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同學會?誰吃飽了撐的組織的?」這是葉雨收到死黨電話通知時的第一反應,正月十四辦XX城同學會,隔天就是元宵節啊,搗什麼亂嘛。

「靠之,你反正吃飽了也不會幹這事。」

「那是,咱吃飽了直接溜彎消食去。」

「你丫的廢話總是這麼多,到底去不去?前兩次你都沒去。」

「我以前又不在XX,幹嘛大老遠跑來參加XX城大學同學會?找抽麼?」

「衝我們幾個死黨你也好意思不來,沒人性的傢伙。」

「你們成雙成對的也好意思把我叫來耍單?」

「你個傻缺,我們叫你來不是想給你找個伴兒麼?」

「丫滾,一塊念了四年大學沒讀出感情來,同學會吃頓飯就碰撞出激情來,能還能靠譜點不?」

「沒激情咱不能一夜情啊。」

「真該讓黨和諧了你丫的。」

「說到黨,想起你家那兩毛一了,新婚生活咋樣啊?」

「他在部隊,我在家,自己體會。」

「就說你當初想不開啊,非找軍官,看,守活寡了吧。」

「你丫的口氣要不這麼幸災樂禍我估摸著自己還能當你是我姐們兒。」

「姐就幸災樂禍了,怎麼著?」

「掛你電話。」

「別呀,咱倆好久沒煲電話了。」

「姐不百合的。」

「滾。」

「沒事我真滾了啊。」

「你家那位過年沒休假啊?」

「昨天才回部隊,陪我回家拜了個晚年。」

「還算不錯,沒讓你一個人兩邊唱獨角戲。」

「不幸中的大幸吧,反正當初找軍人就想到會是這樣,也沒什麼失落感。」

「那明天你來同學會不就沒伴兒了?」

「你還有啥想法不成?」

「你丫甭跟姐裝小白,同學會不就是比工作比老公比孩子各種攀比,你一個人來可單了點。」

「難不成我還借兩保鏢過去裝橫啊,單刀赴會那是咱的氣勢。」

「丫個隱性暴力女。」

「我比你淑女多了。」

「甲醇吧你就。」

「程嵐和王倩呢?」

「那兩貨肯定去啊,咱們屋四大美女就缺您老人家啊,小的這不就巴巴地邀請您來了啊。」

「准奏。」

「XX酒店,二樓,別走錯地兒了,要不我過去接你?」

「不用,我找不到地兒,的哥找得到。」

「行,明兒一准來啊,敢放姐鴿子仔細你的皮。」

「你丫的別學鳳姐耍狠成不,這年頭叫鳳姐的可不一定是鏈二奶奶,那也可能是羅玉鳳大姐啊。」

「……」白晶瑩立馬明智地先掛斷了電話。

電話一掛斷,葉雨就整個趴到了飯桌上。

昨天是西方情人節,某少校沒半點浪漫細胞就知道摟著她在家膩歪,今天早晨天不亮就回部隊報道了。

這幾天讓他膩歪慣了,家裡冷不丁少了這麼個膩歪的貨她還真覺得有那麼點不適應。

伸手拍拍腦門,不想了,想了那傢伙短時間內也沒假可休了,這次可把上次欠的婚假全補齊了。

後天要去陪姥爺過元宵的,明天去參加同學會?

好吧,今年找不到藉口不陪那仨貨一塊,就一塊去露個臉吧。

起身想把空碗送到洗碗池,但一站起來各種腰酸腿疼,她一屁股又坐回到椅子中。

丫個混蛋蕭徹,他最好呆在部隊別休假回來了,太折騰人了,她這小身板差點毀他手裡。

她還是老老實實到床上攤著吧,今天得好好養養,明天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去參加同學會。

真心不想去啊。

葉雨人還沒走回臥室,手機又歡快地開唱,豬八戒背媳婦的歡快鈴聲響起。

「王倩,啥事?」

「聽說你丫明天去同學會?」

「不行啊?」

「行啊,太行了,我一聽晶瑩說了趕緊就跟你通氣來了。」

「啥情況?」

「記得咱班那馮德昭不?」

「甲醇的那位?」

「據說丫對你賊心不死,癡心不改。」

「長話短說,廢話省起來。」

「聽說你要參加,丫馬力開足,一個勁兒向我打聽你的近況啊,你說我是要隱瞞事實呢還是隱瞞事實的?」

「隱瞞事實。」

「果斷照辦。」

「你丫都做好決定了,還閒扯淡。」

「走形式也得走一下不是,咱家那兩毛一又回部隊那大基地去找他那些好基友去了?」

「有本事你下次當著他面說。」

「說就說,誰不知道『部隊是個大基地,大家都是好基友』啊。」

「I服了YOU。」

「愛吧愛吧,快點移情別戀吧,你丫的怎麼就能這樣脫離人民群眾一頭扎進基地那個深坑呢?連爬個牆都要承擔法律後果,忒可怕了。」

「姐不跟你個沒貞操的說話,掉價。」

「說誰沒節操呢?」

「你。」

「姐不跟你一般見識,明兒記得來哦,姐強烈要求圍觀看戲。」

「懶得說你,掛了。」

這邊電話才掐斷,那邊電話就又打進來了,一看來電顯示,葉雨啥脾氣也沒了。

她們仨商量好的,是吧?這輪番上陣的。

「程嵐。」

「嘻,怎麼,她們倆念叨完你了?」

「嗯,你也打算念叨一下?」

「我沒她們那麼無聊,明天過去有行頭沒,沒有的話姐陪你採購去?」

「歇了吧您,我出門的衣服還是有的。」

「你一貫的不注重門面,就不怕咱們班上那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蔑視你?」

「關我毛事,我又不跟她們過日子。」

「真理!」

「廢話,姐一直就是真理。」

「真想捶你。」

「有本事你從電線那頭伸過手來呀。」葉雨心情很好地倒到床上,扯過被子鑽進去,繼續跟死黨煲電話。

「我伸不過去,明天我可就見到活人了,你給我小心。」

「誰怕誰?」

「聽晶瑩說,過年你都一個人去他們家的?」

「沒事,公婆特好說話,我還賺兩個大紅包呢。」說出來羨慕死你們,為了社會和諧姐就低調不說了。

「該包,哪有結婚到現在一共呆一塊沒半個月的,你也是的,嫁什麼軍人嘛。」

「求仁得仁吧,其實挺好的。」

「真不知道你腦子裡整天都想什麼,現在的軍人可不是老一輩的軍人,心花著呢,他們也不是不會在外包小三。」

「我家這個估計包了也沒時間去睡。」

「……」丫的,葉雨這貨永遠這麼讓人無語凝噎。

「我估摸著他一年休假下來有一個月就頂天了,我擔心他攪基比包小三更實際些。」

「……」程嵐終於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丫的當初肯嫁給他是不是就衝他沒假期去的啊?」

「呀,真相表這樣隨便說出來麼。」

「靠,姐真替少校憋屈,攤上你這麼個倒霉媳婦。」

「你到底哪邊的?」

「姐永遠站在正義的一方。」

「別裝了,一肚子墨水還正義。」

「其實,說真的。」程嵐的語氣正經了起來,「我挺羨慕你的,一直做事就那麼乾脆利落,從來不給自己後悔的餘地。」

「你這到底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葉雨表示強烈懷疑。

「誇您呢唄,我們四個,居然是你先進了婚姻的墳墓,想起來就不勝唏噓,你說你不交男朋友是不交,交了就直接領證,夠閃的啊。」

「快拉倒吧,其實也就事趕事趕到那了,蕭徹跟後面有狠攆似的追著我就把證給領了,其實我當時特想反悔來著。」

程嵐就在電話那頭嘿嘿笑了起來。

「別幸災樂禍了。」

「你別說啊,少校不虧是軍人,那敢打敢拚的勁頭,到底是把你這座碉堡給拿下了。」

「說誰碉堡呢?」

「你呀。」

「還有啥說的沒?沒有的話我真掛了啊,困死我了,就想好好睡一覺先。」

「昨天幹什麼了?你沒對不起人民解放軍吧?」

「滾,昨天他在家休假。」

「特種兵的體力不錯吧,嘿嘿。」

「掛了。」葉雨這次直接掐了電話,這幫不靠譜的死黨。

一覺就睡到了晚上十點多。

葉雨起來洗了個澡,又做了點吃的,歪到客廳的沙發上拿著搖控器對著電視換台玩。

邊看邊吃餵飽了自己,沒什麼寫文的衝動便直接歪在沙發上跟電視耗。

腦子其實有些空空的,她竟然有點想某少校了。

轉而一想,這其實也挺正常,房子是他們的婚房,牆上掛著他們的婚紗照,屋子裡多多少少也有證明他存在的東西,他又剛歸隊,她腦子裡一時沒把他清空出去這也是人之常情。

反正睡不著,電視也不好看,腦子又有點子亂,明天要去參加同學會,葉雨索性便去衣櫃去找明天出門的衣服了。

挑來揀去翻了半天,最終還是選定了穿得最舒服的一件羽絨服,不是最新款,但她喜歡。又簡直搭配了條靴褲配那雙高筒靴,這就算把明天出門的行頭準備好了。

葉雨一個人在家裡屋子來回晃了回,果斷還是回臥室攤煎餅去,還是睡覺吧,再想某少校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回來了。

有時候吧,越不想想吧,腦子裡偏就跟放幻燈片時圖片亂閃。

她突然就回想起兩個人初初相遇時候發生的那些點點滴滴。

當時怎麼就腦子突然抽了想讓他假扮自己男朋友呢?生生地就把自己坑溝裡了。

果然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古人誠不欺我!

上幾回他休假兩個人連領證帶認親的,也沒覺得怎麼著,他回部隊她還該幹嘛幹嘛,完全沒受什麼影響。

這次他在家呆得時間久了點,又整天跟她膩歪,搞得她突然就傷春悲秋起來。

總覺得丫好像存心故意一樣。

會是她陰謀論某人了嗎?

葉雨覺得某人根本就是腹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