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惜明知此時此刻自己所在的門派並非什麼名門正派,以九天門為首的武林中人,都巴不得早日將地獄門剷除。細思想地獄門所作所為,雖沒有那般傷天害理,卻頗有些入了邪道,但凡是世間可恨之人,無處可歸之人,善惡不分之人,都可收羅入了門下。行的是正邪不分之事,立的是財源廣進之道。
就她曾經聽聞的蕭子涼所作一舉成名天下知的大事,則是在他十五歲那年,劍挑星雲宗十三連環陣,血洗滿門,後用那把修羅地獄闖出的血劍指著星雲宗宗主說:當年你所賜之,今日一併奉還。獨留你這條命,享受下這人世間最後的風光。
哀聲遍野血流成河。星雲宗宗主,瘋了。
就連林若惜,都知曉光地獄門內蟄伏的細作絕對不僅僅是當年的曹新一人。只是殺雞儆猴之後,好些年沒生出什麼事端。她就擔心會有人對蕭子涼不利,想了想,還是駐足下來細細聽去。
「你小子真厲害,是怎麼想到這招的?」
「不是有人在幫忙麼?木長雪練的這種寒功,最適合火焰洞裡設下埋伏。」
火焰洞!林若惜的手微微一抖,竟是沒忍住,瓷盆的水微微顫動下,竟是潑灑出來。緊急之下,她幾個連環疾退,閃到了房頂之上。
「什麼人!」
門豁然打開,從內裡走出一人。林若惜的角度僅能看見那人用藍色細帶束著發,身量挺長,一雙負在背後的手透著剛勁有力的感覺,顯示著其武藝高強。她大氣也沒敢出來,瞥了一眼後立刻將自己藏了起來。
那人看了眼地上所留水漬,環視一圈未發現任何異常,對著身後說:「想來是聽錯了,只有幾滴水在這。」
「你確信?我們的身份一旦暴露了,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以我二人之功法,地獄門內除了堂主及蕭子涼,還有誰是探查不出的,若是他們幾個,早已經將我們圍上,而不是自己藏起來。」
「說的也是。我們抓緊時間找,以免橫生枝節。」
林若惜抱著瓷盆,此刻是一句話不敢說。藏了這麼些年,最能耐的就是隱去自己的聲息,連蕭子涼都發現不了,何況下頭的兩人。
左右將他們的對話顛來想去,她也開始焦慮不安起來。火焰洞不就是幾天後蕭子涼所要閉關的地方?他們要尋找木長雪木堂主的東西,必是想借寒功所持,令蕭子涼熱寒相撞……心中念著,不覺越來越覺驚悚。
當那兩人離開之時,恰已經有些晚了。她依舊小心謹慎的屏氣半晌,確認無誤後才溜下房頂,朝著蕭子涼房間跑去。
待她到得門外,卻看洛景寒與蕭子涼正端坐在內,二人面前正擺著一盤棋。
「怎麼端了個盆就來了?」洛景寒微微抬眼,笑意盎然的雙眼正迎上林若惜,此刻的小女子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盯著彼此,不覺又是莞爾,「傻丫頭,你這是什麼眼神,還怕我輸了門主不成?」
「不是。」林若惜連忙否認,把將要溢出喉嚨的話又壓了回去。
「多話。」蕭子涼冷冷淡淡的說著,右手卻似有似無的在桌上輕點。林若惜立刻反應過來,將瓷盆尋了個架子放下,走進內堂去泡茶。
「自然得讓惜兒知曉,我們這局與她有關的。」洛景寒看來心情不錯,幾個黑子又是吃去了蕭子涼的白子。
咦?從垂簾內探出頭,林若惜滿臉的好奇。
「一會你就知道了。在下目前頗有鬥志。」