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天變神機訣

怒神機大笑著從門外走來,神天筱雨立刻慌張地將手放下,臉色很快平靜下來。

秦天定了定神,看了一眼怒神機,苦笑道:「師父,我現在可是多災多難,您就別開我玩笑吧。」

「不不不,我這哪是開你玩笑?為師是在為你高興。雖然你受了兩次傷,但你得到的回報可不小。一顆天元丹,一顆神道丹,加上為師親自為你梳理經脈,你的底子比起以前不知厚了多少。為師也可以放心傳授我們神機門的功法給你。」怒神機笑眯眯地說著,那眼神、那語氣讓秦天有種汗毛豎起的感覺。

這時,神天筱雨忽然轉身,二話不說,朝門外走去。

「雨兒丫頭,你去哪?」

「當然得離開啦,您傳法給你徒弟,我又不是您徒弟,留在這豈不是礙手礙腳?」神天筱雨嘟囔著,已經走到門口。

「傻丫頭,你也留下一起聽,這幾年,外公還要教你很多呢!」怒神機面帶微笑,在他看來,神天筱雨只是在賭氣而已。

她停在那兒,輕輕搖了搖頭,走出小屋,將門關上,一個聲音從屋外傳來——

「不需要,天神傲訣我都沒練好,哪有工夫練別的?」

怒神機不禁啞然,苦笑一聲,自言自語道:「這丫頭今天怎麼了?以前不是纏著我要學這學那嗎?」

秦天從床上起身,走到怒神機身後。怒神機轉身,看著他,道:「好吧,雨兒說的也有道理,貪多嚼不爛。小秦天,你且坐下,為師先和你談一些事情。」

「是,師父。」秦天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怒神機坐於桌邊,目光忽然變得凝重許多。他看著秦天,道:「小秦天,為師想知道,雲夢城一役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天的臉色一白,殘酷的回憶瞬間充斥他整個大腦。半晌,他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師父,不瞞您說,我至今都在雲裡霧裡。我只知道,在一夜之間,我們雲夢軍的所有高級將領被人全部暗殺,我的兩個哥哥也下落不明。我爹深受重傷,借傳承法器躲過一劫。次日,敵軍如潮水般湧至,雲夢軍全軍覆沒……」

說到這兒,秦天低下頭,悲愴之情溢於言表,家仇國恨,這是多麼沉重的枷鎖!

怒神機思索了一番,輕嘆一聲,道:「果然如此,看來果然和我猜想的差不多。」

「猜想?差不多?師父,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秦天忽然抬起頭,看向怒神機,眼神十分迫切。

怒神機點了點頭,道:「大體猜到一些,但是,更確切的,為師實在不知。根據已知的情況來看,這一次戰爭,並不僅僅是世俗界的鬥爭這麼簡單,你們秦家已經被修道界某些大勢力覬覦,換句話說,你們御龍一族的身份已經暴露!」

怒神機的語氣沉重許多,秦天立刻明白怒神機的意思。他的臉色漸漸陰沉,一股可怕的戾氣從他的身上爆發出來。

「果然是這樣。」秦天冷笑道,身上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殺意,「就算我們御龍一族從修道界退出,隱姓埋名,他們都不肯放過我們……」

秦天雙拳攥緊,低下頭,渾身顫抖。

怒神機輕嘆一聲,扶著他的肩頭,道:「傻孩子,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殺戮。御龍一族固然無罪,但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秦天抬起頭,眼中血絲遍佈,「師父,我要變強!」

怒神機看著他,冷聲道:「你確定,只是變強?」

「我……我除了變強還有別的選擇嗎?我的兄弟盡皆慘死,我的父親生死不明,師父,若是您,您會怎麼做?」秦天低吼著,雙眼近乎血紅。

怒神機看了他一眼,輕嘆一聲,背過身去,道:「仇恨能使人變得強大,不過結局大多是迷失本心,墜入魔道。仇,不可以不報,但我不希望我的徒弟因為報仇,成了殺戮的機器,變成一具行尸走肉。」

「我不會!天都別想滅我,我又怎會敗給我自己!」秦天忽然大吼,身上散發出一股不服天地的氣勢。

怒神機笑了,卻是一種自嘲般的笑。他轉過身子,看著秦天,道:「很好,好一句『天都別想滅我』,和你相比,為師實在汗顏。天兒,你跪下。」

撲通一聲,秦天跪於怒神機面前,抬著頭,神情肅穆,目光堅毅。

怒神機幾步走來,一根手指點在他的眉心,剎那間,秦天的腦中便多了許多奇異的圖案和文字。

這些圖案和文字仿若活了過來,在他的腦中靜靜地旋轉,他的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緊蹙,一股極為玄奧的真元力從他的身上悄然散逸,一絲絲龍氣在房間中飄蕩。

怒神機移開手指,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他慢慢退了幾步,靜靜地看著秦天,一言不發。

「天變神機訣,好強大。」秦天緩緩睜開眼,口中吐出這幾個字。他的雙眼閃爍點點金光,原本那一絲絲淡淡的龍氣開始隱沒,融入他全身經脈骨骼。只要內視,即可發現,他體內的每一根經脈每一絲血肉都閃爍著淡淡的金光,龍氣已經開始淬煉他的肉體。

「哈哈,不愧是老夫看中的好徒兒,這般悟性,就算是為師當年也遠遠不如。從今天起,為師正式收你為神機門第三十二代弟子,授天變神機訣!」怒神機大笑道,只聽一聲脆響,秦天身上的天神玉忽然崩碎,化為一股極為濃郁的真元力,融入秦天眉心。

眨眼間,他體內的經脈彷彿充氣的氣球,猛地鼓脹起來。那股龐大的真元力勢如破竹,在他的經脈中沖刷。秦天硬生生地咬著牙,盤腿坐下,承受著這股劇痛。

他的修為彷彿坐火箭般提升著,原本在天元丹和神道丹的作用下,他的修為已經達到魂海境五重。而現在,天神玉中充沛的真元力讓他又吃了一記大補猛藥,第六重、第七重……直接將他的修為提升到魂海境巔峰。

然而,就在其即將突破時,那股提升的勁頭戛然而止。他的經脈中,原本衝勢強烈的真元力開始回落,然後在他的丹田處沉澱,漸漸地了無聲息。

「嗯,很好,穩紮穩打才是關鍵,為師剛才還擔心你提升過了頭,沒想到是為師多慮了。」怒神機捋了捋鬍須,十分滿意地笑道。

秦天睜開雙眼,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道:「師父,我明白的,欲速則不達,我要變強,但絕對不會那麼盲目。」

怒神機點頭,道:「你能明白這點,為師真的放心許多。現在,我先和你說一說這天變神機訣吧。」

「嗯,師父請說,徒兒洗耳恭聽。」秦天盤坐於地上,神態無比恭敬。

「天變神機訣乃是我神機門三神訣之一,而且還是第一。十萬年來,歷代神機都有嘗試,包括為師自己,但結局都是放棄並重修其次。我們神機門有天變、地化、人衍三神訣,歷代神機都是以自身資質和悟性為基準,選擇各自的修煉之路。」怒神機的語氣十分低沉,秦天的心情也沉重了許多。

「師父,按您的意思,我也要從天變神機訣開始甄選出選擇屬於自己的修煉之路?」

「在你沒經歷雷劫前,為師是這麼想的。但是,那次雷劫後,為師的想法就變了。因為,這十萬年來,恐怕只有你最適合修煉天變神機訣,也最有可能將其修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