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陸景曜幾年前跟一群鄉鎮企業家吃飯,飯局上一位關係戶進來的銷售經理在飯桌上說了一則帶點葷的笑話:如果喝醉爬上了小姨子的床,當小姨子出聲後是你是繼續還不繼續呢?

  當時銷售經理不知道陸景曜雖然有了兒子卻沒有老婆,為了活躍氣氛,笑著問他:「陸總,這種豔福您會不會享呢?」

  陸景曜對這類豔福從來不感興趣,他自小對感情有著很高程度的要求,所以他不管是在床事還是□上都沒有很多男人的臭毛病——愛對除老婆之外的女人耍流氓,而他只愛對自己的女人耍流氓。

  而今晚他因為身下的人一句「景曜,我是小鹿」,陸景曜真的被嚇了一大跳,導致原本身下半硬的老二也跟著心臟跳了跳,然後軟了下來。

  男人處於半硬狀態是最脆弱的,陸景曜明明知道是自己被秦予喬成功耍了一回,但是他還是猝不及防地受到了驚嚇。

  至於秦予喬,應該沒有人比她更矛盾的存在了,她愛陸景曜已經是毋庸置疑,而她偏偏在愛的半路上出現了果果的記憶,這段騰空降臨的回憶讓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旁觀者看一場異國他鄉愛情悲劇,但是她還是看得入戲了。鮮活的記憶就像鮮活的血液循環在她身體裡的每個人角落,所以她忘不了陸六對果果的欺騙,也忘不了霧都那些溫暖的記憶。

  愛一個人,秦予喬從來不渴望只愛上他的優點,但是有時候理智跟情緒是背地而馳的,每次想到陸景曜對她的坑蒙拐騙,秦予喬心中就有一把熊熊燃燒的火把,偏偏每次她已經怒火中燒了,陸景曜還給嬉皮笑臉!

  晚上秦予喬在說出「景曜,我是小鹿」的惡作劇之前還在想陸景曜進公安局的事,結果他回來後跟沒事人的鑽進被窩舔著她的臉,秦予喬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然後她想到了穆鹿,腦子還沒有多轉,就冒出了這句話。

  秦予喬只是想嚇嚇陸景曜的,但是秦予喬真沒有想到陸景曜會打她。

  陸景曜從來沒有覺得秦予喬有像今天那麼討打,那麼打得下去。當他打開燈看到一臉無辜的秦予喬時,心中的小火苗「嗖」得一聲就竄了起來,然後他長手一攬,將秦予喬反轉到大腿上,伸手就是「啪」的一聲,不解氣,又是一陣「啪啪啪啪啪啪啪……」,打得秦予喬淚眼朦朧,嚶嚶嗚嗚地哭了起來。

  有時候身體的疼痛也會內心精神產生一股委屈之情,秦予喬的屁股已經疼得快失去了知覺,而她哭得也快斷了氣。她反抗了幾次沒用,就任由陸景曜對她施暴,一邊哭一邊打著淚嗝,哭得時候想到希睿還睡在隔壁,又連忙伸手摀住自己的嘴,淚珠子連成線,瞧著真的是委屈得不能再委屈的模樣了。

  陸景曜終於打得差不多了,然後低頭一看趴在他腿上的秦予喬,他沒有動真格打她,力氣也只用了三成,而她倒是給他動真格地哭了起來。

  「哭什麼,秦予喬,你幾歲了!」陸景曜口氣還有點生硬,拍拍秦予喬的後背,「你那麼大一個人還不清楚什麼玩笑該開什麼玩笑不該開?你不知道剛剛我……」

  秦予喬捂著嘴繼續掉眼淚,過了會開口說話,只是抽噎聲依舊不斷:「你分明是……做賊心虛……」

  陸景曜想到自己還被秦予喬倒打一耙了,沉著臉看著哭得稀里嘩啦的秦予喬,倒是把他的罪惡感給哭出來了,然後她將她整個人抱起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喬喬,你要知道剛剛那情況……」陸景曜真開不了口說自己剛剛真被她嚇得軟了。

  「怎麼……你還委屈了。」陸景曜從床頭抽了兩張紙巾給秦予喬,「你真是拿你自己下半輩子的性福開玩笑,不過現在你肯定也不知道事情嚴重性,我就原諒你了,你也別自責太多……」

  秦予喬一口咬在陸景曜的肩頭,真想咬一口肉下來,陸景曜不怕痛,繼續拍拍她的後背,突然他看到包紮起來的膝蓋,然後整張臉真的沉下臉來了。

  陸景曜猛地拉開秦予喬,眼睛看著秦予喬的膝蓋:「怎麼回事……」

  秦予喬膝蓋上的傷是昨天跟陸元東拉扯的時候跌撞在地上,雖然只是跌了一下,傷口還不小,至少成功把陸元東嚇住了,不斷從外冒出的血,也慢慢地把一個快要失去清醒的人拉了回來。

  陸元東先是抱著她直接回中央花園的別墅,陸家的保姆也在場,三個人都止不住血,然後陸元東又匆匆帶她去醫院,終於折騰到半夜才回來。

  在送她回來的路上,陸元東跟她道歉:「喬喬,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陸元東,你真是讓我好笑,你先是做了傷害我的事,然後再雲淡風輕跟我說你根本不想傷害我?那你是你要怎麼樣呢,難道還需要我對你感恩戴德視你為恩公嗎?或是你們男人也是要做了壞事還想立牌坊嗎?」

  陸元東將車停在中央花園的綠化帶後面的停車位上,默著表情任由秦予喬罵他,然後秦予喬也罵得沒有意思了,她停下來的時候陸元東轉過頭看她,忽然笑了聲。

  秦予喬不自然地轉了下頭:「笑什麼笑!?」

  陸元東看著秦予喬:「我想我第一次跟你相親的時候還覺得你是個性格沉靜的豪門淑女。」

  秦予喬秀美輕佻:「現在不是嗎?」

  陸元東搖搖頭,面容有點怠倦:「不是,我有時候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所以一直很想能繼續瞭解你,但是……是我沒珍惜,喬喬,你說如果當初你十六歲的時候我就追你,你會看上我嗎?」

  秦予喬被陸元東問愣住了,過了會,陸元東轉過頭:「你還是比較喜歡像我六叔那樣的男人吧,還有江華,其實他們有點像……是吧?」

  秦予喬覺得陸元東真是一個愛比較愛對比的男人,他不僅對比出姚小愛和穆鹿的相似,還對比了陸景曜和江華。

  其實不止陸元東一個人說陸景曜跟江華像,然後說的人多了,秦予喬之後恢復記憶後也會靜下來想一想,當初果果義無反顧愛上陸六,是不是陸六身上真的有江華的影子。然而現在想這樣的問題,除了沒必要還是沒必要,因為秦予喬愛現在的陸景曜。

  陸元東:「所以即使真回到當初,我也是不討你喜歡的。」

  秦予喬也轉了下頭:「兩個人修成正果,有時候真的不是喜歡去喜歡來的事情,我承認最初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取決彼此的閃光點,但是兩個人能不能走下去,除了靠緣分,還要靠態度……元東,不是我說你,你的態度沒有景曜好。」

  「我說的很直接,其實景曜態度也不好,他做事藏藏掩掩這點真的很討厭,但是我還是可以感覺得到,他挺在乎我的,他讓我討厭,但是同樣讓我感動,還有喜歡和愛。」

  ……

  昨晚秦予喬和陸元東也算是傾心交談了,之後陸元東送她下車的時候,伸手扶了她一下,然後僵了下,直接攔腰抱著她上樓,將她送回了房間,之後下樓回去了。

  陸元東昨晚放在她腰上的手掌很燙,燙得秦予喬對陸景曜有點坦然不起來,說實在的,如果沒有陸元東抱她上樓那段,她面對陸景曜的發問時,就不會撒謊了。

  「昨天我不小心摔倒了……」

  「哦。」陸景曜趴下來檢查秦予喬膝蓋上的傷,確定沒有發炎之類的後攬過秦予喬的腰:「你看看,我才離開你一天,你就把自己照顧成這樣了,真的是睿睿都比你強。」

  陸景曜輕緩緩一句話還是說軟了秦予喬的心,窩在陸景曜懷裡問:「這次回來你還進去不?」

  「烏鴉嘴,你想我進去?」陸景曜輕拍了秦予喬的頭,「是不是擔心壞了?」

  秦予喬輕哼了一聲:「如果可以,真想讓你在裡面都別出來了。」

  陸景曜含笑地看著秦予喬,直接親上秦予喬的嘴巴:「終於又可以過上摟著老婆熱炕頭的日子了。」

  秦予喬推開陸景曜:「睡覺,困死了。」

  陸景曜其實這幾天都沒有怎麼睡,即使進去後也在操心外面的事情,現在摟著秦予喬,看著秦予喬睡得一臉恬靜,陸景曜雖然也有了睡意,他在睡覺之前還是小心翼翼地把秦予喬的手機拿過來。

  陸景曜也沒想到自己運氣會那麼好,想不到自己還真翻出了貓膩,喬喬手機裡面躺著一條陸元東發給她的短信。

  「白色的藥一天三次,每次兩顆,黃色的藥是外敷,一天兩次。」

  陸景曜看完短信把手機放回原位,然後安靜躺好後將秦予喬摟得更近一點,湊過臉在她額頭親了親:「你這個沒有節操的女人。」

  ——

  陸希睿已經有兩天沒有看到爸爸了,所以對於第二天下來吃早餐的時候看到爸爸,開心地跑到陸景曜跟前:「爸爸,你出差回來了啊?」

  陸景曜也有點想兒子,捏了下他的臉:「想爸爸了?」

  陸希睿實誠地開口:「想爸爸的禮物了。」

  的確,以前陸景曜每次出差多多少少都會兒子希睿帶幾樣禮物,只是這次……陸景曜對希睿說:「把手伸出來。」

  陸希睿期盼地朝爸爸伸出了自己的手,擔心禮物很大,還伸出了兩隻手。

  陸景曜看了眼兒子白乎乎的手心,伸手在陸希睿兩隻手上拍了兩下:「好了,趕快去進去吃早餐吧。」

  ——

  秦予喬的膝蓋雖然破了,但是卻不怎麼影響走路,但是陸景曜照顧地還是很慇勤的,比如下樓吃早飯的時候會過來扶著她;去公司之前還親自給秦予喬換了藥。

  「白色的藥一天三次,每次兩粒,黃色的藥是外敷,一天兩次……」陸景曜拿著藥過來的時候,便打開藥瓶邊嘀咕,跟唸經似的。

  秦予喬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的?」

  陸景曜從藥瓶裡倒出兩顆藥遞給秦予喬,然後轉身給她倒水,在把手中開水端過來給秦予喬的時候說:「我怎麼知道,當然是元東告訴我的。」

  秦予喬:「……」

  陸景曜瞅了秦予喬一眼,然後把秦予喬寬鬆的褲腿捲上給她上藥:「……昨天我看了元東無意間看到元東發給你的短信,喬喬,你老實給我說吧,你膝蓋是他陪你去醫院包紮的吧?」

  秦予喬看看陸景曜,點頭:「是。」

  「昨天你撒謊了,理由是什麼?」

  秦予喬:「……」

  陸景曜墨黑的眼珠子轉了轉,笑了:「多大的事,喬喬,你緊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