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惜趴在泉水之中,似睡非睡。這兩日在泉水裡似乎都要泡軟了自己。
因著無趣,她也曾細細思索過此泉的來歷,比若曾經聽雷諾然雷堂主提過,很多很多年前,地獄門的祖師爺名為厲天穹,其被自己的愛人所傷,已然是瀕臨垂死之態,誰知曉卻在這崖底發現了兩汪泉水,原以為不過是普通的泉。厲天穹只是將其當做解渴之物飲了下去為自己續命。
一天一夜的掙扎,他躺在那裡萬念俱灰。然則氣息卻始終綿長不斷。而恰於此時,一隻受傷的小鹿跳入了泉水之中,未過多久傷口痊癒便自悠然跑去。厲天穹何其聰慧的人,他才明白老天待自己不薄,也是命不該絕之兆。所以他爬進了泉水中,不但身體痊癒武藝恢復甚至有大漲之趨勢。
林若惜搖頭晃腦,浮水其中,想著自己這汪泉水是那故事中的主角麼?
但是……如果真有那麼神奇,為何蕭子涼的臉卻遲遲不能復原呢?
反倒是自己泡了這一日,感覺內力都有所增加,這麼好的地方,蕭子涼為何不多加利用?運了運氣,她思忖不出,也就任他去了。總歸這回蕭子涼閉關一事還是乖乖的聽其所說,不要亂跑。至於……
她的手挪至玄天八卦上,紅土丘。蛇。
難道那條蛇守護著什麼?
忽然她苦了臉,已然告訴蕭子涼自己在找玄天八卦了。他定是要去那裡尋個究竟的。自己這會又要怎麼解釋呢?
啊啊……不想了……越想越煩躁……
林若惜看了看時辰,知曉可以起身歇息會了。自從蕭子涼知曉了自己武功沒那麼弱後,反倒是讓她不用整日整夜的泡在其中了。
藉著石室之中現有的物事,將碧茶沏好、又打開自己的包裹,把點心放入小盤中,端入了蕭子涼所處的洞中。
他的這汪碧泉水更加陰冷,一進入其中,她便打了個哆嗦。
蕭子涼沒有睜眼,只是眸光之中卻能看見她跪在自己身邊,手中一杯沏好的茶,居然還帶了點心進來。
難怪她背了個奇奇怪怪的包裹。蕭子涼忽然覺著有些好笑。不過他面上沒有表達出來,任其乖巧的服侍著。
「門主、門主……」輕輕喚了聲,但是好奇怪,居然沒有醒?
林若惜睜圓了眼睛,難不成睡熟了?這般想著她忽然面色一紅,只因為眼睛居然不由自主的就朝著下面看去。那結實的讓人血脈賁張的身體,即便是看了五年還是刺激過頭。
她又輕輕喊了兩聲,見他還是那般巍然不動,只好伸出一個手指頭戳了戳。
唔……居然還是沒反應……她鼓著腮幫子,最後一試!誰知道手指忽然被緊緊握住,捏的生疼,不覺皺著眉頭軟軟的喊了句:「門主……奴婢知錯了……」
蕭子涼鬆開手,斜睨了身旁台上放置的茶點,只問了一句:「那張紙帶過來了麼?」
林若惜捂唇,「啊,奴婢這就去取。」
說到底,自己因為身世問題藏了比較多的小九九,但識字這物事,還真不是只看看就能看來的。
武功麼,平時去習武堂沒事聽聽看看也能學到一二,加上腦子聰慧些,總歸是能精進不少。雖不能說絕頂高手,但也能足以自保。
只是這識字麼……
唉,林若惜快速的捧著前日裡蕭子涼給自己的那些書冊,只能勉強認識了第二個字「心」。她打了個噴嚏,趕忙伏在岸旁,將薄薄的這兩頁紙遞到蕭子涼面前。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密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
佛門咒語本就晦澀難通,尤其是領悟這方面似乎沒什麼天賦,她皺著眉頭聽,只覺在這涼颼颼的洞中,聽著門主念所謂的清心咒,怎麼就越來越熱了呢,腦子也開始暈乎,渾身發軟,很是崎嶇的表現。
蕭子涼問:「你懂了沒?」
怎麼可能會懂!林若惜無語凝噎的搖頭,這可比一般的武學秘籍要像天書!
一掌拍在她頭上,蕭子涼面無表情的道:「我再說一遍,好好記住。」
林若惜無奈撅嘴。
正待蕭子涼準備念第二遍的時候,外面卻傳來了一聲溫柔似水的聲音:「門主,有事稟奏。」
「咦?」這時候居然會有人來,而且很明顯是代門主的洛景寒,她頗為欣喜的轉身,然則又回頭看了眼蕭子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