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木十就穿好衣服出了房間,一走出去就看到隔壁房間門口站著兩個人,面對著緊閉的房門不進去也不敲門,就在門口側耳聽著裡面的動靜,旁邊還呆在一隻老虎。
小可愛聽到動靜,最先扭頭看著她,被木十抱在懷裡的辛巴看到小可愛,直接從她身上跳了下來,跑到小可愛旁邊蹭它。
而正在偷聽的兩個男人,鳳因華看到木十,表情馬上變得不自然起來,看了一眼就馬上別過臉去,另一位尤巫馬上向她招招手,讓她過來。
「怎麼了?」
尤巫指了指門,擔憂地問:「木十,阮言希這是怎麼了?像是一晚上沒睡,就在裡面不停地說著自殺,他受什麼刺激了?」
木十知道阮言希還在糾結自殺的案子,搖頭道:「沒事。」
尤巫驚訝道:「說自殺還沒事。」
結果木十卻淡然地回了一句:「他又沒說要殺人。」
「……」
木十走過去要開門,兩個男人自動給她讓道,她手放在把手上轉動把手打開了門。
滿屋的紙,在牆壁上和地上,所有白色的紙上就寫著同樣的兩個字——自殺。
尤巫看著這個場景嘴角止不住地抽著,誰能想到這是在破案呢,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阮言希是在練字呢。
鳳因華看了以後只有一個感想:蛇精病。
而在最前面的木十在環視了一下房間後,叫了他一聲:「阮言希。」
聽到木十的聲音,阮言希手裡拿著資料抬頭看著她,「木十,為什麼會是自殺呢?」
她抬了抬眼鏡,面無表情地道:「大概他討厭被這麼多紙包圍著。」一大堆紙的上面放著的正是一張死者張翔的照片,在關門之前木十加了一句:「順便提一句,我也討厭。」
五分鐘後,房間裡被整理乾淨了。
木十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不少。
到了快8點的時候,阮言希的父母來了,因為今天臨時要出門,所以讓小耳朵在這裡呆一天。
阮言希坐在房間的地上吃早飯的時候,一轉頭就看到了被木十抱在懷裡的小耳朵。
木十把小耳朵放在地上,已經很會爬行的小耳朵,飛快地向阮言希爬去,爬到他面前,然後一屁股坐在案件的資料上,嘴裡噗噗噗吐著泡泡,和阮言希大眼對大眼。
木十見阮言希逗弄著小耳朵,暫時把注意力從自殺身上移開了,便下樓去泡奶粉。十分鐘後,木十拿著奶瓶走上樓,剛走到房間門口就發現房間裡阮言希還坐在地上手上拿著資料在那裡自言自語,而他的旁邊,小耳朵一個人在那裡爬來爬去,背上還貼著一張紙,上面寫著兩個大字——自殺。
***
時間回到12小時前,接了蔣齊的電話後,阮言希和木十馬上和留下來的警察一起回了警局。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監控的事情陷顯然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他們幾乎可以肯定張翔並不是自殺,可現在出現了當時的監控畫面,這就完全推翻了他們之前的所有推論,他殺,兇手,偽造的遺書,都儼然變成了他們妄想出來的東西了。
一到警局,兩人便到了高凌塵的辦公室,蔣齊看到他們,指了指電腦,「有目擊者看到張翔出現在XX路上,那裡正好有一條河,所以我們調取那裡的監控,就看到了張翔自殺時的畫面。」蔣齊伸手按了一下滑鼠,監控視頻開始播放。
時間是在下午1點13分,張翔出現在監控範圍中,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河邊,之後就站在河邊沒有動,大約十分鐘後,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把刀,原本左手拿刀的他把刀放在了右手上,接著就割向自己的左手腕,然後他扔了刀,手臂下垂放在身側,大約又站了兩分鐘,他往前走了兩步,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跳進了河裡。
張翔徹底從畫面中消失,蔣齊對阮言希道:「我是這麼想的,他那個時候估計還沒下定決心要自殺,所以才會用不擅長的右手割腕。然而力道不夠,最後就選擇了跳河。」
阮言希眼睛還是看著監控畫面,抿著嘴搖頭,「不,怎麼會是自殺呢?」
蔣齊道:「為什麼不可能?死者這段時間承受著相當大的壓力,對生活絶望了,所以才自殺啊。」
「那個人設定好了這個遊戲,他不會放一個自殺的人的屍體在那裡讓我們找兇手,太說不通了。」這是那個人精心準備的一場遊戲,這個看上去像是自殺的案子背後一定有什麼東西是他們還沒想到的。
「這有什麼說不通的,就是葛惠和她的同夥策劃的,用來迷惑我們的。」蔣齊不明白阮言希為什麼就是不相信張翔就是自殺的,而且是在親眼看到監控後。
阮言希抬頭看著高凌塵和蔣齊,語氣肯定,「這個案子絶不是那麼簡單的。」
木十全程都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在拷貝了這段監控視頻就和阮言希出了辦公室,蔣齊卻追出來攔下他們,他看著阮言希,語氣嚴肅地問他:「阮言希,你一再否認死者是自殺的,是因為不相信這個事實,還是不相信自己也有推斷錯誤的那一天。還是你覺得我都說對了,而你卻錯了,很傷自尊?」
阮言希擰了擰眉頭,不明白他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我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你智商比我高啊。」
阮言希明白他的意思了,挑了下眉,「我為什麼要和你比?我有懷疑,是因為我相信自己的推斷。」
蔣齊:「但是……」
這一次阮言希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他,肅著臉道:「這是件案子,有死者還有生死未卜的人質,你難道覺得我每次破案都是在炫耀自己的腦子嗎?我永遠不會在這種問題上否認自己的錯誤,因為一旦錯誤,代價就是人命。」
「當然在現在這個案子上,我承認有一些先前的推斷我是錯誤的,但是我肯定的是這絶對不是普通的自殺案。」說完沒等蔣齊再說話就牽著木十的手走了。
結果從警局回來之後,阮言希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研究,但直到現在還是一無所獲。
木十把小耳朵身上貼的紙弄了下來,直接用力往阮言希腦門上一拍。
因為木十的施力,阮言希的頭往後仰去,正回來後,他把用嘴巴一吹,就把紙從他的臉上吹走了。
「木十,這個自殺案滿是疑點,但是我現在卻找不到證明他疑點的證據,沒有一點的證據。」阮言希現在的腦子存放著所有的信息,但卻理不順,就像是缺了一個突破口,
木十托腮想了一會兒,突然有了一些想法,「死者自殺的那段監控,你有沒有注意到,他前後有兩次看向了攝像頭的位置。」
這是阮言希恰恰之前沒有注意到的,他馬上拿過放在旁邊的電腦,又放了一遍,果然在張翔剛走到河邊和準備跳河之前,他突然轉頭看了一下攝像頭的位置,「歐!木十,你果然是天才!」
木十:「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一個想要自殺的人會兩次去看攝像頭呢?」
阮言希看著木十,推斷道:「或許有人在通過攝像頭看著他。」
「你是說可能有人在控制他?」
他不住地點頭,「對!對,那麼是什麼人操控了他的自殺呢?」阮言希一偏頭,就看到小耳朵坐在地上,一手拿一張紙,在那裡甩著。
軟言希怕他割傷自己,就把那兩張紙拿了過來。
一張紙上的內容是張翔的遺書,另一張上寫著在張翔記事本上發現的那串英文字母。
「嗯?等等!」阮言希想到了一種之前沒有想到的可能性,「如果這封遺書真的是張翔寫的呢。」
「嗯?」
阮言希解釋道:「他受人控制,肯定不是一天的事情,如果他想在他死前留下一些信息而不被控制他的人發現呢。」
木十也想到了,「遺書是那時候最好的方式。」
「這串英文字母不是郵箱密碼那麼簡單。」遺書和英文字母,阮言希低著頭,眼睛快速在兩張紙上掃著,腦子裡運轉著各種可能的加密方式。
一旁的小耳朵歪著頭看著他。
五分鐘後,阮言希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是四方密碼!」
他赤著腳走到白色的牆壁前,用雙手抓著紙,粗暴地把上面的紙全都弄了下來,然後左手拿著筆在上面快速地寫著。
「EYBNWUI和它的顛倒AHBUMNI是兩個密鑰,按照順序放入矩陣中,再將餘下的字母按順序放入矩陣,就得出了兩個加密矩陣,這兩個加密矩陣分別放在左上角和右下角,餘下的兩個角放A到Z順序的矩陣。」
ABCDEEYBNW
FGHIJUIACD
KLMNOFGHJK
PRSTULMOPR
VWXYZSTVXZ
AHBUMABCDE
NICDEFFGHIJ
FGJKLKLMNO
OPRSTPRSTU
VWXYZVWXYZ
「加密的結果就隱藏在遺書中,每一個段落的首字母DBW。再運用這個矩陣倒推出加密信息,就是……」阮言希用手指在矩陣上比划著,然後一個一個地寫出來。
HEITAO
「黑桃。」
阮言希扔了筆倒推了幾步,看著那兩個字,「這就是張翔最後所要傳遞的信息。」
剩餘時間:30小時32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