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二叔出現 又見高高手

  三姑派來保護的門人年齡都是三十上下,算起年紀也是飛舞門分離後所收。看對面那舞門的人也是年紀輕輕,只是並沒對剛才對方的武功路數露出疑惑,想必二叔也說過一些淵源。

  我無奈攤手,「我想你們門主的意願不是想見我,而是流光劍,不巧,它剛被衡山掌門莊世正偷走了。」

  眾人神色果然一頓,相覷一眼,開腔,「請姑娘隨我們走一趟。」

  我往水東流懷裡縮,趁機揩油,「偏不,再不走我轟了你們。」

  為首一人面上緊繃,步子剛剛朝前,門人手中長劍微側,刺了他滿眼寒光。幾人停了片刻,這才從窗而出。

  他們一走,我感慨道,「有人保護的感覺真好。」

  水東流默默推開了我,斜乜,「原來我一直都不算是在保護你。」

  「……難道你不覺得我倆八字不合,從初次見面到現在,每次都是受傷、受傷、加受傷的節奏嗎?」

  水東流扯高了嘴角,「本來還想和你分道揚鑣,現在,完全不想了。」

  我腹誹,果然是魔二代!壞人!

  二叔什麼時候會出現我不知道,但直覺告訴我,他一定會來。就為了流光劍,他也會過來看個究竟。

  我抬頭看了看屋頂被戳開的大洞,對眾門人正色,「記住,以後我們要愛護客棧,千萬不要在別人的房頂打架,等他們進屋了再痛宰不遲,來個甕中捉鱉。」

  幾人滿臉讚許神色,「門主說的是。」

  水東流嗤笑一聲,「不想賠銀子直說就是。」

  我踹他,「不許拆台。」

  痛心疾首到掌櫃那賠了一大筆錢,心都在滴血。雖說蓮花玉珮可以取很多錢的樣子,但還是心疼。我果然沒有做土豪的豪氣,守著一畝三分田就心滿意足了。

  水東流去馬廄取馬車,我站在客棧前頭等。忽聞喧鬧,往那邊看去,頓了片刻,竟然是武林同盟的人趕到這了。偏身躲到柱子後頭,或許還是大白天,他們並沒有要歇腳的意思,仍在趕路。

  為免和他們同路,我選了一條偏僻小路繼續往前。

  下個小鎮就到家了,附近的路我都熟悉。這路之前我不敢走,如今武力值爆棚,又有門人保護,還有……水粽子,那有什麼可怕的。

  結果在我小憩短短半柱香後,就發現水粽子又走錯地方了。我忙瞪大眼往前看,還好沒看到什麼石碑紅字。憤然接過韁繩,他才是我人生的敵人,一點都不可靠好嘛。趕回正道,回到熟悉的小鎮已經天黑了。打聽了下說同盟的人已經找地方住下,我和水東流才在別的客棧歇腳。

  到櫃子那裡拿客棧都會備用的被縟,鋪到地上準備睡覺,水東流詫異,「喲,渣渣,你今天怎麼這麼乖,教我於心何忍。」

  我看了看已經脫鞋愉快坐在床上的他,咬牙,「你哪裡表現的於心不忍了?!」

  水東流朗聲笑笑,倒身躺下,「還是床舒服。」

  「哼。」我憤然躺身,滾了幾圈倒也沒不舒服。見水東流往門那走去,不知道做什麼。

  他開了門,側身藏在門後,「小二,給我抹布。」

  我眨眨眼,他該不會是……那修長的手接過抹布時,手指輕輕一觸,已立刻將門關上。

  砰~

  又變成小粽子了。

  我立刻飛奔過去扛起他,就差親他一口,「水粽子你真是太可愛了。」

  水粽子直哼,「果然還是做壞人比較開心。」

  將換好衣服的他塞進軟綿的被窩,鑽了進去,毫無壓力,心情舒暢無比。

  水粽子睡覺非常不老實,老踹人。一不小心湊的近了,一腳被他踹醒,真想找繩子把他綁起來。醒來就睡不著了,有些內急,摸黑穿鞋,披了衣裳去後院解手。剛從茅廁出來,就見一人站在院中,月光打在他背影上,心頭咯登,莊世正!

  轉念一想不對,同盟的人不住在這家客棧是一點,另有一點是,他的傷絕不可能好的這麼快。對!是玉狐狸呀。

  我輕步走了過去,拍拍他的肩,「狐狸。」

  他驀地轉過身,背對月光,一瞬面龐上的神色幾乎隱沒在夜色中。我哼聲,「你很逍遙嘛,不趕緊去衡山,竟然在這裡看月亮。」

  他微微蹙眉,我扯扯他的衣袖,「流光劍呢?」

  「果然……」他唇角勾笑,一把扣住我的脈門,「說我偷走流光劍,嫁禍於我的就是你這妖女。」

  我愣了愣,「你是真的莊世正?」

  他冷笑,「否則你以為我是誰?莫非你讓人假扮我,和他串通讓他帶走劍?」

  我稍一提氣,以內力直接將他轟開,就算流光劍不在我手裡,他也不是我對手,「你的傷竟然好的這麼快,可今日聽你們過路議論,你還負傷躺在車裡……你騙了同盟?」

  莊世正擰眉看來,「之前一直懷疑你是否真的聽得了什麼,如今看來,你根本什麼都不知。」

  「本來我是不知道……但現在我知道了。」我冷冷盯他,「我讓那人易容成你的模樣佯裝是你偷走了流光劍,但這件事還沒有昭告天下。可你剛才卻知道……而我唯一有透露的,是今天來刺殺我的人——舞門。你跟殺手組織有勾結!否則你根本不會知道這件事。」

  莊世正手握成拳的聲音聽的分外清楚,這傢伙果然跟舞門有瓜葛,他冷笑,「我看錯你了,阻礙我大計的人,不是盟主,不是少林也不是華山,而是你這小丫頭!」

  我抖腿看他,「有本事來抓我呀,你打不過我你不是不知道。」

  他的臉上忽然綻開詭異笑意,像突然看見一朵曇花一瞬開放,「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但如果加上舞門門主,又如何?」

  突然有風從後面撲來,沒有半點殺氣和戾氣,平靜的就像是一道平淡無奇的晚風,這種對手才最可怕!我往側邊閃,不想對戰,腳下剛動半步,一個高大的人已擋了路,我抬頭看去,是個老者,冰髯雪鬢,面龐卻不顯老態。只是低頭看來,已覺壓力。

  他開口問道,「不跑了?」

  我嚥了咽,「跑不過,不跑了。」

  太師父說過,打不過對手又逃不走時,就以識時務者為俊傑為宗旨。

  他笑了笑,「倒是個懂事的。在下常元青,舞門門主。聽聞姑娘手中有流光劍,可否拿來一看?」

  呸呸呸,到了你手中不是嘎崩脆被你斷成兩截,就是被你據為已有了吧。我含糊應聲,眼睛四下看去,可愛的門人你們在哪裡啊。

  常元青淡笑,「你在找飛門的人?他們已被我的手下擒住,不必找了。」

  我倒抽一口冷氣,他又說道,「你也算是有本事,竟然能找到他們保護你。可只請幾個人,根本是以卵擊石。」

  我哪裡敢說自己的義父是慕班,哪裡敢說自己是正經八百的飛門門主!

  常元青說道,「流光劍在何處?」

  「房裡,我去取。」

  莊世正立刻說道,「常門主不可被她所欺,魔教教主水東流就在房裡,他們二人聯手,我們勝算不大,必定要驚動不遠處的眾門派。」

  我攤手道,「水東流白天就丟下我了,屋裡現在只有一個小屁孩。你們要是不信,就先讓手下去看看。而且他要是真的在,我剛才就大喊一聲了,何必現在去屋裡。」

  常元青抬手輕扣,那屋頂已有黑影從窗戶進屋。一會就將小粽子拎了下來,連同流光劍也拿來了。我忙去抱他,將他護在一旁,示意他不要說話。

  劍已在常元青手中,那蒼老的手接過劍時,在月下映照的影子,隱約可以看出他的手在抖,許久,長嘆,「大哥……」

  莊世正眼內含著貪婪的光,「這便是三十年前聞名江湖可擋千軍萬馬的流光劍?」

  常元青冷眼看他,「是又如何,這劍即便是在莊掌門手中,也無法發揮它的威力。這世上,唯有大哥大嫂知流星劍法,沒有那劍法,它便是廢物。可惜那樣高明的劍法,卻失傳了。」

  莊世正微點了頭,眼裡露了凶狠,「既然常門主已如願得到寶劍,那她,便殺了吧。」

  常元青也露出殺意,我淡定抬手,「誰說流星劍法失傳了,我會。」

  莊世正厲聲,「常門主千萬別被她所騙!」

  我冷冷一笑,俯身從地上拾起一根木柴,使了第一招,故意顯得生手,免得被他知曉我有劍譜。

  一招畢,常元青聲音已不淡定,「果真是!你到底是何人!」

  「偶然在山谷裡兩座墓碑前得到的劍譜。」我慶幸剛才沒有在他面前用內力,否則他一定知道內力是義父傳授給我,這戲就演不下去了。

  常元青思索片刻,「莊掌門,改日再見,告辭。」

  莊世正已急,「這丫頭留不得,她已知曉你我關係,萬一逃了如何是好?」

  常元青偏頭,沉聲,「你是覺得我堂堂舞門連個小姑娘都看不住?」

  莊世正沒敢再說話,我急忙握了小粽子的手,跟在他後面,才走幾步,他已回身,戳了我穴道,胳膊差點廢了,暗暗用勁,完了,內力用不上了。冷汗涔涔繼續跟著,不知是我,還是水東流的手心冒汗,低頭對視一眼,不由握的更緊。

  等等,又出事,又冒險,我倆果然八字不合吧!

  還有……我含淚望月,我只是出來上個茅廁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