,但是心裡對於看似溫和的威弗爾夫人卻產生了一些戒備。

第一曲舞結束,瑪格麗特和布萊茲兩人匆匆行了禮便分開了,瑪格麗特想要回陽台那去,卻發現瑞森又坐在那裡了。瑪格麗特看了看其他幾個角落,發現都已經被一些喜歡說八卦的夫人們占據了,唯獨陽台那裡是空著的。

「瑪格麗特小姐!」突然瑪格麗特的身後傳來一聲驚喜的叫聲,瑪格麗特轉過頭去,就看到一位年輕的紳士大步的向她走來。「瑪格麗特小姐,真高興能夠再次見到你,我去威廉姆斯莊園拜訪過你了,但是你的堂哥威廉姆斯先生說你並沒有告訴他們自己要去哪裡。沒想到這次來威斯彭郡休息能夠見到你,真是太高興了。」

瑪格麗特一時沒能認出面前的這位先生,她努力的在自己的記憶中查找,才終於找到了一些和這位先生有關的記憶。

「哈瑞森先生,好久不見。最近事情有些多,便沒來得及寫信回去。」

「是嗎,那麼不知道我是否有些請你跳一曲?」

哈瑞森先生是瑪格麗特父親一位手下的兒子,往年也去過幾次威廉姆斯莊園,他是一位不錯的先生,讀過很多書,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和瑪格麗特很是聊得來。最重要的是,這位先生知道從前的瑪格麗特喜歡跳舞。

「當然,很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