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中校歸隊,葉雨再次回到大院。

大院軍歌嘹亮,空氣清新,非常適合安胎。

安胎中的葉雨時不時會接到程嵐炸毛之後的電話傾訴。

「,姐到底為什麼要對他負責啊,這丫根本就是一混蛋啊混蛋。」程嵐又在電話彼端蹦蹦跳。

「有錢錢吃虧,沒錢人吃虧。他錢上吃虧了,你人就難免也得跟著虧一虧,淡定。」葉雨一邊卡嚓卡嚓啃蘋果,一邊隨口安慰好友。

「靠,你到底站哪邊?」

「那當然是你這邊啊,再說你事實上根本沒有虧嘛。」

「老娘哪裡沒虧?老娘還沒成正宮娘娘呢,就整天跟一群小三小四小五小六互掐。」

「你丫別告訴姐你掐輸了。」

「靠,姐是那麼沒用的人嗎?姐掐不死她們,這男人現在還是姐的所有物呢,她們就敢覬覦這是找死。」

「你現在的火氣可真夠大的。」

「那混蛋竟然趁著老娘早晨沒爬起來替老娘辭了職,特麼地,姐還不是他的標的物呢,有這麼自作主張的嗎?」

葉雨歎了口氣,「其實,他忍到現在才炒你魷魚已經很讓人佩服了。」

「他是老闆怎麼了,老闆就可以隨便炒人魷魚啊。」

「如果我的下屬恰好也是我的女友,她為了工作不肯陪我睡覺的話,我估計也會這麼幹。其實,我寫過不少這樣的男主哦,藝術果然來源於生活,霍霍。」

「你猥瑣,你無恥……」

「我還下流卑鄙。」葉雨想當然地替她接下去,倍兒順溜。

「說,這主意是不是你替他出的?」這才是程嵐今天打這通電話的根本原因。

葉雨把果核神准地投到角落的垃圾蔞裡,這才笑瞇瞇地道:「做為一個合格的知心姐姐,在大齡男青年遭遇感情迷茫的時候,適時地伸出援助之手這是人道主義精神。」

「我還是你死黨呢。」

「就因為你是我的死黨,我才沒節操地決定把這個被你慘無人道破了處的大齡男青年硬放在你這艘沒有安全係數的露風船上。你要實在不滿意,離婚的時候還有一大筆贍養費可以拿的,他答應的。」

「靠,你都把贍養費替我爭取好了?」

「姐這叫一條龍服務到家,感動吧?」

「感動個鬼,姐說呢,一個榆木疙瘩一樣不懂情趣的男人突然變得這麼非人類,感情是你丫在背後操縱啊。還姐的工作來,你不知道沒工作的女人才是最慘的嗎?」

「你把證扯了,工作就回來了,這買賣合算。」

「你確定?」

「辦法是我出的,你說咧?」

「得虧中校把你這妖魔鬼怪給收了,要不你得禍害多少良家婦女啊。」

「丫,少來,你算哪門子的良家婦女,你老闆才是正經八百的良家婦男啊,這年頭都屬於珍稀物種了,你就偷樂吧,這輩子竟然拆了兩個原裝男,爽不?」

「你這輩子就羨慕嫉妒恨去吧,你沒這種機會。」程嵐果斷得瑟了。

葉雨果斷掐電話,讓丫瞎得瑟。

煲完了電話粥,葉雨決定出去溜躂溜躂,散一散內心的羨慕嫉妒恨。

肖爺爺今兒有事外出,不在,葉雨這一天頓時就過得無比自由自在,手機輻射什麼的,小張一直乾瞪眼沒辦法的。

「葉姐姐,葉姐姐……」

葉雨聽到有人深情地呼喚自己,扶著腰慢吞吞地轉身,看著歡脫地奔向自己的大院某二代。

莫名其妙地她就多了這麼一個弟弟,只要她在大院丫使盡深身解數都要從封閉式的學校越獄出來回歸大院,都不知道圖了個啥?

「小弟,越獄好玩不?」

「姐,你不知道啊,忒刺激了。」

葉雨後腦勺黑線嘩嘩而下,二代弟啊,姐真是隨便說說的啊,你就真這麼認真回答了啊,且這答案還這麼囧囧有神啊。

「明年你要上軍校也打算這樣?」

「我不敢,」某二代表情頓時沉痛起來,「我聽表哥說了,軍校的糾察隊厲害著呢。要不,你教我兩手。」

「我又沒上過軍校,怎麼可能有東西教你。」

「姐你會的東西軍校不一定有。」

「乖,軍人都是正經嚴肅一絲不苟的,你別老想著歪門邪道,這不利於你身心的健康成長。」

「姐,我心裡特不舒服。」某二代突然變成了憂鬱少年,還有那麼一點憤青的趨勢。

「咋了?」

「前幾天在我們學校附近有個女孩被幾個人給欺負了,就算那幫人判了,女孩也毀了。」

葉雨伸手摸摸二代的頭,「這個社會見義勇為很缺失,我們沒辦法改變別人,但可以做好自己。只要我們自己做好了,這個社會就還有救。」

「我想收拾那幫人渣。」某二代恨恨地握拳表示。

「你有這本事?」

「我沒有。」二代一下蔫了。

「你沒有,你家的人有啊,弟弟,有時候借力打力也是很不錯的哦,要不要試試?」

「找人揍他們一頓太便宜他們了。」

「那沒技術含量,而且教育不夠深刻。」葉雨的笑很陰險。

某二代眼睛發光了,湊近,「姐,你說。」

「聽說過撿肥皂的故事嗎?」

「……」純潔的二代一臉茫然。

「上網不?」葉雨換了個方式。

「上。」

「看文不?」

「看。」

「知道耽美不?」

「嗯。」

「懂菊花的貞操不?」

「……」二代羞澀了。

「肥皂掉地上要撿的話第一反應是什麼?」

「彎腰。」

「以男人愛男人的方式,想像一下。」

二代悟了,一臉震驚地看著小白花一樣純良的葉家姐姐,這位姐姐果斷是高段位的凶殘人士啊。

葉雨友愛的拍拍二代的肩,語重心長地道:「找個人去找那些人撿肥皂吧,這個可以有的哦,弟弟。」

二代深受教育地回家了。

一個純潔善良正義的二代被葉雨這貨成功地洗禮了,從此走向了一條通向腹黑的不歸路啊不歸路。

對待某些渣滓,以暴制暴絕對是有其必要性的,否則教訓不夠讓他們刻骨銘心。

當然,那一切都掩蓋在天下太平的表象下正常進行了。我們必須維護法律法規的嚴肅性公平性,這是每個公民的義務和權利。

爆菊什麼的,好孩子不需要懂的!

這件事尚未塵埃落定時,大院裡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

李家那朵小白花窮搖妹紙終於被她坑孫女的奶奶給嬌慣出了大麻煩。

不久前二代說的那些渣就跟小白花本質是一樣的,不同的是那些渣親身上陣,小白花僱人——只因為那個女生無意中得罪了白花,這個世界果然已經不值得相信了。

以前葉雨看白花還覺得這孩子光靠背景也還是能拿得出手的,但是再看她,簡直面目全非,這是怎樣一個自我為中心到極點的海紙啊。

你就是直接上手抽那女生一頓也好過這樣毀了一個女孩子的人生,小白花心裡得有多陰暗?她的家庭明明充滿了愛和正義,怎麼她就內心扭曲成了這樣?

咦,不對哈,她前不久給某二代出的主意貌似也不怎麼光明,但她的出發點是好的,雖然手段技術暴力了點,本質還是有區別的。

同是軍校生,但軍校生跟軍校生也是有區別的。

兩個同樣有軍人背景的軍校生,背景也是分檔次的,而李家窮搖小白花的背景相比對方雄厚了那麼一點,結局可想而知,再追究也追究不到李白花的身上,雖然她難以逃脫道德的譴責。

不過,以葉雨對白花的瞭解,丫的道德觀完全不足以對她形成譴責,必須要有外力對她進行人道主義制裁。

葉雨早就知道以她這樣嫉惡如仇的個性怎麼樣都不適合去當正義與法律的化身——警察,所以她才死也不肯成為人民警察的一員。

身為執法者,強烈的職責道德會不允許她充沛的正義感自由發揮,這會讓她很糾結。為了不讓自己糾結,她選擇了讓自家老頭和太后去糾結。

葉雨溜躂到操場的時候,二代弟弟正一個人孤獨地坐在雙槓上望著遠處的夕陽憑弔寂寞。

「弟弟,你沒事扮什麼憂鬱呢?」

「真看不慣。」

「沒能力之前你只能看著。」葉雨話說得很現實殘酷。

「姐,你當初為什麼就敢直接踹她?」

「因為我做好了陪她上法庭的準備,人只要做好了為自己行為負責的準備,就可以放大膽去做任何事,前提是你得考慮好了任何後果。」

「姐,如果你有能力你會怎麼做?」

葉雨看著他搖頭,歎氣道:「弟弟,姐其實一直是善良正義尊老愛幼的,你別老想著破壞我的社會形象好不好?」

「我哪有?」

「你沒有?」葉雨挑眉,「那為什麼前不久你那啥堂表哥的一臉古怪地跟我說『別帶壞我弟』,弟,是我把你帶壞了嗎?」

「不是。」二代斬釘截鐵,然後話鋒一轉,立馬十分諂媚,「你就說出來讓我解解心煩也好啊,我心口那口氣堵得慌,你都不知道外面人說我們紅三代軍二代怎麼怎麼跋扈混蛋……」

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說的就是這樣的事,身處某個階層,有人犯錯,人們很容易就把那一個階層的人都一竿子打翻在地。

這就是遷怒!

是普通百姓樸素的愛憎觀。

「弟弟,你看耽美不?」

「不看。」二代果斷否認。

「知道百合不?」

「聽說過。」

「同理可證啊,弟。」葉雨感慨萬千,孩子你的思維要不要這麼死板啊,你瞧人家李白花多靈活啊。

二代福至心靈,激動得差點兒從雙槓上一頭栽下來。

葉雨及時扶住他,心有餘悸,「你別激動哈,趕緊從上面給姐滾下來,腳踏實地說話。」

「姐,你就是我親姐。」

「可別,我弟夠多了,真心不需要了。」

「姐,你就是我人生的指明燈。」

「你小心走上不歸路。」她已經被指責帶壞下一代很多年了,她真心覺得冤枉。

「姐,你比我家那幫一本正經講大道理的傢伙強太多了,我愛死你了。」某二代激動地在她臉上親了兩口。

姐被嫩草給啃了!

葉雨掀桌。

「弟弟,姐現在是私人軍用物資,你不好這麼猥瑣的。」聲音冷嗖嗖。

某二代歡脫地跑走,一邊跑一邊回頭喊,「沒事,蕭哥不在家。」

過於歡脫的二代一不小心撞到了路邊的行道樹。

葉雨圓滿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