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承歡*

  「皇上,新選的嬪禦都已經迎進來了。」

  周福全將嬪妃們的綠頭牌規規矩矩盛在一個盤子裏,舉止頭頂,遞去帝王眼前。

  「陛下,今晚,可要點哪位主子來侍寢麼?」

  坐在禦案前的帝王長髮未挽,殿內尊鳴釂鼓,氣息淡柔。

  一順流光青絲,如同一兜軟雲搭在肩膀,火光裏妖嬈唇色如同雪間間悄悄綻放的紅色薔薇,緋色衣衫拖曳在黑金石地磚上,點點銀絲蛟龍,如同仲春時分飛揚的輕紅雨霧。

  漫不經心的掃一掃,帝王伸過手來,點住其中一支。

  上面赫然是江采茗的名字。

  幽幽綠光映在指尖,青紅交映,似玉如冰。

  周福全心領神會,忙喊,「來人,準備春恩車接昭儀娘娘來西殿侍寢。」

  話音未落,就見帝君起身,眉間帶著微微一絲不耐,「西殿是朕和丞相議事的地方,來這裏侍寢做什麼?擺駕蓬萊閣。」

  「是是是!」周福全連忙應道,收好其他綠頭牌,躬身跪地。「傳令!擺駕蓬萊閣,皇上今晚要去見新封的昭儀娘娘!」

  沈絡緩緩站起身,衣擺在地面的澄泥金磚上滑過絲絲冷淡的痕跡。

  ***

  夜極無邊,窗外綿綿輕薄的月光裏枝影寂寥。

  房內通火明亮,桌上的碧玉葉碎金香龕裏熏著甜蜜的香,寢宮正中的大床上,綴著文彩雙鴛鴦,裁剪出一朵一朵合歡被。

  慢慢的,似乎有燈火逐漸明亮,江采衣坐在床上,梳洗乾淨了,青絲披散。

  事情進展的過於快了。

  進宮的第一晚,皇上居然就來蓬萊閣臨幸,真不知道他是因為真的喜歡江采茗,還是為了給晉侯面子。

  但是這種快,正是江采衣要的。

  雖然,危機重重。

  緩緩的,江采衣將手指絞緊,她知道,自己目前處於多麼兇險的境地中。

  等會兒如果龍顏大怒,將她就此拖下去打死也是有可能的,她必須,傾盡所有,魚死網破。

  通天落地的鮫紗帷帳以流蘇金鉤挽起,在洞開的宮門外延伸出去,滿庭院的石榴花開的恍若流火,在月色下益發妖豔。

  雲絲刺繡龍騰雲圖案的燈罩遠遠晃動,掠過朱紅門檻和一朵朵人高的珊瑚,終於在蓬萊閣寢殿口,帝輦停下,殿外黃銅麒麟大鼎獸口中散出淡薄徐徐輕煙。

  月色昏沈,江采衣將臉藏在陰影裏,低頭跪地,只能看到帝王緋色的衣擺,輕輕搭在地面,帶著幽深的海棠香氣,龍紋在月色下交映錯雜。

  暖熱帶著豔魅香息婉轉撲過來,仿佛熏得人渾身軟酥。

  江采衣目不錯珠,蹲在陰影裏面,看著帝王的腳步不停,掠過她的額頭。

  宮人們躬身褪下,將那扇刻著葫蘆與蓮藕圖案的雕花紅門緩緩關上,房中,只剩下陌生的帝王,和陌生的嬪妃。

  ***

  江采衣依舊穿著來時的那一身,走入內宮光華明亮的燭光中。

  沈絡睫毛動了動,漫不經心的看過來。

  饒是遙遙看過皇帝,江采衣仍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克制住自己不要被這絕世美貌繞花眼睛。

  北周的皇帝陛下支著下巴斜倚在床頭,他穿著隨意,緋色衣衫低垂,在青帳之上投出一種浮花一般的清雅淺淡。

  江采衣慢慢走上前去,越近,就越難以呼吸。

  烏黑的長髮從蘇繡錦被喜榻上鋪散開來,周圍一片鮮紅豔麗,那個身影在一剎那,讓她想起了極其豔麗,中間盛開著漆黑花蕊的鮮紅的牡丹。

  美色傾國,仿佛能奪魂攝魄。

  沈絡笑了笑,望過來,面孔在飄渺香煙中有絲模糊,他的襟口扣得很鬆,鎖骨驚驚露出來,玉一樣潔白,那嘴角紅的仿佛血薔薇,眉目之間卻有一種仿佛從骨子裏透出,接近於傲慢的高貴姿態。

  這樣的一個美人,便是她江采衣今晚的鬼門關。

  江采衣走上前去,直直跪在地上!

  帝王饒有興趣的揚起眉角,似乎一點也沒有被她的面容驚到,只是口吻平靜的陳述事實,「你不是朕欽點的昭儀。」

  絲絲冷意從地上直透膝蓋,江采衣並不接皇帝的話,只是磕頭,「臣妾江采衣,晉侯嫡女,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代桃僵是明擺著的事情,江采衣繞過話頭強調她自己的身份────晉侯嫡女。

  ────你封的昭儀是晉侯嫡女,我就是晉侯嫡女。

  沈絡輕笑出聲,也不叫她起身,滿目都是嘲諷,「堂堂一個晉侯府,也能送錯人?」

  他笑,「拖下去,杖斃。」

  然後沈絡起身,完全沒有興趣和江采衣兜圈子繞彎彎。

  「皇上!」

  江采衣膝行幾步,擋住了沈絡的去路,她的手抓在帝王的寢衣衣擺上,目光黑漆漆,仿佛跳動著火焰。

  一種微弱的熱度,從她手心傳上,沈絡垂下眼睫,看著她緊抓不放的手。

  「臣妾知道,皇上屬意的人是妹妹,可是……妹妹入宮之前突發重病,爹爹慌亂無法,才叫臣妾頂替上的。」

  江采衣嬌柔的慌聲叫道,身子好似無力支撐般一軟,撲倒在沈絡足前,哀哀輕泣。

  這句話一出,就是將所有罪名往晉侯身上推,就是死,她也要拉個墊背的。

  江采衣淚意楚楚的抬頭,望進沈絡的眼眸。

  「妾身之所以膽敢冒險犯這欺君大罪,是因為……」她一個哽咽,更緊的抓住了沈絡的衣角,「是因為,因為臣妾早已傾心於皇上,思念了皇上好多年啊!」

  不待沈絡發話,江采衣已然哭的梨花帶雨,面孔蒼白,毫無血色,卻看起來有種令人恨不得好好憐惜的脆弱。

  仿佛,一碰,就碎了。

  「九年前,妾才十歲,在曲江河邊放花燈,那個時候偶然看到了陛下……」

  她仿佛陷入了甜美的回憶,「上元燈節岳陽樓上,皇上在曲江采了一朵睡蓮,豐神俊朗,長身玉立,采衣一直記得清清楚楚。」

  是的,她記得清清楚楚,至今不曾忘懷。

  韓茗兒是多麼心醉沈迷,有多麼削尖了腦袋想要入得宮門,這些年她都一清二楚。

  九年前韓茗兒入迷的那一幕,她更是看的明白,不僅如此,她還發現了韓茗兒沒有發現的東西。

  比如說,皇帝在凝視丞相大人時的眼神。

  江采衣於輝煌燭火中緩緩起身,再深深拜下去,似乎正處在杏花枝頭盛開的上元燈節,「妾擬將身嫁與,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她眸光蕩漾,緊緊咬了唇瓣,緊張無比。

  周遭裏靜得如同不在人世,靜得能聽到銅漏的聲音。

  她不確定皇帝是否能將她胸口驟急如雨的心跳,是死是生,都在他一念之間。

  而沈絡默然無語,細長漆黑的優雅鳳目眯細,趣味盎然的凝視著她。

  他凝視的江采衣一番做作都快要僵持不下去了,面上的悽楚表情已然掛不住。

  帝王緩緩抽回欲踏出門的腳,回身坐在了鸞床上。

  冷汗緩緩沿著江采衣的額角滲出。

  沈默是一種考驗,更是一種折磨,皇帝一語不發,唇角噙著一絲笑,美麗的桃花鳳眼微微上勾,溫和的彎著。

  殿裏燃著的是貴重的鵝娥沈梨香,白煙淼淼,讓她的呼吸分外凝滯沈重。

  她曲彎的膝蓋也酸的發抖了。

  「聽著愛妃的話,竟然對朕有不少相思情意?」

  尾音上挑,似乎曖昧輕挑萬分,可是江采衣分明聽出了他話語裏的冷。

  他叫她「愛妃」,似乎是打算承認她後妃的身份?

  那麼,再努力一步吧!

  頭頂仿佛壓了千斤巨石,江采衣緩緩抬起頭,每一個動作都帶起全身肌肉的抽緊,然後,她聽到自己堅定、清朗、仿佛帶著萬般柔情的聲音。

  「陛下,上元燈節遙遙一顧,妾此生心中就只有陛下一個,就此誤終身也無怨無悔。」

  「臣妾那時候只是個懵懂無知的小丫頭,可就是因為遇到了皇上,頓覺得之前的種種生活都仿佛夢一般,突然驚醒,才知道情根深種。」

  說罷,她抬起睫毛,迅速偷看了他一眼。

  後宮最缺的是什麼?真情吧,也許。

  心裏有一點酸,漸漸蔓延開來,整顆心在溫柔裏酸楚的發痛。

  心口緊緊貼著的,裝著銀色髮絲的繡囊,磨蹭著肌膚。

  江采衣低下頭去,長長的睫毛蓋住水眸,一字一句溫柔的說,「臣妾就是這樣……喜歡著陛下。」

  兩滴淚水被月光照的透明,一汪汪的,楚楚可憐。

  臣妾就是這樣,喜歡著陛下。

  她說。

  江采衣睫毛低垂,殿內水煙纏綿,她完全看不到沈絡的神情。

  輕輕的水晶般的笑聲響起,風起琳琅一般好聽,沈沈擊打著,江采衣心驟然沈到了底,涼意卻自腳底冷冷漫起。

  帝王的笑聲,那麼冷,那麼肆意,那麼……嘲諷。

  江采衣一咬牙,仿佛是支撐不住身體般,一扭身子摔倒在地!

  屬於江采茗的桃紅色嫁衣隨著她的動作散開,露出裏面一痕天青雨色的衣裙,她的髮髻散了,額頭前的鸞鳥抹額掉落,青絲散亂在背後。

  她整個人小小的,蜷縮在自己的陰影裏,蜿蜒的漆黑的髮,碰到沈絡的衣擺。

  然後,她抬起頭來,面朝那個美若九重紫薇的美豔帝王,露出一個悽惶微笑。

  她的碧綠衣衫,她特意在眉心妝點的一抹胭脂紅,在火光下無所遁形。

  綠衣,黑髮,眉心朱砂。

  完全按照蘇傾容的樣子複刻。

  這些是她的全部賭注。

  沈絡驀然大笑起來,笑的無法自抑,他的嗓音極為優美,似乎水銀輕輕碰撞,纏綿糾纏,勾動床帳外隱隱一線燈光蕩漾。

  白皙如玉的指頭伸出去,將流蘇金鉤撥開,放下一層層曖昧錯落的雪白綺羅帷帳,層層翩然低垂,淼淼如霧。

  江采衣只看見帝王背後青絲繚繞蔓延,眉角輕挑,漆黑的眼深若三千弱水,美豔中滿是捉摸不透。

  他的衣衫溫軟而薄,緋色疊著月白疊著玄色,襟口鬆散,露出蝴蝶振翅欲飛一般妖嬈撩人的鎖骨,那雙鳳眸鎖緊她,春水瀲灩,橫聚了萬般銷魂蝕骨的豔色。

  江采衣只覺得手腕被扯過,茫茫然間觸手一陣幽涼,這才驚覺他的手指搭上了她的手腕。

  男人修長優美的身體帶著雨後海棠般怡人的香味,他的長髮時不時碰觸到她的肌膚,像是一種無意的親近曖昧。

  他執起她冰涼的手指,在掌心細細摩挲,直到她指尖泛起溫暖的意味。

  沈絡拉過面前的女子,慢慢的伸手將她放倒,讓她陷在錦被之中。

  然後放落床帳,俯身下去。

  「好個江昭儀。」

  模模糊糊間,聽到他輕佻的笑。

  男性的重量和溫度壓迫著她,溫熱的軀體觸感無比柔韌堅硬,頭髮涼滑的觸感和清淡的體香一起傳遞,沈絡緩緩低頭。

  溫熱唇齒蜿蜒齧住紅透的耳垂,越來越纏綿,似乎要把她的舌頭和喘息一起咬入口腔,似乎要將她的靈魂全部掏光吸淨。

  窗外一勾清冷月色淺淺蕩漾,梨花深重,在宮裏開的如火如荼。

  顛倒錯亂間,江采衣在沈絡懷中失神驚喘,失手拉下他束髮的東珠點翠髮簪,漆黑的長髮瞬間披散,猶如漆黑的火焰。

  ***

  她的肌膚在空氣中寸寸暴露,沈絡修長的十指順著她的頸子滑下,抵達她膝蓋,將她的腿窩握在掌心,反手上折。

  江采衣的雙腿被壓在她赤裸的雙乳上,頓時她腿心那粉嫩嬌柔、從未示人的花穴在雪白腿根處綻開。

  即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江采衣還是緊緊咬住下唇,擋住小動物般恐懼的嗚咽。

  她的身體被強硬的壓制,無法自己的顫抖,眸子被水汽籠罩,溫潤而氤氳。

  「別急,等會兒有你哭的。」

  沈絡輕笑,手指下探。

  他的指頭那麼涼,毫不疼惜,狠狠戳入她顫抖的花穴,蠻橫的來回抽插。

  嗯……

  江采衣渾身發抖,宮裏為了讓第一次侍寢的後妃好受些,在焚燒的香裏面摻了令女子動情的香,她的身體早在沈絡手指撫摸上來的那一刻就有些躁動。

  沈絡並不介意讓侍寢的女子舒服一點,指尖滑過她腰際的凹穀,爬上臀峰,緊緊揉捏,美麗的鳳眸慢慢染上一層欲望。

  陌生的男人,陌生的身體,可是……

  「皇上……嗯……」

  忍不住呻吟出聲,她被摸的花心一緊,豐圓的臀瓣不禁收攏,扭動搖擺起來。

  晶亮粉嫩的小穴緊緊吸著他深入的一根手指,潤澤而艱澀,嬌媚又痛楚的吮吸著,不停收縮,收縮。

  身下的女子雖然身量嬌小,可是骨肉雲亭,腰肢纖細,豐滿柔軟的乳房光澤滑膩,極有彈性的顫抖著,頂端一點淡淡粉紅,隱隱約約透著嬌柔甜香。

  「啊啊……」

  毫不猶豫的抓握上去,酥麻的感覺電流一般傳遍全身,采衣難堪的呻吟出聲,蜜穴裏面越發濕膩軟嫩,她的肌膚有一種牛乳的潤白,一絲血管都看不到,暖而溫潤。

  「真是尤物,還沒怎麼碰,就已經濕成這樣。」

  沈絡微笑,手指抽出來,拉動了她柔嫩的內壁,指尖花蜜盈盈。

  采衣驚叫了一聲,渾身如同螞蟻啃噬,腳趾死死蜷縮,水汪汪的眸子怯怯的看著美豔的帝王,痛楚裏又含了一絲祈求。

  沈絡勾著嘴角,雙臂撐在采衣耳側,緋色外衫半滑半落搭在肩膀上,露出線條極為優美的肩,眉間萬般風流春色悱惻,青絲鬆鬆挽在背後,順著腰側流淌在她赤裸的身體上,迢迢迤邐。

  「這樣的尤物,不必用什麼蜜合香,越疼,才越有趣。」他笑著,順著她頸子溫熱的血脈吮吻啃噬,一手伸到床邊,掐滅了那絲誘她動情的香息。

  「皇上……」

  香味寂滅,采衣極其恐懼,剛要騰坐起身就被一手強硬壓低回去。

  那有著九重紫薇般美貌的帝君俯下身去,柔軟的唇帶著欲望,甜美而誘惑,有一瞬間江采衣感到就要窒息。

  動了幾下,就感到腿間抵上了一個火熱巨大的猙獰兇器。

  「愛妃天縱尤物,若是用了蜜合香,豈不是辜負了你的好身子?」他輕笑,紅唇在她耳畔輕喘著調笑,「就要這樣硬生生受著,才有味道,淋漓盡致。」

  最後四個字仿佛是被春水浸透了,異常誘惑而放蕩。

  他不由分說伸手抓了她滿把青絲,將她的頭皮扯得生疼,強迫她更開的敞開雙腿,嘴角帶著美麗而殘酷的笑意,挺身暴虐的將她撕裂!

  「啊!好疼!好疼!」

  瞬間淚水無法控制的流淌,就是父親一次一次的鞭打,也沒有這麼痛、這麼痛啊!

  「痛麼?還沒到最痛的時候。」

  他的聲音溫軟親昵,頸子優雅彎折,青絲低垂,仿佛月下徐徐綻放的牡丹,韻致優雅,他的氣息十分芳香,豔麗而媚惑。

  巨大滾燙的男性不顧她的苦惱和掙扎,寸寸戳入,沒有一點留手,帶著將她身體撕裂成兩半的劇痛。

  「停下……停下……」

  這樣的痛難以忍受,讓她推拒他的同時驚惶的不停哭著弱弱哀求,雙腿不住掙動,卻被壓得更緊。

  「朕最討厭床上不乖乖聽話的嬪妃,」冰冷的睫毛在他吻她的時候熨帖上她溫暖的皮膚,美豔的帝王將她更深的壓入柔軟床鋪,柔韌結實的腰肢帶著巨大的衝擊力量,隨著他頂弄的動作狠狠戳到底端,盡根而入!

  「啊啊────」

  太疼太疼,江采衣哭著睜開眼睛,水波迷離,而她身上縱情逞歡的男人輕喘間帶著笑謔的玩弄神采。

  「疼……疼……」

  她已經說不出別的話,只感到身下一陣陣鑽心的痛楚,火燒火燎般竄上全身,要將她徹底吞噬。

  鮮紅的血液隨著他抽戳的動作淫靡的流淌出來,鮮紅的,開在兩人身下的錦緞上。

  緊致的小穴因為痛楚緊緊收縮而絞住他,沈絡愉悅的揚起頭,低垂的睫毛輕顫,抓住她抖顫的豐臀,瘋狂馳騁,不斷頂入抽出。

  「皇上……真的……真的疼……」

  她好像被淩虐的小貓,哭的嘴唇都在發抖。

  「嗯……」帝王的目光流轉,長長黑睫下流淌著嗜血的欲望,和放蕩的魅惑,輕輕喘息,「自然是疼的,可是小妖精,你收的可真緊,朕後宮裏這麼多嬪禦公子,沒有一個有妳這樣銷魂的身子。」

  沈絡身上的緋色衣衫滑落的更低,他彎過手臂,讓她的頭腦枕在他的手臂上,一手折過她的大腿,更兇狠更放縱的穿鑿抽插。

  巨大肉棒遠遠超過她的包容力,漲得她小腹直抽,小穴密密推拒著想要將他擠出去。

  腿根被他掰的痛楚萬分,腿間火辣辣的不停被翻開頂入。

  疼……

  江采衣不再哭叫,牙齒咬住自己的下唇,她疼的幾乎昏迷,十指嵌入被褥,指尖隨著他恣意的抽動溢出絲絲縷縷的血跡。

  沈絡微微停下身體,將她的手從被褥裏面抽了出來,果然十指指甲盡數崩斷,晶瑩殷紅。

  鳳眸斜斜輕挑,沈絡這會兒越發來了點溫柔興致,空著的一隻手輕輕握起她的手,一點一點揉著她因為用力過猛而發白的關節,待她一點一點舒展開來,和她十指交握,指尖相膩。

  「這麼疼麼?」

  他的口吻裏面帶著不容錯辯的笑意,仿佛看她疼,於他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采衣咽下一抹淚,倔強的瞪著他,大眼睛是那麼清澄那麼乾淨。

  這個冒名頂替來的昭儀,有一雙小鹿般的眸子。

  她反抗了幾次之後,似乎就接受了疼痛這個無奈的事實,任他淋漓盡致的放縱逞歡,也不再哭叫掃他的興。

  一直倔強的小鹿。

  那日相看小宴,她明明眼中含著刀鋒一般的銳利,銳利之下,他看到了濃濃潮水一般的悲傷。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一個含苞待放年紀的姑娘那麼悲傷?

  她方才說的那番情深意重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但是不可否認,這個姑娘,讓他淺淺的,感到有趣。

  是什麼原因能讓她如此膽大包天,將整個晉侯府的安危置之不理,只求在他身邊侍奉?

  沈絡勾起嘴角,手指伸入額頭,將散落的髮絲爬上去,露出潔白如玉的額頭和豔麗嫵媚的鳳眸。

  身下的女子軟柔的指頭密密纏著他的,沈絡伸出舌尖,跳開她淩虐自己唇瓣的牙齒,挑開一串呻吟。

  他微微笑了,這一笑十分妖嬈,繁華錯落,紅唇微微張開,露出珠玉般的貝齒,在唇間閃著盈盈光彩,看得江采衣微微怔忪,幾乎忘了身體的疼痛。

  手指緩緩擰揉著她的臉蛋,沈絡俯身,吻上了她的眼睛。

  女人,只要有趣就夠了。

  後宮佳麗三千,沒幾個有趣的。

  何況,這個小傢伙的身子……真的,很銷魂。

  「嗚嗚……」

  采衣沒想到他稍稍停留了一會兒就以幾倍於方才的力量狠狠抽動起來,暴漲的猙獰男性欲望燙的她失魂哆嗦,哭著被他掐緊臀瓣,狂亂抽插著身下抽顫粉嫩的嬌軀。

  「叫出來哪,愛妃?」沈絡揚眉而笑,輕輕在她耳畔喘息,腰下狠狠抽插,「朕喜歡你的聲音,無論是哭泣呻吟喘息還是告饒哭泣,喘息也好,祈求也好,都很好聽。」

  「我……我……嗯……」

  他笑出聲,夾雜著喘息,挺立著巨根激烈的向她腿間狂肆聳動,痛楚一點一點褪去,密密麻麻的酥癢感從身體的各個角落攀爬,仿佛巨大的潮水,劈頭蓋臉砸過來!

  兩人下體緊緊相接,采衣咽下喉中的鹹澀液體,失魂著被他抱上身體,跪坐在沈絡腰間隨著他向上頂弄抽插的動作哀叫著一上一下的猛烈震動。

  「陛下……陛下……」

  少女敞著兩條細弱而潔白的大腿,羞辱一般的大大敞開,粉嫩柔紅的腿間來回抽動著巨大肉棒,頂得她不斷哭泣嬌喘。

  沈絡力量極大,優美結實的腰臀不斷商定,將她的蜜穴不斷撞擊出「啪啪」的聲音。

  陣陣淫浪蜜液從嬌穴裏溢出,將他和她的胯間弄出一片帶著滑膩麝香,采衣雙腿發抖,渾身快要散架了,豐挺的乳房隨著他劇烈的動作上下激烈抖顫,晃出一波波淫蕩的波濤。

  「小妖精,是不是被朕幹的魂都快散了?」

  又是琳琅一般動聽卻輕佻放蕩的調笑,沈絡緊緊抓握住她纖細的手臂,黑眸誘惑而柔魅的緊緊盯著她,指甲泛出蔻丹一般的豔紅,深深陷入她的肌膚,將她的手臂抓出青紫印痕。

  「啊啊……」

  身體,怎麼會有這麼罪惡的渴望,果然人的身體和心靈是可以分開的麼?還是他調情的技巧太過高超?

  采衣難過的扭動著身體,手臂環過他的脖頸,緊緊擁抱,腰肢放浪的款擺邀寵,緊緊夾吸。

  她是真的想要,想要這個人在體內放縱穿鑿,疼痛已經微不足道,她想要的是狂暴的馳騁,瘋狂的衝擊。

  「舒服麼?你看你……神智都不清了……」

  懷裏的少女小貓乞食一樣,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仰頭尋找他的唇瓣。

  沈絡笑著低下頭去,慈悲的敷上紅唇,在舌尖嘗到她淚水的味道。

  「哭什麼呢?哭啞了,可怎麼叫得出聲來?」

  俯身舔咬著粉嫩透紅的耳垂,沈絡握緊她的臀瓣,仿佛撕開一朵盛放的玫瑰,將她的身體完全掰開。

  「不要……不要……太大了……」

  粗大的男性巨龍越來越燙熱,速度越來越快,整個寢殿彌漫著瘋狂的肉體交接,撞擊的淫蕩聲響,采衣驚聲嘶叫,在新一輪的淩虐聳動中顫抖。

  「不大怎麼能讓你出聲?別說不要,否者朕可真的會走。」

  他笑謔,銷魂的閉眸喘息起來,將越來越漲大的欲根狠狠插入淫嫩蜜穴,那緊緊包裹吸吮的快感用來,豐乳隨著她被他抽插的擺動晃蕩起來,一下一下磨蹭著他胸口的肌膚。

  一陣陣強烈的抽縮伴隨著燒灼的劇烈快感傳來,采衣只覺得體內那根巨大粗熱的勃發越來越快,激狂抽插,毫不留情,讓她難耐的不斷蠕動著。

  「啊啊……皇上……」

  強有力的臂彎將她雙腿死死按住,強健有力的身體在她柔弱的腿間加速抽插,大量燙熱蜜液隨著他的聳動汩汩溢出來,瘋狂的快感讓她哭泣著仰頭,顫抖著浪蕩震動,嗯嗯的浪叫。

  「啊……臣妾……臣妾受不了了……」

  雪白雙腿間是不斷抽動的巨大男根,采衣受不了這樣狂野的抽插,不由自主的抬高雪臀,扭動身體躲閃。

  沈絡黑眸掠過笑意,摟緊她一個翻身,壓在身下,「受著。」

  她的雙腿虛弱的環著他不斷抽插律動的腰,一陣陣邪惡的巨大快感隨著他暴虐的抽動如同電流般連連衝擊,腿間越是抽搐哆嗦,腿間的巨根操弄動作就越是激烈!

  「皇上……嗯……嗯……」

  她拱起脊背,失魂落魄的吟叫。

  沈絡握住身下人那對不斷彈跳,雪白挺翹的雙乳,肆意捏弄,身下的堅硬滾燙不斷狠狠貫穿,鳳眸溢出滿意的銷魂笑意,紅唇微挑,窄臀不斷挺動,巨大粗長次次盡根沒入花穴,瘋狂抽插。

  越來越快,越來越激烈,越來越熱!

  「我……我……皇上……啊啊……」哭叫和呻吟輾轉在這紅浪翻飛的被褥間,采衣小手緊緊拽著沈絡腰間隨著律動散落的衣料,雙腿軟弱開敞,被操幹的不停向上滑去。

  「不行了,皇上……停……」

  一遍又一遍哀求,卻只換來益發激烈的淩虐,采衣仰起頭,淚水順著眼角滾落而下,沒入黑沈沈的鬢角。

  花穴不斷收縮,全身因為狂喜而震顫,體內的肉棒越發張狂肆意,一陣陣的瘋狂抽出插入!

  采衣弱弱尖叫出聲,腦中一陣模糊而暴烈的狂亂,她手指抽緊,死死絞住沈絡的衣衫,哭著達到高潮,昏聵過去!

  沈絡展臂,抱住她軟倒的嬌軀,笑喘連連,挺身更深更狂猛的進擊,紅唇滑過她濕漉漉,沾著淚水的雪白頸子,在她圓潤的肩頭咬緊。

  床上的少女好像一個布娃娃,無力的承受著身上一次又一次的瘋狂聳動,滿室交歡的淫浪聲響。

  挺動窄臀抽動的越來越快,越來越狠,沈絡將她壓緊,貝齒咬緊青絲,淩虐一般飛速暴烈抽插!

  少女潔白的嬌軀上吻痕斑斑,以一種極其淫蕩的姿勢綻開,嬌嫩蜜穴被粗大男龍淩虐的紅腫哆嗦。

  劇烈快感竄上背脊,沈絡顰起眉尖,緊緊抵住身下嬌柔火熱的銷魂身軀,一面狠狠抽插一面激烈噴射出來!

  白濁液體溢滿花穴,順著兩人交合的秘處流出來,交纏著淫昧氣息。

  沈絡緩緩直起身,鬆開鉗制著江采衣的十指,一手撐起身體,還在輕輕喘息。

  青絲沾濕了脖頸處的薄汗,恣意揮灑,墨香淡流。

  紅唇如同浸泡了胭紅花汁,鮮妍媚麗似盡然的鮮血,他背後青絲盡纏亂,閃爍著瑩潤光澤,委頓柔順的垂著。

  江采衣從昏聵的高潮中迷亂睜開雙眼,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豔色迷離的景象,帝王衣衫零散,仿佛雨中層層綻放的九重紫薇,絕世美貌不知道是多少少女一生的隱秘相思。

  而她,承歡於他身下,不知會嫉煞多少女子?

  可是啊……

  一顆淚混在汗水間,滾落,多麼痛多麼悽楚。

  那一場江南煙雨中,銀光閃爍的大湖,已經離她越來越遠。

  身不由己。

  心,也不由己。

  ***

  「嗯嗯,皇上……」

  少女的嗚咽,無奈而嬌弱低泣,她的雙腕被抓握,跪在床上,承受著身後一陣劇烈過一陣的猛烈抽插。

  沈絡越發來了興趣,衣袖仿佛鋪開的牡丹花瓣,榻上綾羅綢緞錯落糾纏,男性優美的身軀和少女柔弱嬌軀不斷挺動。

  采衣被頂的不斷向上滑去,她腿間酸軟,可是身後的帝王卻似乎興致越發強盛。

  「臣妾受不了了,皇上……」

  她哭著掙扎,細瘦的手指抓著身下淩亂的錦緞,喘息哭泣著向床沿爬去。

  手指還沒碰到床沿,腳踝就被抓著大力下拖!

  「剛才還在朕身子底下叫的那麼歡,這會兒就不聽話了?」

  沈絡壓下身體,將她嬌小的身軀完全籠在懷抱裏,優美下顎放在她吻痕斑斑的肩頭,紅唇帶著溫熱濕度,來回愛撫纏綿的吮吻著她耳側的柔嫩肌膚。

  懷裏的少女赤裸蜷縮著嬌軀,因為承歡而泛起粉紅的色澤,可是這樣看去,她又好像什麼受了傷的小動物,在他懷裏可憐的發著抖。

  沈絡按住她的下腹,不顧她微小的掙扎,重新將巨大的粗熱插入她的腿間。

  緊窒的蜜穴緊緊咬著他的男龍,她哭泣著顫抖著,卻也在欲望中任他操縱沈浮。

  她緊的讓他想狠狠撕裂,一遍又一遍,脆弱的惹人蹂躪。

  濕熱唇瓣蹭在髮際,采衣抓緊身前帝王修長有力 的手臂,無力隨著他劇烈的挺動而起伏。

  「妳若是足夠聽話,朕可以讓妳做這宮裏的第一寵妃。」

  沈絡一笑,語調優柔,將她推倒,背對著自己狠狠淩虐,暴烈進出。

  他低頭,黑髮在光彩中流光迷離,如同香染的墨,一絲一縷柔軟而幽昧,瀑布一樣滑落在她的身上,細細的海棠香,似乎要沿著他的指尖直直透入她的骨髓。

  「嗯……」

  她采衣身緊緊咬著放縱承歡的燙熱巨大,呼吸失去秩序,在他臂彎裏面沈浮失控。

  沈絡發狠,不斷進犯,在她體內狂肆兇狠的抽戳,美眸春意流轉,讓她一次次痙攣,掙扎哭泣著高潮。

  空闊的大床,重重簾帷深密。

  ***

  終於到了雲歇雨休,江采衣忍著渾身酸痛和腿間的紅腫,虛軟的滑下床榻低頭跪在斜躺的帝王身前。

  「臣妾李代桃僵,死罪。」

  江采衣攏起襟口的衣衫,卻並不籠的嚴實,有意無意間,露出圓潤的肩頭和肌膚上淡淡的吻痕,口吻溫柔恬淡。

  帝王寵倖之後,才是最好的請罪時機。

  此時,兩人夫妻之實已成定局,無論皇上心裏想要的是不是江采茗,都不能否認他寵倖了她的事實。

  眼下,她和江采茗的地位已然完全反轉。 她才是頂著江家晉侯嫡女身份進宮侍奉的正主,江采茗日後就算也被選入禁宮侍奉,地位必然屈居她之下。

  然而先斬後奏、冒名頂替總歸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事情,江采衣這番做作請罪,一方面是希望沈絡看在她剛剛承寵的面子上對她既往不咎,另一方面也是做個姿態,表示自己並不是那種不知廉恥,不分是非的人,她可是非常乖巧懂事的。

  沈絡並不叫起她,甚至看都不看一眼,房間裏蔓延著淡淡的靜寂。

  寢殿外,飛簷角銅鈴在風中碰撞出清冽聲響。

  門外的周福全早就機靈的備好了湯水,推門進來,沈絡接過周福全遞來的粉青釉描金盞,抵在唇邊緩緩啜飲。

  粉青釉色卵潤,如堆脂,然汁中榨眼隱若蟹爪,底有芝麻細小掙針,沈絡手指很長,托起來薄金盞甚是好看,肌膚似玉如冰,光影交映。

  江采衣這時總算有些尷尬。

  周福全哈腰站在二人放縱狂歡過的大床邊,而她衣冠不整跪在床下,滿殿淫靡放蕩的氣息,她雖然大膽,也不願意在太監面前袒露肌膚。

  盞蓋碰撞聲清脆好聽,沈絡慢慢喝完了一盞茶,才仿佛突然想起江采衣這個人般,不緊不慢輕笑,「起來吧。」

  他說的是「起來吧」,而不是「恕你無罪」。

  也就是說,江家李代桃僵的這個把柄皇帝是拿定了。

  江采衣聞言越發不敢起身,只是跪得更低,她這時才發覺這位皇帝十分辣手,不是一個能糊弄的主。

  單是看他能任自己拖著一身弱質身姿跪這麼久,江采衣就怎麼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薄薄的寢衣如同蟬翼,輕而薄軟,沈絡含笑又看了垂頭跪地的江采衣好一會兒,這才伸手扶了她一把,雪白廣袖貼附在形狀美好,修長白皙的指頭上,猶如蝶翼在輕顫。

  冰涼的指尖扶住她的下巴,然後輕輕抬起她的頭來。

  江采衣緩緩抬眼,就看到美若九重紫薇的天子垂著眼睫,唇角帶有一絲微微冰涼淺笑,卻讓人無法討厭,竟然仿佛一種脈脈含情的溫柔繾綣。

  這般麗質天香,若是換了尋常女子,只怕是要頃刻神魂俱醉,魂授神予了罷?

  江采衣任憑兩朵紅霞襲上面頰,故作嬌羞的在他的凝視下低下嬌柔脖頸,嚶嚀了一聲,無限柔軟,托著長長的撒嬌意味。

  冰涼的手指在江采衣光滑的下顎細細摩挲,直到她皮膚漸漸泛起顫慄。

  「愛妃可是晉侯的愛女,朕如何捨得薄待?」

  他語氣愉悅,細長漆黑的優雅鳳目眯細,俯身,在江采衣唇上一吻。

  「晉侯愛女」四個字,在他美麗薄唇間戲謔嘲諷咬緊。

  ***

  次日,禦書房。

  晉侯江燁坐臥不寧的僵坐在皇帝的書房臺階下,渾身發抖,嘴裏恨得直發苦。

  ────江家這下算是徹底被江采衣玩進去了!

  昨日,江采茗莫名其妙被暗地遣送回家,他和宋依顏大驚失色,一問之下才得知,江采衣竟然膽大包天到冒名頂替代江采茗入宮侍奉君王!

  老天,如果龍顏一怒,那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啊!

  聽說了這個消息,他連夜快馬加鞭,可是等他飛馳到地玄門的時候,才發現車馬都已經入宮,這會兒恐怕已經木已成舟,他根本無法扭轉結果!

  他和宋依顏提心吊膽,夜不能寐的等了一夜。

  清晨時分,江燁甚至脫去官服,頭頂官印準備迎接皇宮來的抄斬聖旨,哪知道,一天過去,平靜的好似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皇上似乎……沒有發現昭儀人送的不對?

  不可能啊!

  但是江燁等了又等,宮裏頭就是沒有任何消息,正常上朝,正常下朝。

  江采茗在家哭的天昏地暗,嘴裏連連咒麼著江采衣的名字。

  沈絡來到禦書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晉侯這麼一副打翻了顏料罐的精彩表情。

  年輕的帝王微微一笑,旋身坐在御座上,窗外杏花開的茂盛,一片一片吹入窗櫺,杏花煙雨,正是春末夏初的好時節。

  晉侯抬眼望去,卻見美麗的帝君修長潔白的五指緩緩插入耳側低垂的柔順青絲,一下一下的青梳,模樣悠閒,輕拔流水濃飾綠樹,舒卷閒雲淡抹青山。

  「皇上。」

  晉侯咽咽口水,心跳如鼓,五體投地死死跪在地上,背脊上冷汗如雨。

  沈絡從眼角瞥了他一眼,輕揚嘴角,紅豔芳菲。

  「晉侯有什麼事情嗎?」

  冷而陰柔好聽的聲音傳下,沈絡問的隨意。

  晉侯乾巴巴的講了幾件戶部的事情,沈絡漫不經心的聽著,聽完了,就再也不說話。

  死亡一樣的沈默蔓延開來,江燁不安的動動身體,卻看皇上並沒有提起昭儀的事情的意思。

  皇上既然不提,江燁自然也不會蠢到主動提起這個話題,將李代桃僵的罪名往江家頭上砸。

  只是心底的憂慮怎麼都抹不去。

  要知道,這件事可是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哪天皇上不高興了,隨時追究起來,隨時可以誅殺江家九族。

  沈絡笑吟吟的托著下巴,膚若凝脂胭紅淡淡勻,杏花天雨中,輕輕笑出聲。

  那笑聲如此不祥,如此恐怖,每一個音節都敲在江燁的心頭,震顫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