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蕭兩家家長見面沒有出現N年老友重逢的狗血場面,也沒有天打雷劈宿世仇敵的眼紅暴躁,很平和很喜慶。
少校不在,葉雨表示做為唯一的陪同人員,鴨梨很大。
「親家母,你可千萬別這麼說,軍人麼當然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小雨既然選擇嫁軍人自然就有思想準備的。我倒是覺得把這麼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丫頭嫁到你們家有些不負責任,這孩子打小皮糙肉厚,你們該打就該,該罵就罵,就當自己孩子……」
媽,您真的是我親媽嗎?怎麼可以如此鼓動我公婆對我實施童養媳的教養政策?
「千萬別這麼說,我家蕭徹也被我們寵壞了,不會照顧人,我們還怕葉雨受委屈呢。」
「哪能哪能。」
「……」
某少校不在,可自家太后把女婿誇得跟朵花似的。
當然,葉雨覺得某少校的確長得跟朵花似的,丫要脫下那身軍裝,那真是攻受皆益啊,好大一棵桃花樹……
= =|||
她一不小心又不純潔了。
阿米豆腐,善哉善哉!
總而言之,葉媽媽的中心思想就是:我家這個廢柴女兒就交待給你們了,請不要大意地鞭韃虐待吧。
而蕭母的回復則是:親家母放心,我一定把兒媳婦當寶貝一樣寵,兒子什麼的那都是浮雲。
於是,葉雨悲喜交加地吃完了家長會晤這頓飯。
她家太后平時就愛埋汰她,今天埋汰就更厲害,雖然葉雨理解這是常規操作,誰家老媽對親家都會這麼說,但她感情上實在很受傷。
這個時候,葉雨就十分地嫉妒羨慕某少校同志,甭管批評還是表揚,橫豎丫都沒聽到,不用像她這樣悲喜交加糾結無比。
家長會晤之後,葉雨還有一個革命任務需獨自去完成。
果然,公婆跟外公之間有貓膩,因為去見少校的姥爺這個使命是要她自己去完成的。
一個老軍人!
等葉雨站到某少校口中的那個老軍人面前時,她有一種狂想拍死某少校的衝動。
確切地說,那的確是一個老軍人,只是那是一個被人稱為老首長的老軍人,葉雨頓時就有些不淡定了——她到底是誤嫁了一個怎樣背景的男人啊。
人生如果可以有後退鍵,此時,葉雨一定毫不猶豫地就按下去,讓時間回到他們初相遇時,乾淨利落地將某少校有多遠就踢多遠。
「外公好。」不淡定的葉雨淡定地喊人。
「坐坐,在我這裡不用拘束,跟小徹一樣叫我姥爺就好。」
「姥爺。」
葉雨有些不安地看著勤務兵上茶,然後站到一邊。
默,有勤務兵,全軍事化管理的軍區大院,她森森地感受到了親人解放軍那一片綠色的生活陣營,表示鴨梨有點大。
「小徹又回部隊了吧。」雖是問話,但語氣肯定。
「是的。」
「軍人嘛,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是呀。」
「當軍人的妻子不容易,你要體諒,也要認識到未來的路。」
「葉雨知道。」早知有今天,我寧可繼續天天去赴相親宴,也好過盲婚啞嫁一頭扎進你們家這個是非圈。
葉雨已經清楚明白地知道蕭家很複雜,裡面這曲裡拐彎的道道估計還挺多的。就目前來看,經商的爹,老首長的外公,還有某少校那個啥啥的部隊。
對了,再加上她家太后老頭那一撥人馬,葉雨粗粗一算,這就好比虎狼齊聚,那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現在,她的頭真是頭大如斗。
「聽小徹說你是個作家。」
「坐在家裡的奼女。」
「這是什麼說法?」
「這是最接近事實的說法,我老媽常說是冒作家之名,行奼女之實,說白了就是掛羊頭賣狗肉,與社會脫節,不事生產,不思進取,甘當社會的蛀蟲。」
「……」
「姥爺,您別嫌我貧啊,我就是說話習慣隨便了。」葉雨主動認錯。
「哈哈……」肖爺爺哈哈大笑,「隨便點好,你這丫頭性子不錯。」
「我也覺著我性格挺好的,我說我活潑,我媽非說我是人來瘋。」
「整天呆在家裡不煩嗎?」
「不煩啊,有了互聯網,真正的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當網蟲挺好的。」
「那些我不懂的,老了。」
「您看起來一點兒都不老,正當年呢。」
「……」
祖孫兩個聊得很投機,不知從什麼時候就扯到了打仗上。
一說到打仗,肖爺爺就打開了話匣子,追憶起當年。
不知不覺中,天氣就暗了下來,葉雨看到勤務兵進廚房準備做飯,不由睜大了眼。
勤務兵連做飯都管的麼?她表示很驚訝。
「姥爺,怎麼沒請個保姆。」
「小張就挺好。」
「姥爺,今天我做飯吧,雖然手藝不是特別好。」
肖爺爺笑了,「小張,今天你休息吧,讓我孫媳婦去掌勺。」
「好的,肖老。」
雖然葉媽媽一再申明閨女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但是葉雨同學基本也能算是「進得廚房,上得廳堂」的類型。複雜的菜式她做不來,一來沒研究,二來不想研究。她的宗旨是簡單會做能吃飽,餓不死就OK。
等葉雨整好了四菜一湯請肖爺爺檢驗時,他老人家很給面子地說:「手藝不錯嘛,比我那過世的老太婆強多了。」
葉雨心裡頓時一抽,心說:姥姥她老人家的手藝有那麼差麼?
等她自己吃到嘴裡後,她立馬申明,「姥爺,今兒我這絕對是超常發揮了,還好沒丟臉。」
「像你們這代人能下廚房的不多了。」肖爺爺感慨。
「主要是插不上手,」葉雨忍不住辯白,「我家主要是我爸媽工作太忙,老不著家,我為了不餓死這才逼上梁山學做飯。」
「他們工作那麼忙嗎?」
「對呀,很忙。」
「是做什麼工作的?」
「我爸是警察,我媽是檢察官。」
「工作需要嘛。」
「對呀,他們就是革命兩顆鏍絲釘,哪裡需要哪裡釘。」最後把她摞下了。
食不言,寢不語,絕對跟葉雨是八竿子打不著關係的。
不過,肖爺爺樂得聽她說話,而且對她一邊說還能一邊吃得那麼快很是驚奇了一下。
其實,葉雨那都是長期鍛煉出來的,用句俗話說那就是——姐是練過的。
在跟葉爸葉媽長年作戰之下,葉雨早就鍛煉了在任何狀態下想貧就貧,抓緊一切時間貧,啊,不,是向爸媽匯報自己彼時的精神面貌加生活狀態,雖然最後均是被葉爸葉媽男女混合雙拍給扔一邊涼快去。
但是,葉雨秉持著艱難困苦不放棄,不屈不撓革命接班人的樂觀精神與小強韌度,一次次地讓葉爸葉媽對女兒的觀感不斷刷新,最終打包丟出了家門。
本來,葉雨計劃呆兩天就閃的。
不過,計劃向來是改不上變化的。
肖爺爺很喜歡這個外孫媳婦,結果,葉雨一不小心就滯留了。
某少校完成任務回家一看,好嘛,冷鍋冷灶的,媳婦擺明沒擱家多呆。
「老婆,你真回你自己家去了?」電話一接通,少校就忍不住報怨了句。
「瞎說什麼呢,不帶這麼栽贓陷害的啊。」
「那你跑哪兒逍遙去了?」
「我在姥爺這兒呢。」
「啥時去的?」
「我都住一禮拜多了。」
「你還住上癮了?」
「我這不跟咱姥爺感情好嘛,這裡軍歌嘹亮,空氣格外清新,讓人樂而忘歸。」
「那我過去接你吧。」
「行,你也該過來看看姥爺了,據說都快把你長啥樣忘了。」
「有那麼誇張嗎?」
「其實是我不記得你長啥樣了。」
「不是吧——」拖長音。
「真的哈,記得見面先把身份證軍官證拿給我看下啊,認錯丈夫是要出大問題的。」
「媳婦你不能這麼打擊報復吧?」
「就我這樣有覺悟的人能做出打擊報復的事嗎?」
「我覺著太能了。」
「行了啊,我陪姥爺去外面溜圈了,回見了,拜拜。」
「嘟嘟……」電話盲音兒了,他那新媳婦一點跟他煲電話的意思都沒有,少校有點小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