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其實是件很辛苦的事情,不能洗澡,不能吹風,不能著涼,不能洗頭——這個是讓葉雨最不能忍受的。
但,她不會為了標榜自己新新人類的身份就去和傳統的月子養生別苗頭,既然那麼法子是自古便傳下來的,也被一代一代印證了的,月子裡落下病來始終還是自己吃虧,她再難以忍受還是會忍受下來。
她可不想,年齡大了以後自討苦吃。
女人有時一定要對自己狠一點兒!
足足坐滿了四十天的月子,葉雨總算能夠痛痛快快地洗個熱水澡,把身上的污垢清理乾淨,然後她才能去參加死黨的婚禮。
四個寶寶被二姨和婆婆還有請來的保姆月嫂包了,葉雨終於能夠單獨出去放個風。
只是趕到禮堂的時候,她被圍攻了。
「丫的,我乾兒子呢?你怎麼也不說抱過來讓我們看看啊,有你這麼藏著掖著的麼?」
「你們還好意思說?你們就不能到醫院去看下我啊?虧你們都在XX。」
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白晶瑩她們都是一臉的血。
「行了啊你,你婆家那都是些什麼身份的人?你住院我們往前湊什麼熱鬧。」
「那滿月你們不打算給紅包了?」
「老實說,大院那地方沒必要還真不敢過去。」這是王倩的心聲。
「那可不行,我兒子辦滿月的時候你們必須去的啊,你們放心警衛不會攔著你們的,我到門口接你們。」
「總感覺鴨梨山大。」王倩拍拍胸口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
「你丫不是一直對橄欖綠扎堆的地方無限好感的嗎?怎麼讓你去觀光一回,反倒露怯了。」
王倩哼了一聲,「姐這是對人民子弟兵抱持著警畏的態度。」
「也不知道誰天天嚷嚷著部隊是個大基地,大家都是好基友,敬畏在哪裡了?」葉雨很是鄙視她。
「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的嘛,你得理解。」
「呸,瞧你這慫樣吧。」
「靠,我都沒嫌你坐月子出來的身材臃腫,你還敢鄙視我這曲線玲瓏的?」
葉雨立時撲過去,「說什麼呢,姐哪臃腫了,不就豐滿了一點嗎?」
白晶瑩在一邊說風涼話,「瞧著可不像豐滿一點的樣子,果然,生孩子是對女人身材的一個致命傷啊。」
葉雨一揚頭,說:「知道你們羨慕嫉妒恨,姐不跟你們一般見識,嵐子呢?」
「新娘休息室呢?」
「晶瑩我知道,怎麼王倩你這麼個沒出嫁的也呆在外面了?她不是伴娘團的嗎?」
王倩立馬怒瞪她,「你丫搞分裂啊,姐這不是為了表現姐妹愛嘛,不是想看一眼小正太才跑來你們這兩個已婚婦女身邊湊熱鬧啊。」
「我靠,找抽呢。」白晶瑩和葉雨一起動手。
「已婚婦女怎麼著你了就?現在就你一個大齡女青年了,你丫都不覺得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嗎?」
王倩垂死掙扎,「姐大齡女青年,也比嵐子奉子成婚來得強吧。」
「你想讓新郎滅了你嗎?」白晶瑩陰惻惻地說。
王倩一邊活動自己被弄疼的膀子,一邊吐槽,「姐一直就覺得申培森是被葉雨這傢伙洗腦了,這損主意鐵定不是那人想得出來的。」
葉雨馬上為自己鳴不平,「一看你就太單蠢,那丫好歹是一公司老總好不好,嚴肅歸嚴肅,但你說他不腹黑鬼都不信啊,逼嫁這種事你稍微提個頭丫就能舉一反三無延擴展的好不好。」
白晶瑩深以為然,「老二自己都被人陰了的,她有這個發言權。」
死黨什麼的,吐糟你的時候絕對是給力得讓你想死的人,有木有?
「靠!」
「當媽的人就注意點啊,別給孩子豎立不好的榜樣。」
「姐一直是個稱職的榜樣,少操閒心。」
「你這輩子不是最恨榜樣的嗎?」
「恨我也做了這麼多年別人的榜樣了,早麻木了。」
王倩還想跟她們多掰扯會兒,結果伴娘團的人找她了,只能悻悻地離開。
這邊,白晶瑩就攬了死黨肩,找了個地兒坐了。
「怎麼樣,當媽的感覺?」
「銷魂得想死啊。」葉雨向後一靠,有些疲憊地說。
「瞧你這苦大仇深的,怎麼了?」
「我一下生四個啊,光是餵奶也是件大工程啊,他們夜裡要是鬧起來我睡覺都沒時間了,能不苦大仇深嗎?」
「該,讓你超生。」
「姐就生了一胎。」
「靠,別顯擺啊,再顯擺噴你一臉血。」
「顯擺個毛線啊我顯擺,這是血的教訓懂不懂?雙胞胎是理想的生育方案啊。」
「滾,丫個臭顯擺的,不就四胞胎嗎?」白晶瑩哼了一聲,然後又忍不住咬牙切齒,「竟然連我們都瞞著。」
「姐這叫低調,懂不?」
「丫敢說不是怕被我們圍觀嗎?」
「不敢。」
「就知道。」
「你們家中校是不是受傷了?」白晶瑩冷不丁地問了句題外話。
葉雨笑了笑,「果然不愧是白骨精。」
「你在醫院呆了大半個月肯定不尋常,我還不知道你最討厭醫院那地方了。」
「因禍得福吧,至少看著孩子們出生,算不錯了。」
「這就是軍嫂。」白晶瑩感慨不已。
「我偉大吧?」
「得瑟。」
「該得瑟就得瑟。」
「等小傢伙能帶出門,務必第一時間帶來給我們圍觀下啊,紅包捂手裡都快發霉了。」
「我不介意你們讓我代收的。」
「美得你。」
「想想又不犯法。」
「……」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聊得熱鬧,直到音樂響起,婚禮正式開始。
死黨的婚禮這是參加第二次了,葉雨還是很有感觸的。
白晶瑩也是有感觸的,伸手拍拍她,「你就真不打算弄場婚禮來紀念一下?」
葉雨聳肩,「再說吧。」
「軍嫂真心不容易。」
「像我這樣撞大運的真不多。」
「誰說不是。」當初她們知道丫嫁了個有大院背景的人時誰不大吃一驚啊,丫整個一鳥槍換炮啊。
葉雨嘿嘿笑了兩聲。
「女人穿婚紗是最美麗的時候。」看著好友自紅地毯上裊裊走過,白晶瑩深有感觸。
葉雨馬上申明:「我有拍婚紗照。」
白晶瑩恨鐵不成鋼地道:「滾,姐說的是走紅地毯的時候。」
葉雨決定不撩一隻母老虎那夢幻偶像的心弦,再把丫給撩毛了,就得不償失了。
因為新娘子情況特殊,所以新婚蜜月旅行就被暫時擱置了。
對此,葉雨表示:「姐終於心理平衡了。」
「靠,你丫的這是心理陰暗。」
「哈,反正姐心裡爽。」葉雨一副「姐卑鄙姐自豪」的欠扁樣實在是讓包括新娘在內的死黨們手癢無比。
因此,在婚禮喜宴上,出現類似鬧場的情形其實真心不用太驚訝。
新郎有些蒙……
做為死黨們的資深丈夫和男友,李顥淡定地拍拍同伴的肩,「你以後總要習慣她們的不著調的。」
資深男友,至今沒轉正的陳鵬飛撫額望屋頂,「前些日子葉雨在安胎坐月子,你沒能切身體會一下她們四人在一起的殺傷力,現在你到底要開始適應了。」
新郎倌:「……」他腫麼有一臉血的感覺?
「你別這麼個表情,聽說你能抱著美人歸,葉雨也算是狗頭軍師來的。」陳鵬飛很有些你丫在裝吧的感覺。
李顥補充說明:「葉雨是她們的精神領袖,她們可以不要男朋友和丈夫,但是她們不會不要葉雨,恭喜你以後加入爭寵行列。」他對她們那好得如膠似膝的感情羨慕嫉妒恨很久了。
對於這個陳鵬飛覺得自己最有發言權,「哥從大學時代就跟她們在一起,以過來人的經歷告誡你,千萬別想著隔離她們,後果很嚴重。」
新郎倌:「……」臉上的血腫麼越來越多?
「喂,你們差不多點啊,姐雖然不是孕婦了,但姐還在哺乳期,毆打哺乳期婦女也是有罪的。」
「你丫少騙姐,那是對婚姻法說的,姐不是中校,不被你妻管。」王倩很不憤地說。
「你個法盲,這次倒精明了。」
「我靠,姐掐不死你丫的,這是紅果果的鄙視啊。」
「你法盲這麼多年,終於變異了啊。」某軍嫂死不悔改,一條道走向黑暗。
「……」
「呀,你瞭解《婚姻法》是不是表示你丫終於要給我們可憐的攝影師一個名份了?謝天謝地啊,真是老天開眼啊,我們中最後一個大齡女青年終於也要出清存貨了……」
圍觀的陳鵬飛眼睛亮了,手忍不住搓了又搓,哥終於要盼來明媚的春天了嗎?
婚姻雖然是愛情的墳墓,可要沒它那愛情就死無葬身之地!
男朋友這身份實在忒不保險了,你丫手裡有紅本人家拿著鋤頭打算撬牆角的都能排成排的好不好。
「葉姐姐。」
打鬧中的四個人畫面停住,目光一致地看向聲音來處。
哇卡卡,正太一枚。
那小身板,那小臉蛋。
王倩狼女的臉立時就沸騰了。
陳鵬飛的手直接捂到了自己眼睛上,無聲哀嚎:特麼地,正太控傷不起有木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