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救人您不太擅長,還是讓我來吧。」怒天鳳快步來到怒神機身邊,先是拿出一顆丹藥,塞入秦天口中。然後快速結出三個法印,伸出左手,其手心中浮出一道符文。她輕喝一聲,將這道符文印入秦天眉心。
很快,秦天的身子開始劇烈痙攣,那是一股仿若肉體撕裂的強烈痛楚!神天筱雨在一旁看著,秀眉緊蹙,十分緊張。
過了好一會,秦天的顫抖才停了下來,他的雙手漸漸鬆開,慢慢地陷入沉睡之中。若是探查他的身體,就可以發現,他的傷勢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恢復著。
「岳父大人,這個孩子是什麼人?神機峰不是不允許一般人進入嗎?」神天傲魂疑惑道。
「他不是一般人,他叫秦天,是老夫指定的親傳弟子。傲魂,以後無需你費心去尋找根骨佳的孩子,神機門已有傳人。」怒神機淡淡地說道,這簡單的幾句話讓神天傲魂的臉色明顯有了幾分變化,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
「可以受鳳兒一掌不死,此子必定有千年難遇之根骨,岳父大人能收如此佳徒,真是可喜可賀!」神天傲魂微笑道。
「好了,用療仙符和神道丹,這孩子的傷應該不會有什麼大礙,休息一日就能完全恢復。爹,說實話,雖然這孩子擋得住我一成真元力,但他的體質好像還不如我們天神山的傳承神體,為何您會選擇這個孩子傳承衣缽?」怒天鳳忍不住問道,臉色充滿疑惑。
怒神機搖了搖頭,道:「和體質沒多大關係。我們神機門收徒,講究的是個『緣』字。秦天與我有緣,看著又順眼,這就已經足夠。你們也不必介懷,雨兒丫頭這次就留在我這兒幾年,除了神機門一脈單傳的秘技,其它法訣,我將盡數傳給雨兒丫頭。唉,真仙劫恐怕就是為父的大限,總不能帶著遺憾離去。」
「爹,您胡說什麼!羽化九劫您不都輕鬆度過了嗎?照我看,只要您準備充分,以您的神通,真仙劫又算什麼?您必定會成為十萬年來天魂大陸第一位真仙境強者!」怒天鳳情緒激動,神情慌張。
怒神機淡淡地一笑,道:「傻丫頭,有些事情,我比你們清楚。羽化九劫怎能和真仙劫相提並論?那是人和仙的區別,真仙劫已經超越了人能抵禦的極限。就算為父準備再充分,成功幾率也不會超過三成,這不是妄自菲薄,事實就是如此,天意難違。」
「岳父大人,鳳兒說得對,您不必這麼悲觀。上古時期,真仙境強者不是少數,可見那一劫絕對不是死劫。小婿也會盡全力助您,有天神山數萬年積累加上神機門數萬年底蘊,您大可放心!」神天傲魂信誓旦旦道,眼神卻不時地從秦天身上掃過,帶著一絲詭異的味道。
「但願如此吧,哈哈,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無需介懷。你們回去吧,按我說的辦,雨兒丫頭在我這住幾年,和秦天一起修煉,在真仙劫來臨之前,你們再接她回去,如何?」
「嗯,爹這麼安排,我和夫君自然不會反對。筱雨,就讓你在這住幾年,公孫家那邊的事就此定下,你反對都沒用。待你成人禮之日,便是你嫁入公孫家之時!在這好好修煉,別給外公添麻煩。」怒天鳳說完這番話,一指點出,一點金光化為一朵金色的蓮花,飄浮在空中,靜靜地旋轉著。
神天傲魂長劍出鞘,化為一頭赤金色的鳳凰,與金蓮呼應,散發著一股炙熱的火氣。他微微欠身,行了一禮,乘鳳而去。怒天鳳腳踏蓮花,金光鋪路,剎那間光影飄散,身影已在百里之外。
怒神機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輕嘆一聲,自言自語道:「天道無情,我老了,想保持一顆逆天的心,難啊。」
芳香四溢的竹屋中,秦天躺在床上,神色平靜,仿若安眠。
神天筱雨依舊靜靜地站在一邊,一直都沒說話。她的神情有些迷惘,腦中則是迴響著秦天的話。
「想這麼容易就還了人情?做夢去吧!我的人情可不是那麼好還的。」她的嘴角微微揚起,打量著秦天,臉上露出邪邪的微笑。
此時的秦天看似平常,體內卻是波濤洶湧。先是身體經脈骨骼都受重創,然後大量真元力輸入,再然後又是一股兇猛的藥力襲來。他感覺自己彷彿是一塊橡皮泥,正被人肆意揉捏,體內斷裂的骨骼就這樣被全部移回原來位置,鑲嵌回去。
不過,這些狂暴的療傷之法倒是十分有效,很多人都知道,怒天鳳除了有「怒神機之女」這個身份外,還有一個更響亮的名號——天魂醫仙!這一點,恐怕就連神天傲魂這個天神山山主都比不上。
然而,縱使怒天鳳那般超絕的醫術以及不弱的修為,都沒有發覺秦天體內真正的變化。
當那些駁雜的力量混合在一起,在秦天的經脈中流轉時,竟有一絲極不易被察覺的真元力悄然出現,那是一絲十分微弱的雷元力。
雷元力是一種極為特殊的真元力,從後修仙時代開始到現在,擁有雷元力的修士只有一人,那就是被稱為雷獄戰神的雷元坤。
在後修仙時代,沒有任何人的聲名可以蓋得過他,包括神機門的歷代神機。不過,當他面對第一次真仙劫時,竟十分詭異得消失在渡劫地,一直到今天,都沒人知道他是死是活。
而秦天現在竟然擁有雷元力,哪怕只有一絲,絕對都能震撼整個天魂大陸。
那一絲雷元力在吸收了秦天體內的真元力以及神道丹的藥力後,開始快速成長。然後,在秦天無意識的狀態下,順著他的經脈流轉,一直融入他的四肢百骸,淬煉著他的經脈骨骼。
不過,這股雷元力的流動十分地隱蔽,如絲如縷,無聲無息,以至於怒神機他們都沒有發現。
「真之龍力,融魂聚靈,天龍九變,九變歸心。天變有常,天命無常……」
渾渾噩噩中,秦天的耳畔忽然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吟唱。他的意識漸漸復甦,而在其意識忽然清醒的一剎那,所有聲音完全消失,他彷彿置身於一片金色的海洋,一股濃郁的魂力充斥在他的周圍。
「這是……哪裡?」秦天喃喃自語。
忽然,一道金光從金色海洋中襲來,秦天一驚,大叫一聲,雙手忽然抬起。這時,一股劇痛忽然從手腕處傳來。
秦天眼前的一切仿若冰雪般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間熟悉的小屋,一張木床,還有那張熟悉的俏臉。
他的手腕被神天筱雨緊緊抓住,彎曲的弧度相當大,處於折斷的邊緣。
「啊,快放手,要……要斷了!」秦天慘呼一聲,這一難接著一難,一災連著一災,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受到極大的挑戰。
神天筱雨輕哼一聲,鬆開他的手,道:「斷了活該,誰叫你昏迷都那麼色,竟敢抓我……」神天筱雨揉了揉胸口,雙頰飛過幾抹緋紅。
「小秦天,應該好了吧。沒想到你才來這一兩天,就傷了兩次,你的運氣還真夠背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