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伊的話,讓維尼卡的眉心跳了跳,一直留意著她的傑伊,沒有錯過她的這絲表情變化,這讓他有些疑惑。
不過最終,維尼卡還是點了點頭:「我可以帶你去見她,只是今日我可能沒有時間。」
她昨晚去公爵府,可不僅僅是去為慶賀公爵大人的生日而去的,從公爵大人那得到的一些關於軍隊的指示,還需要有效地傳達下去。
「那您的意思是?」
維尼卡想了想,說道:「等明日再去,如何?」
傑伊本想著跟她要一個地址,只是無意間瞥了喬茜一眼,發現一夜未眠,雖然強撐著,但少女的眼底還是泛起了烏青。
他一頓,又點頭道:「那我們明日再去找您吧。」
「嗯,我住在戰士學院,你們到了直接報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維尼卡又看了看天邊,突然感慨道,「其實,這裡是你父母定情的地方……」
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落寞,只是扭過頭來時,已經變成了灑脫,她朝傑伊他們擺了擺手,說道:「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明天記得準時。」
戰士學院早已跟軍隊掛鉤,維尼卡身為戰士學院的院長,每天的空閒時間並不多,跟傑伊說好見面的時間之後,她便離開了。
時間似乎再次倒回到二十年前,傑伊望著維尼卡再次離去的背影,卻不再像第一次那樣,充滿了被拋棄的徬徨和悲傷了。
「傑伊,其實如果維尼卡太忙的話,我們也可以自己去吧?」就像當初探望皮爾特一樣。
喬茜望著傑伊,眼睛裡是滿滿的心疼。
傑伊回頭看著她,將她一絲凌亂的發勾到了耳後,說道:「我有點累了。」
「啊?那我們快回去吧!」想到傑伊今天接收了這麼多震撼性的信息,現在肯定身心俱疲,確實不太適合再去掃墓,喬茜連忙改口道。
傑伊看她緊張的模樣,心中滑過一絲暖流,他突然張開雙臂,擁抱住了她。
他的心情確實很糟,但幸好,無論面對什麼,他一直有她陪在身邊。
喬茜一怔,也伸出手環住了他的腰,安靜地靠在他的懷裡。
鬱鬱蔥蔥的大葉榕下,他們擁抱在一起,就像當初他們的父母一樣。
「嗷嗚——」只是,寂靜中月神獸的一聲長嘯,驚醒了這對小情侶。
兩人一同抬起頭往樹頂望去,白色小獸坐在樹枝上,見他們看向它,大尾巴搖得那叫一個歡騰,它歪了歪頭,眼神裡滿是無辜。
而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來,坐在它頭頂上的小樹精,便這麼掉了下來。明明能飛,小樹精卻在半空中大叫著,像是突然忘了自己有一對薄翼似的。
傑伊只好伸手,將那小人兒接住了。小芽落在他的手心,順勢翻了個觔斗,然後坐在他手心上,望著他樂呵呵地笑。
看到這兩個小傢伙耍寶,大概任誰也板不起臉來吧?傑伊也不由勾起了唇角。
喬茜見他表情柔和下來,不禁笑瞇了眼,她偷偷朝小樹精眨了眨眼,在意念中誇了它一句,然後她抬起頭,輕聲說道:
「傑伊,我們回家吧。」
「好,回家。」
最後,傑伊又看了懸崖上的景色一眼,才拉起喬茜的手,兩人一步步地走下了山,而蹲在樹頂上的嗷嗚,也趕忙跳到了地上,撒開丫子追了上去。
~
回到埃利諾學院的宿舍樓,喬茜才感覺真的困了,剛好今天沒課,她也不需要去請假。
她迅速進了浴室,脫了一身累贅的禮服長裙,洗了個熱水澡之後,這才穿著睡裙走了出來。
等進了臥室,她便舒服地趴在了柔軟的床上,整個人都埋進了枕頭裡,一沾枕頭,喬茜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睡夢中,她感覺自己被人抱住了,她一下驚醒過來,等感應到對方熟悉的氣息,才放鬆了身體。
只是剛閉上眼,還沒睡過去,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她吸了吸鼻子,不由皺起了眉。
她推開了壓在她背上的男人,扭頭看向他,果然就看到他一臉傻氣兮兮的笑,像只大型金毛犬一樣,被推開了也不惱,又腆著臉伸手抱住了她,湊到她懷裡蹭啊蹭的。
「你喝酒了?」喬茜被蹭得臉紅耳赤,薄薄的絲質睡裙根本起不到什麼隔離的作用,只是知道他心情不好,她又不忍心推開他。
「沒有啊。」誰知,他卻抬頭,一雙金色眼眸眨啊眨的,一臉的真誠無辜。
「這一嘴的酒氣,還說沒有?」
家裡的酒都是喬茜自釀的,比起格蘭斯大陸的酒,純度可要高不少,傑伊又是個一杯倒的,他身上的酒味那麼重,肯定喝了不少。
看來心情還沒有恢復啊……
喬茜一臉心疼,傑伊卻笑得燦爛無比,他說道:「沒有,你再聞聞。」
說著,嘴巴湊近了喬茜讓她聞。
喬茜知道喝醉酒的人都是不講道理的,只好配合著嗅了嗅,然後說道:「嗯……」
她剛張開嘴,話還沒說完就被堵住了。
喝醉酒的傑伊,吻得一點章法也沒有,全靠著本能舔啊舔的,卻還是把喬茜吻得暈乎乎的。
一吻結束,他又睜著一雙純真的眼,問道:「怎麼樣?嘗到酒了嗎?」
「……」
喬茜決定不跟醉漢計較,她摟住他的脖子,一用力便將他壓在了床上,然後摟著他的腰埋進了他的懷裡,將他當做人形抱枕。
很好,還記得洗澡。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球球花香味,喬茜想道。
在他又開始亂動的時候,她往他懷裡鑽了鑽,嘟囔道:「睡覺了,好困……」
聽到她的嘟囔,被她抱著的人似乎僵了僵,最後還是安靜下來,他調整了一下姿勢,緊緊地回抱住她,一起沉入了夢鄉……
這一邊的人剛剛睡去,然而,另一間房間裡,卻有人醒了過來。
明媚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打進了凌亂曖昧的房間裡,照在了費斯的臉上,他皺著眉頭睜開了眼睛。
晶瑩剔透的綠眸裡還有著剛睡醒的迷茫,然而,當感覺到懷裡那香軟滑膩的身子時,他又迅速清醒了過來,並且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一切。
他居然跟麗莎……
費斯有些懊惱地拍了拍額頭。
懊惱過後,他又忍不住低下頭,看著懷裡的紅髮女子。
她正枕在他的胸膛上,睡得一臉安穩,費斯忍著心中的悸動,將掉在她臉上的長髮往耳後撥了撥,然後靜靜地凝望著她,想著自己的心事。
昨晚的一切讓費斯難忘,但作為一名將禮儀融入骨血的貴族紳士,他在麗莎神志不清的時候乘虛而入,這樣的行為還是讓他感到不齒。
麗莎是他鍾情的女子,也是他未來的妻子,他應該給予她最大的尊重。
而且,他其實也希望能夠在婚後,至少在正式訂婚之後,再完成這樣一件,在他看來十分神聖而又浪漫的事情。
而不是像昨晚,什麼都沒有準備,甚至在那樣糟糕的情況下進行。
還有迷情藥劑……
迷情藥劑,並不是普通的催情藥,那是一種能夠讓受害的女性,對與其交歡的男性產生依賴甚至迷戀的邪惡藥劑。當初發明這種藥劑的藥師已經被藥師協會除名,而這種藥劑也被列為十大禁藥之一。
一想到以後,她可能不是因為他這個人而愛上他,而是因為那勞什子藥劑而產生的迷戀……
真是見鬼的!昨晚,他怎麼就沒有忍住呢?
就在費斯心生懊惱的時候,他看到麗莎的睫毛動了動,像是要醒過來了,心虛之下,他趕緊閉上了眼睛,保持呼吸平穩。
在費斯閉上眼睛的下一秒,麗莎睜開了眼睛,她臉上帶著一種饜足,這讓她顯得容光煥發,特別是那雙火紅色的眸子,晶瑩剔透得猶如最美麗的紅寶石一樣。
她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男人,他的睫毛安靜地垂著,遮住了那雙溫柔的綠眼睛,他的膚色很白,是常年躲在實驗室的結果。
他看上去並不強壯,但回憶著他昨晚的表現,麗莎還是紅了臉,她第一次真正體會到,男人和女人的體格有多麼的不同……
睏意襲了上來,她斯文地打了個哈欠,剛想伸個懶腰,只是現在的姿勢,讓她不可避免地和對方產生了摩擦。
身下傳來的異樣讓她就皺起了眉,她不舒服地動了動,然後抬頭看著男人的「睡顏」,瞇著眼睛說道:
「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他們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還連接在一起,她可以感覺到,隨著她的扭動,對方在她身體裡迅速變得堅硬、滾燙……
費斯自然也感應到了,只是這大早上的,軟玉溫香在懷,兩人又是這樣的情態,要他控制住,實在太難了……
被一言戳破,費斯也不好意思再裝睡了,他睜開眼睛,一臉尷尬地笑:
「麗莎,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